第74章 各懷心思
第74章 各懷心思
等我們到達鬼女洞時,鯤已在那處升起了火堆。
他指尖點燃一簇小火苗,這小火苗極為聽他的話,順著他的手勢在空中飛舞旋轉,秦吱在一旁都看呆了,完全不是當初一臉懼怕的樣子。
“鯤前輩、吱吱!”
我和他們打過招呼,秦吱興奮得很,蹦蹦跳跳跑過來,“陰晴,你的朋友們真厲害。”
我連帶著沾光,臉上也是笑容滿麵,“都說了我不會騙你吧!”
鯤的把戲在閻王麵前不夠看,他吹了口氣,把火苗給滅了。
我眼珠子一轉,誇他說:“鯤前輩,你剛才用冰雹砸鐵籠子那一招真是太帥了!我大開眼界!”
鯤的嘴角抑製不住上揚,“這算什麽,要不是還不能動他們,我定當場把他們凍成冰雕。那你們呢,又做了什麽?”
閻王從懷中拿出那個黑色袋子,鯤看得眼睛都直了。
“百納袋?這可是好東西,我問你要了那麽久你都不給,現在拿出來做什麽?”
“歸你了,好好收著,別丟了。”一道拋物線在眼前閃過,百納袋就到了鯤手中。
鯤喜滋滋打開,往袋中一瞧,又趕緊合上。“這麽多被換魂的?”
“這活交給你了,等找到了她們的真身,再換回來。”
我問閻王,“那要是找不到了呢?”
閻王看了一眼低著頭的秦吱,搖了搖頭。
鯤沒這麽多俗世感情,他沒心沒肺的,“臭小子,那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不急,等他們先動手。”
我心中還記掛著那些被換魂的動物,憂心忡忡的。
死一般的沉默在整個山洞中彌漫,大家各自懷有心事。
*
損失慘重的秋姐和老刁也沒好到哪裏去。
老刁為了表示歉意,自己抽自己巴掌,把臉都打歪了,見秋姐還不解氣,拿出方才的長刀,讓秋姐也割自己一刀。
秋姐看見那刀,氣得不打一處來。
“刀刀刀,又是刀,隻會動刀子,怎麽不會動動腦子!”
“老婆、老婆……”老刁諂媚笑著,“我這不是想讓你解解氣麽,我現在就去把刀扔了!”
說著,老刁要出去,秋姐又喊住他,“回來!誰讓你走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剛才到底發什麽瘋!”
老刁這才一字不落的把剛才自己在門口看見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秋姐的臉色越來越黑。
“我剛才一直在廚房,你如果沒有看花眼,那就是有人裝成我的樣子,故意演戲。”
“我老婆這麽漂亮,這麽寶貝,誰演的出來!”
秋姐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你剛才不還要殺了我麽。”
老刁笑得比哭都要難看了,“老婆,那你說誰要害我們?這附近的人都是我們的自己人,難道……出了內奸?”
“嗬,那我問你,哪有人長得這麽像我?”
老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看,一定是有人衝著煉魂術和換魂術來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換魂都不稀奇了,換張臉皮不是難事。”
“那可怎麽辦?萬一真是什麽高人來了,我們倆可搞不定。”
“高人自有高人過招,我們把黃大仙請來,本來我們養了這麽多東西,一半是為了他養的。”
“但是,自從那次之後,黃大仙就再也沒來過,就煉魂的時候吐張破布,他老人家來去無蹤,去哪裏找呀!”
“老刁,你這麽多年沒點長進,自己都把答案說出來了,還要問我怎麽找。”
老刁的臉都快成了豬肝色,這一天下來,就沒吃過什麽好果子,他試探著問,“你意思是,我們再開壇作法一次,不煉魂了,把這事告訴黃大仙就行?”
“算你識相,不過還是得找點東西來煉魂,萬一他們真吃衝著煉魂術來,也好探探他們的底。你明天去別的市一趟,收點阿貓阿狗回來,別花太多錢,做做樣子夠了。”
“欸,老婆說得好,老婆真聰明。”老刁討好地給秋姐錘肩膀,腦子盤算著要去哪裏收貨才好。
*
而此時,老刁和秋姐的計謀我們尚且不知。
鯤在山洞裏躺了一天了,一會兒點個火堆,一會兒做個冰雕,百無聊賴,有事沒事就唉聲歎氣,“死小子,我身上都要長毛了,你這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閻王顧著給我講課,懶得回他的話。
鯤碰了一鼻子灰,又開始抓著秦吱玩,秦吱倒是一副很配合他的樣子。
我私底下問秦吱,不會是又被鯤的帥氣給迷昏了頭吧?
秦吱甩甩大尾巴連連否認,可鯤一叫她,她便跑走了。
我隻好自我解釋,這不過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這一招換臉術,你學會了?”見我分心,閻王這位好老師佯怒,讓我自己親自試試。
分神可不代表我不是個好學生,我眼珠子一轉,打了個響指,就見原地出現了兩個閻王。
“怎麽樣,還不賴吧?”
“你倒是大膽。”
放出去的鬼紙鶴突然回來了,這是閻王派去監視萌寵之家的,鬼紙鶴落在了他的掌心,閻王展開紙鶴,上麵寫著寥寥數行字。
我也上前去瞧,可那歪歪扭扭的線條比醫生開的藥方還讓人迷糊,“七哥,這上麵說的什麽?”
“今晚,開壇煉魂。”
一聽這話,躺著的鯤立馬來了精神,一蹦三尺高,嚷嚷著現在就要去踏平萌寵之家。
“鯤,你別忘了,這次來不止是為了抓到會用煉魂術的那個人。”
鯤哼唧一聲,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
是夜,白霧蒙蒙,風寒露重。
天氣不好,但恰好也給了我們躲在雲層之上不被發現的機會。
老刁和秋姐的一舉一動和上次嚴羅給我描述的一模一樣,我初次見這場景,看入了迷,沒留意身旁的鯤眼神越來越冷。
老刁操縱著那塊布越長越大,遮住了我們的視線,布中偶爾漏出一兩句悲鳴,一聲比一聲慘烈,分辨不清是哪種動物的。
慘叫聲聽得我心抽抽的,我於心不忍,問閻王,“七哥,這怎麽辦?”
“怎麽辦?毀了他們!”回我話的是鯤,隻見他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將那塊黃布一分為二,一手執火,一手執冰,誓要將那兩人碎屍萬段。
我瞪大眼睛,閻王卻不急,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兩個凡人不會是鯤的對手,他們連一招都接不住,眼看死到臨頭,秋姐大喊一聲,“黃大仙救命!黃大仙救命!”
那祭台上的黃色像突然幻化成真人,那人伸出手抓住夫婦二人,而後朝著西方飛去。
鯤還打算再追,這回閻王不再坐視不理了,他出手攔下鯤。
“閻王,你幹什麽!沒看到人出來了嗎!”
“鯤,這不是當年那場大戰,放長線方能釣大魚,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哼!”鯤怒瞪閻王一眼,拂袖離去。
我本想上前勸阻,但一聽見閻王那句信息量不小的話,我直覺這事應當和鯤欠下的人情有關。
陰家、大戰,祖先陰鶴當初到底經曆了什麽事?
時隔多年,我的命運和陰家祖先的命運似乎產生了意想不到的關聯。
真相,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