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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尋證據

  第29章 夜尋證據

    邵青對我的針對有增無減。


    中午吃飯時間特意把我眼熟的幾個人都叫去開會,讓我自己去吃飯;下午又給我分配打掃任務,美其名曰公司就是家,清潔都是靠員工自己完成。


    兩天下來,我光幹些雜活,一度懷疑自己應聘的崗位是保潔。


    不僅工作氛圍惡劣,我也因為邵青的舉動被人孤立。


    我原打算找幾個人湊近乎,再打聽打聽命案的事,可這邊的人如今見到我就紛紛散開,就連譚麗麗都不敢光明正大和我打招呼。


    我這邊過得不甚了了,嚴羅倒是過得風生水起。


    他果真如姑姑所言,是個聰明人,邵青除了那一次招惹過他,後來就再也不敢冒犯他了。


    是的,是不敢,也不知道嚴羅想了什麽招,邵青如今對他避之不及,我曾旁敲側擊打聽過,但嚴羅嘴巴緊,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與邵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他人很快就被嚴羅收服,我這邊冷冷清清無人問津,可嚴羅那兒總是圍著一圈人,就連中午吃飯都有幾撥人來邀請他。


    我暗自嘀咕,難道這就是聰明帥哥的魅力嗎?

    好在嚴羅沒忘了我,每天的外賣都是他替我點好的,日日不重樣,我尤其欣慰,這個搭檔能處。


    既然沒人搭理我,那我幹脆換個思路去推進案子——借著打掃衛生的工夫四處查探。


    說來奇怪,自打上一回被我壞了那鬼嬰的好事,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更別說另一隻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的鬼了。


    我以為是那鬼嬰害怕我脖子上的曼珠沙華,還特意塗上了從曲羊那邊要來的藥膏,遮擋住痕跡,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


    蔡誌旺也一反常態沒有來公司,我偷偷聽到邵青和他打電話,據說那天蔡誌旺氣上心頭,喝了個大醉,在回家路上不小心摔溝裏了,臉破了相,住進醫院好幾天才好。


    邵青的語氣聽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要老板多多保重身體,公司的事放晚,晚,吖一萬個心,可她轉頭把電話一掛,臉上哪來的一滴淚?


    但我也沒有一無所獲,譚麗麗那邊給了我一些消息。


    自從蔡誌旺接連幾次在公司都差點被砸到之後,他就給自己買了頂安全帽,進公司就要戴著。


    那天是因為譚麗麗打瞌睡被他抓個正著,他訓起人來又沒完沒了,這才被鬼嬰鑽了空子。


    我迷惑,這鬼嬰為什麽非殺蔡誌旺不可,一個小屁孩能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我清清嗓子,故意壓低聲音說,“譚譚,這事太奇怪了,人哪能這麽倒黴,什麽都雖然我相信科學,但是有些事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譚麗麗左右看看,才敢回我,“你不知道,他們都在私底下說這是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我見機會來了,說:“我們老家那一塊有棟樓,也是之前死過人,後來一直出事,請了大師來作法才好的。”


    “真的假的?我才來這裏半年,但是我聽說一年前這棟樓也死過人,不知道和現在的怪事有沒有關係。”


    “真的?死的什麽人啊?”


    譚麗麗突然臉色一變,正襟危坐,身後一陣風刮起,我暗叫一聲不好,果然是邵青來了。


    “陰晴,你在這嘀嘀咕咕什麽呢?窗戶擦幹淨了嗎?”


    “邵姐,在擦,正在擦。”


    “哼,公司可不是學校,花錢請你來是讓你幹活的,可不是請你來享受的。”


    一個月月薪兩千五,要不是遲到十分鍾扣十塊,遲到一小時算曠工一天,加班沒有加班費,十一點以後回家才有報銷打車費和晚餐費,我打了這麽多份工,也少有見到這麽摳門的。


    要不是任務重要,我還真不在乎這點錢!

    可如今我再怎麽生氣也得忍,“邵姐說的是,拿錢要幹活,公司就是我家,幹活是應該的。”


    “有自知之明就好,別學某些人一天到晚不長眼。”


    譚麗麗一聽這話,眼眶子又紅了,邵青卻是一點愧疚都沒有。她對我說:“明天有客戶要來參觀,你今晚加個班,把公司衛生都打掃一遍,特別是些衛生死角,都仔細些擦,要給客戶回家的感覺。”


    加班幹保潔的活?我火氣蹭地就上來了,正準備發火,突然想起件事——歡樂夢這公司隻有一層,總麵積不到兩百平米,員工加老板一共五十六人,工位擠得像大學課桌,其中還有四間獨立辦公室,老板辦公室、財務室、會議室、雜物間。


    之前邵青讓我打掃衛生,都隻是讓我打掃公共空間,從不讓我去到老板辦公室和財務室,可地磚縫都快讓我掃爛了,我都沒查出來個所以然來,如今我剛知道這裏確有命案發生,現在又讓我加班清潔,不正是個來之不易的好機會?

    我轉怒為喜,但麵子上還是要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免得邵青起疑心。


    “知道了,邵姐。”


    邵青見我答應下來,趾高氣揚地蹬著高跟鞋走了。


    我撐著掃把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嚴羅發了條短信。


    我:“今晚一起加個班。”


    嚴羅:“保潔都要加班了?”


    我:“……”


    我:“我查到一點東西,要你幫忙才行。”


    嚴羅沒回我,可下一秒,我就聽到他隔壁桌的女生尖叫,而嚴羅一副稍顯慌張的表情,他身旁的電腦主機濕漉漉的,正在冒煙。


    那女生驚慌失措地擦這根本不可能擦幹的水,嚴羅一邊幫忙,一邊對著部門領導說:“抱歉啊張哥,剛才的東西我都沒保存,但是你放心,我今晚肯定會加班做完的。”


    說完,他將左手背到身後,悄悄朝我比了一個“OK”。


    我使勁憋住笑,可真有他的。


    六點一到,公司就陸陸續續空了,這些人也不是沒活幹,而是公司的空調到點就關,如此炎熱,在這裏加班如同蒸桑拿。


    看見最後一個人走出大門,我才一屁股坐下。


    嚴羅看我一眼,問:“你這幾天都查到些什麽了?”


    我把譚麗麗說的話複述一遍,可嚴羅似乎毫不驚喜,“喂,我好歹查到點東西了,你又查出來什麽了?”我不滿道。


    嚴羅在鍵盤上敲擊幾下,百度頁麵很快出現搜索結果,我湊近一看,發現這條新聞上赫然寫著“C城一女子孕後抑鬱,從朝麗大廈31樓一躍而下”。


    三十一樓?那不正是歡樂夢所在的這一層!

    可我每個字都看了一遍,就是通篇沒提歡樂夢,更是沒說這女子是什麽身份,因為什麽跳樓,文中還有一張配圖,我一眼就認出是擋住臉的蔡誌旺。


    此事必有蹊蹺。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問嚴羅。


    我陰晴聰明一世,怎麽就忘了遇事不決問百度,互聯網可是雁過拔毛、螞蟻路過都要留下痕跡的地方,何況滔天命案,怎麽會沒有一點風聲。


    嚴羅眼睛一眯,“今天才知道的,我原本也想和你說,沒想到湊巧了。”


    我心情好了些,“那別磨蹭了,開始吧。”


    “你打算怎麽辦?”


    “財務辦公室和老板辦公室都上了鎖,先打開再說。”


    我剛想動手,嚴羅就攔住我。他手指指頭頂上方,是一個閃著紅光的攝像頭。


    “這有什麽難的。”我抽出幾張紙,心中默念幾句,再一揮手,那些紙就飄飄然飛出去,蓋住了每一個鏡頭。


    眼見都妥當了,我稍式法術,徑直進了蔡誌旺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裏充斥著一股經年的煙味,明明這棟大樓禁煙,歡樂夢員工也不允許在公司內部抽煙,沒想到蔡誌旺自己倒是抽得很開心。


    我說:“他的辦公室占掉了整個公司快五分之一的地方了,幹找肯定找不到。”


    嚴羅問:“你有什麽好辦法?”


    我自信一笑,“上第一招,陰氏探鬼術。”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可也要想知道王在哪裏,探鬼術正是為此而來。


    我掏出一個羅盤,心中默念,那羅盤自顧自地懸在半空,指針瘋狂旋轉,卻不見停止。


    這招數我第一次用,尚缺乏經驗,我眼見那個羅盤轉得都要冒煙了,心中一著急,伸手想將羅盤拿回來,哪知那羅盤極燙,我剛挨上邊就被燙起一個泡。


    嚴羅見狀,化掌為刀,出手利落地將羅盤劈下。


    羅盤在地上晃蕩兩下,竟然豎直立起,就像是拋硬幣一般,既沒有正麵朝上也沒有反麵朝上,而是極小概率的中立。


    嚴羅想來看我怎麽樣了,我卻越過他趴在地上觀察起羅盤,那指針定住,朝著西南方。


    “陰晴……”


    “噓。”我做出安靜的手勢,示意嚴羅別說話。


    我繼而催動法術,看見那羅盤緩慢滾動起來,一直向前、向前。


    它鑽進桌子地下,又從另一個桌子下鑽出來,繞過了數排椅子,繞開三個垃圾桶,最後它停在了財務室門口。


    我興奮地跳起,指著財務室的門說,“肯定就是這裏!”


    可嚴羅不知道怎麽了,突然一把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捂在我的嘴上,我把夾在他和牆壁之間不得動彈。


    我睜大眼睛剛想推開,門外突然射進來一道光柱,“這公司今天怎麽沒關燈?有人嗎?有人嗎?”等待半天得不到任何回應,保安啪嗒一聲將燈全部關上。


    曖昧的氛圍隨著黑暗一齊降臨,嚴羅和我挨得極近,近到我可以數清楚他到底有多少根睫毛。


    我大氣不敢出,一片靜謐之中,唯有我的心跳在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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