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校命案
第13章 學校命案
我這一生,還沒有麵臨過這樣強壓,對麵五個人都是人中龍鳳,即使主動權在我手裏,我依舊緊張得手心冒汗。
“姑姑,我……我要再想想。”
姑姑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決定,她點點頭,讓李誠送我回家,臨走之前,姑姑對我說了另一句話。
“晴晴,我知道你和你媽媽之間有不少誤會,但在她和你爸爸的婚姻裏,她並沒有任何過錯,她肯定沒告訴你,你爸爸出事之前,其實他們在協議離婚吧?晴晴,不要恨她。”
我渾渾噩噩離開特異部,在車上不斷回想姑姑和我說過的話,尤其是最後那句。
我以為的平凡簡單的生活背後,藏著無數秘密,這些秘密的守護人,又無一不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在他們眼裏,到底算什麽?隻是一個小孩嗎?
我和李誠一路無話,直到車子快開進渡河村村口,我才喊停。
“就到這裏吧,再進去就不方便了。”
李誠沒說什麽,緩緩將車停在了路邊,臨下車前,他告訴我,“佘夢男的事情如果結案,我會告訴你。”
“謝謝你。”
“不用謝,幫助同事,舉手之勞。”
我語塞,這人就是聽不得一點誇他的話,我還沒答應去,就自作主張把我算成同夥了。
送走李誠,我深一腳淺一腳走進村子,路上碰到了村長,他說夢男已經下葬了,就葬在後山的半山腰上,那是渡河村人的歸宿。
我謝過他,急急忙忙往後山趕,看到一座新墳,墳頭上的碑光溜溜的,上麵還沒刻字,想必就是這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成了一座墳,她這一生短暫得寫不滿一頁紙。
“夢男,你若是在,我還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可現在……不說這個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那你一定要幸福。”
說到下輩子,我想起閻王,說不定他能幫我,可我忘了,那人從頭至尾就沒告訴過我怎麽聯係他,回回都是他來找我。
我甚至連他長相也不清楚,哎,這婚真是結了個寂寞。
天漸漸轉黑,四周陰沉沉的,我離開後山,一路小跑回家。
奶奶見我回來,鬆了一口氣,又問了一些事,我不想她擔心,決定把姑姑和特異部的事情瞞下來,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辛苦了這麽久,今晚總算能好好睡一覺,可我翻來覆去,不是想到姑姑的話,就是想到夢男的事,還有那個臉都沒見過的閻王。
無數人在我腦海裏“打架”, 我頭昏欲裂,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我在奶奶家呆了好幾天,等到班主任打電話來,催我回去寫論文,我這才匆匆告別奶奶,趕最早的大巴回學校。
我現在是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雖說讀的學校普普通通,但該寫的論文一個字都不能少。
之前為了打工掙錢,我沒少翹課,現在要寫論文了,我不得不停下所有兼職,全心全意撲在論文上,就為了能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
大巴停在了學校後街的街口,現在臨近中午,按理說這裏該是人聲鼎沸,怎麽每個攤點的攤主都在無聊地刷手機?
我找到最愛的那家粉店,把背包往凳子上一放,招呼老板做生意,“老板,一碗肉絲扁粉,多放點蔥。”
我是老客戶了,老板一聽到我的聲音,立馬忙活起來,和我閑聊起來,“剛兼職完回來?”
“沒呢,去看了我奶奶一趟。”
“難怪了,好幾天沒看到你。”
老板手上的活沒停,晚,晚,吖把米粉放在大漏勺中,又放進滾燙的開水裏煮上一分鍾,粉就熟了,把粉扣進海碗中,再在碗上淋一些澆頭,一碗肉絲米粉新鮮出爐。
老板把冒著熱氣的粉端上來,“看見是你,我還多放了點肉。”
“謝謝老板。”
我抽出筷子,挑起幾根米粉,靠近嘴巴,呼出一口氣,想讓粉凉得快些。
老板閑著也是閑著,和我搭話,“你們學校最近不太平啊。”
“不太平?我怎麽沒聽說?”
“都死了三個人了,你還不知道?”老板一臉詫異。
我亦是茫然,真是奇了怪了,怎麽最近總是有命案。
“老板,你展開說說,出什麽事了?”
老板來了精神,壓低嗓子和我講起學校這樁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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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所有人都認為是意外。
周一一大早,在副校長鄭黃山辦公室門口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約莫五十歲,是學校教學樓改造工程隊的人。
法醫鑒定得出此人是窒息身亡,可奇怪的是,他全身沒一點傷口。
不僅如此,這具屍體像是從天而降一樣,突然出現在鄭副校長辦公室門口,四周毫無拖痕,就連監控也恰好漏了那一段。
總之,巧合得讓人一看就知道有陰謀。
警察很快就把案發現場封鎖起來,在學校大肆調查。為了避免出事,學生們也被勒令留在寢室上網課,一日三餐統一由人送到寢室樓下,這讓校外的小店生意一落千丈。
可第二天,離奇的事再次發生了。
鄭副校長辦公室的後窗草坪處,又出現了一具男性屍體,死因和前麵那人一樣,同是工程隊的工人,臨時加裝的監控居然也被抹去了這一段記錄。
接連兩樁命案發生,學校裏人心惶惶,原本打算翻牆去校外的學生,也老老實實留在寢室,從未如此規矩過。
而警方麵臨的壓力同樣不小,他們派人24小時守著案發現場,沒想到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再次出事,這立馬引起了更高層的注意,下了死命令,要求迅速破案。
當天,學校又來了幾十輛警察,這回不僅挨個調查老師學生,周邊一公裏內的所有店鋪、小區,通通都要去走訪。
可第三天,小洋房的房頂再次出現了一具屍體,在鄭副校長辦公室正上方,和前兩人的死法一模一樣。
這回,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個詞: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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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說到“鬧鬼”二字時,特意加重語氣,像是故意嚇唬我。
可我安安心心嗦我的粉,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
“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老板說。
我抽了張紙擦擦嘴,“還行吧。”
他哪裏會知道我前幾天遭遇了什麽事,如今那股勁頭還沒過呢。
我問他:“說了這麽多,怎麽沒說鄭副校長去哪裏了?”
“他能去哪裏,出事第一天就被人帶走了,我親眼看著他上警車。”
我掃碼付完錢,拿上大包小包打算離開,走之前,老板特意叮囑我,不要往學校後門去,因為鄭副校長辦公室就在後門那棟文物保護建築裏。
我謝過他,然後果斷決定往後門去。
我們學校雖是三本,但校園裏有三棟文物保護建築,借著它們的光,學校的名聲也好了不少,之前一度火上了小紅書,引來大批網友打卡,後來實在不勝其擾,規定隻能憑學生證進出。
這三棟建築都是上世紀的紅磚小洋房,樓不高,隻有兩層,連在一起排排坐,最大的那一棟被當成了校史館,最小的那一棟因為算半棟危房,在外麵圍了一大圈鐵柵欄,不讓人輕易靠近。
而剩下的那一棟就成了校領導的辦公樓,鄭副校長辦公室就在第二層。
我慢慢靠近學校後門,隔著很遠就看見了那棟辦公樓外纏繞滿了爬山虎,清明節剛過,爬山虎還隻是嫩綠色,看著很青澀。
可誰能想到,這棟看起來生氣盎然的建築,已經目睹了三個人的死亡。
這麽恐怖的地方,若是以前我一定繞道走,如今我非來這裏不可,正是因為那個“鬼”字。
門衛見我走過來,隔著很遠就招呼我離開。
“你哪裏來的啊,走走走,這裏不讓過人。”
“叔叔,我是大四的,前幾天回家了,今天剛回來。”
“大四的?你們班主任沒通知你後門封了?”
“沒有啊。”我一邊應付他,一邊往裏麵瞧。
那棟房子正門圍了四台警車,有七八個人在值守,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麵堆著空的盒飯盒子,學校裏的跛腳保潔耙叔正一瘸一拐地收拾。
門衛不耐煩了,揮揮手把我往外趕。“校長的車都不從後門進出了,你就別搗亂了,去前門。”
“欸,別推我呀。”
我躲開他的手,仰著頭往那棟樓望去,可真是不望不知道,一望嚇一跳。
一道白影正在樓頂飄蕩!
這可是我第一次用天眼看見鬼,大白天的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那道白影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我打了個哆嗦,正打算離開,又看見了一位熟人,正躲在百米開外的大榕樹下,眼睛往那棟樓張望——
那是我的前室友,李潔。
粉店老板明明說學生們都被關在了寢室,看門衛緊張兮兮的樣子,老板應該沒騙我,可李潔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印象裏她膽子小、怕事,是個柔弱的南方姑娘,到底是什麽讓她違背規定,偷溜出來,還是到這種地方?
我心中起了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