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鬧劇
葉小夏挽著唐哲的手臂走得小心,就跟腳下踩著炸彈一樣,等會兒要摔個狗吃屎就熱鬧了。越想越緊張,越緊張越怕出錯，她索性站住了，開口問：「能不能換雙低一點的鞋？」
唐哲眉頭微蹙,這個時候了去哪找鞋？梁默笑她沒出息，「撐死二十米遠,實在不成讓阿哲抱著你走完。」
「公主抱。」唐哲也跟著笑。
葉小夏瞪著眼前三個人，她沒有開玩笑好不好！唐哲放慢了腳步,「別緊張，人很多,未必會注意到我們。」
到了現場葉小夏才知道自己又被唐哲給糊弄了,哪裡人不多，簡直人山人海！紅毯兩邊除了媒體記者還有各路粉絲,不過唐哲說對了一半,當紅藝人分走了大部分的注意，未必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梁默跟前面的女藝人先走了一段，唐哲等她做好心理準備才牽著她踏上紅毯。葉小夏看著兩邊尖叫吶喊的粉絲和不斷閃爍的閃光燈,忽然生出別樣的感覺,如果這麼多人都為她而來，那種滿足感會讓人慾罷不能吧？怪不得大家都嚮往娛樂圈，萬眾矚目的感覺誰不喜歡？
走到中段，閃光瞪對著他們一陣猛拍，葉小夏驚了一下，感覺唐哲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微笑。」既然走紅毯面對媒體，那麼必要的程序還是要做。她回過神，趕緊朝鏡頭微笑。然後回頭看唐哲，他竟然也面帶微笑，真難得。
「唐總！」
葉小夏聽見後頭有人叫，奇怪，誰會在走紅毯時打招呼？回頭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朝唐哲打招呼，男人身形微胖，頭髮梳得油光發亮，雖然西裝革履卻擋不住帶暴發戶氣息。她沒見過這個男人，但是男人身邊的女伴化成灰她都認得——庄菲！
庄菲已經大大不同於往日，她打出美艷作家的名號，沒想到還真的走上了美艷路線。葉小夏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道頭，心說她是不惜血本地豁出去了？深v的造型艷俗到無以復加，簡直叫人不知道要把眼睛落在哪。可她本人似乎對這個造型很自得，頭昂得高高的，以一種十分詭異可笑的姿勢依偎在足足比她矮半個頭的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是她金主吧？梁默口中燦星的老總。
唐哲禮節性地伸手跟男人握了握，「許總。」
葉小夏這才注意到許總粗短胖的手指上戴著碩大的金戒指，還不止一枚。相比之下，唐哲簡直被襯成天神下凡。男人的西裝怎麼變也跑不出框架，全靠身材和氣場來撐。唐哲真的就是從衣櫥里隨便提了一套穿了就來，沒有刻意準備。此情此景，葉小夏忍不住翹起嘴角，自家男人艷壓群芳太長臉。
許總看了看葉小夏，笑道：「唐太太，幸會，我經常聽菲兒提起你。」
不等葉小夏說話，庄菲就道：「小夏，我最近真的忙得不可開交，要不然我就親自給你送書了，電影電視廣告跟催命似的，檔期排到了明年！唉……我們好久沒聚了，等我拍完手頭的廣告抽個時間聚一聚。誒，我那書你看了嗎？有空的話給我寫個書評哦。對了，這書要翻拍成電影，你知道吧？到時候一定來捧場哦。」
葉小夏一句話也插不上，只能呵呵地乾笑。唐哲再不喜歡庄菲也不會在這種場合給她難堪，淡淡道：「先進去吧。」
庄菲誇張地做了個表情，笑道：「瞧我，見到老朋友都忘了身處何地。唐總，你千萬別見怪，都怪我忙，太久沒跟小夏聯繫了。」
葉小夏乾笑著，她哪是忘了，分明是故意找借口套近乎外加在紅毯上多逗留一會兒，好讓媒體多拍幾張照片。不管了，先走完紅毯再說，進去之後躲開，省得噁心人。庄菲卻搶先一步拉著葉小夏硬是合影了幾張，這還不夠，她還想跟葉小夏假裝親熱地走剩下的紅毯，逼得唐哲冷臉才罷休。
甩開身後的人，葉小夏才小聲問：「許總就是燦星的老闆吧？」
「嗯。」雖然許總做的事不入流，唐哲並沒有過多想法，各人有各人的財路，他不予評價。但是，許總挑女人的眼光實在不堪，庄菲那種女人他也下得去手，口味清奇。
葉小夏在心裡唏噓，人真的會變啊。以前的庄菲多端多裝，現在居然願意傍許總這樣中年發福矮她半個頭的男人。也許是她天真了，只要有足夠的誘惑，沒什麼放不下的，許總好歹砸了真金白銀，庄菲有什麼？大齡剩女獨有的矯揉造作？真論起來她不吃虧。
很快進了會場，葉小夏的心思也拉了回來。周年慶其實是一場以走紅毯開頭的酒會，用梁默的話說，那就是變相的相親活動，單身男女吃吃喝喝很容易就聊起來，尤其是唐哲那邊的技術宅，迫切需要這種機會。他說得挺在理，今晚，技術宅哪怕是穿制服來也都精心修飾過妝容，說不準真能湊上幾對。
對別人來說是放鬆的酒會，對唐哲卻是應酬，葉小夏作為唐太太自然得陪著應酬。走了一圈下來，她覺得臉都要笑僵了，唐哲見她有些勉強，讓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她看著琳琅滿目的美食搖頭，「吃太多肚子凸出來多難看！」為求效果好，禮服偏緊，她不僅不敢吃，還要時刻收腹挺胸，要不然就難看了。
唐哲掃了她一眼，她今天穿了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顯得身形修長纖細，略微低胸的領口隱約可見豐盈，寶石項鏈點綴在潔白的肌膚上，恰到好處地轉移了焦點，華貴中帶著一點小性感。至於她說吃多了肚子會凸出來純粹無稽之談，她能吃多少？
「難道要餓上一晚？」宴會肯定不會很快結束，不吃東西怎麼行？
葉小夏想想也是，看看他手中的酒杯，「你要吃點什麼？」她能躲在這休息他卻不能，他也沒吃東西，趁這會兒吃一點墊一墊肚子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一圈，笑道：「肉。」
「肉？」她狐疑，想起上次下廚的經歷，他也是說要吃肉，結果惹得她生了好幾天的氣。他見她投來探究的目光，笑了笑，「別忙了，餓了我自己會吃，你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她的鞋子太高，他也有些擔心她崴到腳。
葉小夏點點頭，確實站著累，忽然想到什麼，拉住他，「少喝點酒。」應酬說白了就是喝酒，他酒量是好，可是空腹傷胃。
唐哲晃晃酒杯，笑道：「是果汁。」等會兒要開車，他沒喝酒。
葉小夏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吃東西，今晚來的人真不少，就連井冬香都來了。上次緋聞事件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井冬香背後使壞，但她對井冬香的厭惡已經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的。不過今天這種場合畢竟是公司周年慶，再不喜歡見了面還是得客套的做做戲。
她的位置雖然角落，但是視野好，一眼就看到庄菲挺著大胸脯招搖過市。她以前沒這麼豐滿吧？難道為了事業去豐的？她似乎也比以前漂亮了，看來娛樂圈真會逼人，打針，減肥，豐胸，改年齡，傍金主，一樣不能少，少一樣就沒法競爭。
庄菲專門往男人堆里鑽，笑得花枝亂顫。葉小夏不知道男人們怎麼想，反正庄菲挺嗨的，搶盡風頭。她搶了風頭自然就有被搶風頭的人，那個人就是井冬香。葉小夏來了精神，嘖嘖嘖，年度大戲有沒有！井冬香跟庄菲？兩個人算老相識了，都是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主。井冬香自我感覺良好還能理解，畢竟人家是當紅小花，庄菲就全靠自我腦補了。要是拼金主，不知道誰跟牛一點。
隔得老遠聽不見她們說什麼，只見庄菲假裝崴了一下腳，手中的酒杯倒向井冬香，井冬香尖叫一聲，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這……也太彪悍了吧？當眾被甩耳光那得多丟人，動靜鬧大了，立即有人圍上去看熱鬧。葉小夏的視線被人群擋住，遲疑了幾秒，很明智地選擇假裝不知道那邊發生騷亂，她湊過去肯定得被連累上頭條，何必呢。
鬧了有一會兒才散場，葉小夏看到了黃總的身影，今晚她負責後勤。好端端的酒會被這兩個人給攪和了，估計她殺人的心都有了。給黃總撥了個電話，她在原地張望了一圈看到了葉小夏。
「你怎麼躲到這來了？」黃總過來時順手拿了些小吃，她剛剛還在感慨酒會順利，結果庄菲和井冬香就給她惹事，這下好了，明天頭條見。
「腳疼。」坐下休息之後更不想起來了，走一步疼一下，站著不動也疼。「庄菲跟井冬香撕得怎麼樣？誰勝出？」
黃總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兩敗俱傷。女人打架你懂的，庄菲的胸貼都露出來了，深v給力，明天頭條她是女主角。」
想想庄菲深v禮服，葉小夏也忍不住笑出聲。她就好奇那種衣服怎麼穿，動一下就走光，得貼雙面膠吧？雙面膠可防不住有人故意撕扯，嘖嘖嘖，庄菲要從十八線飛升到八線了。她借著問：「井冬香呢？」
黃總聳聳肩，「她可牛了，扒了庄菲的衣服不算，還插著腰大放厥詞。說她上面有人，弄死庄菲那種小角色分分鐘的事。」
「庄菲上面也有人！」
「不是一個檔次的。反正，庄菲半裸著在地上嚶嚶哭泣也沒見金主救美。」
「後來呢？」
「後來？勸她們退場整理儀容儀錶唄。」黃總嘆了一口氣，「我還要去後頭盯著，你別坐著不動，好幾個女明星對你老公虎視眈眈，趕緊地，去秀秀恩愛。走了。」
葉小夏愁眉苦臉地站起身去找唐哲，還真有女星繞在他身邊蹭來蹭去，這些女人難道不知道他婚了嗎？還是以為只要能上位，從小三開始也無所謂？三觀呢？節操呢？要點臉好不好！唐哲見她找來，親昵又大方地攬著她的腰向對方介紹，成功逼退女星。
酒會過了十二點才散場，唐哲和梁默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了才算完事，葉小夏早就撐不住癱在休息室，高跟鞋踢到一邊，不顧形象地窩在沙發上打盹。唐哲叫醒她回家時將近凌晨兩點，她再也不想穿折磨人的高跟鞋，先酒店要了一雙一次性拖鞋，不好穿卻也比高跟鞋來得舒服一點。
她迷迷糊糊的，再被叫醒時已經回到小區。唐哲拉開後車門探進半個身子輕輕搖晃著她，「小夏，小夏，醒醒，到家了。」
「嗯……到家了嗎？」她打了個呵欠半撐起身體，揉揉睡眼，問了個想了一個晚上的問題：「我今天漂不漂亮？」一直想問，可總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精心打扮，怎麼能沒人誇獎。
唐哲眼裡閃著笑，「漂亮。」是真的漂亮，此刻尤甚，帶著幾分剛睡醒的迷離，清純甜美中攜著一絲難得一見的小性感。他突然有股吻她的衝動，從在休息室見到她開始他就想說她今晚美極了，要不是閑雜人等在，恐怕早就這麼幹了。
車門被拉上，葉小夏歡喜地笑了一聲，似乎也在等待兩人的獨處時光。吻上之後他才發現她喝酒了，怪不得睡得天昏地暗，又這麼性感嬌俏。調味酒香甜可口叫人不由自主地貪杯，她喝了多少？他不知道，可是她很急切，迫不及待地扯掉他的領結，連鈕扣都不沒耐心解，直接抽出襯衫下擺探手進去。
他低喘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她明顯帶著醉意的眼神。她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我要從這親到……」手指緩緩下滑，下巴，喉結，胸口緩緩下滑，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前所未有地大膽且調皮，「這……」
他笑，「你敢嗎？」小妖精越醉膽子越肥，他隨時準備著等她來。葉小夏傲嬌地哼了一聲，伸手拉下他，對著帶笑的唇吻了上去。只是這樣，唐哲就忍不住呼吸重了起來，心裡生出的期盼叫他也跟著急切起來。沒想到她笑了笑，居然道：「別急，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話怎麼聽著耳熟？托起她的腦袋，薄唇在她唇上輾轉，「別逗我，我等不及了……嗯唔……」這樣帶著示弱討好的語氣最能觸動她的心，半推半就地順著他的意思越發熱情。而面對她熱情的邀約，他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自制力。
………………
粗重的喘氣好一會兒才逐漸平復，葉小夏懶洋洋地擁著他，帶著撒嬌的語氣道，「累死了。」運動一場，酒氣隨著汗蒸發，迷離的眼神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澀。
唐哲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借著從車窗透進來的微弱光亮看著她身上點點緋紅，不由翹起嘴角，真有些瘋狂了。不是不行，而是就在家門口，居然忍不住在車上嗨了一把。現在……亂糟糟的一團，還好夜深人靜沒人，要不然還真難收拾整齊。
溫存過，車裡亂糟糟的一片提醒著葉小夏剛剛刷新下限的新姿勢，真是羞死人了！探身到前排拿抽紙，打算收拾一下回家，唐哲笑了一聲，「急什麼？讓我再抱一會兒。」
「你想在車上過夜？」她抽出幾張紙巾要擦拭，見他盯著自己看，頓時不自在起來，扭捏道：「討厭，不許看！」
他挑了挑眉，轉開目光，也抽了幾張紙擦拭自己，慢條斯理道：「你剛剛還挺大膽的，完事就翻臉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