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討人喜歡

  有梁默帶路就好辦了，出乎意料的是梁默不是帶著她往裡面去，反而是往外走。葉小夏疑惑地跟著出了大門才問：「我們要去哪？阿哲不在公司？」


  梁默沒有在電梯前停留，直接拐進樓梯間。昏暗的燈光叫葉小夏一陣恍惚，想起了那次在樓梯間的擁吻，好像從那時候起她跟唐哲的感情慢慢開始變化。正出神，聽到梁默道：「阿哲的辦公室在26樓。」


  「哦。」她條件反射地應了一句，隨即覺得不對，「他的辦公室怎麼在26樓？」難道26,27,28三層都是他們公司的？要是那樣，規模未免太大了？

  「26樓是軟體開發。」


  聽到這葉小夏恍然大悟，唐哲的老本行是軟體開發，這兩年才跟梁默合作涉足影視傳媒，怪不得他忙得幾乎天天加班。可是，每個老闆都這樣豈不是要累死？看梁默的樣子多輕鬆，這才是老闆該有的狀態嘛。再看黃總，見面開始就全程黑臉，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了？還有梁默那句秀兒，跟上。黃總名字裡帶了個秀字，沒想到被梁默演繹得這麼富有大丫鬟的味道，怪不得黃總一副要滅他全家的模樣。


  梁默還真是賤得就跟地主家傻兒子一樣，他當是調-戲童養媳啊？遲早有一天黃總會讓他屎得很難看。現在……算了，黃總會落到梁默手裡跟她也脫不了關係，她還是不去踩雷。


  26樓的門面跟28樓比起來明顯嚴謹剛毅了許多，這才是唐哲的風格。前台小姐穿著合體得宜的藏青色制服，五官端正卻並不出彩，跟樓上的風格截然不同。葉小夏猜樓上是梁默的風格，他才適合娛樂圈，唐哲那種天氣預報臉面對記者能看嗎？


  梁默笑著跟前台打個招呼，不過他的招呼在葉小夏看來跟撩妹無異。跟人家妹子說什麼你今天的口紅顏色特別好看，襯衫第三個扣子解開的話會特別顯身材……葉小夏看了黃總一眼，黃總這人雖然黃，那也是在女人堆里黃話連篇，對外假正經。她尤其不喜歡看男人油腔滑調，在她看來那都是占女人便宜，梁默這種行徑在她眼裡跟惡霸調-戲民女沒差。


  幸好梁默就例行撩-妹兩句就走，進了辦公室，原以為會看到一絲不苟只聞鍵盤聲的工作環境，沒想到竟挺吵的，比想象的氛圍輕鬆。大概因為梁默隨和，一路上大家都跟他打招呼。不過他們不叫他梁總，而是稱呼他梁少。


  梁少？可不就是少爺！

  轉過一道走廊，嘈雜的聲音立即弱了下去，怪不得唐哲隨他們吵，這裡根本聽不見。梁默這時候道：「阿哲平時在這裡辦公。」可以看見他的辦公室了，開門進去是一個套間，外間是何秘書坐鎮。


  開門聲引得何秘書抬頭，梁默笑著：「唐總在嗎？」


  何秘書看了看腕錶，「唐總在開會，應該快結束了。」說著好奇地看看葉小夏，梁默偶爾會帶女演員下來，這次也是女演員？

  葉小夏還記得自己說過他的秘書也許貌美如花，現在看來自己真的多慮了，何秘書大約40歲上下，給人端莊幹練的印象，是唐哲喜歡的款。呃，工作上喜歡的款。


  梁默見何秘書打量葉小夏，介紹道：「這是你們唐總的小妖精。」


  何秘書一臉嚴肅，她實在不喜歡梁默的油腔滑調，再說唐總的為人她還算了解，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男人。唐總有小妖精？不可能！

  唐哲在開會，他們幾個就圍坐在沙發上等。這會兒葉小夏對黃總道：「黃總，你在這還習慣嗎？」


  黃總沒回話，反而問梁默，「小夏差不多該上節目了吧？」真是受夠他了，成天屁事沒有就是到處晃蕩，還秀兒長秀兒短的，要不是因為他是老闆，她非要打斷他的雞不可。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到唐哲這來，至少唐哲是做事的人，哪像他，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玩樂吃喝。她的人生觀都要被他的享樂主義給腐蝕了！

  梁默毫不介意黃總的黑臉，點頭道：「差不多了，具體的還是要阿哲安排，決策這種是都是他拿主義，我不管。」他是真不管，想這些多費腦子。


  葉小夏心裡一陣緊張，上電視啊，她真怕自己會緊張地連話都不會說。最近她的文突然就火了，底下多了很多哭著喊著說不看她的文就會死的腦殘粉，各項數據更是蹭蹭蹭地漲，看來是他們炒作的結果。當畢竟都是人工操作，就這麼號稱網路知名作家上節目，未免太睜眼說瞎話了？

  梁默聽了她的顧慮，嗤之以鼻，「現在哪還有什麼東西是真的？混個熟臉就能冠名國際巨星，電線杆上的小廣告還包治百病呢。」


  黃總跟著道：「既然準備上節目，我明天就不來公司報道了。」


  梁默知道黃總這幾天憋得難受，一句秀兒就要了她半條命，他就是覺得她這樣好玩。做人不能太狠，讓她放鬆幾天吧，反正進了節目組他還可以跟她愉快地玩耍。點點頭，「也好，你休息幾天吧。」


  說著話，唐哲散會回來，見到葉小夏時著實驚詫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她會來。進辦公室前他還特意向葉小夏介紹了何秘書，葉小夏有些窘迫，這人真討厭，把什麼都藏在心裡伺機反撲。


  梁默是來找唐哲反饋昨晚《我要夏天》的數據，收視率比預期的好，網路上也有積極正面的討論，反響不錯。尤其是井冬香跟林遠廷的曖昧擦邊被網友一直認為是金童玉女的完美搭配，下一期節目可以繼續這個路線。


  一連串的討論聽得葉小夏和黃總雲里霧裡，她們兩個外行根本就不懂！好半天他們才討論完，梁默才轉而問：「小夏上節目的劇本你過目了嗎？沒什麼問題就這麼敲定了。」


  提到跟自身相關的事，葉小夏才提起精神，劇本？看電視效果就是一群人玩給大家看，劇本是什麼樣的？她有些好奇。黃總事先看過了劇本，覺得就是一群傻x裝瘋賣傻，她都無力吐槽了，所以這時候她都懶得開口。


  唐哲點頭，「就這樣。」


  梁默突然想到什麼，看了看葉小夏和黃總，遲疑道：「庄菲上節目的事……」原先說要安排庄菲上節目，可是葉小夏跟黃總都辭職了，關係自然也斷了，這個人情還給不給？

  葉小夏被他一提才想起還有這事，她看了看黃總，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件事之後她就退了公司的群，人走茶涼，就算是以前交好的同事也漸漸不聯繫了。庄菲搭上了梁默就更不理睬她，好像沒道理上趕著去給她爭取上鏡的機會。


  黃總直接哼了一聲，「管她做什麼？就當沒這回事！」用得上時就跟你哈拉幾句，沒用了就踹一邊不搭理。她早看庄菲不爽，礙於同事關係不好撕破臉，畢竟還要共，現在都辭職了還留雞情面。


  梁默笑得賤，「既然我家秀兒這麼說，那就當沒這回事。」


  唐哲掃他一眼，梁默這幾天跟得了新玩具一樣，把黃總給氣得冒煙，就算是他也覺得梁默不會有好下場。不出所料，黃總當場就爆粗口，「秀雞！你會不會說人話！」


  梁默就喜歡看黃總爆粗口，笑得花枝亂顫，「黃總，你這樣我怎麼敢把金髮碧眼，花一樣的abc總裁介紹給你？羊入虎口耐不住你操啊。」


  「……」葉小夏一臉黑線，梁默這黃腔，跟黃總不相上下，怪不得黃總不爽，棋逢對手啊！


  唐哲面無表情下逐客令，「你們回樓上討論abc，劇本送到何秘書那裡，不必再進來。」來了就沒完沒了的閑扯，浪費時間。


  黃總乾脆，轉身就往外走，說先下班了。梁默跟在後頭，「才上班多久就下班？今天的補貼不要了？秀兒啊，你還沒脫貧，別跟錢過不去。樓上試鏡，我帶你去圍觀美女。」


  說著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黃總怎麼嗆梁默的沒聽見，不過按照葉小夏對黃總的了解，八成要說她只喜歡圍觀美男。辦公室少了兩個胍噪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她打量了一圈辦公室，很大，大了自然而然就顯得大氣，說到底都是錢砸出來的。


  唐哲在辦公桌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的秘書怎麼樣？」


  葉小夏指指上面，「樓上美女如雲。」前台就是個小美女級別的，不過，電梯里遇見的幾個比起來還是不夠看，可見平時在他眼前晃的都是什麼級別的。


  「有嗎？」在唐哲看來那些都是商品，根本沒有漂亮不漂亮一說，只有適合不適合。而且這些女人就算漂亮也太過臉譜化，他根本就記不住她們長什麼樣，還真不如他下頭那些程序員。雖然都是路人臉，但是各有特色，他一眼就能叫出名字。


  「怎麼沒有？」葉小夏忽然想到他們相親那會兒他還沒從事影視行業，聽說搞軟體的都是死宅，還男多女少，恐怕為數不多的女同事都不怎麼樣。所以她忍不住腦補自己在他接觸過的女人中是不是算得上漂亮，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唐哲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道：「怪不得你能寫小說。」她的腦洞未免太大了？就算從事軟體的沒幾個美女，他總還有其他圈子吧？怎麼就沒見過美女？再不濟也看電視電影，美女長什麼樣他還是知道的。


  葉小夏瞪他，他是什麼意思？他笑道：「我媽喜歡你，把你都誇到天上去了。」這是真話，說什麼她的閨蜜有個女兒，乖巧懂事長得又甜美可愛。你們小時候見過的，就是小夏。沒印象？再去瞧瞧，一定討你喜歡。然後他們就見面，確實甜美可愛討人喜歡。但是，絕沒有讓他怦然心動，就覺得老媽喜歡那處處看吧，跟誰結婚不是結婚，沒大關係。


  見她一臉不高興，他補充道：「我媽說得對，確實討人喜歡。」


  「那你爸怎麼說？」他-媽說完該輪到他爸說了吧？

  他笑著把她拉進懷裡，含笑看著她的眼，「不管他們怎麼說，決定結婚的是我們。」或許一開始並沒有濃烈的愛情，但至少並不排斥，否則怎麼做出結婚的決定？愛情是什麼？可以去找卻無跡可尋，或許這幾年的不冷不熱就是愛情，平淡而無聲。


  她被他的笑意感染，咬著嘴角的笑，道：「那……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回以低低的小聲，笑里夾雜著我愛你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