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愛你
唐哲只說晚上有飯局，葉小夏卻自發地腦補成他把中午跟井冬香的飯局挪到了晚上。所以整個下午都盯著井冬香的照片看，真是怎麼看怎麼漂亮。腦補了唐哲跟她排排站的畫面，俊男美女，真他媽該死的養眼！她老公跟別的女人站在一塊俊男美女算什麼事？還要共進晚餐，要不要吃到床上去啊？
腦補的畫面從餐廳轉到了酒店，她趕緊拍拍臉，打住打住，再這麼腦補下去她要瘋了。中午已經讓他推了飯局，晚上再叫他推了似乎說不過去。想了想，撥通了唐母的電話，「媽，我晚上回去吃飯。」
唐母顯得很高興，連聲說好，「你跟阿哲工作忙沒時間做飯，成天在外面吃哪裡成？回來回來，媽給你們燉雞湯。」
「他有飯局，就我一個人回去。」葉小夏耍了個小心眼，唐父早些年應酬多，在各種飯局上喝酒把胃傷了。唐母尤其不喜歡他們父子在外面喝酒應酬，她這麼說唐母八成會勒令唐哲推了飯局。果然，唐母聽了立即不悅起來，「什麼飯局，就是一群人拼酒！我給他打電話叫他把飯局推了，你們晚上一起回來吃飯。」
掛了電話葉小夏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不禁美得哼起歌來，她就要故意使壞，看他能怎麼樣。黃總探過頭來，「喲，心情不錯啊，還有閑情唱歌。」
「怎麼？嫉妒？」
黃總投來鄙夷的目光，「美得你！讓我告訴你一個噩耗豐富一下你的人生。」
噩耗？葉小夏自認有一顆鋼化玻璃心，淡定自若地等著下文。黃總幸災樂禍道：「紅姐的業務拓寬了，繼葡萄酒之後開始賣椰汁，老總在陪飯幾次之後成功拿下了椰汁廣告。」
葉小夏打斷她，「這算什麼噩耗？」跟她有關係？
「據說紅姐中意你，這個廣告八成落在你頭上。」黃總終於說出重點。
葉小夏心裡一涼頓時頭大，紅姐就是那個超級多事的紅酒客戶，她都被搞怕了。早上她還抱怨又把她送到紅姐的魔爪下折磨，沒想到接下來還有大動作。完了，她有種這輩子都要搭進去的預感。黃總說得對，她的人生豐富了。
黃總笑嘻嘻地，「別絕望，也不是沒好消息。」
都這樣了還能有好消息？
「紅姐不是你想得那種胸大無腦的腦殘客戶，她是一個有情懷有故事的女人。所以，她傾注心血開發的椰汁怎麼能落入俗套？用新鮮椰子肉榨汁，不添加香精，不含防腐劑那都是基本要求。用她的話說，那就是——買得是椰汁喝得是情懷。」
葉小夏翻了個白眼，「還是椰汁嘛！你能不能說重點？」扯一堆有的沒的，好消息在哪？
黃總瞪她一眼，「不體會其中精髓怎麼能做出讓紅姐滿意的東西？既然你要聽重點，那我就直說了。」
「快點，別啰嗦！」
「去海南出差。」
「啊？」這跳躍未免太大了？說廣告呢，怎麼突然跳到海南去了？
「呵，不懂了吧？」黃總挑眉，「紅姐的情懷可以拍一部50集的狗血劇，我給你歸納一下中心思想。大意是要帶一幫人去海南採風取景，要把平面廣告拍得如同愛情電影一樣唯美浪漫，再點綴上扣人心弦的文字，讓消費者喝椰汁猶如經歷了一場戀愛那麼美好。」
神經病！葉小夏更加確定了紅姐的腦殘屬性。黃總攤手，「看點旅遊短篇就足以解決的事非要實地考察，紅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千萬要記著老總的好，掏空了身體才換來的單子啊，便宜你了。」
「怎麼就是我了？」紅姐的情懷一聽就不靠譜，萬一她覺得廣告效果不對味怎麼辦？
黃總聳聳肩，按照她們老總的習慣，葉小夏多半跑不掉。熟門熟路的，紅姐對她都打罵順手了，不好換人。當然，這麼大型的情懷廣告不可能就她一個人做，就看等會兒開會怎麼安排了。看看時間，到點了，開會去！
當聽到老總點到自己的名字時，葉小夏眼角餘光瞄見了黃總幸災樂禍的賊笑，心裡暗罵她不仗義。可是老總都欽點了，她還能怎麼辦？好在這回不是她一個人被紅姐折磨，幾個人分擔應該沒那麼難熬。
散會之後磨蹭一會兒就到了下班時間，唐母那頭成功召回了唐哲，葉小夏在辦公室多坐了一會兒才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辦公室里的人寥寥無幾，她瞄見庄菲又混跡其中企圖蹭順風車，不由暗暗翻白眼，抓了包趕緊開溜。
沒等多久唐哲就驅車而來，她忍不住嘴角上揚，被抓壯丁的鬱悶煙消雲散，今天攪了他兩場飯局大快人心。車窗落下，唐哲看向她身後，突然眉頭一皺，開口道：「上車。」
她不由回頭，見庄菲正朝這邊來，暗道不好，被她逮住又沒完沒了。葉小夏關上車門時庄菲已經在十步開外朝車子喊話，唐哲顯然也煩庄菲，面無表情地踩下油門揚長而去。葉小夏回頭看了看在路邊跳腳的庄菲，心裡暗爽不已。直到看不到人才坐正身子，輕快道：「飯局推了？既然可以推幹嘛還要去？」
唐哲回道：「梁墨去了。」
「跟誰吃飯？」
「投資商。」
葉小夏哦了一聲又問：「飯後有活動嗎？」飯後唱唱歌跳跳舞按按摩什麼的。唐哲笑了一聲，「我說你最近怎麼疑心這麼重？」
「問心無愧你就回答我唄。」疑心重？要不是他可疑她至於這樣嗎？
「看情況。」頓了頓，他直言道：「有的客戶喜歡小姐。」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有些人就好這口。葉小夏一下坐直身體，追問：「你明目張胆地去嫖？」
唐哲糾正道：「是客戶，不是我。」
「你沒有？」葉小夏有些懷疑，「唐哲，像你這種有臉有身材還有事業的男人，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吧？」
唐哲反問：「你對我投懷送抱了嗎？」他要真那麼好，怎麼她對他淡得可以？
葉小夏被問得啞口無言，老夫老妻投懷送抱個什麼勁？再說，除了臉蛋身材，他悶得令人髮指，看透了本質也就那樣了。半晌，她道：「我是知道你的本性，外面的女人看臉。」
唐哲好像來了興緻，問道：「哦？我的本性怎樣？」
「悶！工作狂！不過，」葉小夏偏頭看他，這張臉不管怎麼看都賞心悅目，「憑良心說對我還是不錯的。」
唐哲笑了笑，難得她對他有所肯定。隨後聽到她問：「你也說說對我什麼印象。」這些話題他們從來沒談過，糊裡糊塗就結婚了，不咸不淡地過了幾年。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床伴，還屬於那種一個月兩次的床伴。
「你？」唐哲想了想，「我媽喜歡你。」促使他跟她結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唐母喜歡她，除此之外對她並沒有太多的喜惡。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女人，娶回家好好養著就是了。
葉小夏怨念地瞪著他，就知道不該問這種腦殘問題！他不愛她毫無疑問，可是這回答算什麼？因為我媽喜歡你所以我要跟你結婚！他還真是聽媽媽話的好孩子！咬著牙再問：「除了你媽喜歡我之外呢？」
「我也挺喜歡你的。」
「真難得，我還以為你要說你爸也挺喜歡我。」
唐哲當真點頭，「我爸也喜歡你。」
葉小夏哭笑不得，你說這叫她怎麼跟他說到一塊？就在她以為話題就此為止，他又說：「所以，離婚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葉小夏心猛地被揪起，中午他們還差點在餐廳的樓梯間擦槍走火，晚上他就再提離婚。她以為他們在改變，實際上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最初他提出離婚她大為的震驚，接著覺得他瘋了，簡直不可理喻。現在，她抗拒之外還生出了隱隱的悶痛，儘管不願承認，但心痛的感覺越發的強烈，或許她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在乎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悶聲問：「難道不能改變生活方式？非要離婚不可？」
「你覺得該怎麼改變？」根本不是生活方式的問題，是缺乏激情，現在的生活就像一灘死水，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分開未必是壞事。」
「我不要！」葉小夏大聲拒絕，「我就喜歡現在這樣！」
「哪裡值得你喜歡？」他每天忙於工作，早出晚歸，而她不是看偶像劇就是泡在網上，他們甚至不能一起好好在家吃一頓飯。這樣的生活正常嗎？
「你！」
他有些訝異地看她一眼，他？葉小夏對上他的視線，「唐哲，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唐哲默了片刻，微微一嘆沒再說話。葉小夏不滿他的反應，「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你想聽什麼？」他的話多半不合她的心意，說了惹她不高興，不說她又咄咄逼人。
果然，她柳眉倒豎惡聲惡氣道：「聽你愛我！」
他不由想起上次的對話，忍不住笑著搖頭，「你能不能別這麼可愛？」
她瞪著他，他是什麼意思？他兀自翹起嘴角，帶著幾分討饒的意味緩緩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