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狼似虎

  葉小夏眉頭一擰，蛋糕帶來的好心情頓時無影無蹤。他這話什麼意思？在他眼裡她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求嫁？狠狠地把叉子深深□□蛋糕，怒道：「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嘴這麼毒？每一句話都跟刀子一樣捅我的心！求婚不費勁？那離婚就多費點勁吧！」王八蛋，一張臉看著清清冷冷，說出來的話怎麼總叫她火冒三丈？

  唐哲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彷彿不知道她在生氣一般，緩緩說道：「你想要什麼？我盡量滿足。」


  葉小夏用叉子攪著蛋糕，把奶油之下的巧克力蛋糕挖了上來，嘗在嘴裡有一絲苦味。心想這滋味有點像她的心情，若有似無的苦，又想他的心是不是跟蛋糕一樣是黑的？偏頭看看他英挺的側臉，撇著嘴說：「我就要你。」


  「你不是嫌我悶嗎？」


  「我看臉！」就他這毒舌，還是別開口為好。


  唐哲難得的笑了笑，「看了三年不膩？」


  葉小夏的目光滑下，定在他戴著腕錶的手腕上，這畫面跟雜誌上的腕錶廣告無異。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他這樣的男人不論向誰求婚都不費吹灰之力。三十三歲，挺拔俊朗，事業有成，沒有女人不傾心。這樣的男人她怎麼能放手？收回目光說道：「你當我是你？膩了就換？」


  唐哲又沉默了下來，車也因遇到紅燈停下來。此時的天色已經昏暗，路燈車燈霓虹燈交織，映在玻璃上光斑點點。葉小夏偷偷瞥他，他臉色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不知道他是脾氣好還是冷漠，不論她冷嘲熱諷或是歇斯底里都不能激起他的情緒波動，至少面上不顯。


  紅燈的計時器在倒數，數字一個一個跳著，她想起先前接他電話走神，幽幽地說：「你能不能說些別的給我聽？」


  唐哲投去疑惑的目光，「什麼別的？」


  她有些不自在，「就是……說些好聽的。」從來都是天氣預報的口吻，說的話也是天氣預報的性質，沒勁透了！


  「你想聽什麼？」對於什麼是好聽的，唐哲顯得有些為難，他以為他說過最好聽的話莫過於給某某某加薪。對女人他說過某些女演員漂亮，然而這個漂亮更多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他本人並沒有過多想法。葉小夏突然要他說些好聽的，他有些茫然。


  葉小夏有些泄氣，瞧瞧，想聽點好聽的都要自己討。這還不夠，他還貼心的讓她自己點，想聽什麼說什麼。忍不住她又火大起來，「先說句我愛你聽聽。」


  唐哲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小夏……」


  葉小夏偏頭對上他的目光，挑釁道：「你不是說盡量滿足嗎？這麼多年我沒對你有什麼要求，就這麼個心愿，你成全我吧。」


  「有些事不必說，說了就愛了嗎？」他們現在在談離婚，說什麼我愛你？


  「那好啊，你做給我看。」這話出口唐哲沒什麼反應，葉小夏自己反倒腦補過頭，趕緊擺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唐哲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她都想些什麼？綠燈終於亮了，車流再次動起來。葉小夏盯著車窗上自己的影子發獃，好一會兒才再開口，「說你愛我。」


  「就這麼想聽？」唐哲略偏頭看她一眼。


  「我不管你愛不愛，就是裝你也給我裝出深情款款來！」別想再用天氣預報的口吻敷衍她！唐哲終於皺了下眉頭，半晌說道：「我在開車。」可真不巧，話才說完又遇見紅燈。葉小夏挑眉一笑，紅燈少說也要一分鐘，夠他演一齣戲了。他為難的神色叫她忍不住暗爽，他也有今天，活該！

  「小夏，我……」


  葉小夏覺得自己終於掰回一局，笑眯眯地，「嗯？怎樣？」


  頓了足有十秒，他低頭才微嘆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而後抬頭對上她的眼，真如她所願的那般，低聲說道：「我愛你。」


  葉小夏呆住，他……他的演技未免太好了？深情款款輕聲低語不說，還自行添加了牽手細節，她恍了一瞬說道：「影帝啊你，我差點就要當真了。」


  「我以為你該說我也愛你。」


  「你不是說有些事不必說嗎？」


  他點點頭，「那就用做的吧。」


  葉小夏僵了一下，他不是那個意思吧？隨即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笑著湊近一些，「再來一次？」沖這演技，聽幾次都不膩。唐哲收了表情，淡淡說：「綠燈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半小時的路程走了快一個小時，到唐家時天已經黑透。距離上次回來已經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葉小夏和唐哲都被各自的老媽電話轟炸。唐哲還好些，丈母娘總不會來電關心他的房事。葉小夏就慘了，老媽轟炸完婆婆接著炸，搞得她一聽見電話鈴聲就虎軀一震。


  所幸唐母沒提其他，只招呼他們趕緊洗手吃飯。可是唐母不提反倒叫葉小夏難受，一顆心懸著哪有什麼胃口，好不容易吃完飯，唐母借口要她幫忙洗碗把她留在廚房說話，葉小夏知道重頭戲來了。


  唐母見唐哲跟唐父在外面看電視，這才小聲說：「小夏，你跟媽說實話，阿哲到底為什麼要離婚？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儘管說，媽站在你這邊，絕對不會讓那狐狸精攪了你們的婚姻！」


  葉小夏鬱悶，她是真不知道。問他吧，他一副貞潔烈夫的模樣，就差沒指天發誓自己守身如玉了。所以此刻她只能搖頭，「應該沒有吧？」沒有證據她也不好亂說。


  唐母聽了臉色反倒更不好，沒有？那真是那啥不和諧？「那……他說……生活不和諧，是……是他的毛病？」造孽哦，她兒子一表人才，怎麼看也不像是那方面不行啊。要說小夏不行，那也不太可能，女人有什麼行不行的？思來想去還是她兒子不行！「小夏，你知道男人好面子，尤其在這事上。你勸勸他，咱有病就得治，是吧？」


  呃……葉小夏心裡糾結，要不要替唐哲解釋一下？想了想覺得還是澄清一下為好，要不然唐母會讓她勸他接受治療並要求她幫助他康復，這都什麼事嘛！「媽，阿哲沒毛病，挺好的。」


  唐母似乎鬆了一口氣，「真的？你別替他遮掩。」


  葉小夏乾笑著，「真的……」至少上一次滾床的時候沒毛病，現在就不知道了。


  「那……」唐母遲疑了一下，「難道是你……」冷感？

  葉小夏感覺跟吞了蒼蠅一樣，不由暗暗在心裡咒罵唐哲，剛剛就該讓唐母誤會他不行！現在好了，她該怎麼應對？唐母見她臉上表情變幻以為自己猜對了，安撫地拍拍她肩膀，「媽懂，女人對這事遠不如男人那麼熱衷，而且女人要是對這個沒興趣多半是男人的技巧不行。阿哲那孩子你知道，就只知道埋頭工作，根本不會哄女孩子，估計對那啥也沒研究。」


  「媽……」葉小夏心中萬馬奔騰，真的要繼續這個話題？傳授技巧的話難道不應該是唐父親自指導唐哲？唐母也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從櫥櫃里摸出個袋子塞給她，「這個你拿回去看看就什麼都懂了，記著跟阿哲一起看。」


  啊？跟唐哲一起看？難道也是大片？葉小夏好奇，想看看袋子里是什麼，唐母眼疾手快攔住她，臉上還透著可以的紅色，「回去再看，記著跟阿哲一起看。」


  驅車回去時葉小夏有些昏昏欲睡，唐母神神秘秘給的東西不過是新婚-性-教育片，婚檢時都會發一張，對於她這種身經百戰的婦女而言根本就沒看頭，不如黃總給的大片有吸引力。唐哲原以為她被唐母找去談話之後又會對他發火，沒想到竟這麼平靜，不免好奇起來，「媽跟你說了什麼？」


  她懶洋洋地看他一眼，然後大大嘆了口氣，「我算明白了，婆婆都是向著兒子的。就不和諧這事來說，她一開始以為你不行，讓我勸你去治療，八成還要協助你康復。我告訴她你好著呢，她就塞了大片給我，叫我們好好觀摩學習。反正我都脫不了關係。」


  唐哲點點頭，「給了你就收著，不必理會。」


  葉小夏沒搭腔，心裡冒出個想法來，性-生活不和諧會不會真的是他想離婚的原因？要不然為什麼想離婚？可是他們除了次數少了點沒哪不對啊，他加班加班加班，回家都幾點了，哪還有時間精力滾床？拋開次數不提，質量……她覺得還行吧？那他呢？偏頭看看他，心裡一熱，他的臉在燈光中忽明忽暗，說不出的性感，看得她想撲上去一親芳澤。深吸了一口氣扯回心思，是不是太久沒滾了，叫她如饑似渴起來，真是罪過。


  可如今這種形勢就算她有想法也不好付諸行動，誰鬧離婚還有心情啪啪啪？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好想撲到他，撕開襯衫，從嘴唇開始一路濕吻下去……


  唐哲被她的目光灼到，斜了她一眼，「怎麼了？」


  葉小夏終歸不敢說出心裡的想法，只能硬生生扯回目光，吐出幾個字——「困了，想睡……」想睡你！不敢說出口的話堵在心裡憋得慌，叫她連嘆了好幾聲，腦子裡儘是以往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一時間鬱悶不已，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


  「只是想睡？」


  「不然呢？」


  唐哲忽然一笑，「難道不是想睡我？」


  葉小夏被他嚇得欲-念全消，他是怎麼知道的？唐哲扯扯領帶，慢悠悠說：「你看得我渾身燥熱。」他並不是無知無覺好么？這麼□□的眼神，只要沒瞎都看的出來。


  葉小夏幾乎可以聽見腦子裡轟的一聲炸裂開來，他什麼意思？她把他看得起反應了？簡直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