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血肉地獄

  在安言信穿越而來的那個時代，半夜驅車從京城趕到天津衛，你可能都不用花費兩小時的時間。而在十九世紀末，騎馬，呃，應該是正牽著馬從A區趕往B區補給點的海豹突擊隊，用了整整兩個小時也沒走出二十里的路。


  儘管安言信和他的手下都佩戴了夜視儀並且有足夠多的電池，但是奈何他們的馬沒有夜視儀啊，他們牽著馬走在路況並不是很好官道上，根本就沒辦法提不起速度來。


  這裡並沒有影視劇中那種舉著火把騎馬飛弛而來的追兵，在夜裡想靠火炬提供的那種感人的視線來策馬追敵，很有可能會讓自己落個墜馬身死的下場的。雖然連接天津衛和京城之間的官道已經是這個帝國最好的城際道路了，但是你敢在夜裡在這上邊策馬奔騰，它分分鐘會教你做人的。


  安言信他們帶上馬匹只是為了在日出后能提升自己的行軍速度，但是現在黑燈瞎火的，這些軍情處線人提供的馬匹只能替他們分擔一些裝備的重量而已。


  就在海豹突擊隊摸黑前行的時候，大割草機已經在二十公裡外的西郊發現了它這次空襲任務的另一個目標了——頤和園的大戲樓。


  在夜幕籠罩著的昆明湖附近，通過機載設備找出一棟三層燈火通明的建築，對於AC-130U上的機組成員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榮祿這個兩邊都押注的小人，已經說服了老妖婆點亮了這棟高達21米的建築里裡外外的照明設備。傍晚的時候步軍統領衙門還向頤和園增派了不少於一千人的滿人士兵。用榮祿哄騙慈禧的話來說，這頤和園現在的關防嚴到了連一隻蒼蠅都難以出入的地步。


  此時守衛頤和園的清軍將領還不知道京城那邊有多處王宮大臣的宅邸被襲擊的消息，頤和園和京城相距有三十多里，在這裡駐守的清軍士兵根本就聽不到AC-130U在京城裡弄出的大動響。由於夜間京城城門落了大閘，也沒有人向這裡的守軍通報京城遇襲的消息。


  「嚯嚯，這老妖婆真會享受啊，聽個戲也搞出那大的陣仗來，比起這個大戲樓今年我們自己弄的那個春晚舞台真是沒法看了呀。」儘管攝像儀屏幕上都是暗灰色的畫面，但是從輪廓上機組成員還是能看出大戲樓的規模來。


  「真是沒對比就沒有傷害啊，今年春節我們還在末日的紐約城裡苦苦掙扎呢，你們都搞起春晚了呀。」林玥在AC-130U的內部通訊系統里說道。


  「好了，別跑題了，趕緊打完收工，去給海軍的心頭肉鎮場子去吧。」火控官制止了粗配們無節操的尬聊。


  AC-130U上的那門105毫米榴彈炮是今晚拆戲台的主角，想要把一棟磚木結構的大型建築從地面上徹底抹掉，40mm福博斯機關炮和25mm的GAU-12機關炮就顯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然而105榴彈炮射出的炮彈裝有5磅的高爆炸藥，完全能在半小時內把這個為老妖婆六十大壽而建的戲台砸成瓦礫堆。


  這門105榴彈炮配備了三名操作員，一名負責裝填炮彈一個負責拉開炮閂並把退出炮膛的彈殼規整好，另外一個則是在邊上接收武器操作員的指令並及時把這門105炮的信息反饋到武器操作員那裡。


  當然了，這三名105榴彈炮的操作員必須隨時注意這門炮的位置，不時地用大扳手進行手動調整。以防止這門炮在開火時損傷機體結構，並保證其射擊的命中率。


  站在105炮右側的操作員從邊上的儀錶板看到了武器操作員發出的裝彈的指令后，大聲地指揮另外兩名操作員把炮彈送入炮膛內。


  轟，隨著一聲巨響，那些已經被天空中傳來的嗡嗡聲弄得心煩意亂的清軍士兵終於等到了大宋人所威脅的襲擊。


  嘩啦嘩啦，高爆榴彈爆炸帶來的衝擊波震碎了大戲樓的琉璃玻璃製品，氣浪卷著這些碎片朝著四周飛散。這些夾雜這建築碎片和彈片的亂流遇到堅實的磚牆時會在上面劃出深深的出白色划痕。


  一旦這些碎片和那些脆弱的肉體來個親密接觸，那場面就血腥得讓人不敢直視了。為了防止「偽宋」姦細對老佛爺的戲檯子進行破壞，這大戲樓周圍的可謂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不僅大戲樓里裡外外都是清軍士兵，連大戲樓周圍的那一圈門廊也站了好些個值守清軍士兵。


  大戲樓本身就像一個大盒子，它的周遭很近的地方又圍了一圈門廊，這讓105毫米高爆榴彈帶來的衝擊波的殺傷力得巨大的提升。


  那些直接穿入大戲樓內部的高爆榴彈很快就把大戲樓炸得只剩骨架了，門窗、磚牆、各種木製的屏風、裝飾品在巨大的衝擊波面前脆入紙片。


  而那些落入大戲樓外和門廊之間空地的炮彈才是真正的血肉粉碎者，它們爆炸帶來的衝擊波被大戲樓牆體和門廊阻隔，先是從爆炸中心向四周逸散，遇阻後有一部分又朝著爆炸中心方向折返。


  大戲樓的這種特殊建築結構設計，使得那些身處大戲樓外門廊之間的清軍士兵的身體承受了多次的衝擊切割，在這種特定的建築結構環境下，這些105毫米高爆榴彈炮彈的威力堪比155重型榴彈在空地上的效果。


  那些被上官用刀槍逼著趕往大戲樓的清軍士兵，在拖沓了好一會後才趕到了大戲樓這邊，他們借著衝天的火光看清了這裡邊的情況。


  轉頭看向別處、或是閉眼不看、嘔吐更有甚者直接崩潰逃離現場，這是大多數從四周趕到大戲樓支援的清軍士兵的反應。


  大戲樓此時的場景堪比二十一世紀任何一批恐怖大片的布景，這裡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完整的屍體了，散落在大戲樓外和門廊之間的遺骸體積都不是很大。特殊的建築結構使衝擊波得無法逸散，那些清軍的遺骸被夾著各種堅硬碎片的氣浪來回切割著。


  門廊里到處都是細小的人體遺骸碎片，場面宛如地獄一般，大火帶來的高溫讓現場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蛋白質變性的味道。這種所有人都清楚起其來源的味道，加上那血腥無比的場面根本就不是步軍統領衙門那些么上過陣的士兵所能接受的。


  這就是「偽宋」的報復嗎？這裡裡外外不見「偽宋」的一兵一卒，但是他們卻把駐守在這的兵丁殺得是屍骨不存，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是使了什麼妖法嗎？帶隊的清軍將領也是被眼前的慘象嚇得半死。


  搞不清楚這「偽宋」的殺人手段，那就意味這他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出這種毀天滅地的大陣仗來。若是長久以往這大清哪裡還有敢戰之兵啊？誰會為了那些因被層層剋扣而少得可憐的軍餉來冒這種屍骨無存的風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