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津暗戰
天津衛，法國租界。一個拎著籃子的瘦弱男孩在沿街叫賣，他腦門后掛著一條短小沒有光澤的髮辮，身上的衣服儘是五顏六色的補丁，和那些進入租界討生活的華夏人在外形上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少年倒是挺賣力地叫賣著，但是他籃子里的桃子卻賣出去多少。若是有人仔細觀察這位少年的路線，就會發現他銷售業績不佳的原因，這個少年凈往人流量不大的地方走，這桃子賣得出去才怪呢！
「柱子哥，我幫你賣點吧，你都嚷嚷半天了，這才賣了幾個銅板的貨啊，今晚你娘和你怕是要挨餓了吧。」一個平日里和這少年相熟的小孩看到他那滿滿一籃子的桃子說道。
「沒事，你忙你的，我們餓不著。」少年婉拒了小夥伴的好意。
「喲，你這是在辦事呢？那我不耽誤你。不過，你還是勻點給我幫你賣吧，你在這都走了大半天了這貨還是那麼多，怕有心人瞧見了會起疑心的呀。」那小孩也是個人小鬼大的主。
「成，你就幫我賣些吧，錢你就自個拿去吧，不用給我了。」那少年說著就往那孩子的籃子里放桃子。
「這，這那成啊？你娘還病著呢。」那小孩說道。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又不缺那幾個銅板，記得幫我留意那個畫像上的洋人就是了。」那少年把半籃子的桃子放入那小孩的提籃后揮手讓他離開了。
這少年就是當日在美租界被那三個法籍流氓抓起來的張柱子，被霍元甲的行動隊營救出來后，他已經順利完成了外圍情報人員的培訓。經過考核和審查，他現在已經是一名軍情處正式在編的外勤情報員了，也就是說他現在是有薪水拿的。
這些天張柱子的主要任務就是在美法租界尋找那個畫像上的洋人，據說最近毛子有可能又有要和大宋幹起來了，上面估計畫像上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會在租界露面。
張柱子的提籃里有個夾層，裡面有一把英制的.45口徑鬥牛犬左輪手槍。他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任人欺辱的街邊小販了，在這幾個月里他學習了各種間諜知識，他甚至還用提籃里那邊小砸炮刺殺了一個企圖出賣大宋機密的青幫分子，他現在是個手上沾血的軍情處外勤人員了。
這幾天他都是在租界里叫賣遊盪，碰運氣式地尋找著畫像上的那個洋人。不過，他草鞋都走破了，依然沒找到任何關於那個洋人的線索。
「柱子哥，柱子哥，我看到那個畫像上的洋人了！就在那邊，他帶了個假鬍子，不過我估摸著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剛才從張柱子那裡拿了桃子的小孩又返了回來。
「在哪？」聽到目標人物出現張柱子眼睛亮了起來。
這些沿街叫賣的孩子眼是很尖的，他們能通過快速地觀察來判斷你是不是他們籃子里商品的潛在購買者。賣梨的找口渴的，賣花的找愛美的，瘦弱的找同情心爆棚的，窮人家的孩子自有在世上討生活的技巧。
張柱子當然知道這小孩的眼力，他說八九不離十那就基本著實是那個人了。
跟著那小孩來一條巷子外，張柱子大約等了半個小時，終於見到了目標人物。是的，就是他，哼，以為粘了假鬍子我就認不出你了嗎？真是低劣的化妝技術呀，連小孩都騙不過，看看那些把臉皮都扯出褶子的假鬢角吧，就這種水平也出來做密探，這不是作死嘛！張柱子在心裡吐槽道。
「拿著，回家去吧，這邊要出事，這幾天別來了。」張柱子說著往小孩的手裡塞了一把銅錢。
「柱子哥，我也想進幫會，我也想和你一樣掙大錢。」那個小孩掂了一下手裡銅錢的分量，估摸著得有自己三四天的收入，羨慕地說道。
「哎，干我這個有什麼好，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你攢點錢，回頭帶著你娘和你妹子去遼東吧，那裡有學校免費教你認字還管飯，你娘在那也好尋個活來做。」張柱子說道。
「那你為啥不去？」那小孩問道。
「都去誰把那些壞人擋在遼東外邊呀？下雨天你沒被淋著是因為有人替你撐傘了，以後過上好日子別忘了那些撐傘的人就好，你走吧。」張柱子揮揮手讓那小孩離開。
張柱子這種土著情報員是沒有無線電設備的，但是他們也有一套同樣有效的和同伴聯繫的方法。張柱子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留下記號后，便跟著目標人物離開了。
很快就有同伴根據張柱子留下的記號找了過來，在得到張柱子肯定的答覆后，同伴立即將發現目標人物的消息向上彙報了。
「喲，那個偷了我們電台殘骸的毛子出現了。」約翰對田布滋說道。
「確定了？」田布滋問道。
「是的，米婭過去確認過了。現在這麼辦？把人帶回來嗎？」約翰問道。
「先監視起來，這傢伙躲了那麼久，看看他現在要和誰接觸。」田布滋說道。
米婭和埃弗雷特躲在法租界一棟民宅的閣樓上，正在高清攝像機和監聽設備監視著那個盜走電台殘骸的小偷。
「哇，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這個傢伙自稱是斯托維奇了，嗯，一個很毛子的名字。」埃弗雷一邊監聽一邊在本子上作著記錄。
「嚯嚯，這個傢伙打算給手裡的貨物開價兩百英鎊，哦，他的同夥覺得那堆破爛最多值一百五十英鎊。」埃弗雷特把對面房子里兩個人對對話直播給身邊的米婭聽。
「一百五十英鎊？在這個時代那也是一大筆錢了呢。不過，這兩個傻比應該還是搞不懂那些殘骸的出自一部什麼用處的設備吧，否則他們不可能才喊出那麼低的價格來的。」米婭說道。
「嗯哼，這倒算是個好消息。就不知道買家是不是能猜到些什麼了，畢竟我們有遠距離通訊技術對這個時代的白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埃弗雷特說道。
「盯好你的人，至於買家是不是識貨就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了，要殺要剮那都是上面的一句話的事情。」米婭說道。
「是啊，那個作死的買家快點出現吧。我等不及要回遼東半島度假了。米婭，我聽說你那兩個學生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們嗎？」埃弗雷特說道。
「是啊，我也去綠漆區感受下現代的氣息了，我特么受夠了這裡滿是糞便味的街道了！」米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