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召見
韋一物也意識到不對,“迦樓羅會不會提前出關,而你不知道?”
鳳天晴道:“不可能,迦樓羅修煉的是名為魔心噬靈功,這是一套上古功法,迦樓羅剛來東境時岌岌無名,意外得到這本功法之後,才在一片混亂中崛起,這種功法雖然速成,但對他的影響非常大,每年必須畫上三個月時間閉關,少一刻就會被這功法反噬!”
梁溯寒和韋一物麵麵相覷,如果迦樓羅在閉關,那麽剛才他們遇見的人會是誰?
梁溯寒思前想後,忽然想到自始至終這個人都沒承認過自己是誰,隻是不斷的說“天羨城歡迎你們。”反而是自己主觀上認為他是迦樓羅。
韋一物伸出右手,看著手掌上湧動綠色毒素,“此人絕不會是普通人物!”
鳳天晴和殷天柔見到他的手掌,同時驚呼起來:“曼荼羅!”
梁溯寒心中一顫,記得齊風曾經提醒過要小心迦樓羅和曼陀羅。
“他就是曼荼羅?”韋一物目光一凜。
鳳天晴關切的望著他的手,顫聲道:“你怎麽會遇見他?”說完,便想伸手去摸韋一物的手。
韋一物及時收回了自己的手。
殷天柔道:“他怎麽會也在城中?”
“這個曼陀羅又是什麽人?”梁溯寒問道。
鳳天晴目光定在韋一物中毒的手掌上,滿臉關切,像是沒聽到梁溯寒的詢問,殷天柔道:“他是迦樓羅的孿生兄弟,一同從萬裏之外的花傘國渡海而來,最初的時候,兩人一起打拚,創立了天羨城,但當天羨城聲名鵲起之後,兄弟二人為了爭奪城主之位大打出手,最終迦樓羅獲勝,曼荼羅被迦樓羅重傷,逐出城外,他不甘心失敗,這十幾年裏多次暗殺迦樓羅,全都失敗。”
“暗殺?你們知道怎麽解除他手上的毒素嗎?”梁溯寒心中升起希望。
殷天柔麵色頓時為難起來,“曼陀羅和迦樓羅不同,喜歡獨來獨往,在來到東境之前,他本來就是花傘國聲名赫赫的禦毒者,被迦樓羅擊敗後,其人變得行蹤詭秘起來,禦毒之術更加爐火純青,東境隕落的好幾位天命強者據說都跟他有關,天羨城實力日趨擴張,但這麽些年以來,他也沒有閑著,在黑暗中編製了一張大網,成為整個東境最強的黑暗勢力,就連劍宗也不敢輕易招惹此人。”
鳳天晴眼中的神色低迷起來,目光一直不離韋一物的右手,顫聲道:“曼陀羅是花傘國生長的一種花,通體漆黑,花開之日,七彩匯集,有異香十日生成,十日不散,但隻要聞到花香,不論人畜中之立死,在花傘國的傳說中,據說連天神都無法抵禦它的毒素!”
屋中忽然沉默起來,梁溯寒道:“如果我們抓到曼陀羅是不是可以解了此毒?”
殷天柔道:“恐怕沒那麽容易,先不是他的黑暗勢力,他本人就是個極難對付的人,行蹤詭異不說,手段也是一等一的毒辣,往年迦樓羅都不敢輕易對付他。”
梁溯寒將懷中的寒玉沁心丹扔給韋一物,“隻要他還是人,我們就能找到他!如果我料想不差,明晚的眾生宴此人必會出現!”
幾人正談著,
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迦樓羅大王已經出關,請鳳大人神仙宮議事!”
門外的女人們一陣嬌斥,鳳天晴大聲道:“不得無禮!"
那使者驅馬直入院中,躬身而拜:“大王剛剛出關,請鳳大人立即前往神仙宮議事!”
鳳天晴迎出門外,對使者拱了拱手,“請回稟大王,我馬上到。”在外人麵前,鳳天晴沒有露出絲毫疲態,又恢複成往日神采奕奕。
使者似乎還有其他人要通報,立即翻身上馬,“如此還請鳳大人不要誤了時辰!”言罷,又急匆匆的驅馬而去。
“這麽著急召集你前去?”梁溯寒問道。
鳳天晴的眼神還停留在使者的背影上,喃喃道:“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因為曼陀羅的出現。”
梁溯寒欲言又止,但還是將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會不會迦樓羅的這次眾生真的選中了你?”
鳳天晴臉色一滯,“這麽多年來,他已經吃了十幾個最有能力的義子義女,我隻是希望他會看在天羨城如今的形勢上不要這麽著急。”
梁溯寒大驚道:“也就是他還是會向你動手?”
鳳天晴淒然一笑,“這也是我的命運。”
命運?一股憤怒從心底噴湧而出,什麽樣的命運需要讓自己變成他人的食物?梁溯寒看了一眼韋一物,“不如我們現在就離開天羨城,東境如此廣大,我就不信這個迦樓羅王有通天之能!”
鳳天晴沒有說話,殷天柔道:“你不明白的,我們在這座城裏生長,這座城早已成了我們的家,我們又怎能背叛自己的家鄉?”
梁溯寒真的無法理解她們的想法,即便是麵對如此悲慘的命運,她們也不會反抗,在梁溯寒看來,實在是愚不可及!
一個彌漫著恐怖的地方還能稱得上是家鄉嗎?
“等一下,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眼熟?”鳳天晴美目中升起一陣惡意。
梁溯寒心裏“咯噔”一下,自己因為氣憤而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
殷天柔掩嘴驚訝道:“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那天在白龍潭偷看我們洗澡的登徒子嗎?”
她這麽說,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蘭芷更是不可思議道:“梁大哥,你……你……”
韋一物眼中也閃過古怪之色。
梁溯寒滿頭汗水,有些事情越解釋越說不清楚,“我真沒偷看,那是個意外。”
真的是個意外,而且還是他先到的,當時分不清敵友,自己又正處在晉升的關鍵時刻,當然不敢輕易露麵。
“唉,沒關係,男人嗎,姐姐我明白的,不如這樣吧,反正你看也看了,不如以後我家小柔就托付給你了,你們兩個倒也般配,正好郎有情妾有意的,年紀相仿,做一對同命鴛鴦,簡直是天作之合!”
“鳳姐、你、休要、胡說……”殷天柔紅著臉低下頭去。
梁溯寒也是一陣尷尬。
“哼,我不同意!”蘭芷氣呼呼道,“憑什麽!憑什麽!”
“哎喲,小妹妹,你著急什麽啊,等
你長大了,出落成一個美人,姐姐再來幫你牽根紅線!”隻要一提起男女之事,鳳天晴就滔滔不絕起來。
蘭芷這種懵懂的小女娃怎是鳳天晴的對手,鬧了一個大紅臉,“呸呸呸,誰要你牽紅線了。”
這般說說笑笑,頓時將籠罩在他們頭上的陰雲驅散了不少。
鳳天晴換了一身衣服,稍稍裝扮一番,沒有了之前的風塵之氣,而是一身的幹練,加上她異域的人長相,真是別有一番韻味,梁溯寒仍不住多看了兩眼,鳳天晴卻拋來一個眉眼,“別這麽猴急嘛,等這次事了,姐姐再為你們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事。”
這麽一說,梁溯寒再也不敢看她了。
一直像石頭一樣無動於衷的韋一物這時候開口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聲音裏的暖意令鳳天晴身形晃了晃,美目中全是驚喜,“你、你……”
在心儀之人麵前,她反而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兒一般矜持起來。
梁溯寒想了想,有韋一物陪著的確令人安心不少,整個天羨城中,恐怕也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不過現在的韋一物身中奇毒,真遇上危險,恐怕也幫不了什麽大忙,“算了,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這個出關的迦樓羅大王吧!”
蘭芷也立即道:“我也去、我也去!”
鳳天晴道:“去就去吧,不過你們都要扮成我的侍衛。”
梁溯寒和韋一物還好說,披上一身護衛衣服,收斂收斂氣質便能偽裝,但蘭芷就不好辦了,畢竟是一個小姑娘,出席那樣場合似乎沒有一個很好的身份。
鳳天晴神秘的笑起來,找來幾件紅色的衣服,並親自幫蘭芷穿戴起來,眨眼的功夫,一個少女變成一個貼身丫鬟,還穿的全身大紅,鳳天晴惡意的幫她紮了兩個羊角辮,隻看拉直的樣子,梁溯寒就忍不住好笑。
蘭芷嘟囔著嘴,委屈道:“有必要穿成這樣嗎?”倘若這裏有麵鏡子,她必定會為自己扮相驚訝的合不攏嘴。
蘭芷生於世家,身上那股天然的雍容之氣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就算穿了一身丫鬟衣服,站在鳳天晴身邊,也絕不顯得低了幾分。
鳳天晴望著自己的傑作,眼中有掩蓋不了的笑意,嘴上一本正經道:“當然了,是你自己要去的。”
蘭芷眼白翻了翻,最後認命道:“丫鬟就丫鬟,有什麽了不起!”
府邸中的女人們早已備好了馬車,鳳天晴現如今是天羨城數一數二的人物,參加如此重要的聚會,馬車自然是極為豪華的,通體漆黑,金絲描繪成蘭花圖底,紫色綢緞作幅幔和車簾,就連四匹駿馬的鞍韉和韁繩都被漆成金黃色,四匹健馬清一色純白,沒有絲毫雜色,馴良的站在夜色中,等待著主人的上車。
車廂裏容納了五個人,依然顯得寬敞,隻是梁溯寒這個大男人坐在三個女人中間,難免有些局促,特別是三人身上自帶的馨香氣味,令梁溯寒更加的坐立不安,車中氣氛頓時曖昧起來,韋一物一副老神在在超然物外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你們為什麽都不說話呢?”還是蘭芷率先出口打破車中的沉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