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離開
但是藍媚兒沒有想這麽多,風雷崖之主的誘惑實在太大,管理一方山川水土,天機福緣加身,不亞於中土的一方諸侯。
誰也不願屈居他人之下,凶獸的野心比人族更要熾烈幾分,內鬥是他們的本性,瘦竹竿和胖子互看一眼,兩人眼中俱是堅決之色,不用任何招呼,兩人同時出手,胖子直接攻擊梁溯寒,而瘦竹竿居然直奔蘭芷而去!
在場的四位大王,對彼此的手段了如指掌,知道兩方若是打起來,短時間內難分勝負,隻有先除掉梁溯寒這個不確定因素,才是正理,隻要製住蘭芷,再用蘭芷威脅梁溯寒,可以讓這個人類小子先去消耗他們。
隻是二人想法雖好,但藍媚兒顯然比他們更狡猾,在他們出手的瞬間,便明白他們的心思,一聲嬌斥,身形以極快的速度閃到蘭芷麵前,瘦竹竿大喝一聲:“滾開!”一拳砸下,一聲爆響,藍媚兒卻在拳頭下消失,“咻”的一身,蘭芷已被一雙白皙的手臂抱起。
瘦竹竿大怒:“賤人,壞我好事。”
蘭芷在藍媚兒手中掙紮著,“我不要你救。”
藍媚兒卻“咯吱咯吱”笑了起來,胸前的高聳也隨之起伏,“小妹妹還挺記仇的啊。”
梁溯寒不聲不響的按住刀柄,若這女人真以蘭芷要挾自己,他也什麽辦法。
藍媚兒媚眼如絲道:”不用這麽緊張,我若真要你幫忙,就算成了風雷崖之主,也服不了眾。”說罷便鬆開手,蘭芷連忙逃到梁溯寒身邊。
瘦竹竿和胖子兩人麵麵相覷,不懂這女人想要做什麽。
梁溯寒也疑惑起來。
藍媚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肅穆起來,“鬼葵、飛羆,眼下恨天澤入侵在即,你們若覺得自己有能力抵擋燭陰,我就將風雷崖之主雙手奉上!若你們還有半分自知之明,就不要在此胡攪蠻纏。”
原來這瘦竹竿叫鬼葵,胖子叫飛羆,“哼,我們沒有這個本事,難道你有?”
藍媚兒道:“風雷崖地處大殷腹心之地,燭陰此次入侵,絕不敢大張旗鼓,必是帶上恨天澤十七獸將,燭陰實力強悍,在上古大戰中便是巔峰的存在,實力應該跟九陰大人不相上下,因此我們麵對的是十七獸將,風雷崖我們經營幾千年,占了地利,還需人和,現今七大王已去其三,我的意思是,隻要在接下來的大戰中立下功勞的,便可直接升為七王之一!”
話音一落,漫山遍野全是歡呼聲,凶獸中的等級比人族還要森嚴,千年以來,無論下麵的凶獸實力有多超群,都無法獲得地位上的提升,藍媚兒的話等於是為下麵的人打開了一道門縫。
“你……”自私是任何種族的共性,鬼葵自然也不甘與曾經的手下平起平坐,畢竟這麽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自覺高高在上。
藍媚兒嘴角卷起一抹淺笑,舉起春光乍泄的手臂喊道:“你們願意與風雷崖同生共死嗎?”
“願意!願意!”亢奮的呼喊驚天動地。
到了這個地步,鬼葵和飛羆大勢已去,藍媚兒隻憑一張嘴便占到了絕對的主動。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麽本大王在此約法三章,一,裏通外敵者,死!”藍媚兒殺氣騰騰的雙眼注視著鬼葵和飛羆。
整個蒼橫山都重複著這句話:“裏通外敵著,死!”
藍媚兒又道:“二,不服命令者,死!”
“不服命令者,死!”
鬼葵和飛羆連忙抬頭,服從命令?服從誰的命令?兩人立即意識到不妙起來,但兩人一遇見藍媚兒的眼神,俱是低垂下去,就像兩隻鬥敗的公雞,藍媚兒借整個風雷崖之勢,兩人怎擋得住?
“三,畏敵不戰者,死!”藍媚兒說出最後一條,兩人全身已是大汗淋淋,若論實力,藍媚兒絕不是任何一個的對手,但這份心機和膽魄,勝出他們太多,就連梁溯寒也覺得風雷崖之主的位置非她莫屬,這是一件好事,她本來就站在雲螭這一方,又知天下形勢,絕不會像青兕那般隻憑蠻力。
這三天條法令頒布,藍媚兒的聲望被推到頂峰,成千上萬的凶獸高呼“萬歲”,鬼葵和飛羆兩人無奈的垂下頭去,再也沒有爭雄之心。
“小兄弟,你看姐姐手段如何?”藍媚兒又拋來一個媚眼。
梁溯寒佩服道:“恭喜藍姐姐。”
她身邊的侏儒大王道:“依我看你就留在風雷崖算了,此地靈氣充沛,不出三年,必能助你提升天命強者!”
梁溯寒看得出他是認真的,似乎這兩位大王他都有極大的好感,隻是梁溯寒諸事纏身,注定是個奔波的命,拱手對侏儒大王道:“多謝大王好意,隻是在下還有要緊之事。”
一個人類留在風雷崖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藍媚兒歎氣道:“算了算了,我這風雷崖廟太小了,留不下你這尊大神。”說話的語氣間,已將自己視作風雷崖的主人。
梁溯寒腦門冒汗道:“藍姐不要誤會,小弟的確是有事在身,說不定以後還有需要蘭姐幫忙的地方。”
藍媚兒眼中升起一絲光亮,襯的她的臉更加誘人,“真的?你可不要騙姐姐。”
“咳咳……”蘭芷大聲的咳嗽兩聲,打斷兩人之間的曖昧。
藍媚兒大笑起來,“也歡迎小妹妹你以後也來做客。”
“我才不來呢!”蘭芷撅起了嘴。
梁溯寒看著戰意熾烈的凶獸們,有藍媚兒這樣的大王在,加上九嬰,向來恨天澤也討不了什麽好處,此時太陽西沉,夕陽染紅了半邊蒼橫山,讓這個仙境一樣的地方更加美輪美奐起來,隻是他的歸宿不是這裏,也許他永遠沒有歸宿,一個刀客,注定要在人世漂泊,現在他身上背負著艱巨的使命,他的命運已經牽扯進太多的人。
看著巍峨的風雷崖,此刻他心中也是戰意昂揚。
男人注定是要背負命運前行!
“蘭姐,小弟這就告辭了!”梁溯寒拱手作別。
藍媚兒臉上的笑容平靜而安和,雖然言語露骨,但因雲螭的緣故,她是真將梁溯寒當小弟看待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之情,但這個女人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拖泥帶水,“那姐姐就祝你一路順風!”
從蒼橫山下來,的確是一路順風,兩人連夜趕路,歸心似箭,一路再無阻隔,天亮時分,便趕回燕子嶺,算算時間,隻用了大約兩天時間,應該沒有耽誤韋一物的治療。
山下的守
衛認得梁溯寒,直接打開寨門,兩人策馬狂奔。
“梁兄弟,你可算回來了,東西拿到了嗎?”齊風見兩人風塵仆仆,趕忙過來牽馬。
“拿到了!”梁溯寒和蘭芷翻身下馬,與齊風一起走入屋中。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藥味,徐其庸正在為韋一物針灸,韋一物麵如金紙,全身滾燙,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
徐其庸沒有廢話,“快給我。”
梁溯寒掏出雲螭給他的藥瓶,徐其庸接過白玉瓶,神情一愣,接著便是狂喜之色,“寒玉沁心丹?好東西好東西啊!”邊說邊從裏麵倒出兩顆,兩粒冰珠一樣的藥丸扛落在徐其庸的手心,他的整隻手立即結上一層白霜,全身打了個哆嗦,晃晃悠悠的將藥丸塞進韋一物的嘴中。
很快,韋一物全身附著一層白霜,站在病床邊的梁溯寒感受到他身體的滾燙正在退去。
“你從哪裏弄來這種東西?”徐其庸戀戀不舍的拿著藥瓶,裏麵還有很多。
梁溯寒歎息一聲,“一個朋友贈與的。”
徐其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道:“沒想到你一個破落刀客,居然能交到這麽尊貴的朋友。”
這話梁溯寒就不愛聽了,但他往來奔行,兩天兩夜,有些疲累了,不想多費唇舌。
“這東西很珍貴嗎?”齊風好奇道。
“何止是珍貴,我敢說整個中土都找不出第二瓶,如果你放出話去有這麽一瓶,整個中土所有的天命強者都會來找你討要!有了這個東西在身,晉升之際,可以抵消雷火之威。”徐其庸吹著胡子道,彷佛在為幾人的不識貨而痛心疾首。
“雲大哥!”梁溯寒心中一陣歎息。
“哇……”就在此時,韋一物忽然醒來,翻身吐出一口黑血,落在地上,木製地板瞬間冒起一陣白煙。
“韋兄!”梁溯寒大驚失色,不是救人嗎?這東西怎麽害人?
“不要動,讓他吐,這是雷火之毒!”徐其庸大聲道。
韋一物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吐完之後,果然如徐其庸所言,麵色好了許多,氣息也沉穩下來,眼中也多了幾分光彩,見幾人都圍著他,臉上露出幾分不喜,閉上眼,沒說一句話,剛才他雖然昏迷著,依稀聽到幾人的談話,知道是梁溯寒救了自己。
徐其庸探了探他的脈象,撫著白須道:“好了好了,他已無大礙,需要靜心休養,我們先出去吧。”
幾人正準備出去,韋一物忽然開口道:“多謝!”
這兩個說的生冷無比,梁溯寒知他心高氣傲,也不多言,和幾人出門去了。
蘭芷連日奔波,早已疲累不堪,下去休息了。
徐其庸將寒玉沁心丹還給梁溯寒之後,也離開了。
齊風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此去風雷崖一定不容易吧?”
梁溯寒苦笑一聲,“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見山下一陣嘈雜,接著便是火光四起,人聲鼎沸,刀兵四起,千百人齊呼:“莫要走了賊首齊風梁溯寒!”
齊風臉色一沉,“官兵怎麽會在這時候圍剿燕子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