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笑談渴飲無水源
二弟！現在食物有了！可是清水，咱們該去哪裡找呢？
清水？是啊！食物還好說些，現在有了這些戰馬屍體，將士們終於不用餓肚子了！可是清水又該到哪裡去尋呢？
被困在沉樹穀穀底的這七八萬秦軍將士，若是斷水的話，不說他們一個個都會被活活渴死！就是這些馬匹內臟，放在他們眼前，極度缺水的他們，也是咽不下去的啊！到時候大傢伙不僅會被渴死，只怕也會看著這些食物，一樣被活活餓死！
「清水？」旁邊站著的石不易，石不拔兩兄弟，看著秦峰和蒙靖，二人想了想齊聲說道：「上將軍，蒙都尉，要不咱們就喝尿吧！」
喝尿？石家兄弟這句話，雖然聽著噁心至極！可是秦峰知道，在古代行軍打仗之時，一旦城池被圍，真的斷水斷糧，別說喝尿了，就是喝人血，吃人肉也是可以吃的！
古時圍城之戰，如果城內存糧不多，而圍城之戰又曠日持久，一般的順序是先殺馬匹充饑。一旦馬匹悉數宰殺之後，便是軍中將領的妻妾，也會和牛馬一般，宰殺之後充作軍糧！
軍中將領妻妾殺盡殺絕之後，便輪到了城中女子，這些城中普通女子，也會和牛馬一樣，被統統宰殺充作軍糧！若是還不夠的話，便是城中的老弱病殘，以及軍中的受傷兵士了！
若是這些統統吃盡，這圍城之戰還未結束，那真的只有同歸於盡了！所以古時但凡曠日持久的圍城之戰，城破之後必定屠城！
因為誰都知道，城裡的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而且敵我雙方的仇恨，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與其留著城中之人與自己作對，不如盡數屠戮來的乾淨！
正是因為秦峰知道這些，所以石家兄弟，說出這喝尿的點子來。秦峰和蒙靖對視一眼，雙方都看見了彼此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絲希望，旋即又再度熄滅了！
「喝尿？」秦峰聞言眉頭一皺，旋即苦笑道：「喝尿？那也得有尿才行啊！我軍現在每人每天，定量兩口清水，這麼一丁點清水，在這蒸籠一般的谷底，將士們還能有尿嗎？」
秦峰看著石家兄弟：「不易，你現在能尿得出來嗎？不拔，你呢？你能尿的出來嗎？」說到這裡，秦峰笑著說，「你們兩兄弟若是能尿得出來，那你們一定就是偷水的賊啦！」
石家兄弟見到了這會，上將軍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兄弟二人，心性和司馬直頗為相像，都是只知廝殺，不通其他的秦軍猛將！
此時他們見上將軍秦峰，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這二人想著，上將軍一定是有法子了，只是暫時不說而已！有上將軍在，食物會有的，清水也會有的！大家還擔心個鳥啊！
石家兄弟如此猜想，若是被秦峰知道，不知是該欣喜呢？還是該苦笑連連呢？雖然他知道，在大多數秦軍將士的眼中，對自己已經由服從，變成了毫無緣由的盲從！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些秦軍將士，已經將自己無限的崇拜化，無限的神格化了！
在這些秦峰將士眼中，秦峰就是他們的神！秦峰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的太陽！就是他們的空氣！就是他們的水源！只要有上將軍秦峰在，便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見大家都沒有太好的辦法，蒙靖想了想說：「二弟，要不讓軍士們掘井吧！或許能有所轉機！」
掘井？秦峰聽了連連點頭，是啊！這沉樹谷地勢低洼，山谷兩側山林又那麼茂密。按照地形來說，這偌大的沉樹谷，地下水應該都匯聚到，這沉樹穀穀底之處才對！想來這谷底應該水位頗淺，只怕挖上個十來丈，便會汩汩出水了！
二人議定之後，便找來數百軍士，秦峰帶著這數百名軍士，親自在這沉樹穀穀底挑選出，十處認為地下水最容易匯聚之地。然後讓他們彼此輪換，晝夜不息的開始掘井！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便過了兩日，沉樹谷之側，那燃遍整座山林的衝天大火，也已經漸漸熄滅了！被困在沉樹穀穀底的，七八萬名秦軍將士，終於不再受那蒸籠之苦！可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有一個更為嚴峻的現實，那就是秦軍徹徹底底的斷水了！
秦軍清水本來就沒有多少，能用這麼點清水，讓這七八萬秦軍將士，撐過這麼幾日。蒙靖親自負責清水的分配管理，可謂居功至偉！可是即便蒙靖善加度支，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秦軍斷水，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本來秦峰和蒙靖，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那十口深井裡。可是這十口深井，在這兩日里，經過將士們晝夜不息的輪番挖掘，已經深入地底十數丈。除了沙土慢慢變得潮濕之外，可是半點出水的跡象都沒有！
秦峰和蒙靖，二人站在這一口口深井之旁，若說秦軍自起兵至今，二人都沒有絕望過！那麼今日，二人是真真正正的感到，一股絕望之意，正在朝自己撲來！
若說心性堅忍不拔，秦峰比起自己大哥蒙靖來，那可是遠遠不如！試想在拿下波倫城之時，蒙靖以七八百秦軍將士，對陣數千名波倫王麾下兵馬。秦峰還擲下嚴令，要讓蒙靖死守，萬萬不可丟了城防！
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蒙靖都沒有感到絕望，反而以陣亡超過六成的代價，殺得敵軍連連後退！正是因為波倫城的這一戰，蒙靖才贏得了，秦軍第一善守大將的名號！
再有蒙靖帶著麾下十萬鐵騎，在沉樹谷遭遇敵軍伏擊，陷入前無通道，后無退路的必死絕境！數十萬敵軍又是漫天箭雨，又是衝天大火，就連自己的新婚妻子司馬娟，都慘死在自己面前！
即便遭遇如此絕境，秦軍都尉蒙靖，都不曾感到過絕望！他不僅沒有絕望，反而沉著冷靜指揮作戰。不僅帶著數萬將士，熬過了衝天大火，躲過了陣陣濃煙，還將下谷來打掃戰場的五萬敵軍，殺得全軍覆沒，片甲無歸！
可就是如此堅毅，如此堅忍的蒙靖，此時看著這一口口枯井，也覺得內心深處，正有一股絕望蔓延滋生！蒙靖覺得，自己好似都站不住了，如果不扶著，只怕自己就會當場跌倒！
見蒙靖面色灰敗，好似快要倒下一般，秦峰連忙伸手抱住大哥蒙靖，語氣極為關切的問道：「大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