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為將之道求存道
只要大傢伙跟定上將軍，跟定咱秦軍，上將軍不會虧待大家！咱秦軍，咱秦人也不會虧待大家！
司馬立此言一出，帳外頓時響起陣陣歡呼之聲！原來察木琗等人意欲加入秦軍，在其麾下將士之中，也有很多人和他們同有此心。而是否能夠加入秦軍，是否能夠和室摩訶他們一樣，成為秦人一員，察木琗等人心裡沒有成算，其他人心裡也沒底，所以才不約而同的伏在帳外偷聽。
這時他們聽到左將軍司馬立，不僅接納了察木琗等人，還允諾大家同功同爵。司馬立身為秦軍左將軍，還是三大元老之一，如此尊貴的身份，他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啊！這些人聽到這個消息，還怎麼能按捺得住心裡那份激動之情，也忘記了自己這是在偷聽，一個個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此事議定之後，司馬立環顧一圈，看著軍侯王彥波，大聲喝道：「王彥波，你可知罪？」
「末將知罪，甘受軍法！」王彥波聞言連忙出列，跪在司馬立身前，只等司馬立發落自己！王彥波心知，此次大戰，自己不顧主將司馬立軍令，放四五萬敵軍進入秦軍軍陣，險些使這裡的數萬秦軍全軍覆沒。雖然司馬直斬殺敵軍主將拉納特.笈多，使得大家化險為夷，最終大敗笈多王朝30萬大軍。可是自己違抗軍令，依照秦軍軍法，確實是犯了死罪，而且罪無可恕！
「知罪？好，你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
王彥波滿面羞慚之色，俯首說道：「稟左將軍，末將違抗軍令，在驚門處放入太多的敵軍，使得軍陣提前變化，打亂了左將軍戰前部署，險些釀成大禍！」
司馬立點點頭：「知罪就好，我大秦自商君創立秦法以來，便定下了九功不抵一過的制度，正因為此，我大秦才能橫掃六國，一統天下！商君有言：有功於前，不為損刑；有過於后，不為虧法；王彥波，此戰雖然你奮勇殺敵，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你罔顧軍令，陷我數萬大軍於必死險境，本將身為我軍監御史，依照軍法將你處斬！王彥波，你可有話說？」
「末將犯了死罪，但求一死而已，末將無話可說！」
司馬立長嘆一聲，看著王彥波，目露惋惜之色，大聲喝道：「軍曹何在？速將此人拉下去斬首示眾，明正典刑！」
帳內諸將一看這還得了？自己若是再不出言相救，王彥波可就真的不能活了！再說王彥波雖然違抗軍令，可是此戰也砍殺無數敵軍，自己也是身中數刀，如此件件大功，還赦免不了死罪嗎？此戰若是因為王彥波違抗軍令，致使大軍敗亡，那麼他自是該死！可是現在不是打勝了嗎？難道就不能從輕發落嗎？
這十數名秦軍將領，連同察木琗等各國將領，齊刷刷跪倒在地，替王彥波求情。求左將軍司馬立赦免王彥波死罪，容他戴罪立功，以贖前罪！
司馬直也跪著求情說：「左將軍，王彥波違抗軍令，雖然犯了死罪。可是若不是他放那麼多敵軍進來，左將軍你便不會提前變陣，你若不提前變陣，那拉納特.笈多也不會親率大軍前來攻陣，末將更不會有機會斬殺敵軍主將拉納特.笈多了！末將斬殺拉納特.笈多，使得我軍反敗為勝，這份功勞里，至少有一半是屬於王彥波的。還請左將軍法外開恩，暫且饒他死罪吧！」
秦軍軍侯周噲也接著說：「左將軍，此戰雖然大勝，可是前方還有海護王的百萬大軍。王彥波雖說犯了死罪，但是念在他往日軍功，念在他計謀百出的份上，就請饒恕他吧！如今大戰將起，正是用人之際，我軍將領本就不多，智謀之士更是少之又少，還請左將軍三思！」
司馬立見眾將紛紛跪請，特別是周噲所言句句在理，如今大戰將起，正是用人之際，確實不宜臨戰斬將，大動干戈！更何況這王彥波平素智謀過人，秦軍年輕將領之中，說起智謀之士，除了蒙靖，便屬這王彥波了。不管是上將軍秦峰，還是自己，都對這王彥波寄予厚望，此時要斬殺他，不說別人，司馬立自己都心有不舍！
可是軍法在前，司馬立身為秦軍監御史，執掌大軍軍法，自然不能視軍法於不顧，輕赦王彥波之罪。現在好了，眾將紛紛為王彥波求情，司馬立也正好就坡下驢。如此一來，既無損秦軍軍法威嚴，又留下了王彥波一條性命！
「王彥波，眾將紛紛為你求情，本將也顧念你精通兵法，韜略不凡。如今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本將暫且饒你死罪，讓你戴罪立功，若有再犯，定斬不饒！」
王彥波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這時見司馬立竟然赦免自己，心裡大吃一驚。要知道監御史司馬立，素來冷麵冷心，執法如山，就連司馬直，是司馬立的親生兒子，他犯了軍法，也一樣打了無數次軍棍！司馬立赦免死罪之人，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王彥波吃驚之餘，更是感覺自己好似再世為人，起身拜謝司馬立之後，又一一拜謝帳內諸將。正在這時，只聽司馬立開口問道：「彥波，我來問你，你為何要放那麼多的敵軍進陣？」
王彥波張開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司馬立看著王彥波，語重心長的說：「彥波，別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道。你是覺得自己，覺得這裡的幾萬秦軍，此次身為大軍先鋒，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所以才放那麼多敵軍進陣，想著反正要死，不如大幹一場，是也不是？」
王彥波聽了這話，臉上不禁冷汗直流，更是滿面羞慚之色，再次對著司馬立下拜道：「稟左將軍，末將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左將軍你洞若觀火，末將心服口服！」
司馬立長嘆一聲：「彥波，那麼現在你怎麼看？還覺得自己，覺得這帳內諸將，覺得這裡的數萬秦軍將士，覺得我們這先鋒大軍，還是必死無疑嗎？」
「彥波，若論兵法韜略，本將不如你，可若論為將之道，你還差的遠呢！你想的也沒有錯，以常理來說，我們這幾萬秦軍，如此孤軍深入，不僅后無援軍，更沒有後勤補給，一粟一草，皆要取之於敵。更何況還有百萬敵軍虎視眈眈，如此強弱對比之下，我軍數萬將士，豈有生還之理？」
「為將者，不慮勝而慮敗，不求死而求生！戰場廝殺，想死那還不容易？可是在死戰之餘，如何帶領麾下將士死中求生，才是為將者最難的，也是最重要的啊！」
司馬立此話言淺意深，王彥波和帳內眾將聽了，都低頭思索起來！只聽司馬立繼續說道：「就說眼前戰局吧，我軍大勝之後，勢必和海護王百萬大軍正面交鋒。可是我軍歷經此次大戰，生者不過三萬多人，面對笈多王朝百萬大軍，焉有一絲勝機？焉有一絲求存之道？」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本將心中也無絲毫勝算，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我們仍要在死戰之餘，盡量保全麾下將士性命，儘力讓他們活下去！因為只有他們活著，我們才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說到這，司馬立環顧帳內眾將，沉聲說道：「這些話，本將不只是說與王彥波聽，也是說與你們聽的！這為將之道，這求存求勝之道，你們要牢記在心，切莫輕忽！」
「嗨！」帳內眾將，一個個連聲答應之外，更是對司馬立心悅誠服！誰也沒有想到，平日冷麵威嚴，不苟言笑的司馬立，竟然能說出如此深邃的為將之道！特別是王彥波，自恃深通兵法，對於為將之道，更是深諳其中三味。可是聽了司馬立這番話，才知道自己確實如司馬立所言，對於為將之道，只是粗通皮毛，達至大成還差之甚遠！
司馬立這番話，雖然語重心長，也只不過是有感而發，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這番話，讓這帳內的秦軍將領，好似看到了另一片嶄新的天地！因為自己的這番話，讓以後的秦軍，變得益發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