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父子將軍齊赴死
秦峰話音剛落，只見監御史司馬立越眾而出，單膝跪倒在秦峰面前：「上將軍，末將請命為大軍先鋒副將，隨司馬都尉一同前去救援摩揭陀國」！
司馬立此言一出，不僅秦峰和秦軍諸將，就連金剛王迭多金剛在內的數十位各國國主，也紛紛大嘩。【零↑九△小↓說△網】要知道秦軍之中雖然以秦峰為尊，可是要論資歷威望，司馬立等三位老將，那地位更是尊崇以極！
此時司馬立不僅請命出戰，而且不是做先鋒大將，而是充作都尉司馬直的副將。要知道司馬直身為秦軍左將軍，而司馬直只是秦軍都尉而已！而且司馬直還是司馬立的兒子啊！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如此天道人倫早已深入人心！上司做下屬的副將，父親做兒子的副將，從古至今，如此怪事誰人可曾聽過見過！
司馬直見自己父親請命做自己的副將，這如何使得？大急道：「阿大，此戰太過兇險，你還是跟著上將軍吧」！
司馬直話未說完，半跪著的司馬立頭也不回呵斥道：「閉嘴，軍中無父子，只有上憲屬下，你再如此口無遮攔，定打你30軍棍以作懲戒」！司馬立身為秦軍監御史，掌管秦軍刑罰諸事，自有一身威嚴氣度。此時雖說是半跪著，可是如此厲聲呵斥，嚇得司馬直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只能眼巴巴看著秦峰，希望上將軍能夠一口回絕自己父親！
秦峰自然明白司馬立為何要請命出戰，因為司馬立知道，此次先鋒重任，秦軍諸將之中，非司馬直莫屬！若派別人去，秦峰這等苦肉計，只怕瞞不過這些國主們！可是此次出征，幾乎必死無疑，司馬直雖說是秦軍將軍，即便血灑沙場，也是責無旁貸，可是他也是自己的兒子啊！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前去送死，這世上凡是做父親的，又有哪一個能夠忍心眼巴巴看著，而無動於衷呢？
可是自己身為秦軍將領，自己身為秦人，雖然此時心痛欲碎，可是卻不能出言阻攔！生為人父，看著自己的骨肉送死，自己卻不能阻攔，這是怎樣一種滋味？所以司馬立請命與兒子一同出戰，若是此去必死無疑，那麼就讓自己父子倆死在一處吧！
更何況司馬立還存了另外一番心思，有自己在司馬直左右，五萬大軍若是陷入險地，自己即便再不濟，也能替自己兒子去死吧！如此一來，司馬直就相當於有了兩條性命，或許，或許可以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秦峰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司馬立，眼圈一紅也跪了下去，拉住司馬立手腕說：「左將軍大人，你，你這是讓我秦峰，成為你司馬家的罪人啊」！
秦峰這番話說的很明白，若是自己讓司馬父子一同前去救援摩揭陀國，司馬父子極有可能雙雙葬身沙場！那麼從秦國慧文王時期，三朝名將司馬錯開始，傳承數百年的大秦名將世家司馬家，可就真的絕後了！司馬家若是在秦峰手上絕後，那麼秦峰無疑會成為司馬家的罪人！終此一生都會為此事悔恨無極！
司馬立見秦峰如此說，再看看此時的秦峰，滿臉痛苦之色，哈哈一笑寬慰道：「上將軍莫說這等喪氣話！此一去雖說兇險，可是自古上陣父子兵，末將父子或許能解摩揭陀國之圍，大展我秦軍威名也說不定啊」！
「左將軍大人，你決定了」？
「末將決定了！上將軍你就讓末將去吧」！
秦峰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看著司馬立說：「左將軍大人，你有什麼要託付的嗎」？
司馬立桀然一笑：「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我輩秦人自當如此！又何須多言！」說到這，司馬立面容微戚：「上將軍，末將此去，自知九死無生，我女司馬娟，還望上將軍照拂一二」！
司馬立此話一出，在場秦軍諸將紛紛眼角含淚，一個個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司馬立。蒙靖走了過來，跪在司馬立旁邊：「岳父，就讓小婿替你同去吧」！
司馬立聞言大怒，指著蒙靖鼻子罵道：「老夫剛剛說過軍中無父子，你這是做什麼？你替我去？老夫年過五旬，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死便死了！你年紀輕輕，你若死了，誰來護衛上將軍？蒙靖，枉你飽讀聖賢之書，你眼裡除了兒女情長，可還有軍國大事？可還有還我大秦，還我咸陽的夢想嗎」？
說到這，司馬立看著默默哭泣的秦軍諸將，開口罵道：「秦軍銳士歷來流血不流淚，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一個個都是婦人不成」？
秦峰見司馬立心意已決，明白此事再難轉寰，朝著司馬立父子跪拜道：「將軍一路好走！在下這裡相送了」！
秦軍諸將連同各國國主，紛紛對著司馬立父子，以及王彥波和周噲等人跪拜道：「將軍一路好走！我等在這裡相送了」！
這座議事大殿之內，此時氣氛肅穆莊嚴之極，秦軍諸將一個個面容悲戚，宛如生離死別一般！那數十位各國國主，見秦軍諸將如此，也一個個感動的流下淚來！
他們此時已經深深相信，龍象王秦峰這是要大舉救援那爛陀寺了。不然龍象王為何讓自己的王弟司馬直，做這危險之極的先鋒大將！不然龍象王為何讓，秦軍三大元老之一的司馬立也一同前往！至於五萬先鋒大軍即刻出發，而秦峰率領50萬大軍三日後出發，如此用兵也算正常。畢竟50萬大軍長途跋涉，其所需糧草軍械，沒有三日時間準備，是萬萬不能齊備的！
至於此去救援那爛陀寺的種種兇險之處，這些國主也不是無謀之輩，他們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在他們的心裡，那爛陀寺太過重要，他們總是存著一絲僥倖心思，秦軍援兵此去，必然可以解那爛陀寺之圍。而且在他們看來，只要能保住那爛陀寺，只要能救出那爛陀寺眾位大德高僧，即便秦軍有些死傷，即使秦軍全軍覆沒，那也是死得其所！那也是值得的！
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更深一層，即便暫時保住那爛陀寺，若是秦軍因此而全軍覆沒，那麼他們心目中的佛門聖地，他們視作神明的提婆菩薩，以及那爛陀寺數萬得道高僧，孤身面對笈多王朝百萬大軍，孤身面對聲勢滔天的婆羅門教，也逃脫不了身死佛滅的宿命！
司馬立等人見眾人如此跪拜哭泣，連喝幾大碗酒之後，哈哈大笑幾聲：「上將軍，我等去了」！說完扭身朝殿外走去！
秦峰連忙起身，趕上已經走出門外的司馬立，語帶悲音小聲說道：「左將軍大人，我明白你愛子心切！你記住，此一去只是苦肉計罷了！我要阿直安然回來，也要你安然回來！左將軍大人，一切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