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滿城秦人皆素縞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蒙信便帶著五千秦軍回城交令。
「稟左庶長，我軍斬首兩千餘，繳獲戰馬千餘，繳獲兵器和軍械無數」！蒙信想了想，又說：「蒙靖和司馬直部斬獲應該會更多些」！
「好」！秦峰大聲喝彩！
「左庶長，你真神！剛說不到半月就給我五百戰馬，這才三日，戰馬便有了」！蒙靈搶著說道。
秦峰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蒙靈的小心思，這是在提醒自己，現在到了該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哈哈！好！蒙靈，此役所獲戰馬兵器，由你部先行補充，其餘交給治粟史統一調配」！
蒙靈聽了高興極了，自己已然在姐妹面前誇下海口，半月之內，必有戰馬，這下好了！若不是有父親在場，蒙靈都能高興的跳起來。
等蒙靈走後，蒙信頗為憂心的說：「左庶長，昨夜監御史好像並沒有帶我秦城老人回來」！說完看了李去病一眼，那些老人中，就有李去病的母親李老夫人。
秦峰聽了面色轉暗，李去病更是雙眼含淚。此事昨夜眾人都已猜到，只是不願提及罷了。蒙信也早已料到，不過又存著那一絲希望，出城剿殺孟薩軍的時候，專意看了一下，並無秦城老人的蹤跡，這才確認那些老人家都已遇害。回來向秦峰稟報。
這間臨時改成議事廳的屋子，三個人坐在桌前，默然不語，氣氛凝重肅殺。
雙眼含淚的李去病見秦峰滿面慚悔之色，知道秦峰又將此事怪在自己個頭上，連忙出聲寬慰：「左庶長，你不要責己過甚！這也是難以避免之事」！
秦峰看李去病此時反過來安慰自己，叫了聲：「李大人」！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長嘆一聲，一個人走了出去！
蒙信看著李去病：「無疾兄，要哭你就哭吧」！
李去病語氣哽咽的說：「真言兄，今日我軍大勝！我身為治粟史，怎能哭泣」！
第三日日上三竿，司馬父子和蒙靖便回來交令。
司馬立還未說話，司馬直便急忙稟報：「稟左庶長，我軍此次斬首四千，繳獲戰馬千餘，錢糧無數，那孟薩城也被我們燒了！若不是那孟薩跑得快，就被我一槍刺死了！真倒霉，就差那麼一點點！我要繼續追，阿大不讓」！
秦峰臉色一凜：「監御史做得對！莫要混鬧，不然以後不許你出戰」！
司馬直見秦峰此時心情不佳，也不敢再說。
司馬立見屋內眾人聽聞如此斬獲也無絲毫喜態，便知他們都知道了秦城之事，連忙把自己去秦城所見說了一遍。
那日司馬立得令之後，便帶著五百騎兵快馬加鞭趕赴秦城。到了以後，遠遠便看見秦城已成一片火海，有幾名波倫兵對著秦城指指劃劃。司馬立過去砍殺一番，抓住一人，一番拷問，才知道那波倫王兵敗之後，前去孟薩搬兵，然後就帶人前來秦城報復。城中老人見波倫人來了，便將身邊火油點燃，自焚而死。波倫王見報復不成，便一把火燒了秦城。司馬立本來還想等火熄之後，進城拾取老人骨骸，可是軍令限期三日，只能原路返回。
屋中眾人聽司馬立說完，個個面容慘淡，默默不語。
李鐵早已哭翻在地，李去病大叫一聲：「娘！」這才哭出聲來。議事廳頓時傳出陣陣哭聲。
秦峰扶起李去病說：「李大人！你放心，我秦軍必會為老人家復仇的」！
這一天，波倫城中數萬秦人全身素縞，個個舉孝，人人服喪，眾人在王宮廣場前，為秦城老人搭了一座百丈靈堂。
秦峰帶領眾人在靈堂前拜祭之後，抱著那塊牌位站起身來，看著身後數萬秦人，大聲說道：「秦人們！銳士們！老人是為了我們而死！當何以報之」？
數萬秦人靜靜的看著秦峰。
「我們秦人萬里東歸，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把這塊牌位，也要把我秦人戰死英雄的牌位帶回咸陽，讓他們落葉歸根！這是我秦峰的誓言！也是我秦人的誓言」！
數萬秦人齊聲大喊：「還我大秦！落葉歸根！還我大秦！落葉歸根」！
接下來的日子緊張而忙碌，眾人按照分派，操練兵馬，收集錢糧，加固城牆，製造軍械，時刻準備著，全殲來犯之敵。
在秦軍加緊備戰的時候，波倫王阿薩姆和孟薩城主孟薩此時已經到了哈拉帕國。哈拉帕國是天竺東部信度河流域最大的王國，國土六千餘里，王城哈拉帕更是一座方圓三十里的大城。下轄包括波倫和孟薩在內的七座城邦，而阿薩姆和孟薩娶的妻子，都是哈拉帕國國王珂羅黎的女兒。
珂羅黎高坐王座之上，看著下面的兩個女婿，大罵道：「本王真是瞎了眼了，把本王愛女艾西麗娜和艾西莎瓦嫁給你們！你們竟然被一幫賤民奪了城邦，本王沒有你們這樣窩囊的女婿」！
阿薩姆和孟薩跪在王座之下，只是一個勁的哭訴。
王子珂羅贊布說：「父王息怒！您總不能看著兩個愛女流離失所啊」！這珂羅贊布王子，一身香味極為嗆鼻，也不知道在身上噴了多少香料。
珂羅黎兩眼圓睜：「那有什麼！本王再給他們找個如意郎君就是，想做本王女婿的王公貴族多得是，哪一個都比這兩個廢物強」！
阿薩姆連忙說：「父王，那幫賤民不僅奪了我的王城，還揚言要打下哈拉帕國，滅了我們毗荼族」！
孟薩也連忙說：「是啊！父王，小婿說了我是您的臣民，那幫賤民還是燒了我的孟薩城，這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王子珂羅贊布說：「父王，那幫賤民敢如此猖狂，父王臉上也須不好看」！
阿薩姆見珂羅黎臉上已有怒容，動之以情之後便是曉之以利：「父王，只要您幫小婿奪回王城，小婿願割讓一半土地奉獻給您」！說完給孟薩一個勁的使眼色。
孟薩連忙說：「小婿我也願意奉獻一半土地」！
珂羅黎大聲道：「那幫賤民辱我太甚！本王若不滅了他，便不是毗荼族的王」！說完又問道：「那幫賤民有多少兵馬」？
阿薩姆說：「一萬」！
孟薩說：「兩萬」！二人一起開口，只是這答案卻大相徑庭。
「廢物！真是廢物！王城都讓賤民奪了，還不知道那幫賤民有多少兵馬！廢物」！珂羅黎氣的鬚髮皆張。
「父王！當時只是出其不意，小婿才上了他們的當！不過他們以前一直呆在一座一里小城，能有多少兵馬，最多兩萬」！阿薩姆連忙解釋。
王子珂羅贊布捂嘴一笑：「父王！能連奪兩座王城，那幫賤民實力也不容小覷，他們欺辱的是我毗荼族全族，出兵是不是也應該毗荼族大小城邦一起出兵，才名正言順」！
珂羅黎頗為讚許的看看自己兒子：「對！也不能讓他們閑著，省得老子在前方打仗，他們在後面搞小動作」！說完大喝一聲：「傳本王王命，讓各城邦出兵一萬，三日內到哈拉帕集結！本王要舉兵十萬，征討賤民，為我毗荼族復仇」！
阿薩姆和孟薩見成功說服珂羅黎，當即拜謝不已。
二人出來以後，王子珂羅贊布緊跟其後，呵呵一笑：「二位姐夫走的好快啊！是不是打算賴賬啊」！
阿薩姆連忙陪笑道：「王子說的哪裡話！我倆這不是在此專侯王子大駕嗎？你放心，波倫那片香料產地，歸你了」！
珂羅贊布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孟薩：「二姐夫，你呢」？
孟薩頗為肉痛的說：「孟薩所有香料產地，都是你的了」！
珂羅贊布哈哈一笑：「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若非本王子深愛咖喱，要那香料產地作甚！兩位姐夫太客氣啦」！
三日後，其他五座城邦城主都帶著兵馬來了，其中達羅城出兵一萬，伏臘出兵一萬，毗丘出兵一萬，阿契逋和和陀卜羅兩座城邦更是超額完成任務，各出兵一萬三千，共五萬六千大軍。
珂羅黎見他們都帶齊兵馬前來，沒有了後顧之憂，盡起國內四萬多大軍，連同五座城邦軍隊一起，總共十萬大軍，朝著波倫浩浩蕩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