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老實點
第147章老實點
就這一句話,對方說完便掛了。
梁倩盯著手機,陷入天人交戰中。
她免不得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心中得意,無論作為女人還是作為職業秘書的敏銳直覺,依然在線。
再回憶剛才那人被請來包間裏喝酒,眼神總往她這邊瞥,她喝多了幾杯,腦子一興奮,神經就跟著變粗大了,那時還以為在看她。
梁倩擱下手機,看向顧迎清。
這人看起來就是醉了,手支著臉,瞳孔像過了水般清潤,緋紅從臉頰蔓到耳根,又延至纖細白皙的頸脖,手指無力地拎著酒杯擱在唇邊,隨時準備來上一口。
梁倩伸手奪了她的酒杯,“怎麽後半場就顧著喝酒了呢?”
顧迎清歪頭看過來,眼神茫然,抿了抿唇上的酒,眉眼既柔又媚,撩起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
可梁倩品著她這股柔媚勁兒,著實憐不起來。
是女人的話,會想要半誇半罵一句小狐狸精,是男人的話,恐怕隻想碾碎蹂躪,看她還能不能更惹人憐些。
梁倩心裏的大戰還未結束,到底是聽程越生的?還是找個理由推脫了?
主要是她拿不準這二人的關係。
要是程越生隻是覬覦許久,未能得手,她把人送去,豈不成拉皮條的了?
若是找理由不服從,即便她是許安融的人,惹程越生不爽,人找個錯處開了她,也不是難事。
她又想,顧迎清是個小股東,這股份從何而來呢?人家會不會早就跟程越生勾搭上了?
梁倩見顧迎清眼巴巴看著她手裏的酒,想了想,將酒杯遞過去,顧迎清就著她的手抿了一下。
梁倩歎了口氣:“你是對我太放心呢,還是有不懼的底氣?”
顧迎清看著梁倩的唇型,努力想辨別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梁倩挨近她耳邊:“你跟程越生熟嗎?”
她沒用“程總”這個稱呼。
顧迎清聽著,話一進耳朵裏,觸發記憶,自動播放一些限製級畫麵,她心說都這樣了,也不能說不熟吧?
於是點頭。
可畫麵一轉,是沈紓紜坐在他腿上接吻的畫麵,他應該是追上那人了,按照先前說好的,今後這男人與她便不相幹了。
於是搖頭。
梁倩心下有了計較,聲音故意大了點:“你不能再喝了,要不然我送你先走?”
話是對顧迎清說的,周圍幾人也能聽見。
程越生在車上待了好一會兒,車窗降了一半,外麵傳來女人的聲音。
他從回憶中抽回神,下了車,甩上車門。
梁倩看見他,很想把手上這個燙手山芋趕緊扔過去。
席間她隻看見顧迎清一杯接一杯,但瞧她喝酒的杯子都很袖珍,應該不會醉得太狠。
結果顧迎清一站起來,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宋就文眼疾手快幫忙把人扶正,顧迎清還故作正常地抱歉一笑:“這坡好陡,我沒站穩……”
宋就文說要幫忙把人送下去,梁倩哪能同意?
連忙說不麻煩了,扶著顧迎清下樓。
結果這小娘們兒下樓的時候差點崴腳,說這破鞋子一點也不好穿,生氣地把高跟鞋給脫了。
梁倩常常應酬,酒量還不錯,但也隻是能保持清醒,手腳使不上勁,大哥攙著二弟,一扭一拐地,花了起碼三被時間才走出來。
程越生走到二人跟前,“辛苦了,人給我就行。”
梁倩依言行事,剛要把人交過去,她忽地想起什麽,又將顧迎清往自己身邊拽了拽,笑嘻嘻地看著程越生:“程總,你要帶她去哪兒?”
“送她回去。”
梁倩又問:“你知道她家住哪兒嗎?要不然我給您指路?”
她說完想自打嘴巴。
程越生要笑不笑說了句:“這樣吧,有事你報警,如何?”
梁倩登時覺得背後發麻。
這人工作時嚴肅,下班後還算和氣,但這種笑不達眼底,還不耐煩的模樣,自帶一股威壓。
算起來,她馬上就要三十有二,這人比她還小了近一歲,一個眼神就像她以下犯上了似的,讓人不敢造次。
梁倩訕訕笑了下,“程總您這話說得……”
程總?
顧迎清又聽到這二字,反應過來前一次不是聽錯,便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麵前的男人。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眼睛麵前好像蒙了一層霧,撥不開吹不散,她瞧著那身形是有點像他。
可他不是在跟沈紓紜吃飯嗎?難道是她的幻覺?
她垂下手,讓掛在手彎上的包包手柄落在手心裏,拎起包就朝那人打了一下,人影沒有消散,說明不是幻覺。
顧迎清眯了眯眼,懶懶笑起來:“喲,程總,還真是你啊?”
梁倩:“……”
程越生盯著她,笑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當著外人又不好發作,伸手撈過她手臂。
顧迎清立刻抗拒地用手去打他,“你不準!動手動腳的!”
警告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帶著無能為力的委屈。
梁倩覺得,這怎麽也不是關係正常的上下屬有的互動,哪怕是醉酒情況下,便也不再說什麽。
程越生從梁倩手裏拿過顧迎清的高跟鞋,“梁秘書,我今晚是替許總送人回去,明白嗎?”
梁倩一愣,說:“明白。”
程越生不再多留,將一個勁兒掙紮的顧迎清攔腰扣著抱起來。
顧迎清雙腳離地,才朝空氣蹬了兩腳,便被人塞進了車後座,高跟鞋也扔到了腳墊上。
程越生坐進車裏,顧迎清立刻跪坐而起,鬧著要下車。
程越生吩咐司機開車,將她按回座位上,綁好安全帶,瞪她一眼,“老實點。”
顧迎清兩頰酡紅,感覺動一下都累得沒力氣,便順勢往後半躺半靠著,一半身體在車座上,一半身體倚著車門,抬腳就踹他大腿上,“你才老實點!”
她以為自己氣勢十足,實則舌頭都捋不直,字眼在嘴裏囫圇打轉,鼻音明顯,跟貓叫一樣。
顧迎清下樓時脫了鞋,光腳走了一路,腳底沾了灰塵,還有兩根不知道哪兒來的枯草根。
程越生讓司機把駕駛室裏的濕巾遞來。
抽了張濕巾正要給她擦腳,她又是一腳踹過來,專踹他大腿。
程越生握住她的腳腕,臉色不善:“仗著喝多了得寸進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