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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丟不丟人?

  第42章丟不丟人?

    程越生目不斜視自她麵前走過,他身後跟著位麵生的男助理,之前去樓上時,從未見過。


    那人朝她友好地點點頭。


    顧迎清也隻得笑,“麻煩你們了。”


    電梯出來最近的地方都是高層停車位,大多是公司的商務用車。


    許安融一行上了最近一輛車。


    前麵兩個男人闊步向前,整個停車場充斥著女人急促小跑的高跟鞋聲。


    司機拉開後座車門,助理熟門熟路上了副駕駛。


    顧迎清無法,隻有後座一個位子可坐。


    司機繞過車頭,來給後到的顧迎清開另一側車門。


    “謝謝。”顧迎清彎腰上車。


    旁邊的男人靠著車座,已經拿起助理遞來的論壇流程和相關資料翻看。


    顧迎清坐下,低頭看手機。


    行政部門有人專門負責這次論壇的後勤,為此做了許久準備。


    顧迎清找助理問負責此事的員工也要了一份電子版資料,此時也打開手機看起來。


    車子開動,副駕的男助理問:“您貴姓?”


    顧迎清抬頭,“我姓顧,顧迎清。”


    年輕男人自我介紹:“譚令。”


    後來,從譚令和程越生的交談中,才知道他在美|國時跟程越生共事過幾年,是他的下屬,人家現在也不是助理,是被程越生挖來德信做HRVP的,今天才剛入職。


    就是顧迎清跟金玉吟提起過的,她說不定可以衝一衝的“人事行政副總”。


    顧迎清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想將頭靠在車座閉目養神,又怕會弄毀卷發的弧度,隻得看車窗外街景看到脖子僵硬,中途肚子還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


    CBD在江這邊,藝術展所在的酒店在江那邊的淺灘文化中心,過去開了半小時。


    下車後,顧迎清有種解脫感。


    腳踩在地上時,她不由深呼吸,輕微舒展了一下肩頸,然後跟上從前車下來的許安融一行。


    梁倩見顧迎清一身淡紫色廓形西裝,一套的闊腿褲,裏頭搭著著白色醋酸吊帶,腳踩白色尖頭高跟,十足的職業女性裝扮。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在德信見到顧迎清的樣子。


    那時的顧迎清化著極淡的妝,穿著深色的大衣,皮膚白得沒有什麽生氣,整個人被陰鬱的氣質籠罩。


    其實也不過三兩個月。


    梁倩等了顧迎清兩步,二人作為主辦方工作人員,並肩進了酒店。


    顧迎清剛進酒店就被吸引了目光。


    酒店大堂已經變成了展廳,牆壁掛著展畫,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藝術品。


    之前她在資料中看到的都是展物的圖片,經燈光渲染,又有環境空間加成,實物帶來的震撼和視覺衝擊是圖片無法替代的。


    梁倩指著大堂右邊展廳裏的畫兒說:“這些都是趙總在世時,花了很長時間拍下的……”


    顧迎清腳步一頓,聽不清梁倩後麵在說什麽,認真地去看那些古董油畫。


    “許總說,等藝術展結束後,這些畫也會永久在大堂展出,算是用這種方式懷念趙總。”


    顧迎清看得出神,被身邊經過的人撞了一下肩。


    她沒看清對方臉,但已經從氣息辨出是何人。


    顧迎清皺眉,斜了眼前方的男人。


    藝術論壇在二樓可以容納數百人的會議廳舉行,顧迎清和梁倩坐在第二排最靠邊的地方。


    一則短片之後,主持人宣布藝術展開幕,許安融上台致辭。


    顧迎清聽許安融全程按照她寫的稿子演講完,台下掌聲雷動,她有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


    與會的除了商人媒體便是藝術家,她特意去觀察了那些人的表情,有讚賞還有意外。


    估計是沒想到一介商人,對藝術不僅僅是附庸風雅,還有如此獨到看法。


    顧迎清寫的稿子裏沒故弄玄虛,沒有浮於表麵的刻意炫技,都是從趙家的曆史和真實藏品中引入觀點。


    她自覺寫得還算不錯。


    結果在她目光觸及台下某個人的時候,她臉色一變,立馬別開了臉。


    之後,她全程不在狀態。


    結束後,她低垂著頭,同梁倩跟在許安融後麵。


    晚上有開幕晚宴,許安融接了個電話後卻要獨自離開,誰都不帶。


    許安融急著要走,又忽然駐足左看右看,最後將縮在後麵的顧迎清拎到前來,冷著臉不悅地看著她:“畏畏縮縮的幹什麽?今晚你替我在晚宴上招待一下。”


    “我?”顧迎清想走,並且後悔來了這兒。


    “不是你是誰,你不是懂畫兒嗎?跟著程總應酬,有點眼力見。”許安融說完,又去跟程越生交代了一句,便匆匆離開。


    顧迎清問梁倩:“許總幹什麽去了?”


    “私事。”梁倩多的也不知道。


    於是三人跟在了程越生身後。


    離晚宴開場還有些時間,有人散去,有人還在滯足聊天。


    正要走出會場的時候,身後遠遠有人叫:“迎清?顧迎清!”


    顧迎清充耳不聞,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


    然後快步掠過程越生等人。


    亮如白晝的洗手間裏,顧迎清焦灼地亂轉,就是不敢出去。


    藝術圈子不大,怪她沒有提前看來賓名單。


    她爺爺曾是美院教授,桃李滿天下,他的門生裏,有知名藝術家、畫家,有人已是大學教授。


    這種場合碰見熟人,是情理之中。


    隻是沒想到遇見的是一位對她家經曆了如指掌的長輩。


    她要怎麽解釋她出現在這裏?難道要說她現在在做行政?萬一人家當著別人的麵問起她趙縉怎麽辦?

    看到的還隻有這一個,那烏泱泱的一片人潮中,還有沒有其他熟人?

    顧迎清靠在冰涼的牆上,胸口起伏,難以平定。


    片刻,她當機立斷地拉開門出去,悶頭直直朝酒店大門走去。


    眼看旋轉門就在跟前,她忽然被人用力拽回去。


    顧迎清被拉得轉了個身,一個趔趄撞進人胸膛裏,頭頂響起男人強硬的聲音:“所以說,沒那個本事就別攬瓷器活兒,臨陣脫逃,丟不丟人?”


    顧迎清咬緊了牙,手上掙紮,男人的手像鐵箍,容不得她逃脫。


    “開個房間,帶她上去。”她被程越生一把推給梁倩。


    梁倩將陣腳全亂的顧迎清接住,看了眼程越生,呼吸都不敢太明顯。


    程越生冷眼瞧著她,“自己想清楚,能繼續就下來,做不了,今後的事你也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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