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萬一是個傻子
三天後，韓美曦主動上門來找顧佳茹，雖然她知道他哥一直因為她占用他們二人世界的時間挺煩她的，但她希望她哥能看在她失戀的份上放她嫂子一馬，讓她們出去瀟灑瀟灑。
“我現在覺得，見你一麵越來越不容易了，還得提前預約。”韓美曦抱怨。
顧佳茹則是盯著她那張小了不止一號的臉心中驚訝，“你……你最近在減肥？”
“我？我這最多就算是為情所傷日漸消瘦吧，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去幫我養回來。”韓美曦翻了翻她哥的錢包，翻出一張主卡，“哥，你就把你的卡貢獻出來吧，不刷爆了我倆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韓雲殤不做評價，“早去早回，下午五點之前不把人送回來……”
“五點？太早了吧？我們很久沒見了，十點。”
“六點。”
“六點半。”
“八點吧，就八點，八點我準時把人送回來。”韓美曦在韓雲殤回答之前先把人拉出去，“看見了嗎？以前我哥都沒這個管過我，別說八點回來，我就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回來，他一定也是家裏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想被這麽管？”
“……”這不是重點好嗎？“佳茹，我覺得你變壞了，你以前挺單純的。”
兩人一頭紮進最大的商場開始購物，“佳茹，你去試試這件衣服，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我有很多衣服。”
“那些衣服是我哥給你買的，這件衣服是我給你買的，能一樣嗎？”
“……”原則上來說，經濟來源都是一樣的。
沒過兩分鍾，顧佳茹就從試衣間出來了，身旁還有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人攬著她的胳膊，韓美曦正在鏡子前麵比試衣服，“這是誰？你朋友？給你挑的哪件衣服呢？你怎麽不換上？”
隻見戴著棒球帽的那個人抬起頭，晃了晃逼在顧佳茹身旁的刀子，露出那雙無所畏懼的眼，“韓小姐，好久不見，如果不想你的朋友受傷，你也跟我走一趟吧。”
“寒繡晴？怎麽是你？”
韓美曦大驚失色，正準備大喊，寒繡晴的刀子就逼近顧佳茹幾分，“要是不想她的身上多個血窟窿，就安靜點。”
一路上，顧佳茹都很被動，這個姿勢讓她很別扭，好像她是罪犯一樣，而且她還不敢隨便亂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到刀尖上。
三人同乘一輛出租車，半小時後停在一個教堂前麵，今天不是禮拜天，裏麵沒什麽人，兩邊整齊排列的長椅莊嚴肅穆，一條紅毯從門口鋪到牧師的講台。
韓美曦被迫自願的往裏走，寒繡晴脅迫顧佳茹跟在後麵。
寒繡晴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繩子麻利的將顧佳茹的手反綁在身後，十分用力，她的手都被磨紅了，那種疼痛的感覺就跟要把繩子嵌進肉裏一樣。
“寒繡晴，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韓美曦心理異常冷靜，她知道寒繡晴不是簡單的‘綁架’她們，不然不會選擇來這種地方。
“給你哥哥打電話，就說他的妻子在我手裏，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吧？哦，對了，順便讓他穿的正式一點。”寒繡晴沒跟她廢話，坐在顧佳茹旁邊，依舊用刀子鉗製她。
顧佳茹不發一言，動作輕微的活動了一下反綁在身後的雙手，沒有半點掙脫的餘地，試圖跟寒繡晴講條件。
“你帶我來這裏，肯定有你的目的吧？隻要不過分，我可以配合你，你不需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對你我都不好。”
“顧佳茹，你口才很好，不過你還是省省吧，一會讓你說話的時候，有你開口的份。”接著轉頭怒視韓美曦，“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打電話啊？還真的想讓韓太太見血不成？”
“你，你別衝動，我打。”
韓美曦翻手機號碼的時候盡可能拖延時間，想著怎麽跟韓雲殤通風報信。
電話接通後，寒繡晴用口型告訴她別亂說，又看見顧佳茹腰眼上的那把刀子，實在沒有勇氣說‘哥，我和嫂子被綁架了’。
她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開口，“哥，你馬上來普羅大教堂，我和佳茹都在這裏……”
話音剛落，手機就被奪走，‘啪’的一聲被人甩到講台前麵，四分五裂，寒繡晴淡淡的解釋，“這個手機沒用了，你的作用也完成了，安靜地坐在旁邊，別亂動。”
在兩人的疑惑不解以及注視下，寒繡晴拿出手機，飛快地摁下熟悉的十一位數字，麵露期待。
“你有事嗎？”
座位離寒繡晴最近的顧佳茹瞳孔一縮，這個聲音她記得，是寒繡清。
“繡清，我在普羅大教堂，你快過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衣服，就在我房間的床上，你一塊帶過來。”寒繡晴語氣很溫柔，像是哄人一樣，輕聲細語的對電話那邊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隻能聽見幾聲沉悶的腳步，然後就是寒繡清不耐煩的聲音，“你是不是有病？讓我帶著婚紗去教堂？幹什麽，結婚嗎？”
寒繡晴並不生氣，依然哄到，“你來了就知道了，我是你姐姐，難道還會騙你嗎？就當，就當這是我為你做得最後一件事吧。”
寒繡清的話一字不差的也落入顧佳茹的耳朵裏，婚紗？
一種可能突然鑽入腦海中，顧佳茹眼睛睜的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這個瘋狂的女人，“你，你想讓雲殤娶你妹妹。”
“真聰明。”寒繡晴語氣諷刺，然後陷入一絲憧憬，“繡清從小就喜歡韓雲殤，喜歡了很多年，我以為他們兩個以後會結婚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你。知道沒希望了之後，繡晴沒有一天是高興的，作為她姐姐，我怎麽能不為她做點什麽？韓雲殤連你都能娶，為什麽不能娶我妹妹？”
“雲殤不會這麽做的。”
“所以我把你也叫來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覺得自己的命重要，還是你的愛情更重要，你是會為了愛情不要命，還是會為了活命放棄愛情呢。”寒繡晴就像個瘋子一樣，陷入一種瘋狂的執念。
顧佳茹不說話了，這個問題無解，怎麽回答都是錯的。
韓美曦也被這個瘋子的獨特思維說的愣住，“就算我哥答應了你，娶寒繡清為妻，可是你現在的行為是綁架，甚至威脅，這是犯法的，你要坐牢的。”
寒繡晴渾然不在乎似的，輕笑道，“那又怎樣？繡清那時候就成了韓雲殤的妻子，我做不坐牢又怎樣？我不在乎。”
“……”世界上還有這麽舍棄自我成全妹妹的好姐姐嗎？可是這種好讓人一點溫暖都察覺不到，反而覺得毛骨悚然。
韓氏集團。
韓雲殤接到韓美曦的電話之後，又回撥了幾次，提示無法接通，然後他又讓艾米定位顧佳茹的手機，果然在普羅大教堂，二話沒說就開車過去。
先到的人是寒繡清，手裏提著幾個大大的包裝袋，伴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往裏走。
進了教堂才發現顧佳茹和韓美曦也在這裏，表情十分詭異，走到寒繡晴身邊，不耐煩的把東西扔在地上，“你又想幹什麽？還有，這兩個女人怎麽也在這裏？”
“繡晴，你先去樓上把衣服和鞋子換上……”
“你怎麽想的？我連男朋友都沒有，穿什麽婚紗？”居然還是在教堂這種地方。
寒繡晴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包容和寵溺的看著寒繡清，“一會韓雲殤就過來了，他會跟你結婚的，我讓這兩個人過來，就是見證你們的婚禮的。”
“……”寒繡清現在對什麽婚禮並不感興趣，現在在她眼裏，寒繡晴是瘋了才會說這些。
目光厭惡的掃過顧佳茹，不小心看到她被反綁的手，還有寒繡晴捅在她腰間一刻不離手的明晃晃的刀子，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你是把她綁來的？”
“怎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讓韓雲殤乖乖跟你結婚，而且，讓她親眼看著你們的婚禮，她也能死心。”寒繡晴像是陷入一種美好的願景中。
“你是瘋了吧？你這樣是要坐牢的。”寒繡清不解，迷離，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眼底劃過一絲驚恐。
“你怎麽跟她們說的一樣？我知道會坐牢，我當然知道，如果韓雲殤能娶你，我去坐牢也沒關係，你幸福就好……”
“讓你失望了，我不會驅寒秀清，也沒有能力讓她幸福！”教堂門口傳來一個渾厚沉重的男聲，背對著教堂門口，隻能看見他高大的身形和模糊的輪廓。
低悶沉重的皮鞋聲踩在地上濺起一些微塵，韓雲殤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她們麵前，如同神邸，冷硬的額角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從站在門口的那一刻起，就看到被寒繡晴鉗製的顧佳茹。
“放了她，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能答應我一定會滿足。”韓雲殤目光灼灼的盯著顧佳茹，才一個上午沒見，怎麽就像是過去了那麽久呢？
目光不斷在她身上掃過，看不出什麽明顯的受傷的痕跡，那炳冰涼的刀子落入視線中時，他的臉又陰沉冰冷了幾分，眉心染了一層寒霜。
“還記得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嗎？”寒繡晴沒理會韓雲殤的話，轉頭對顧佳茹開口。
“我沒答應……嘶——”
腰腹上突然傳來的痛意讓顧佳茹下意識叫出聲，好看的細眉擰成一團，讓人看了多了幾分不忍。
“寒繡晴，我勸你最好收手，佳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填命。”韓雲殤逼近了幾分，眸子裏的冷芒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進寒繡晴的血肉，陰鬱的嗓音染上幾分嗜血味道，此刻，誰也不懷疑他說的這句話的真實性。
“看來你是不會說了。”寒繡晴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然後又轉頭對韓雲殤說，“隻要你跟她離婚，然後去繡清，我就放她一條命。所以，你是選擇讓她活命呢？還是選擇你們的愛情呢？”
韓雲殤沒有回答，而是冷笑的看著寒繡清，“你確定要我娶你嗎？”
寒繡清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向後趔趄了幾步，那種冰冷無溫的感覺，就像問她是不是活夠了一樣。
“雲殤，我，我不是這樣想的，這都是她弄出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剛剛給我打電話的記錄還在我手機上，而且，你問她們，我之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寒繡清連連搖頭，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寒繡晴身上。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韓雲殤為了顧佳茹什麽都做得出來，包括讓她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或者一睜眼就在一個陌生的國度。
反正寒家也不缺她們兩個女兒似的，丟了或者沒丟，都沒有任何區別。
韓美曦看著這對姐妹的醜態，覺得心很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替誰說話，竟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寒繡晴依舊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還是那麽包容寵溺的看著寒繡清，“繡清，你別怕，顧佳茹還在咱們手裏，韓雲殤會答應的，隻要你說一句願意，我會讓他娶你的。”
“寒繡晴，別在我身上白費勁了，我怎麽可能勸自己的丈夫娶別的女人呢？啊——”顧佳茹清楚地感覺到冰涼的刀子又往身體裏紮進了幾分，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刀尖割破皮肉的聲音，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毛骨悚然，隻是刀子劃過皮膚的紋理……
“別說話，我不會娶她，聽好了，我不會。”韓雲殤滿目赤紅，恨不得這把刀子是紮在自己身上。
血液順著刀壁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湧，很快，鮮紅的液體就染濕了她的半邊衣角，她還能感受到那種滑過肌膚的溫熱感，疼痛刺激席卷著她的每一寸神經，她的身體開始痙攣，她覺得力氣在一點一點流失。
寒繡清也開始手腳發涼，真怕寒繡晴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
“你先把刀放下，我已經放棄韓雲殤了，不想再嫁給他了，你也不用費盡心機這麽逼迫他們了，把刀放下，和我一起回家。”寒繡清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輕鬆一些。
“繡清，你不用騙我，我看得出來，你還是很喜歡他……”
“你知道什麽？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你懂嗎？把刀子放下，你這樣會出人命的，為了兩個不相關的人把自己搭進去，值得嗎？”寒繡清最終還是沒忍住，衝寒繡晴大吼大叫。
寒繡晴有一瞬間失神，“你……關心我？”
就趁著這一瞬間，韓雲殤一把將寒繡晴推開，顧佳茹也失去支撐，順著座位往旁邊滑去。
韓雲殤抱著顧佳茹沾滿鮮血的身體奔向車子，極速開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