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有消息了？
第76章 有消息了？
太陽落了，隻留下一片餘霞染紅了天。
縵回的廊腰，高啄的簷牙和寫字樓外的纖維玻璃窗上都還留著白天的餘溫。
京市是很有特色的一座城。
古典的和現代碰撞。
兩個時代的建築沐浴在於同一片晚霞之下。
京市CBD。
宮式大廈。
三十層，總裁辦公室。
宮喬墨站在落地窗前，將整個京市的風景盡收眼底。
助理小李站在他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低著頭，看著手機上未被接通的電話，胸腔裏像是有兩隻小獸在打架，攪得他心裏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他捏緊的衣角，已經被手心的汗浸濕，窗前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來，那雙鳳眼裏滿是蔭翳，眼神犀利，帶著寒光，像刀子一樣向他刺去，冰冷刺骨，刀刀致命。
小李的喉管仿佛被割斷了，不能發聲，過了好一會，直到男人盯著他的眼神已經結成冰，他才顫顫巍巍地說：“還是沒接。”
從早上到晚上，這句話是他說的第一百五十七遍。
宮喬墨給江眠月打了一百五十七個電話。
一刻不停的話，也要三個小時。
宮喬墨臉色黑得滴出墨水了，周身的戾氣將他吞噬。
“接著打。”宮喬墨啟唇，咬肌緊繃，極力壓抑著毀天滅地的爆裂。
“宮總，手機沒電了。”說完這句話，小李移開和宮喬墨碰撞的視線，低頭，閉眼一氣嗬成。
他的心髒撲通撲通狂跳，速度快到他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
經過一天的漫無目的等待，宮喬墨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而他這句話像是引爆炸彈的最後一絲火苗。
下一秒，整個世界就會炸得片甲不留。
“你先出去吧。”
啊？
小李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很誠實。
他把手機放到宮喬墨的辦公桌上，躡手躡腳地出去，剛邁出門，額頭上滴落的豆子大的汗珠，就滴落，掉進了眼裏，他剛從包裏拿出紙巾去擦。
可下一秒，門內的辦公室裏麵就響起來劈裏啪啦地砸東西的聲響。
宮喬墨從牆角的儲物櫃裏撈出一根高爾夫球棍，用手舉過頭頂，目光所及之物，全都難逃一死。
他是真的生氣了。
江眠月從早上他醒過來，人就不見了。
沒有留下任何消息。
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他派人幾乎將整個京市翻了一個遍，還是沒有發現她的任何蹤跡。
她好像一粒石子投入大海，瞬間消失了。
房頂上的白熾燈碎成兩半，紅紅綠綠的電線露出來，文件撒了在裂縫的大理石地板上，最表層的那部分文件已經被水給打濕，墨跡被汙染，看不如原本的信息。電腦四分五裂，顯示屏上都是黑黑白白模糊的線條。裸露的電線沾上了水，嗤出一道由銀變黃的火花。
整個宮氏集團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一片鴉雀無聲，空氣裏隻剩下空調出風口的風動，位置上的員工們連呼吸聲都在可以控製降低。
小李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眾人既好奇又害怕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他像是剛從死刑場上被解救下來，慌到連走路都忘記了，左手配左腳，順拐地回到工位。
這是他第一次見宮喬墨發這麽大的火。
雖然這位爺脾氣不好，但在外人麵前也不會輕易暴露。
特別是在公司，宮喬墨一直在極力克製自己。
小李回到工位上，劫後餘生的驚嚇感仍未消散，他汗如雨下，放在桌子上的胳膊，打濕了幾層墊在底下的文件。
他剛收拾起文件，想喝一口水壓壓驚，他放在抽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像來自陰間的催命曲一樣。
他應激，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
又立馬認命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走到宮喬墨的辦公室門口。
他視死如歸的敲著門。
敲門聲一下一下地落在他的心上。他正斟酌得怎麽和宮喬墨開口。
裏麵的人聲就壓著他的第一聲敲門聲而起。
這次宮喬墨居然罕見的喊了：“請進。”
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宮喬墨不拒絕就是默認，作為他多年的貼身助理，他對宮喬墨的每個習慣都爛熟於心。
他推門進去，看到這一地殘骸時還是沒忍住顫抖。
幸虧他跑得夠快，要不然，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他了。
他進去後，剛才還站在窗邊的男人已經坐到了辦公桌上。
被他脫掉的西服外套工工整整地掛在衣架上，他上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和黑色格子的馬甲。
左手袖口處的紐扣被解開，袖子向上挽了兩節，露出的一節小臂附著青筋，被肌肉勾勒出形狀，看上去精壯有力。
男人聽見他進來，緩緩抬起頭，眼底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期待，“有消息了？”
一束平行的陽光照在男人的臉上，讓本就白皙的皮膚變得有些透明，連上麵的小絨毛都看得清。
小李緊張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有，宮總，我們該出發了。”
宮喬墨聞言，抬起桌子上正在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六點了。
是該走了。
今天他要飛去澳洲，約了談合作。
是他啃了三年還沒有啃下的骨頭。
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一顫，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片刻開口道：“走吧！”
去機場的車上。
宮喬墨靠在門框上，看著窗外的景物連成線。
微風吹散他的聲音：“有什麽發現第一時間聯係我。”
“是的，宮總。”
手機的聽筒裏傳來畢恭畢敬的低沉男聲。
車子行駛到了京市國際機場，小李去辦理托運。
他在貴賓休息室裏待了一會。
飛機上，頭等艙。
他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翻開麵前的桌子上即將要洽談的和合同，和甲方公司的一些資料。
三年，他籌劃了這個項目三年。
從前期市場調研，到成立企劃組，再到後續的一係列修改調整每一件他都是親力親為。
他做夢都是怎麽把企劃案修改得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