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堅持一下
第73章 再堅持一下
孫媽想衝出來幫她。
可最後還是沒有。
送江眠月來江家以後，顧安琛擔心她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就一直沒有走，把車停在江家別墅外幾米處的一個小樹下。
江眠月進去後，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等了十幾分鍾，見裏麵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剛想拿出手機來玩一會，就聽到一陣刺耳的救護車的聲音，接著就是許蓉抱著滿身是血的江晚晴衝了出來。
直到他們一家三口都上了救護車，他也沒見過眠月出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變得不暢，他擔心江眠月出了什麽事，打算進去看看。
許蓉他們一家走後，他下了車，輕輕溜進江家。
一進門，撲麵而來的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再然後他就是看見孫媽一臉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跑下來。
他抓住她的胳膊，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聲音還是忍不住地顫抖：“江晚晴，在哪？”
孫媽不知道江眠月和江晚晴互換身份的事。
以為顧安琛是來找江晚晴地推開他的手說：“走了，被救護車拉走了。”
可是他明明一直在門口守著，江眠月根本沒有出門。
他發現這個老女人好像在騙他。
所以他一直沒有出門，悄悄地跟著她。
不過她好像很慌張。對他在這個明晃晃的跟蹤者居然視而不見。
他見她拿了手機，接著跟著她上樓。
“喂！120嗎我……”
孫媽顫顫巍巍地上了樓，聲音在空蕩的樓梯上顯得突兀，她還未說完，手機就被身後的顧安琛搶了過去。
“你幹什麽！”她驚著這回頭，發現這還是剛才那個找江晚晴的那人。
“你幹什麽，我說了江晚晴不在。”她的恐懼變成了怒氣，全都加在提高的音調上。
“不能打120。”
他看到癱在牆角的江眠月。
他抬腿走過去，可當仔細看清眼前的女人的時候他還是被嚇了一跳，即使自己當醫生多年，見慣了各種血腥的場麵，但還是被這槍有衝擊力的畫麵，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整個二樓的地毯都被血染成紅色，空氣裏被腥味吸引來的蒼蠅在嗡嗡亂飛，眼的女人倒在血泊裏，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已經看不出本來的容貌。
他震驚地呆在原地，手裏握著的孫媽的手機從指縫裏滑落，接著胃裏泛起一陣惡心，他吐了出來。
血漬粘上嘔吐物，空中盤旋的蒼蠅變得更加貪婪。
它們忘情地吸食著。
顧安琛吐完，也顧不得嘴角的殘留，一把衝過去，他用手堵住江眠月還在冒血的後腦勺。
血還是沒有被止住。
他索性脫掉身上的t恤，撕成布條，即使手不停的抖著，還是將布條標準的在江眠月的頭上包紮打結。
江眠月勉強睜開眼，看見眼前的男人，顧安琛見她醒來，用力地拍打著她的臉頰叫她別睡。
她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臉上的肉在顫動，顧安琛的上下嘴唇一張一合，聲音清晰地落到她的耳朵裏，可是眼皮總是不受控地想要閉上。
孫媽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把江眠月叫做江晚晴。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是來救江眠月的。
“喂，還在聽嗎？”
手機裏傳來救護中心人工台的詢問聲。
顧安琛和孫媽這才回過神來。
孫媽撿起被顧安琛掉在地上的手機大口呼氣，盡力穩住聲調：“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隨後就是被追問一樣的掛掉了電話。
“別睡，江晚晴，再堅持一下。”
顧安琛抱著江眠月艱難地從地上起身，孫媽也跟著他快步跑下樓，一起上了車，向顧安琛的醫院駛去。
顧安琛在車上就聯係了秘書，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擔架車和一群醫生護士都已經在門口地等著了。
顧安琛把江眠月從車裏報道抱到擔架車上，嘴裏告訴周圍幫忙的醫生：“後腦機械性損傷，傷口深度不詳，已經簡單做了止血處理……”
孫媽下了車，呆呆地看著他們，直至那一串串她聽不懂得話在走廊的盡頭消失。
“都怪你這個老混蛋，養著那個死丫頭到今天。”
“晚晴，要是出什麽事情，我就讓你們這一家人償命。”
落針可聞的手術室外，許蓉的咒罵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許蓉的淚水和汗水弄花了臉上的妝容，皺紋裏卡著粉底，整張臉怪異得不像樣。
江海祿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頭拉鬆著，被兩雙手護住。
任由著許蓉的咒罵，她心裏像被割了一塊肉一樣痛。
江晚晴剛被推進了手術室：缺氧性休克。
“你給蘇彥伯打電話了嗎？”
許蓉冷靜了些，想起來今天顧安琛早早地就出去找工作了，還不知道今天這短短的一上午發生的事情。
“還沒有。”
江海祿的聲音像抽了三包煙一樣啞。
“還不快點打啊！”
她厲聲尖叫。
氣得恨不得上去抽江海祿兩巴掌，要不是他今天偏偏要蘇彥伯出去找工作，早上偏叫著自己去散步。
江晚晴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也不至於現在一個人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
“我打。”江海祿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馬路上，蘇彥伯把車開到一百六十邁，風從車窗裏灌進了，削著他的耳朵。
他現在氣得要死，一連闖了幾個紅燈，炸耳朵的聲音在馬路上狂飆，他全然聽不到，褲兜裏振動個不停地手機。
他幻想宮喬墨，出現在他麵前，他踩下油門，想撞他的個粉身碎骨，洗刷今天的恥辱。
幻想著，結果視野裏真出現了一道人影。
不過不是宮喬墨，是一個小男孩。
蘇彥伯瞪大了雙眼，緊踩下刹車，猛打方向盤，可是還是慢了，車慣性向前滑動，巨大的衝擊力把小男孩一下子撞出了五米遠。
他的車也因為失去控製，撞在路邊的綠化帶上，他的額頭磕在方向盤上，及時彈出的安全氣囊才勉強讓他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