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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你可知欺君之罪?

  第152章你可知欺君之罪?


    景帝審視著若雪,“哦?什麽辦法?”


    說著,他抬了抬衣袖,高山會意,出言止住了將李鵲往殿外拖的內侍。


    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匯聚到若雪身上。


    寧王唇畔勾起一絲冷笑,“你能有個什麽好辦法?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蕭琰搖著白羽扇,幽深的目光一瞬不錯地看著她。


    早就被案件走向搞糊塗的崔平,一直匍匐在地,不敢抬頭。此刻也略微抬起眼皮,看向殿中那個異常美麗的女子。


    若雪迎著景帝的目光,“啟稟陛下,妾身有個吐真藥,吃了藥便會口吐真言。”


    說罷,空氣都被凍住了一般。


    隨即,寧王發出一聲爆笑,“哪裏有這種藥,莫發癡了!你為了把罪責推到我身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景帝按著太陽穴,語氣也十分猶疑,“有這樣的藥嗎?怎麽從沒聽說過?”


    若雪頷首,“是有這樣的藥,隻是需要臣妾來把握用藥的劑量,不然容易傷及性命。”


    她口中的“吐真藥”,主要成分其實是硫噴妥鈉,曾經在二十世紀初,用於刑訊犯人和間諜。硫噴妥鈉能夠抑製大腦皮層的活性,使人生理性放鬆,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說真話。


    後來,因為人權和用藥安全性的關係,硫噴妥鈉逐漸在現代審訊中被禁止了。不光這些古人沒聽說過,就連現代人也沒怎麽聽說。


    若雪在係統大樓裏曾見過這種藥。對於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硫噴妥鈉使人說真話的概率,高達90%以上。


    蕭琰上前站在若雪身邊,擔憂地看向她。


    若雪不理他。


    寧王雙臂抱於胸前,“你可知欺君之罪?”


    若雪笑了笑,“當然知道。”


    她抬了抬下巴,堅毅的目光看向景帝,“陛下,您若是擔憂這藥的效果,可當堂試驗此藥!”


    景帝目光如幽涼的古井,看不出眸底的情緒,“怎麽試?”


    “很簡單,陛下找個人充當試驗者,我給他用藥後,問他一些他的私密事兒,若他答出真話,那說明此藥卻為吐真藥。”


    景帝身子向前一傾,眸光掃向掌印太監高山,玩味地笑了笑,“那便試上一試。”


    高山見狀,隻得出列。


    他垂著腦袋,目不斜視地走到若雪麵前,拱手作禮,“奴家願做王妃的試藥人。”


    眾人頗為好奇地看向若雪。


    秋風灌進大殿,發出嗚咽的回響聲。


    “還請陛下容許,搬來一個矮榻,讓試藥人平躺用藥!”若雪提出要求,試藥人的身體越放鬆越好。


    “準奏!”


    很快,幾個內侍便搬來一個明黃色矮榻,高山戰戰兢兢地平躺上去。


    若雪從寬袖中拿出一針管硫噴妥鈉,小心地往高山胳膊上擦拭一圈,消毒後,柔聲道:“高公公,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別緊張。”


    隨即,往靜脈注射入一管硫噴妥鈉。


    高山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大殿安靜極了,隻聽得秋風吹打著窗欞的聲音。


    高山隻覺得身上從沒如此舒展過,好像躺在一片又輕又軟的雲朵之上。此時,金光灑滿全身一般,通身暖意,心頭全無半絲憂愁和塊壘。


    這是神仙般的體驗吧?

    卻聽耳邊傳來若雪溫和的聲音:“高山公公,您的私房錢都藏在哪兒了?”


    高山理智上知道陛下也聽著,不敢將此話說出,可嘴巴卻不由自主地說著:“衡陽坊清平巷有個二進院子,奴婢一生的積蓄,都藏在後院蓄水池,底下的暗室裏。”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大驚。果真能問出來?

    寧王擰著眉頭,一臉不信地看向若雪。


    “高公公,你什麽時候置了個外宅?”她又繼續問道。


    “這哪裏是奴婢置的外宅,這是奴婢的幹兒子們孝敬的。”


    話一出,高山連忙伸出手,捂住嘴巴。


    景帝眉目幽深,司禮監掌印太監撈點油水,他一向睜隻眼閉隻眼。若是平常,高山這麽個機靈人兒,怎麽敢把“一眾幹兒子孝敬”一話大喇喇說出來?

    若是細究起來,高山的這一外宅怕是不幹淨。


    景帝半眯了眼,抬了抬手,止住若雪繼續問下去。


    看來,這吐真藥,是真的能讓人口吐真言。


    高山此時仍然閉著眼眸,如墜夢魘之中。


    若雪笑了笑,“這藥效,大夥兒也看見了。一個時辰後,高公公便恢複如常。”


    景帝點了點頭,“你給李鵲用藥一試。”


    “是!”


    幾個內侍將處於麻醉狀態的高山抬到偏殿後,又將李鵲抬起,平放到矮榻上。


    若雪依葫蘆畫瓢,給李鵲靜脈注射“吐真藥”。


    一盞茶過後,李鵲麵部舒展,閉著眼眸,唇邊帶著一縷微笑。


    若雪見狀,輕言細語問:“李公公,鶴堤決堤那一夜,既然雨下得不算大,為何還要冒雨去巡視?”


    “河道衙門都有一個明令,每日必須巡視堤口。李鵲不敢違逆。”


    “我聽說,不是所有人,都按規矩每日巡視吧?隔個十天半月去看上一回的,多不多?”


    “很多。綿州河道衙門,每日去巡視的,隻我一人。”


    “那夜,你看清楚了?毀堤的人,一共幾人?”


    “那一夜,看得真切。一共幾十餘人,領頭的人指了指天,說是上頭的人,派來毀堤的。”


    此言一出,眾人屏息凝神,目光收斂,不敢亂看。


    若雪繼續問:“羅知州既然將你關進大牢,為何又不敢殺你?”


    “知州府上的知事大人,是通過我幹爹的路子做的官。他與我雖平日裏不常往來,但我到底是高掌印的幹兒。我若出了事,他也得跟京城通氣。因而,羅知州隻是暫且將我關進大牢。”


    “再說,綿州發了大水,河道衙門難辭其咎。到時,再將我關進詔獄,在詔獄裏殺我,豈不名正言順?”


    一時間,眾人也都了然。


    李鵲的話十之八九是真的,不然,怎麽會把高山賣官鬻爵的事兒,都抖落出來?

    景帝垂著眼睫,臉拉得老長。


    寧王眯了眯眼眸,上前拱手道,“父皇,我不信這吐真藥!高山是李鵲幹爹,誰知他是不是故意說出自己的醜事?”


    他古銅色的皮膚泛著光澤,神情激憤:“一定是這兩個奴婢,合起夥來,蒙騙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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