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誰敢傷你?
第95章誰敢傷你?
若雪迅速從係統掏出兩柄銳利的手術刀,快步上前,將其中一柄手術刀塞進溫苓的手中。
她右手緊緊攥著刀柄,大步走出岩洞外。
野狼瞳孔一片森然的綠光,好似發光的綠色螢火蟲。頭狼站在狼群的最前麵,鮮紅的舌頭銜著口水,口水一滴一滴落入泥土。身後的狼群,肚子發著嗚嗚的叫聲。
若雪與頭狼靜靜地對峙著。
不過幾息,頭狼猛然撲向若雪,若雪從係統中拿出一瓶毒藥往頭狼肚子裏扔過去,毒藥瓶碎裂,玻璃片插入頭狼的肚皮中。
還好,若雪匆忙間拿出的那瓶毒藥,是劇毒,不是慢性毒藥。
頃刻間,頭狼發出淒慘又憤恨的嚎叫,翻倒在地,嗚咽幾聲就沒了聲氣。狼群一動不動地盯著若雪,那青綠的眼睛發著寒光。
幾乎是同時,五六匹狼向若雪撲來,若雪砸出的毒藥隻砸中了兩匹,踉蹌之中若雪被一匹肥大的狼撲倒。
剩餘的幾匹狼,一個張開血盆大口向若雪的腿撲來,一個狼牙已咬住了若雪的衣袖。
若雪分身乏術,上下猛揮手術刀,刀刃刺進狼群的脖子下緣,腥臭的鮮血噴薄而出,濺了若雪一臉。
另一隻野狼,狼牙大張向若雪的小腿猛然啃過來,長而尖的狼牙深深地嵌入若雪的血肉,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疼痛像是燃起的火苗迅速燎原,若雪麵部扭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溫苓此時渾身顫抖,此時卻也不敢躲在洞內,怕下一個被野狼咬中的就是她。她手中捏著那把手術刀,往死死咬著若雪不放的野狼,狠狠刺去,正中野狼的脖頸。這匹野狼疼得發狠了,便鬆開口,顫抖著倒在一旁。
若雪和溫苓迅速背靠著背,相互鼓著勁兒,向一個個撲來的野狼刺去。
狼群或許知道兩人是難啃的骨頭,停下了攻勢,靜靜地站在岩洞前,與兩個姑娘對視。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縮,不能害怕。
野狼是極敏感的動物,他能捕捉到獵物的恐懼感,若雪溫苓兩人怒目而視,看向狼群,絲毫不敢懈怠,也不敢讓野狼看出她們的乏力。
此時,十幾匹狼剩餘七八匹,狼群對著明月長長嚎叫了幾聲,便轉身離開。
直到狼群消失在夜色中,若雪和溫苓才放下高舉著手術刀的雙手,深呼一口氣。
“算是過關了吧?”溫苓眸光一轉,兩個姑娘對視一眼,忽地各自笑了起來。
兩人哪有半點世家淑女的模樣,頭發散亂,衣服上、身上、臉上說不清是狼的血,還是自己的血,隻兩個瞳孔還是幹淨清澈的,衣袍露出的肌膚遍布深深淺淺的爪痕。
夜色愈濃,兩人退回岩洞。
若雪堆起一堆幹柴,點起篝火,火焰燒得劈啪作響。兩人守著火堆,麵對麵坐著。
若雪掏出狂犬病疫苗針,給自己與溫苓各打了一針。寧王與蕭琰還處於昏迷之中。
溫苓怔愣地看著寧王古銅色的麵龐,那是她曾經無比仰慕的臉。威震天下的大將軍王,她曾無數次幻想他是獨屬於她的英雄,那般的英姿勃發,如今躺在岩洞中,像個需要被保護的嬰孩。
“大郅國公主說得對,男兒能做到的事,咱們也可以。對吧?”溫苓呐道。
“沒錯,你能想通這一點,我很欣慰。”若雪輕笑道。此時溫苓失去了所有囂張的偽裝,兩人隻是患難與共、同呼吸共命運的女人。
前世的溫苓一心想成為王妃,退而求其次也得是侯夫人。一心攀附別人的菟絲子,最終難逃被人傾軋的命運。
思及此,若雪與溫苓相視而笑,這一回,一切都會不同。
陡然間,蕭琰發出低沉的呢喃聲:“雪娘,你別怪我!”
隻見他雙眸緊閉,眉頭緊鎖,發皺的嘴唇微張,表情極度扭曲和痛苦。“雪娘,我不會讓你白白死的!”又是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喊聲。
溫苓覷著若雪被汙血沾染的看不清表情的臉,會心一笑:“你未來的夫君,做夢都想著你呢!不過看樣子是個噩夢。”
若雪努嘴道:“少胡說八道!”
說話間,蕭琰眸光一亮,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靠著火堆取暖的姑娘。
是夢。原來是夢。
這裏沒有大雪封山,沒有叛軍嘩變。
他沒有當皇帝,若雪也不是她的寵妃。
夢裏的他,推門而入,便見雪娘纖弱的身子歪倒在一側,嘴角殘留著白沫,地上散落著摔碎的毒酒杯。他看見她屍身的一刻,呼吸一滯,全身的細胞都被人同時碾碎一般。
她真的死了。
他默默地走上前,打橫抱起她的屍身,心口是劇烈的抽痛,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這是他寵了十多年的女人。她總是在他將要上朝前,輕輕用手拉他額前的碎發,聲音嬌軟道:“陛下,你該上朝了,不然朝臣們總說妾身是禍水。”
他每每都要將她壓在身下,“晨光甚好,須得佳人相伴,誰願意聽那群老古董吵架?”他一向不是縱欲之人,可麵對雪娘他總是難以抑製體內的燥熱感。
這樣的雪娘,在出逃京都的那一日,死了。
她一定是懷著一腔憤恨的吧?
他親手在大雁山挖了一口孤墳,裏麵放著雪娘日常的衣飾,常撫的那一把古琴——雪娘的衣冠塚,連墓碑都沒法明目張膽地立。
他在墓碑前不知站了多久,才重重地發下毒誓,哀婉道:“雪娘,我不會讓你白白死的!”
幸好,隻是夢。
蕭琰捂住胸口,心髒絞痛得幾乎要立刻停止一般。夢裏隻有這個短暫的碎片,情緒卻是無比洶湧和持久的。
夢中他不知前因後果,此刻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思忖著,就算他當了皇帝,若雪也隻會是皇後,怎麽會做這麽荒唐的夢?
蕭琰抿了抿薄唇,他才不會像夢中的自己一般,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真是窩囊。
他陰狠的視線停留在若雪滿是汙血的臉上,沉沉怒道:“是誰敢傷你?”順便將夢中的窩囊氣一齊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