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你在騙我?!
第65章你在騙我?!
第二日,若雪起了個大早,蕭琰的商隊天擦亮就已匆匆離開。若雪明絮慢悠悠地坐上馬車,日落西沉時才抵達莊子。
莊子靜謐,隱匿在青山山腳之間,目之所及,綠意盎然。
“娘親!”暉哥兒的小腦袋湊到車窗邊,一見到早已等候在莊子外的周姨娘,頓時笑開了花。
若雪連忙將迫不及待的小不點抱下馬車,暉哥兒小短腿噗噠噗噠地撲進周姨娘的懷裏。
“雪娘,暉哥兒,你們辛苦了。”周姨娘笑得柔和,眸子亮晶晶的,看上去精神氣更足了。
明絮笑著躍下馬車,“這莊子就是好,我怎麽覺得伯母看上去更年輕漂亮了?”
一席話,說得周姨娘不好意思。
幾人進了莊子,手腳麻利的中年仆婦很快在小小的圓桌上,擺滿山珍野味。
“山雞和兔兒都是招來的農人,閑暇時進山打的。”
周姨娘笑著招呼,又對若雪道:“這些時日,我都打發他們去收集藥材,你寫的藥材單子,都收得夠夠的了。”
“母親,這一下招了多少人?”
“三十餘人。都是附近的莊漢人家,人也都實誠可靠。”
“怎麽這麽多人來做工?他們自己的田地不管了?”若雪詫異道。
“去歲的收成不好,他們的收成連田畝的租金都不夠。隻能往南邊投奔親友,後來知道我這裏招藥工,才來試一試。”
“母親,你給他們一月多少銀錢?”
“這裏一個莊戶人家一年的吃穿嚼用,十來貫錢就已足夠。我給他們一人一貫,又包吃食和住宿,都千恩萬謝的。”
明絮咂舌道:“農家子的生活這麽艱難啊?”
若雪點頭,“所以,咱們的花容得好好開下去。現下就有三十來戶人家,指望著咱們呢。”
明絮正襟危坐,一臉肅然:“我們要好好幹。”
“好!”若雪甜甜一笑,“我從府裏帶了幾個幫手,以後幫母親打理莊子。咱們的莊子雖然在山腳下,但這一路都有官道,路算是好走的。日後,藥膏鋪起來了,也方便咱們快馬把貨物送到京城。”
若雪又道:“明兒,咱們就開始教授他們製作藥膏。”
周姨娘皺眉道:“會不會很難?他們都是農家子,不識字的。”
“不難。”若雪微笑道。
她無非就是把做藥膏的完整流程分成幾個模塊,由專人負責,他們不用記住整個製作過程。
幾人說說笑笑吃完晚食,若雪跟明絮出門溜達一圈,賞賞暮色中的農莊。消食完畢,各自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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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新月漸漸升起。
若雪看著窗外的月兒,衣裳還沒卸下,心裏有些打鼓:蕭琰不想活了嗎?
正這麽想著,墨九撲的一聲,從窗戶鑽進來,笑道:“姑娘,王爺派我來接你。”
若雪看著眼前一身黑色勁裝、身材瘦削的墨九,瞠目道:“你這小身板,能帶得動我?”
墨九笑嘻嘻說:“姑娘可別小瞧人!”說完,打橫抱起若雪,踩在窗沿上,向新月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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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的落腳地,是鄰近村鎮的驛站。
蕭琰一臉滿意地看著墨九退下,上次葉七辦的事,多少有些考慮不周。他竟隨意找了個暗衛,用輕功將若雪送出王府。
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回,他特意讓墨九隨行。
果然順眼多了。
“快脫下衣服。”若雪急道。話一脫口,又覺得不妥,耳朵尖兒一片緋色。
“我是說,慶王殿下,咱們開始行針吧?”
“好,我脫。”
蕭琰唇畔似笑非笑的,眸底映著窗外的一輪新月。他手一挑,衣襟散開,淡淡的月光下,緊實的腹部顯得十分健美。
“今兒,寧王的探子還有沒有來?”若雪一麵好奇問道,一麵用銀針刺向他的腹部。
“我猜的沒錯,今兒沒人來殺你。”
若雪略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蕭琰的行蹤也不容易暴露。
蕭琰看著若雪幾乎發著光的皮膚,氣定神閑道:“但,事情沒完。”
“嗯,謝慶王殿下的提醒。”若雪展顏一笑,像是甜酒中暈開的氣泡,令人沉醉。
“不光要小心慶王,江行知這人,你也得離得遠遠的。”蕭琰不苟言笑道,聲音清寒又霸道。
若雪頓覺好笑,好像她最該遠離的,是麵前這人吧?
蕭琰見若雪忍俊不禁的神色,凝眉道:“怎麽?不信我?”
“當然信你!”若雪噗嗤一笑,彩虹屁張嘴就來:“慶王殿下謙謙君子,誰人不信?”
蕭琰則深深地看向若雪,這姑娘,又來敷衍他!
怎麽,老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若雪收斂神色,專注認真地紮完每一針。
蕭琰垂眸盯著她濯濯如玉的十指,喉結微動。
“你,到底得了什麽病?”蕭琰忽地發問。
“什麽什麽病?”若雪一臉茫然,抬眸詢問。
蕭琰眸色幽暗,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你不是說,你得了不治之症?”
蕭琰話還沒說完,電光火石之間,若雪忽地想起了公主壽宴上,中了媚香後,自己為了勸阻蕭琰對她負責,而隨口編的瞎話。
若雪暗自叫苦,謊話說得太多太隨意,自己都不太記得清了。
隨口說的話,蕭琰記得這麽清楚?
“當日,你在騙我?!”
蕭琰的聲音含著一股怒氣,冷冷的目光像一隻隻短箭,向她射來。
若雪垂眸,看著他被紮滿銀針的腹部,笑嘻嘻道:“殿下,您千萬不能動怒,這樣容易抑製不住體內的毒性!”
蕭琰眸色冷淡,緊緊地抿著嘴唇。
她竟然這麽厭惡他?
為了不嫁入王府,連詛咒自己的話,都隨口說來。
“好,我不氣。”蕭琰咬緊牙關,惡狠狠道。
若雪置若罔聞,眉眼彎彎:“這樣最好。”
擼貓,就要順著貓毛捋,她很有經驗。
月色沉沉,蕭琰不再說話,似乎他一說話,就容易生氣。
若雪很有眼色地沉默不語,時辰一到就收拾好銀針和包裹,迅速喚來墨九,趁著夜色摸黑回莊子。
蕭琰氣悶地盯著驛站破舊的窗戶,低語道:“真是不知禮數!”
她臨走時,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溜得極快,生怕又惹惱了他。
他的慶王妃,得識大體、知禮數,是未來的一國之母。
他心想,絕不可能,是她溫若雪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