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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草包裝什麽裝?

  第9章草包裝什麽裝?


    侍從又高喊:“平王妃到!”“寧王妃到!”


    眾人一一依次行禮。


    “娘娘,你哪兒找來的美人兒?”平王妃搖著金縷絲團扇,悠悠地盯著太子妃身邊的若雪。


    四皇子平王蕭雍是太子的胞弟,是以平王妃與太子妃向來熟稔。


    “這種靈秀人兒,自然是有人特意找來的。”太子妃語焉不詳,又用團扇捂著嘴巴,意味深長地看向蕭琰。


    平王妃腦補了一出蕭琰邀美人來桃花宴相會的戲碼,識趣知情地笑著將站在溫若雪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蕭琰果然踱步站在若雪旁邊,對著她微微點頭,“溫三姑娘,別來無恙。”


    “哦?你們從前相識?”


    太子妃、平王妃一臉八卦地看向蕭琰。


    蕭琰在諸位皇子中出了名的不近美人身,連通房都沒有。平王妃曾偷偷跟太子妃討論,蕭琰是否為短袖的可能性。


    如今一看,肯定不是斷袖!


    溫若雪微屈膝行禮,“小女日前去青雲觀求香,承蒙慶王殿下相救。”


    “原來如此。”兩位皇妃相視而笑,俱是了然:英雄救美的折子戲,她倆最愛看。


    太子妃親熱地攙著溫若雪的手,“日後有空也來我府裏坐坐。”她得多給蕭琰創造一些機會。


    寧王妃裴舒一身清冷的青色長袍,聽到若雪與蕭琰曾見過麵,帶有一絲病氣的臉,猛然起了一層亮色,眼波泠泠地看向若雪。


    寧王妃,裴舒,鎮遠大將軍的嫡長女,三年前嫁入寧王府續弦做王妃,一年之內喜得麟兒。前世,親手將毒酒灌入原主喉嚨中,又口口聲聲說要照顧蕭琰的。


    她原本是一個安靜柔弱的病美人,誰知竟歹毒至此?

    溫若雪但笑不語。


    太子妃不再閑話,“人既然都來齊了,那桃花宴便開始吧。”


    ,


    第一場雅會,作桃花詩,不限韻腳、不拘格律。


    觀景台四角都擺上香爐,添上梨香塊,香煙嫋嫋繞梁。


    蕭琰坐在男賓首席,以竹葉畫屏相隔,三位皇妃並各位公主、郡主、縣主和各貴女麵前依次擺上書案排上兩列。


    觀景台地方寬敞,視野開闊,男女賓人雖多、倒也不會顯得局促。


    唯一例外的便是溫若雪,她的書案在太子妃身側。


    溫若雪手執宣州湖筆,盯著上好的洛州宣紙發呆:原主唯一擅長的便是,當寵妃的二十年間學會的琴技,舞弄些筆墨實在是不會。


    她自己又是從小打鍵盤打得飛起,有時候提筆還忘字,讓她寫繁體字還真是有些難度。


    “雪娘妹妹,可有一句了?”太子妃輕聲問。


    溫若雪皺著眉,一臉嚴肅地搖頭。


    太子妃納悶,這幾日她托人打聽到的消息都是溫若雪乃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她不信,隻道是謠言。蕭琰那樣才華橫溢的人,怎麽會看上胸無點墨的美人兒?不太合理。


    裴舒詩才敏捷,在眾人還冥思苦想之際,率先寫成一首:“桃花雨過碎紅飛,半逐溪流半染泥。何處飛來雙燕子,一時銜在畫廊西。”


    “好詩!”


    “寧王妃果然名不虛傳!”


    在場諸位激讚道,男賓中幾位才子聽後偷偷抹去剛寫的詩句,勢要勝過寧王妃。


    三炷香過去,眾人紛紛或寫下詩句供人品評,或高聲念出好句,引來一片讚歎。


    若雪巋然不動,宣紙上白淨一片。


    沈清清在各貴女書案前不時駐留交流詩句,走到溫若雪書案前,見她宣紙上一個字也無,便飄然嗤笑:“溫家妹妹,你一句詩也不曾有?”


    草包就是草包,上不得大台麵,詩文不通,再美也是枉然。


    溫若雪麵上毫無愧色,聲如溫玉,“不曾。”


    四下皆驚,滿場寂然,連宮女往香爐裏添香塊的聲音都聽得見。


    裴舒朝蕭琰的方向看去,冷笑了一下。


    沈清清爽快地笑出了聲,嘲弄地摸了摸案邊的硯台,“那你還是別想了,估計筵席散了,你都想不出一句詩來。”


    溫若雪聽言,卻如釋重負地鬆口氣,放下湖筆,輕言道:“這樣也好。”


    完全不在意沈清的嘲弄。


    沈清清被她如此厚顏的反應噎了一下,本以為溫若雪會羞愧難當,誰知竟然把她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屏風另一側,蕭琰一直豎著耳朵,注意著沈清清跟溫若雪的對話,嘴角輕輕拉扯出笑意。


    這個溫若雪,真是讓人出其不意。


    太子妃聞言便繞到溫若雪身側,笑著解圍,“雪娘妹妹跟從前的璿璣公主一般,也不愛作詩。”


    “小女怎敢跟璿璣公主相論?”璿璣公主是皇帝從前的義妹,出了名的人美心善。


    太子妃笑問,“不知雪娘妹妹喜歡做什麽?”


    溫若雪坦然道:“風雅之事,我都不擅。”


    太子妃心下訝然:三弟的品味,真就,真就這麽特殊?


    “唯有撫琴,稍有所好。”


    聽到溫若雪加上這麽一句,太子妃的心緒饒了好幾個彎:好歹會琴,不過看她這樣子,估計琴技也好不到哪裏去。


    蕭琰啊蕭琰,驚才絕豔如你,心上人卻如此這般——真是迷上了這好顏色?


    ,


    第一場以裴舒為詩魁,第二場正是撫琴。


    侍從們將文房四寶撤下,一一換上上好的古琴。


    溫若雪感慨著:皇家果然氣派,一出手,便是幾十把斫琴。


    待人調好琴弦,裴舒高聲道:“第一場溫家妹妹藏拙,這一場不如讓溫家妹妹先彈奏一曲?”


    沈清清連連拍手,笑道:“寧王妃真是好主意!”


    貴女們或麵無異色、事不關己的模樣,或一臉看好戲地注意著溫若雪的動靜。


    “是啊,我家庶妹平日裏最好撫琴。”溫苓笑眯眯地看著趾高氣揚的沈清清。


    溫若雪的破琴技,她怎麽會不知道?溫若雪因為身子虛弱,在莊子裏養了好幾年,連琴都不怎麽碰過。


    溫苓如此說,不過是讓庶妹下不來台,這下算是真正在大周權貴麵前,坐實了溫若雪草包美人的名號。


    “那小女便獻醜了。”溫若雪得體地行禮後,端坐在古琴前調了幾個音弦。


    溫苓喜上眉梢地看著若雪的作派:裝什麽裝?


    ——這下在諸多貴女間丟了大臉,不知會被父親訓斥成什麽樣呢!

    裴舒笑了笑,可下一瞬,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琴音如潺潺流水,流進眾人心間。


    初時,音調似有若無,隨著溫若雪一撥一撚,卻有金戈鐵馬奔湧而來。


    眾人屏息凝神,仿若沉醉在這春風微醺的夜裏。


    沈清清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白了溫苓一眼。


    這溫苓真不靠譜,她不是說溫若雪是草包嗎?就這琴藝,可算得上京城數一數二的。


    蕭琰怔愣地凝望著琴音傳來的方向,柔弱如溫若雪,胸中卻萬千丘壑,好似萬裏江山圖卷在這琴音中徐徐展開。


    他不知為何,總覺得她該是懂得,他坐擁江山的野心與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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