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闆變成老公
段易站在警局門口，深呼吸了兩次，告訴自己平常心，冷靜，冷靜。
他走進去，首先聽到的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叫的太久了之後，還有點兒失聲，嗓子干啞，陸不詩道，「給他端杯水，我怕他嗓子著火。」
辣子一聽，看著陸不詩，就跟被點燃的鞭炮一樣，渾身都炸了起來。
他其實是十分憎恨陸不詩的，如果不是這個傻逼女人開口要這麼多錢，腦子這麼不靈光，他也不至於跑一趟警局，而且接下來還可能被拘留罰錢，他一個月騙來的錢估計全得賠在裡面，辣子氣急了，伸出手就要打陸不詩耳光。
他的手在半空中揚起來的時候，被走進來的段易制止了，段易鬆手的時候還用了點力，辣子排骨似的小身板兒往旁邊一晃，差點兒摔在地上。
「你他媽的是誰啊？」辣子直起身，看著段易。
段易戴著口罩，不方便說話，只是把外套脫下來罩在陸不詩的身上，動作有點大，陸不詩縮了縮腦袋。
警局裡有個警察開口，「你怎麼回事？」
辣子心說一定是這個女人找來的幫手，心裡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又要打第二個耳光，這次阻止他的是警察，「你幹什麼你！一個大男人打女人？！」
辣子梗著脖子，罵紅了臉，「我打我老婆你管個屁啊！」
段易終於開口，他拉下了一點口罩，好在路上過來的時候戴了帽子，警局裡人多了之後，又看不太清楚，他問陸不詩，「你是他老婆？」
陸不詩認出段易了，驚訝了片刻，對著老闆面前，她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不是。」
段易問她，「你們怎麼認識的？」
陸不詩乖乖的，「賣片兒。」
「賣片兒？」
「對。」陸不詩點頭，「大片兒。」
「什麼大片兒？」
陸不詩老老實實的回答，「大人看的片兒。」
段易被嗆的咳嗽了一聲，辣子瞪著陸不詩，「你這死女人翻臉不認人！警察同志，你別聽她亂說！我是老實人！死女人回家再跟你算賬！」
他說的有模有樣，就跟陸不詩真是他老婆似的，辣子顯然也知道，如果陸不詩不承認辣子是他老公，就坐實了仙人跳，兩個人都要遭殃，所以他信心十足的斷定，陸不詩是不敢說實話的。
但是他沒算到，半路殺出來的段易。
陸不詩低著頭，沒說話，心裡盤算著怎麼跑，邊上有個小警察道，「這你老公真不咋樣，現在害得你也要跟著他蹲局子，沒個十天半個月出不來。」
陸不詩愣了下，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說什麼？」
段易在旁邊補刀，冷哼了一聲，「沒腦子，你自己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嗎，十天半個月都便宜你了。」
陸不詩咽了咽口水，「這個房子可困不住我。」
段易神色一暗，「是啊，你大可以試試看，明天我就能在首都中科院實驗室見到你。」
陸不詩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是中科院實驗室啊？」
段易道，「關你一輩子的地方，你不是自稱外星人嗎，那兒就專門對付你的。」
陸不詩表情逐漸扭曲，咬牙切齒的看著段易，「野蠻的星球！野蠻的人！」
段易道，「我幫不了你，你自己解決。」
陸不詩一聽就慌了，「老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段易難得給她一個笑容，陰測測的，「是啊，我是救人，可惜你不是人啊。」
陸不詩沒聽出段易在諷刺她給自己杜撰的外星人身份，凄凄慘慘戚戚的揪著段易的一個袖子，「老闆，外星人，也是人啊……」
段易作勢要往門口走，辣子見他走了，大為開心，心說這下陸不詩的幫手走了，他大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給陸不詩，反正這女人看起來傻不拉幾，說她也不敢反抗。
陸不詩嘴唇顫動了幾下，開口挽留段易，小聲的喊了一聲，「老闆……」
「老……」
警察開口，「你們倆給我到裡面去等著，先關個十天看你們還敢不敢再犯。」
陸不詩聽到這句話，卡在喉嚨，原本要喊『老闆』，結果一不做二不休，被她一聲嚎出來，「老公——」
段易腳步一頓，陸不詩一個猛撲，視死如歸的抱著他的大腿，這個場景無比熟悉，讓他回到了前幾天某個早上，他嘗試著抽了抽腿，果然抽不出來了。
陸不詩真情實感的乾嚎，「老公我錯了！！！我再也不跟別人跑了！！你原諒我吧！！我真的錯了！！」
段易嘴角一抽，小小的警局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陸不詩的身上了，陸不詩還在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擦眼淚。
混賬！她根本沒有眼淚！段易就看著她演，陸不詩哭喊，「我真的錯了嗚嗚嗚嗚嗚——老公——」
這下不止辣子傻眼了，民警也傻眼了，其中一個警察開口道，「這，這，這到底，你到底是誰老婆？」
陸不詩飽含淚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段易，往前爬了兩步，把大腿抱的更緊了。
她心說，老闆，我對不起你，但是為了不去中科院實驗室，只能犧牲你清白了。
這回換段易咬牙切齒了，他道，「你盲女試鏡的時候要能有這個演技，金像獎早就是你的了。」
陸不詩謙虛了下，「不敢不敢，比起老闆我還差得遠。」
「把我的腿放開。」
陸不詩立刻保證，「放心好了老b……公，我雖然抱你大腿，但是我不會把它抱走的！」
段易彎下腰把她提起來站好，陸不詩一站好趕緊死死抱著段易，其實這樣的言情橋段是很唯美的，如果陸不詩不是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段易背上，臉上用的還是黃繼光炸碉堡的表情，我相信場景會更唯美。
段易伸出五個指頭把她的臉遮住，然後強行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段易的律師已經到了。
「遇到了點麻煩事。」段易臉色微妙的看著律師。
律師姓楊，他嚴肅的點頭，「看得出來。」
段易拎著陸不詩，「我先走了，你這裡擺平之後，到首都警察局再去一趟。」
「於小姐的事情？」
段易點頭，「我被麻煩找上門了。」
楊律師高深莫測的看了眼陸不詩，「也看得出來，□□煩。」
段易道，「九十多斤，能不大嗎。」
陸不詩被段易帶出了警局，上了車，司機是從星河公司里過來的，等了挺久，陸不詩期間一言不發，大約也知道自己闖禍了，直到車開出去十來分鐘，段易開口，「你經紀人呢。」
陸不詩牛頭不對馬嘴，「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字。」
段易沒說話，陸不詩煩躁的看著窗外，車水馬龍，這個星球實在是太大了，她不喜歡，她的星球雖然小，一天能看四次日落，從東面走到西面只要五分鐘，只能擺得下一張床和一把椅子，床前樹起的支架上繞了不知道哪個星球飄過來的種子，發芽了像藤蔓一樣，結出了酸酸甜甜的果子。
陸不詩經過這件事，更加不習慣這個星球，她太想回去了。
天空的烏雲又開始密集，司機開玩笑道，「怎麼入冬了還要下場暴雨，天氣預報越來越不準了。」
段易揉了揉眉心，把車上的毯子往陸不詩身上一扔，「蓋上，凍不死你。」
陸不詩沒吭聲，心情低落。
帝都郊區別墅，晉戈手一頓。
單木水問他，「幹嘛了？顏料都撒到地上了。」
晉戈道，「我在想昨天晚上的暴雨為什麼今天還沒下。」
單木水打了個哈欠，「你管這麼多幹嘛呀，我想吃餅乾。」他突發奇想，「你說比我們更加高等的生物，在地球上能不能生存下去，或者能不能呼風喚雨！」
晉戈放下畫筆，他現在沒有其他的通告，於是成日里和小公子膩在一起，過著退休老年人的生活，「呼風喚雨的那是神，我告訴你多少次別成天研究這些有的沒的，那麼多人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你能研究個什麼出來。」
單木水不服氣，「操\你萊萊，外星文明怎麼就叫有的沒有的了。」
晉戈樂了一聲，「別說髒話。」
單木水道，「我是說，控制物質，有沒有這個本事，外星人不都是有點兒神秘的地方嗎！古籍里記載過，『前秀才李鵠，覲於潁川，夜至一驛。才卧，見物如豬者，突上廳階。鵠驚走，透後門，投驛廄，潛身草積中，屏息伺之。怪亦隨至，聲繞草積數匝，瞪目視鵠所潛處，忽變為巨星，騰起，數道燭天。鵠左右取炬，索鵠於草積中，鵠已卒矣。半日方蘇，因說所見。未旬，無疾而卒』，裡面那個最後變成巨星，化作白光升天的，不是第三類接觸是什麼！」
晉戈道，「哎喲，背的挺牢的啊，過目不忘的本事倒是一直沒變。」
單木水翻了個身，酉陽雜俎從背後露出來，他翻了幾頁覺得十分無趣。
「有的。」晉戈突然開口，「物質是可控的，就像某些人擁有一些特殊能力一樣，說不定外星人也能控制這些，比我們的進化更完全，更強悍，說不準呢，不過這一切都是個猜想。」
單木水頗為贊同，「不然古人為什麼會覺得世上有神仙，是憑空杜撰的，還是確實看到了有些人能夠控制風雨雷電，世間萬物。」
晉戈光是笑笑，回答道，「我給你烤餅乾去。」
卧室在三樓，他把畫板拿開，往樓下走去。
落雷劈開陰沉的天空，車內小憩的段易被突然驚醒，身邊的陸不詩早已不見，只剩下毯子。
又是一道驚雷，天空再次被撕開口子，晉戈把盤子放在桌上，笑了聲，「我以為你還會晚一點來找我。」
陸不詩靠在門口，伸出手，「跳躍器是你拿的，交出來。」
晉戈看著她，「水水在樓上，你小聲點，別吵醒他。」
陸不詩彎起手臂，食指與中指併攏，往後一揮，空氣被分裂成上下兩塊，似乎有看不見的波動從耳邊劃過，割斷了晉戈耳邊的幾根頭髮，他們周邊頓時形成了一個真空。
晉戈道，「0100，你現在的*不適合待在真空中吧。」
陸不詩皺眉，「廢話少說，我自己會調節，倒是你，我看你偷東西偷得挺順手的嗎？」她道，「我只要你把跳躍器給我，至於你拿的另一樣東西，宇宙管理局的人會找你要，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陸不詩道，「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在白沼澤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無法無天，你不怕這回玩大了？」
晉戈笑眯眯的回答，「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說出去的。」
陸不詩道，「能拿走一個星系，整個宇宙我數不出有幾個生物有這個能力，你當管理局的人都是瞎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