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雖然顧亦開玩笑的說要把林雯萱帶去高野的飯局，但還是把林雯萱先送回了家才又折回顧氏。當然，他沒按照顧茜說的換什麼正裝，身上穿的還是先前的休閑裝。
「嘿，死小子怎麼穿這樣就來了！」這是顧亦進到顧茜辦公室后，顧茜的反應。
顧亦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斜眼看了顧茜一眼，說：「我是去吃飯又不是去賣的，穿那麼好看幹什麼啊。」
「展現一下咱們公司的專業性嘛，」顧茜說著，起身從旁邊沙發上拿了個盒子過來扔給顧亦，「就知道你不會聽我話，去休息室換了。」
顧亦拆開包裝盒，裡面放的是藏藍色的西裝，「這什麼牌子啊，沒見過。」
「剛才路邊兒買的。」顧茜重新回到座位上看報表，「趕緊穿上準備走了。」
顧亦雖然覺得沒必要，可頂頭上司的話還是得聽啊！
高野老頭定的是日本的一家連鎖餐廳，不僅裝修是傳統的日式風格，連服務員也全部都是日本人。
顧茜和顧亦在約定時間的前半個小時到了餐廳，卻在大廳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周秘書。
「不好意思啊，沒想到高野先生這麼早就來了。」顧家姐弟分別和周秘書握了握手，客套的說。
周秘書答：「哪裡的話，高野先生已經在包間等待了。」
「那麻煩周秘書帶路了。」顧茜的禮數很周到。
高野老頭定的包間是這裡最貴的，叫富士山中。顧亦一向不喜歡吃日本菜，所以沒有來過這裡。
周秘書把門推開之後，他看到四周模擬的富士山景色，著實驚艷了一把。
「兩位，請坐。周桑，你也坐吧。」高野老頭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日本和服，跟顧亦身上的衣服，剛好是一個顏色。
顧茜和顧亦跪坐在靠門的這邊，高野老頭正在沏茶，慢悠悠的進行完各種工序之後，才把小小的茶盅遞給另三個人。
顧亦也不是什麼講究人兒，看高野老頭把茶盅放在了自己面前後，直接端起來一飲而盡。
「顧桑，品茶要靜下心來才能體味到其中真正的韻味啊。」高野老頭說完，端起來自己的茶盅，放到鼻子下面晃了晃聞了聞以後，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顧亦才意識到自己稍稍失態，在接收到顧茜類似警告的眼神以後，終於端正了態度。
「明天我就要回去東京了，真的捨不得我的朋友們。」高野老頭緩緩的說。
顧茜笑了笑，答：「我們之間的合作，會讓我們有很多見面的機會。」言下之意，想見面就回去跟高層多說些好話就得了。
「不，我們今天不談工作或者是合作，那會污染我們美麗的富士山。」高野老頭擺擺手說。
顧亦聽他提起富士山，才又環顧一圈，這上面仿的是春天富士山櫻花飄揚的情景，仔細看不難發現，這房間的四周都是精細的led顯示屏。
「富士山不愧是日本的第一山，景色確實很美。」顧茜應和道。
顧亦卻不以為然，他是個很情緒化的人，因為討厭高野老頭就順帶想損幾句他讚揚的東西：「就怕哪天突然噴發了就不好了。」
他的聲音在看到顧茜兇狠的表情之後，越來越低。
「哈哈，沒關係的顧醬。」高野老頭倒是很大氣的樣子，「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顧茜也配合的笑笑，說：「做科學研究的人，總是這麼沒有浪漫細胞的。」
「對了，我這次也同樣給顧醬準備了小禮物，周桑麻煩你。」高野老頭說話是習慣的笑眯眯，眼角的魚尾紋皺的密密麻麻，其中塞得全都是狡詐。
聽到這話，顧茜的心裡「咯噔」一下，祈求著可千萬別再是什麼度數高到爆的日本酒。
大約三分鐘以後，周秘書從外面拿了一個四方的粉紅色紙盒子進來，顧茜才放下心來，看樣子不是能進嘴的東西。
「這個是我們日本的一個老師父親手做的櫻花和服，很適合顧醬的。」高野從周秘書手裡拿了盒子過去，轉而遞給顧茜。
顧茜接過來，裝作很認真的看了幾秒鐘外包裝，然後又小心的把盒子放在自己身邊，說：「謝謝高野先生，很漂亮。」
「怎麼顧醬不喜歡我們日本的和服么？」高野對顧茜的反應還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顧茜笑著搖搖頭答：「哪裡，這很漂亮，我一定會珍藏的。」
「既然顧醬也很喜歡我的禮物，那不如現在去洗手間穿了試試？不合適的話我可以帶回去修改。」高野也看得出來顧茜並沒有自己口裡說的那麼喜歡這東西，不過，他遠道帶來的目的可不就是讓她穿上看看而已么。
顧茜看了旁邊的顧亦一眼，發現對方正攥緊了拳頭。這小子一向護著顧茜，她還真怕顧亦能做出啥害了她公司的事兒來。
她橫了橫心，大不了先好好檢查一下洗手間有沒有攝像頭就得了！顧茜想著，左手拍了拍桌下顧亦攥緊了的拳頭，然後抱著盒子答應下來：「只要高野先生不覺得失禮，我當然樂意。」
「好好，那顧醬請。」高野老頭樂開了花，手掌朝向洗手間的方向。
顧茜臉上的笑容都快乾裂了，可沒辦法，誰讓這個項目是公司舉足輕重的呢！顧茜起身離開前，還不忘留給了顧亦一個警告的眼神，防止這小子闖禍白費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
顧亦了解到了顧茜的意思，微微點頭。
顧茜進了洗手間之後，先隨手把懷裡粉紅色的盒子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後仔仔細細里裡外外的把這個小空間給翻了個遍，還好，這兒的裝修很簡潔，沒什麼曲里拐彎的地方可以放攝像頭的。
為自己的神經過敏笑了一下之後，顧茜才把那個精美包裝的盒子打開。那裡面整齊的放著和服，跟高野老頭說的一樣，整個料子都是簡單而唯美的白底櫻花圖案。
顧茜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和服，不過穿起來還是有些不著四六，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穿戴好了。
對著鏡子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顧茜在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哎，莫名的有一種任人魚肉的感覺。
當顧茜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桌子上給已經放了些食物來，那三個男人都很紳士的沒有先動筷子。
「顧醬，果然很適合！」高野老頭看到顧茜的時候，忍不住還拍了幾下手。今天顧茜畫的裝稍稍有些濃，不太適合這麼純凈的顏色。但是，就整個人來說，顧茜確實很像是溫潤可人的日本美人兒。
顧茜對他的讚賞是一點兒都沒興趣，只不過敷衍還是要的：「高野先生過獎了。」
「這衣服還真是合身啊。」顧亦意有所指，他可不認為顧茜會隨便把自己的尺寸告訴別人，尤其對方還是讓他們嗤之以鼻的高野老頭。
高野得意的笑笑說：「這可能，是我跟顧醬的緣分吧。」
說到這裡，顧亦明顯看到了顧茜臉上程式化的笑容僵了僵。
「來吧，美麗的顧醬，請坐。」高野老頭一直色眯眯的看著顧茜。
顧茜還是不太適應身上的衣服，跪坐下來的動作都有些笨拙。本來高野作勢要過來幫忙，還好被顧亦搶先了一步扶了顧茜一把。
「來來來顧醬，這裡的清酒是日本運來的，最正宗的！」高野從酒壺裡到了兩杯酒出來，分別給了顧茜和顧亦。
顧茜自然的端起來酒杯，說：「這一杯，算是我感謝高野先生的禮物。」說罷，一飲而盡。
「顧醬真是豪爽。」高野老頭跟著也喝了一杯，讚賞的說，然後轉向顧亦的方向，「顧桑怎麼，喝不慣我們的清酒么？」
顧亦怕顧茜喝醉，身邊兒總得有個清醒的人，於是推脫道：「沒有沒有，清酒的酒香撲鼻，不過我對酒精過敏，實在是遺憾了。」
「誒，大男人怎麼能不喝酒呢，我們日本的男人都是喝酒的行家！」高野老頭說道。
顧茜很快就明白了顧亦的用意，畢竟她是高野相對熟悉的，酒是一定躲不過去的。見高野還在不斷的勸顧亦喝酒，顧茜自己倒了一杯，說：「高野先生不必強人所難，這杯酒算是我代替顧亦敬高野先生。」
「既然顧醬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勉強了。」高野老頭很容易的就放過了顧亦，看樣子目標並不在顧亦。
一般的商務飯局，都應該被叫做酒局才是。因為並沒有人是為了飯而來，幾乎都是滿桌子的酒氣甚至酒瘋。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顧茜和高野都喝的滿臉通紅的樣子，桌子上的食物卻並沒有動樣兒。顧亦害怕高野老頭對顧茜有什麼不好的企圖，連廁所都沒去過。
「啊，對了周桑，我們從日本帶來的另一件禮物、嗝、你去弄來給他們看、看看。」高野還算清醒，在說完這話的時候還給周秘書使了個眼色。
周秘書不甚明顯的點了點頭表示回應，然後叫了顧亦一聲：「顧先生，請跟我一起去一趟停車場可以么。」
「停車場？為什麼？」顧亦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機警的問。
周秘書笑了一下回答：「因為禮物體積有點大，所以……」
顧亦看了一手扶著額頭的顧茜一眼，然後跟著周秘書一起起身，「顧總，高野先生，我們馬上回來。」
「嗯，好。」顧茜回答，然後慢慢的又坐正了。
周密是走在顧亦的身後，在離開的時候特意沒有關上包間的門。
「真是的，」高野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到門邊兒去，「周桑竟然忘記關門了。」
沒有了周秘書的翻譯作用，顧茜一點兒也聽不懂高野在說什麼，只能強打著精神好好坐著。
沒想到，高野老頭把門關上之後，悄悄的給上了鎖，然後直接坐到了顧茜的旁邊兒。
「顧醬，好像很熱的樣子啊？」高野說，然後意識到顧茜聽不懂日語，改用特別重口音的英語不斷重複：「hot？help！」
顧茜在看到高野老頭預備伸手到自己領子邊兒上的時候，慌忙往旁邊一躲。誰知道因為酒喝得有些多，身形不穩的晃了好幾下。
「怎麼了？」高野老頭用生硬的中文問道，然後又欺身過來。
老頭兒的酒量果然不小，現在表現的更是完全清醒的樣子。她剛才敢讓顧亦離開就是覺得高野老頭喝的也有些迷糊，這麼短的時間裡做不了什麼，誰知道……
「啊，beautiful！」高野臉上笑的更加猥瑣，嘴裡念念叨叨的說著，一邊想要伸手扯顧茜的衣服。
顧茜只能沒有章法的揮著手躲閃，可漸漸的也沒了力氣——她確實喝了太多酒了。
「happyhappy……」高野老頭漸漸佔了上風，洋洋得意的重複著這一個單詞。
顧茜現在只能用力的拽緊了自己的領口，這束手束腳的破衣服像好幾條鏈子綁在身上一樣，根本掙扎不開。
高野老頭如願把顧茜的衣服扯開了個大口子，他從剛開始被公司派到中國來談合作的時候，就對顧茜充滿了興趣。現在看到顧茜露出來的白皙皮膚，眼睛甚至都在閃著光。
「唔！」可能是怕顧茜會大喊大叫，高野老頭伸手把顧茜的嘴巴捂上，她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
與此同時，顧茜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有一隻粗糙的手摸上了她的小腿，並且有越來越往上的趨勢。
「唔唔……唔！」顧茜盡全力的掙扎、踢腿，想要甩開身上那隻手，卻並不能如意。
就在高野趴在顧茜的身上想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包間門突然被敲響了。
「高野桑，我是周秘書。」門外的，正是剛離開沒多久的周秘書。
到手的鴨子剛要享用的時候被打擾，高野老頭的語氣超級不耐煩：「什麼事情！」
「有夫人的電話，好像是著急的事情。」周秘書手裡拿了高野的手機，高野老頭穿和服的時候從來不會帶著什麼現代的產品在身上。
「掛掉，明天再說！」高野老頭精蟲上腦，馬上嚴厲的說道。不過，三秒鐘以後他還是放開了顧茜，「我馬上就來。」
趁他開門出去接電話的空檔兒，顧茜趕緊起身快步走進了洗手間鎖上門，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顧亦此刻正聽周秘書的話，在停車場不安生的等待著周秘書回來。他想不透這兩個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所以心裡更加慌張。
沒多久，周秘書就回來了。
「沒什麼事兒吧？」顧亦小心翼翼的問，他並沒有說明問的是包間還是高野老婆的電話。
周秘書含糊的應了一聲，然後開了他們來時坐的車子的後備箱，說：「這有兩個，還挺沉的。」
那是兩個中等大小的方盒子，看著不算大，但是顧亦接過來的時候才覺出來，真的重啊！
等他們一人抱著一個盒子重新回到包間的時候，高野老頭已經在原位坐著喝茶了。
「高野先生，顧總呢？」顧亦和周秘書把盒子放下，環顧整個房間也沒看到顧茜，於是問。
高野老頭看起來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答：「顧總喝的有些多了，在洗手間呢。」
「原來如此，那我去看一下她。」顧亦不放心，知會了一下之後，到側邊的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顧總，你怎麼樣？」
顧茜確實在洗手間吐了兩會，現在聽到是顧亦回來了，才擰開水龍頭裝作洗手的樣子，開門出來。
高野一直微笑著看顧茜走出來，顧茜權衡之後，還是決定秋後算賬。
「我今天胃有些不太舒服，高野先生和周先生見笑了。」顧茜還是程式化的微笑，可明眼人看的出來，那眼睛里的厭惡算是到家了。
高野老頭也打起來官腔：「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顧總，這是高野先生特地去神社求來的神物。」周秘書把兩個盒子放在桌子上，說。
高野老頭打開兩個盒子，露出來裡面的東西，並介紹道：「這兩尊泥塑是我們東京的第一法師半奘法師的作品，可謂千金難求啊！」
「果然不愧是第一法師，這兩尊作品都極盡慈眉善目啊！」顧茜也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如既往的捧場。
高野老頭指著其中的一尊塑像說：「這尊是鎮宅神像，可以保證家宅的安寧。另一尊，是挑選來保護顧氏財源廣進的。」
「真是千金難得的好東西，真是感謝高野先生越洋帶過來了。」顧茜仔細輕柔的把兩個盒子蓋上。
高野抿了一口剛上不久的茶，說：「我們是友好的朋友，還要謝謝顧醬的款待了！」
「哪裡哪裡。」顧茜也客套的回答。
客套了沒多久，顧茜和顧亦就送高野老頭和周秘書先上了車回酒店——他倆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回東京。
「姐，你剛剛……沒事兒吧？」顧亦曉得顧茜的酒量有多大，就算是迷糊開了也不至於跑到洗手間。
顧茜剛剛還笑的僵硬的臉立馬垮了下來，然後拉著顧亦回去餐廳。一邊走一邊回答：「這個死老頭，我一定會找他算賬的！」
「姐，到底怎麼了？」顧亦一路上都被顧茜死死地拽著，他看得出顧茜的情緒不佳，也不敢過多的猜測。
顧茜先奔到洗手間把身上的櫻花和服換了下來，然後才像鬆了一口氣一樣出來，對著顧亦說：「走吧。」
「誒，那件衣服呢，還有這倆。」顧亦好心提醒，他看顧茜好像一點兒都不記得這仨東西了似的。
顧茜皺著眉頭，回答：「那倆送你了，至於衣服，找地兒給我燒了！」
「嘿！」顧亦對自己堂姐把自己當保姆的行為不甚滿意，不過還是在顧茜離開包間以後自行收拾了那三樣兒。
整個回家的路上，顧茜都沒怎麼講過話，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這樣的顧茜可不多見，顧亦清楚的知道顧茜平時把情緒隱藏的有多深。
「喂。」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顧茜終於主動的叫了顧亦一聲。
顧亦狗腿的應著：「誒，姐您吩咐。」
「死小子，」顧茜笑著懟了顧亦一下子，囑咐，「今天的事情，別跟雯萱和沈姨提。」
顧亦納悶兒道：「為啥啊？」
「不想她們擔心，我也害怕沈姨把這事兒跟我爸說。」顧茜解釋道，語氣里甚至有點兒示弱的意思。
顧亦只好答應：「好了知道了。」聰明如顧亦，大概也能猜到一點眉目了。
姐弟倆進家門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沈姨正不知忙活著什麼，而林雯萱則坐在沙發上正看電視。
「回來啦。」聽到響動，林雯萱起身來看正好看到顧氏姐弟在換鞋。
顧茜抬頭看了她一眼，回答：「嗯。」
「怎麼了？」林雯萱看出來顧茜的表情不太好，低聲問顧亦。
顧亦只是搖了搖頭。
「好餓啊，晚上都沒太吃東西。」顧茜故作輕鬆的說道。
顧亦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半以後，懶懶的說：「吃再多也吐光了好吧。」
「又喝酒了？胃疼么？」林雯萱還記得，顧茜的胃不好，「我……沈姨給你們熬了湯，還在爐子上熱著呢。我去給你們盛來，你們先坐。」
顧茜把外套脫了隨手一扔，然後使勁兒坐到了沙發上。
「我說，這沙發也不是那個高野什麼鬼，你可坐不死他。」顧亦開玩笑似的說。
顧茜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說：「再跟我提起那個老變態，小心我報復你哈！」
「哎喲喂，我可不敢了。」顧亦瑟縮的樣子，讓顧茜還是忍不住破功了一下。
到了臨睡覺之前，林雯萱忍不住問起了顧茜關於今天的事情。起初顧茜並不像多說，但還是架不住林雯萱的刨根問底。
「哎呀別再問了，我今天被那個什麼鬼的日本老頭吃豆腐了，不開心。」顧茜盡量說的含糊而輕鬆。
林雯萱臉上的表情擺明在說「原來如此」。倒不是她未卜先知知道些什麼，單純只是直覺感覺到顧茜很不高興而已。
「對不起啊，揭你痛處了。」這種事兒，擱誰身上誰都不想再提起來吧。
顧茜看著林雯萱貼心的小模樣，忍不住調戲一下：「你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巴不得你吃我豆腐呢！」
「嘿，你這人！」林雯萱打掉顧茜捏著自己臉頰的手，順便瞥了對方一眼。
顧茜突然變得很傷感的樣子，伸胳膊要抱林雯萱，被對方擋掉之後，哀怨的說：「讓我抱一會兒唄，好久沒吃這麼大虧了，好不開心。」
「嗯。」林雯萱聽到顧茜這麼說，突然都有點兒心疼她的感覺，「就當免費給你消消毒好了。」
顧茜抱著林雯萱的腰，聽她這麼說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這就算消毒啊，這麼不走心？」
「不然呢？」
顧茜眨眨眼，說：「你猜？」
林雯萱的眼球轉了兩轉，然後做了一件顧茜萬萬沒想到的事兒。她別開視線不看顧茜的眼睛，然後緩緩的靠近顧茜的一張俏臉，最後四唇相接。
這次雖然是林雯萱主動的，但她也只限於用自己的唇附上顧茜的。至於其他的……
顧茜稍稍後撤，音調十分性感的說：「那乾脆徹底一點。」
熱熱的呼吸打在林雯萱的臉上，她覺得顧茜從所未有的性感嫵媚。接下來，顧茜的唇與她的輾轉相接，顧茜的舌頭靈活而溫柔的與她的追逐嬉戲，顧茜的呼吸一點一點的加速，所有的感覺都是那麼真切而美好。
林雯萱被放開的時候腦袋還是懵懵的，只知道不住的急速喘氣兒。
「喂，傻了？」顧茜的手在林雯萱的眼前頭晃了晃，對方還是沒什麼反應。
「雯萱？我……是不是太魯莽了？」顧茜小聲的自我檢討。
話還沒說完，只見林雯萱突然把半張臉擋在被子里，然後笑彎了眼睛。
「喂，你笑什麼啊？」林雯萱笑的開心，顧茜也被帶的笑了起來。
就這樣，兩個人沒有緣由的笑了半天，好像不開心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