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宋靜很生氣
第102章 宋靜很生氣
看著口口聲聲要彌補的易婷婷,宋靜壓下怒意,麵帶傷心問道。
“阿宴突然受傷,至今還在監護室不醒,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得罪那些人的,你說你對不起他,說他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你跟我好好說說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把他害成這樣。”
眼裏還蓄著眼淚的易婷婷抬頭看著宋靜,腦子不停在轉。
她知道宋靜,一個醜小鴨搖身一變成為富太太的人。
圈子裏一個個都看不起宋靜地道農民的出身,覺得這個女的不配站在關晁身邊。
想當初她母親還說關晁是當時很多人想要嫁的人,不過當時的關晁隻對楚秀表現出好感。
楚秀是很多人的女神,她們自歎不如,也就歇了心思。
誰能想到楚秀會嫁給牧廣仁,而關晁後來娶了一直跟在楚秀身邊的宋靜。
曾經連圈子都進不去的宋靜直接成了關太太,成了別人攀附的對象。
不過宋靜根本就不像圈內人,跟關晁結婚後低調到過分,根本就不跟別的太太約在一起,平時的穿著也是很簡樸,一點都不像富太太。
她母親就說宋靜改不了一身窮酸,關家那麽多錢不知道花。
更窮酸的是人人都穿定製名牌,她卻整天穿著樸素的衣服,人人恨不得把所有珍藏的首飾都展示出來,她平時連個首飾都不戴,很多時候都素麵朝天地出去。
今天一看就跟她母親說的那樣,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首飾,衣服都是非常簡樸的款式,臉上更是連點妝容痕跡都沒有。
易婷婷腦子飛快理清現狀,很快就想出她該怎麽回答。
真相如何並不重要,她要回答的是怎麽戳中宋靜的心,怎麽能讓宋靜對她心生憐惜。
人嘛,總會對有相同經曆的人心生憐惜。
“宋阿姨,是我年輕不懂事,突然就被送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我第一次出國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時有人幫了我,告訴我很多在這裏生活的技巧,還帶我去熟悉環境,我一直很感激他,把他當成哥哥,可我沒想到……”
女孩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訴說著背井離鄉的辛苦。
因為說英文不正宗,帶著家鄉話口音被人笑話,因為跟不上潮流被人笑話low,用英文說她是低級女孩。
在最無助的時候碰到一位教她生活技巧、帶她熟悉環境、引領她了解潮流的哥哥。
天真無助的女孩就這樣陷入男生的陷阱,等到發現時害怕到要逃跑。
還沒等她逃跑就被男生的女朋友發現,於是被報複。
少不經事的女孩在這期間遇上一位很好的男同學,求助無門之下請男同學幫忙,不曾想害了男同學。
多可憐無助的女孩子,多令人心疼的經曆,多惹人心疼的小可憐。
宋靜冷眼看著眼淚不停墜落的女孩子,眼神愈發冷漠。
當年讀大學時什麽沒碰到過,跟在楚秀和秦慧身邊可以說什麽牛鬼蛇神都見過。
這麽多年不曾摻和進圈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卻沒少聽說。
沒想到這把年紀了還有人在她麵前搞這種老掉牙的手段。
真想不明白易家怎麽會有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玩意。
哭哭哭,哭個錘子。
宋靜強壓著想要扇巴掌的衝動,她是苦過來的,也曾被人罵土包子,被人嘲笑窮酸,被人踐踏尊嚴。
當年的她把農村女孩進入大城市所有該經曆的都經曆過,可她從來不會像易婷婷這樣嬌滴滴。
這種總是告訴別人自己過得很苦自己很可憐的人,都是裝的。
真正吃過苦受過累的人哪裏會這樣哭,要哭也是躲在被窩裏哭。
越是吃苦越是過得艱難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傷疤一次次揭露給別人看。
尤其是像易婷婷這種身份,身為體麵人家的孩子,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不能在外麵丟臉,不管遇到什麽事兒都要維持體麵。
維持家族的體麵,維持父母的體麵,維持自己的體麵,這才是每一位有臉麵的女孩子該做的事情。
易婷婷身為易家女,行為舉止卻處處小家子氣,遇見一個人就說自己過得有多差,做錯事就隻會哭著裝可憐。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她是看一眼都嫌惡心。
還說什麽牧宴跟她關係好。
真以為牧宴現在在監護室不能說話就在她這兒胡說八道。
牧宴是什麽人?
楚秀親自教養的孩子,從小見慣了圈子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心裏跟明鏡似的。
就易婷婷這種隻會耍一些上不得台麵手段的人,他一眼就能看透,哪裏會跟這種人有來往。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小小年紀心眼子那麽多。
果然是小三養出來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靜越想越氣,還是壓著氣。
本來沒想著跟小丫頭計較,小小地提醒一下易家就好,畢竟是一個被送到異國的丫頭,年紀又小,害怕之下害了人。
現在好了,她給了機會,人家當她是傻子,拿半真半假的話來誆她。
想近身照顧牧宴,還想時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盤。
現在一想,說不定之前並非無意牽連牧宴,是帶著算計的。
隻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出現在她麵前,順道留在牧宴身邊。
開什麽玩笑,她能讓這種黑心肝還想留在牧宴身邊嗎?
這一次不安分把牧宴弄進監護室,下一次說不定就直接弄進殯儀館了。
想到這裏剛剛還生著氣的宋靜瞬間覺得心涼了一下。
這種不安分的女孩絕對不能再出現在牧宴身邊,絕對不行。
宋靜直接喊來保姆。
“容姨,送客!”
哭得梨花帶雨的易婷婷驚了一下,抬頭用淚漣漣的眼眸望向宋靜,想要博取一些同情。
結果抬頭隻看到宋靜著急忙慌跑去打電話。
她還想看看是什麽急事讓宋靜這麽著急就被保姆擋住視線。
“易小姐,請吧。”
易婷婷露出可憐模樣想要跟保姆說頭通融一下,結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直接伸手把人帶出去。
身形有點壯還有些高大的保姆跟拎小雞仔一樣把易婷婷弄走,這邊宋靜已經撥通國際局的機號,用英文說一些情況。
跨國電話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打的,需要先打這個國家的電話局總機號,跟人家說明情況還有要打去什麽國家什麽地方,等人家各種記錄後會給一個轉接,緊接著就能撥通跨國電話。
任何一通跨國電話都是被監視的,就連關家也不例外,唯一的例外就是人家會給予方便。
普通人要想打跨國電話那是要到電話局的,先填寫申請單,寫明打到什麽國家什麽地區,就連打電話大概打多久都要寫下來。
這樣還不算,還要等一等,等電話局用大喇叭喊名字以及接電話是幾號電話機。
他們方便些,能用家裏專門的電話機用內線打去電話局,人家會立馬處理,不需要像別人那樣等。
很快電話接通,宋靜也不耽擱,當下就跟關家那邊的嫂子說了易婷婷的幹的破事。
那位嫂子雖然不常在圈子裏走動,但是偶爾會出現在一些高級場所,這件事交給她處理最合適不過。
高級場所的上流圈子傳出來的,再傳到下一階層的圈子,問題可就不小了。
何況還是做了妖不想著安分些,轉頭就找到宋靜麵前繼續作妖。
這種哭哭啼啼搞小算計的做法一旦由高級場所傳開,那麽易婷婷的名聲算是完了。
以後易婷婷別想再嫁入豪門,這種女人隻要是體麵的人家都不會接受。
就連易家也會因為這事被笑話。
被笑話的易家準備怎麽做那就是人家的事了,不過易家隻要不傻就會把人弄走。
弄去哪裏就不清楚了,總之不會再出現在牧宴身邊。
是被帶回國還是轉到別的學校,沒人會在意。
話一說完宋靜就掛斷電話,表情依舊難看。
眼下最重要的是手術問題,希望能有個好消息。
——
【陸家】
陸不悔春遊回到家就看到秦慧站在全家福麵前發呆。
那是一張在去年陸媛的慶功宴上照的,陸家四口加上她和牧宴。
“我回來了秦阿姨。”
陸不悔的聲音打斷秦慧的遊離,伸手摸了一下眼角才回頭。
“回來了,春遊玩得開心嗎?”
“開心,同學們說秦阿姨你做的東西很好吃,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謝謝。”
陸不悔看著秦慧笑得勉強,眼睛還是紅的,眉頭一皺,正在猶豫要不要問一問時,視線落在牆上的全家福。
在她回來前秦慧看著全家福哭了。
她在春遊是看到陸安安陸康康,她爸要是出事秦慧絕對不會在家幹哭,會直接去解決。
也就是說隻有遠在國外的牧宴……
“秦阿姨,你哭了,是不是牧宴……出事了?”
想到她在京市第一個朋友,想到那張蒼白的臉,陸不悔慌到聲音都忍不住發顫。
關家那樣在意他,關家那麽有錢,關家給他找了那麽好的醫院,找了那麽好的專家,他怎麽能有事呢?
那一世他明明是安全的,十年後都還活著,不可能出事的。
對,不可能出事的,他會按照前世的軌跡活著,一定能活著。
可是……
秦慧看著急得馬上要哭出來的陸不悔,眼睛再一次湧出眼淚。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聽阿靜說阿宴本來上學上得好好的,中途在學校碰到有人在欺負一個中國女孩,女孩好像是阿宴的同學,情急之下向阿宴求救,女孩為了自救還跟那些人說阿宴是她男朋友,之後就混戰起來,等到老師到了之後阿宴已經倒下”
“現在阿宴進了監護室,說是還在昏迷,處於危險期,正在監護病房二十四小時盯著。”
大廳裏變得很安靜,陸不悔傻站著好一會兒才往房間走。
監護病房。
她住過監護病房,然後死了。
陸不悔恍惚地回到房間,腦子裏全是那一世在醫院的短暫記憶。
在她沒進監護室時就聽人說過那個地方,說進了監護病房的人沒有幾個能活著出來。
那時監護病房都叫重症監護室,也有病人叫監護室,監護病房,比較少把重症兩個字說出來。
對很多病人來說可能不說重症兩個字就還有希望。
現實卻是監護室連接最多的是太平間。
前一秒還活著的病患下一秒就被裝在裹屍袋推出去送到太平間。
她就是這樣,進了監護室不久人就沒了。
陸不悔捂住臉,腦子亂糟糟的,她不想往壞處想,可自己的經曆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牧宴平時都不能受刺激,現在是惹上麻煩在混戰中出事。
她對國外某類人沒有一點好感,甚至對牧宴現在待著的國家沒有好感。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對生命始終抱著敬意,可他所在的國家犯罪率很高,就連民眾持有槍支都是合法的。
聽說那個國家少年犯罪呈現上升趨勢,發生過不少很嚴重的事件。
牧宴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被牽扯進混戰裏,肯定是傷得很嚴重才會被送進監護室。
陸不悔越想越慌,慌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
她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腦子裏全是曾看過的電影畫麵,都是少年在校園裏遭受混戰,最後渾身是血的畫麵。
詭異的是腦子裏渾身是血的少年露出牧宴的五官。
太陽即將落山,餘光照在房間裏,照在陸不悔平靜不下來的身影。
春遊高高興興玩了大半天,高高興興趁著黃昏回家,還沒高興完就聽到一個壞消息。
春遊帶來的高興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漫無邊際的慌亂。
日落,月升,外麵漆黑一片,陸不悔應付地吃過飯又回到房間。
隨著時間的過去,陸不悔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月落,日升,第二天到來。
春遊是在周六,今天是周日,陸不悔精神不濟地起來,來到陽台往隔壁陽台看過去。
一晚上過去了,心裏沉甸甸的,壓著令人難安的事情。
她真的很懼怕死亡,牧宴那麽年輕,怎麽能出事呢?
想到這裏陸不悔不想留在家裏胡思亂想,她需要讓自己安靜下來。
回到房間,拿上小背包,從櫃子裏掏出剩餘所有錢。
把那一萬塊錢寄回去之後她剩的不多,但是林林總總加上這個月的零花錢,差不多有一千塊錢。
把錢放在書包裏,換上一身簡樸的黑衣黑褲,背上書包就往外麵走。
跟秦慧交代一聲後陸不悔背著小書包往外麵走去。
她坐上早早的公交車,抱著書包看著外麵閃現的街景。
坐了十多站後陸不悔下了車,開始走路去目的地。
走了小半個小時來到一個有著大大的紅十字標識的地方。
陸不悔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拿出書包裏的錢交給工作人員,在工作人員震驚的目光下要了一張捐款單。
在單子上寫了牧宴的名字,還把金額寫了上去。
似乎是看她年紀小,又似乎是錢太多了,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員再三問她錢是哪兒來的父母知不知道,看她都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填寫捐款單,所以不知道怎麽處理,就去喊了負責人過來。
負責人很快出來,還是問她多少歲了,問她錢從哪兒來的,問她父母知不知道。
陸不悔沒有回答,把錢放下把捐款單遞了過去,背上書包就出了門。
她還有要去的地方,沒時間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