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風起一
彷彿是令人有些頭疼的回憶呢!
那個時候怎麼沒想到,那是她此生陷入黑暗的伏筆呢?
是啊,伏筆,僅僅是個伏筆,連開始都算不上。
立於風中那巋然不動的背影,在日後的許多日夜裡,幾乎成了南星的信仰。
是的,就是信仰。
可是信仰,是用來仰望的,而不是來褻瀆的。
自己如今的舉動,是不是很幼稚?可是,她好想放縱一回,不管不顧一回。
哪怕,明天,天空會塌下來。
可是,她的天空不是早已經塌了嗎?似乎早已經沒有可以再失去的東西了。
南星的唇角露出一抹狷狂的笑,邪魅而惑人。
今朝風露冷,可是她的哪一天又不是冷的。策馬而去,盡情狂奔,肆意揮灑,這才是她啊。
風起,心揚。
可是很快,南星發現到不對勁了。這匹馬不對勁,這條路也不對勁。
南星謹慎的看著四周,突然一聲長嘶,失控的馬兒揚蹄亂踏,將因為沉思而不專心的南星給徑自摔了下去。
一時不慎,屁股再度開花。
幸好她摔出慣性了,扶了一把,並沒有很慘。想到那一次把骨頭都摔斷了,南星其實還是心有些悻悻然的。
見四周無人,南星很不雅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我的乖乖,還真是好疼。
馬兒已經徹底失控,自己亂跑跑遠了,南星也不想追它。俯首,查看是什麼突然讓它不聽話的。
釘子,埋在土裡的釘子,不仔細很難發現,細且長。
空氣中還有著異香,南星伸手扒了一層土,找到了香盒,看來就是這個東西引誘她的馬兒走上了這條路。此外,她的馬兒應該還被下藥了的。
哎,不用動腳趾頭就能想到是誰動的手腳,感覺好無聊啊。
無聊,是對時間最大的浪費。
可是南星很快就不覺得無聊了,因為宋楠歆選的地方委實不錯。竟然毫無信號,亦或者是有人故意隔斷了這裡的信號。
總之,這裡短暫的成為了無人區般的存在。
哎,南星再度嘆了口氣,屁股疼——
然後有點小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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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程安之的心裡也漸漸生出不安來。直覺告訴她,這次賽馬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偏偏,她無能為力。
日頭越來越高,程安之盯著時間,那股焦慮感越來越強。
宋楠歆獲勝的消息傳來,她先到了終點。
程安之看著得意的她牙痒痒,明明被南星甩后那麼多的。等等,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頭了,這沒道理。
「她呢!你把她怎樣了?」
宋楠歆看著緊張的程安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一字一頓,「我不知道。」
程安之的眼睛剎那便紅了,「你狠!但是宋楠歆,你別得意。」
「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程安之衝進了馬場,隨便挑了一匹,便朝著南星消失的方向賓士而去。
可是這無疑於無頭蒼蠅。
程安之靜默須臾,終於撥出了一個號碼,也許南星會怪她,但是程安之一直覺得她們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喂?」
儒雅,清冽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南星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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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額(⊙o⊙)…
南星同學很認真的在觀賞風景,以及尋找吃的……
想不到祖國大陸還有如此風光秀麗的地方,而且面積還如此之大,以至於,南星一時迷路了o(╯□╰)o
那迷失的羔羊啊,你可否還能找到前方的路——
那流離的心臟啊,你可否還會失控的躍動——
那沉睡永夜的人兒啊,你可否還願醒來——
天光明媚,明媚到刺人的眼睛。
南星想,果然是她更習慣黑暗了嗎?
她摘著果子,雖然她的身材也算「高大」,但是在一顆遺世獨立,飽經滄桑而不倒,甚至依然結出累累果實的樹面前。
她的海拔又委實太低了些。
南星凝望著這棵樹,古樸,無華,枝繁,葉茂。巨大的身軀承載著許許多多的小果實,每當南星抓到一個小果子。
它便會顫抖,像害怕,她會奪走它的孩子。像抗拒,不允許她傷害這些香甜的小可愛們。
南星靜靜的與樹對視了一眼,莫名覺得它有靈氣,然後一個翻身,熟門熟路的快速——爬上了大樹。
成熟的果子們隨著這個動靜紛紛往下掉,落了南星一個滿懷。南星倚在樹之間,笑嘻嘻的,一口解決一個。
「樹啊樹啊,跟人斗是沒有好處滴,我這是在教你最溫柔的殘暴人性。」
樹葉擋住了大量的陽光,只有一些調皮的碎碎光點追尋著南星,南星索性更往上爬,找了個比較大的樹杈。
倒在上面,伸手很不愛護花草樹木的摘了片葉子,搭在了眼睛上,睡覺……
四周有些荒涼與蒼茫,一輛通體黑色的車闖了進來,雍容,華貴,冷漠。
看到那輛車的時候,宋楠歆頓時便臉色發白了,惡狠狠的斜睨了程安之一眼。
程安之因為找不到南星便又回到了這裡,試圖從宋楠歆這裡套出些什麼來,可是她沒想到夜熙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黑色的車窗被搖下,夜熙的臉露了出來,他的目光落在了宋楠歆身上。
那樣的眸光,那樣的狠厲,冷漠,宋楠歆從未在夜熙身上看見過,嚇得花容失色,不斷的後退。
程安之趁著這機會,上前,步步緊逼,「她在哪裡?快說!」
宋楠歆緊緊的咬住唇,咬得發白,「你算什麼,我怎麼知道他去了哪裡,興許他自己在這諾大的騎馬場里迷路了也說不定!」
程安之怒意更甚,氣得快要冒煙。偏偏她奈何不了宋楠歆,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裡。
這個時候,空氣中傳來了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只有一個字。
「說。」
只是一字,便彷彿帶了無窮的壓力,滲人的厲害,壓抑的厲害,心驚的厲害。
這彷彿是程安之與宋楠歆第一次聽到夜熙的聲音裡帶了薄怒,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讓人覺得他沒有脾氣,沒有喜怒,沒有哀樂,甚至覺得他——其實連感情都沒有。
宋楠歆被徹底的嚇到了,手顫抖的指了個方向。
黑色的車不做任何停留,疾馳而去,仿若一陣風般。
從未來過,又從未離去過。可是宋楠歆的腿已經軟了,這是事實。程安之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這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