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去死吧
第116章 去死吧
這應該是孟霽開車最快的一次了。
淩晨三點多，她開著跑車在F國的街頭肆意馳騁。
跟著導航，她終於來到了電話中黎欣給的那個地址。
夜深，她在F國的郊外，隻有她麵前的這棟房子燈火通明。
外觀是白色的裝修，四層的小洋樓，房子前有一個大院子。
隻是看上去有些老舊。
孟霽連忙從車上下來，跑到台階處趕緊叩響門鈴，“阿欣，阿欣！”
沒人來開門。
她不斷拍打著門，嚐試著擰開門把鎖，擰不開。
孟霽環顧四周，看見房前有一根木棍。
她跑下台階，彎腰撿起那根木棍，上麵還沾染著泥土，弄髒了她白皙的手。
就在孟霽對準那門鎖即將敲下去時，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圍著圍裙的F國女人被嚇了一跳，用F國的語言問她，“孟霽小姐？”
孟霽趕緊扔掉手中的櫃子，點點頭。
F國女人為她讓開道路，請她進去。
“夫人在二樓的左邊房間，您自己上去吧。”
孟霽皺著眉打量著這房子，客廳裏東西雜亂，破碎的玻璃渣子和花瓶碎片隨處可見。
地上有幾滴血跡。
那個F國的女人去到了廚房，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手臂處還有著傷口。
孟霽擔心黎欣，趕緊去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間。
樓梯牆壁上有關於黎欣的各種風格寫真讓她震驚在原地。
有西部牛仔風，有中國風，有辣妹或溫婉風格的，，
但圖片上的黎欣，肚子大得像是一個球體。
整麵樓梯牆壁，全是黎欣的孕婦照。
那個孩子是她陪著黎欣去做掉的。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她的肚子不可能會變得這麽大。
孟霽魂不守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上樓的。
她的渾身顫抖著，二樓左邊房間的門沒有被關上。
她失神走進去，果不其然看見黎欣倚靠在床背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
今晚天氣悶熱。
黎欣穿著清透，裸露在外的肌膚滿是烏青，就連右眼角處都是烏紫色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孟霽看見好友這副模樣，無聲哭泣，眼淚順著臉頰向下滑動。
她輕微吸著鼻子，向黎欣靠近，越是靠近，黎欣身上的傷痕就越觸目驚心。
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好肌膚。
黎欣緩緩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的眼前被一片陰影給遮蓋住了。
“阿霽，你來了？”黎欣激動坐起身，卻一不小心牽扯到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口氣。
孟霽抓著她還算完好的手臂處，聲音哽咽，“誰打的？”
一個名字冒出她的腦子。
“說來話長，你先坐。”黎欣眼底閃過失落，她的氣色看起來相當不好。
孟霽被她拉著坐在床邊，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生怕戳到她的痛意。
黎欣看她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笑得沒心沒肺。
“誤傷！”
孟霽滿臉不相信。
“你知道的，F國的郊外有很多暴徒流氓。”
說完，黎欣鬆了一口氣般，“幸好對方是要財，而不是要我的命。”
樓下的F國女人手裏端著水果上來，她站在門口禮貌敲了敲門。
黎欣仰起笑臉，“請進。”
F國女人將果盤放在兩人麵前就出去了。
門被關上。
“那人是癮君子，這些傷口都是被他打的。”黎欣說起來還有點心有餘悸。
孟霽的視線不自覺落在黎欣的肚子上。
那處高高隆起，看上去有六七個月了，大得像個球。
她的眼睛深沉著，不該問的她不會多問。
“是那孩子。”黎欣眼眸清澈，“後來我後悔了，沒叫醫生做掉她。”
那天手術室的燈光刺得她眼睛都疼了，那個工具快到抵住她的時候。
黎欣莫名心慌。
一種強烈的情緒製止住了她，不能這樣做。
後來她想在國外生下這個孩子，所以以旅遊的借口再次離開了京城。
若不是今晚上發生了意外，這個密碼黎欣可以瞞很久。
“摸摸？”黎欣抬起頭問孟霽。
孟霽呼吸困頓了一瞬，她的手被帶著輕輕放在了黎欣的肚子上。
軟軟的，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被踢了一下，孟霽嚇得抬手。
孟霽訝異看著黎欣。
對方笑笑，“她這是在和姨姨打招呼呢。”
“是不是呀，寶寶？”
孟霽再次把手放上去，感受著黎欣肚子中那個小生命的律動。
那處似乎是在回應黎欣，竟然又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奇妙又感動。
“他知道嗎？”孟霽垂著眸，沒說出那人的名字。
黎欣頓了頓，“還不知道。”
兩人沉默著。
“對不起，阿霽，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黎欣眼眶通紅，不敢看她。
孟霽喉嚨哽咽，“我從未怪過你。”
黎欣從床頭櫃處拿了一包紙，吸著鼻子。
“我們都別哭，以後寶寶生下來就會變成一個愛哭包。”
孟霽點頭。
她站起身，打量著這間房子，那些流氓能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
阿欣一個孕婦住在這荒無人煙的郊外，並不安全。
孟霽有些頭疼。
她今晚來得急，沒有和陸野說過自己出了門。
但她的行程就算是刻意想要隱瞞，都瞞不了。
憑陸野的占有欲和疑心，他隻要稍微派人一查就會查到她今晚去了哪裏。
也會查到黎欣沒有打掉沈靖的孩子。
“阿欣，你…想搬家嗎？”猶豫了半晌，孟霽扭頭問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的肚子很大，再過幾個月就即將麵臨生產，這裏是郊外，不安全又不方便。
……
與此同時，F國的市區。
陸野不耐煩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沈靖。
若不是兩人從小光著屁股長大，他是絕對不會在深夜來酒吧給酒錢的。
給完酒錢，陸野本想走。
可沈靖非要拉著他，痛哭流涕。
沈靖一該往日花花公子的模樣，頭發被剪成了寸頭，胡子拉碴的抱著一瓶酒號啕大哭。
沈靖仰頭喝了一個，又哭又笑。
“陸野，我有一個秘密。”他賤兮兮湊到陸野的身邊，對著他咬耳朵。
陸野嫌棄推開他，“別離我這麽近。”
“……惡心。”
沈靖也不生氣。
他盯著陸野瞧了一會，“我真的知道了一個秘密。”
說完這句話沈靖垂著頭，語氣極其低落，他的聲音極輕。
“一個不能被發現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