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對不起
第77章 對不起
“做這一切的，是你。”孟霽的語氣滿是失望，嗓音哽咽。
病房裏寂靜了一般，梔子花的香氣時不時順著窗戶飄進來。
每聞到這味道，孟霽會想起薑席城對她做的這一切。
孟霽轉過身，和薑席城四目相對，對方躲避著她的注視。
他到底是怎麽忍心的？
讓自己被那兩個綁匪這樣傷害。
薑席城闔了闔眼，垂眸遮住眼裏的悲痛，忍住內心強烈的酸澀感，他的嗓音顫抖。
“阿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孟霽的眼睛盯著他西裝上的那處素雅的領帶夾，她沉默了許久，轉而笑了。
這一刻，她是真正的失望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麽清楚，薑席城對她做的一切將他們之間的情愫斬斷得幹幹淨淨。
“你有選擇困難，買東西都喜歡買一樣的。”孟霽淡淡出聲，視線在他的領帶夾那處停留。
“好巧。”
“我在綁匪身上看見了和你領帶處一樣的夾子。”
孟霽望向他的眼神冰冷，沒有感情。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做的是犯法的事。
站在自己麵前的，早已不是年少時溫潤的男生了。
薑席城僵在那裏，手腳麻木。
他開始慌亂，他早該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難堪的。
從晚上開始，他就已經後悔了。
孟霽臉上的厭惡表情更是讓他心煩意亂，他伸出手去拉她的手腕，卻被孟霽後退幾步躲開了。
“阿霽，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薑席城感覺自己喉嚨發幹，這些借口他自己都快要編不下去了。
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從他指尖悄無聲息溜走，他們是真的完了。
孟霽臉上帶著決然。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阿霽，真的不要他了。
門被人打開，陸野出現在門口，陳暮跟在他身後，六個保鏢立在兩側。
孟霽抬眸看去，陸野的眼中是毫不掩飾地擔心，在看見房間裏的薑席城時，陸野的眼神瞬間晦暗不明。
“晚晚。”陸野走進來，保鏢和陳暮跟在身後。
門口被他們堵得嚴嚴實實，保鏢和陳暮一身黑西裝立在那處，怎麽看怎麽不像好人。
因為他們的出現，整個房間充滿了壓迫感。
陸野放慢步子走到孟霽的身邊。
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別站久了，去休息一下。”
語氣溫柔，動作輕緩。
陸野將人帶到床邊，仿佛孟霽下一秒就要碎了一般。
“喝點熱水。”陸野倒了杯水遞給她。
孟霽抿了抿唇，她覺得陸野過於誇張了，“不用，我沒有那麽脆弱。”
陸野不悅，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極其認真，“我想你快點好起來。”
天知道，昨晚他抱著流著血的孟霽心裏是有多慌亂。
如果孟霽真的出事，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何種毀滅的事情。
薑席城見兩人不顧自己，在那處卿卿我我，他臉上溫潤的表情再也裝不下去了，瞬間龜裂。
“阿霽，，”不知是處於何種原由，他出聲喊了孟霽。
她抬眸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薑席城眸光微動，內心輾轉千回，不管如何，她的目光還是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見她與陸野相處這麽和諧，一股強烈的無名妒火在心中燃燒。
可是，孟霽看向他的眼神，沒有溫度。
她剛剛麵對陸野，眸子中有羞澀。
再也待不下去，薑席城語速極快說了句，“我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保鏢們不挪動步伐，形成一堵人牆，薑席城也出不去。
薑席城皺了皺眉，回過頭看向陸野，語氣狠決，“陸總這是什麽意思？”
陸野麵無表情，拿著勺子，一勺又一勺地給孟霽喂水。
房間裏隻有勺子與瓷碗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終於等她喝完碗中的最後一勺。
陸野向孟霽露出試探的眼神，他的眸色漆黑，語氣小心翼翼，“晚晚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孟霽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陸野的視線轉到她對著被套不斷用力的雙手。
他斂了眸，垂目不語。
“薑席城，我隻原諒你這一次。”她嗓音嬌軟，語氣卻極為堅定。
隻這一次。
聽見這話，薑席城身子一震。
陸野抬眸，笑了。
扭頭看向薑席城，目光輕蔑，像在看一個不足為名的螻蟻。
他與孟霽青梅竹馬的身份，在自己心中一直是一根刺。
若薑席城從一而終，未曾用歪門邪道做出改變，他在孟霽心中的地位可能不會輕易改變。
誰知，薑席城自己要作死，他甚至都還沒有出手。
薑席城就親自把他與孟霽之間的情愫全部斬斷了。
陸野露出了勝利姿態的笑容，孟霽這次原諒他又如何，他們倆之間再也無其他可能了。
“擋在門口做什麽，讓薑總離開，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陳暮得了陸野眼神的指示，皺著眉嗬斥保鏢。
演戲誰還不會了啊？
陳暮跟了陸野這麽久，在這些事情上做樣子是最得心應手的。
保鏢們默默無言，低著頭薑席城讓開路，沒了人牆的遮擋前麵路都寬闊了。
薑席城忍耐著自己的怒氣，快步走出去。
快要消失在病房門口的時候，他頓住腳步，回過頭看著坐在床上望向窗外的孟霽。
對方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他心口劇痛，十指掐入掌心。
“對不起。”他極其小聲對著那方向說了一句。
孟霽內心毫無波瀾，隻覺得可惜。
她做不到送薑席城去監獄，那是陪了她整個青春的男生，也是她以前黑暗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
她能做的，就是再見他心裏不會起任何漣漪。
直到薑席城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孟霽也沒有回頭看過一次。
她的內心極為平靜。
陸野眸色一暗，眸底有錯雜的情緒翻湧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就能讓孟霽受的傷一筆勾銷嗎？
晚晚這裏是算了。
他那裏，可沒算。
陳暮看見陸野陰沉的眼睛，心裏高興不已。
薑席城這倒黴蛋要遭老罪了，陸總的憤怒轉移，他就不用再承受陸總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