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朝堂之上
劉征雖然不清楚朝堂之上具體會是什麽反應,但是想來必然是朝堂諸公吵得要不可開交。雖然說現在朝堂之上政治非常的黑暗,但是還是有很多敢說實話的賢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在和黃巾打下去是不智的,黃巾亂起之後,又有非常多的土匪,義軍以及北方的遊牧民族跳出來作亂了,聲勢雖然不如黃巾浩大,但是同樣是讓朝廷焦頭爛額。但是又有非常多的頑固派,是絕對不同意,這些作亂的亂民能屁事沒有就被放回去的。理由也很充分啊,不狠狠地懲治這些刁民,他們下次再起來作亂怎麽辦呢?
這可不是劉征瞎想的,史書上就是這麽記載的。雖然對待的不是投降,而是俘虜。但是道理是相通的。當時皇甫嵩等人是想放黃巾亂民回去,而南陽太守秦頡就是執意要殺俘的。
劉征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黃巾之亂的結束方式不一樣了。雖然具體原因不知道,但是劉征很清楚,根本上應該是更自己有關係,這個世界與曆史上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自己。那指定要自己背鍋啊。
話雖如此,劉征卻沒有因為自己改變了曆史而感到困擾或者是畏懼。原因也很簡單,現在還隻是一切的開始,哪怕曆史潮流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劉征仍舊懂得比別人多得多。留給劉征的時間也還充裕,畢竟,現在這個時候,董卓的陣營都還沒完全呢。其次,無論是投降還是被滅,黃巾之亂最後都覆滅了。隻是覆滅的方式不一樣而已。本質上,曆史的潮流還沒變。
皇甫嵩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因為黃巾說要投降就放鬆警惕。雖然是停止了攻城沒錯,但是對廣宗城的監控卻是一天比一天嚴。而廣宗城內在掛出免戰牌之後,也是沒了動靜。一時間,黃巾是誠心投降,所以不敢搞出什麽大動靜,而官軍同樣是不敢搞事,萬一被黃巾誤會了,雙方造成火並,那特麽就是大事了,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所以無論是官軍還是黃巾,雙方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但是詭異的戰場並不影響劉征摸魚,說實話,劉征也不想摸,隨便換個什麽別的身份,哪怕就算是尋常的武將,劉征都可以在黃巾之亂中大放異彩。但是好死不死,劉征是個諸侯王之子,而且自己的親爹還特麽有謀逆前科。這是劉征在鹿邑一戰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熹平二年,也就是劉征還沒出生的時候,劉寵與前國相共祭天神,有謀逆的企圖。放在後世,給玉皇大帝燒兩炷香,當然不算啥大事,但是擱現在就是大罪啊,好在當朝許多人都給劉寵開脫,加上劉寵也不傻啊,說自己沒給玉皇大帝燒,給長生大帝燒的香,也求個長生,沒想造反,所以最後劉寵被劉宏親自下詔赦免。
自家老子有過這種前科,劉征說什麽也不敢搞事啊,那是連頭都不敢冒啊。哪怕自己是尋常的宗親,劉征現在都敢“興風作浪”。劉征雖然不清楚漢代有沒有隻管“風言奏事”的言官,但是各朝各代朝堂上指定有見人就咬的“狗”啊。要真是劉征敢出來冒個頭,肯定有狗出來咬他,估摸著到時候,不死也要脫層皮。
當然,劉征也不是純混子。幾乎是每天,劉征都往皇甫嵩的大營裏跑,向皇甫嵩請教軍事。身為大漢最後的名將,皇甫嵩無論是見識還是軍略都是一流,教劉征自然是綽綽有餘。之前劉征也學過軍略,但是劉寵畢竟是一個王侯,而陳國也請不到什麽名將。所以哪怕劉征天賦卓絕,但是軍略相當的一般。當然了,這也是和軍中的將軍比較的。同齡人中,劉征算是佼佼者,許多如同劉征這麽大的,還沒上過戰場的大有人在。
皇甫嵩對於劉征也是傾其所有,幾乎是沒有什麽保留。皇甫氏的年輕人,都不過是中庸之才。難以繼承皇甫嵩的衣缽,皇甫嵩也時常為後繼無人而苦惱。此時,劉征這麽一個願意學,天賦又極高的學生出現了,皇甫嵩自然是相當願意教導劉征的。一個樂意教,一個願意學,劉征的統軍能力自然是一日千裏。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而無論是誰,都是不願意承認這段關係的,諸侯王之子勾結朝廷重將,這名聲傳出去對兩人都不利。除非有一天劉征能權傾朝野,那時斷然沒有人敢嚼舌根。
劉征固然懂得後世很多的練兵方法,但是畢竟都隻是道聽途說來的。而很多東西僅僅從兵書上得來是遠遠不夠的,皇甫嵩的出現極大地彌補了這方麵的不足,劉征已經察覺到了很多自己統兵的問題。
劉征出來攻打黃巾一行,收獲最大的不是自己的六百部曲,也不是這些曹操的友誼,更不是軍隊裏流傳的名聲。而是皇甫嵩教給自己的軍略,無論是什麽年代,知識永遠是最寶貴的財富。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隻要你有知識,就絕對混的不會差。
劉征不知道的是,現在,在千裏之外的朝堂之上,已經是炸開了鍋。
一方麵是以袁隗為首的世家派係,人數眾多,他們要求拒絕接受黃巾亂賊的投降,如果現在不殺這些亂民,那豈不是相當於告訴天下人造反無罪嗎?這豈不是讓朝廷諸公顏麵掃地?這置當今陛下於何地?
另一方麵則是盧植為首的忠皇派,數量雖少,卻都是正直之士。他們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現在朝廷不應當繼續在黃巾身上花時間,黃巾之亂拖得越久,對整個時局越不利。自從張角造反以來,已經有不下十餘夥人,打著不同的旗號作亂。再拖下去,隻會把朝廷帶入無底深淵。一旦黃巾之亂平息,朝廷就可以抽出手來,處理其他亂民。再說了,不殺這些亂民不代表不懲治他們。
此時劉宏坐在龍椅之上,麵無表情的盯著下麵爭論不休的臣子。誰也不知道劉宏此刻心裏在想什麽?許久,劉宏擺了擺手。立在劉宏身側的張讓得到了命令,尖利的聲音從台階之上傳了下來“肅靜。”
一時間,大殿裏麵無一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劉宏緩緩地站了起來,默立了很久才開口。
“孤,意已決,招降黃巾。滅張角九族,其餘亂民發配邊疆。”
聽到這話,袁隗偷偷回首,與後麵的臣子相視苦笑。袁隗代表了朝廷上冀州世家,而此時為了世家的利益。袁隗還是毅然而然站了出來,說道:
“陛下不可,把這些亂民發配邊疆,萬一他們再次作亂就不好了。”
袁隗深知這位的脾氣,知道跟著他對著幹絕對沒有好處,但是沒辦法,倘若自己不站出來,袁家的地位雖然不會受到太大的打擊,但是長期以往,袁家的威信恐怕要大打折扣。袁隗明知沒有好果子吃,卻還是的站出來把這個果子給咽下去。同時又把話說的很委婉,也怕引起皇帝暴怒。
劉宏聽到這話,眉頭一挑,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袁愛卿一起去邊疆吧,給朕好好看著這些亂民。此外,還有誰想和袁愛卿一起為朕,為大漢盡忠的,一塊站出來吧!”
倘若劉征在朝堂上,恐怕要被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什麽叫霸氣側漏?這就叫霸氣側漏。看似昏庸的靈帝,一句話把那些本來想站出來為袁隗求情的臣子堵得說不出話。把這些老油條治的服服帖額。
看到下麵的臣子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劉宏又張口道:
“此外,宣陳王劉寵與劉寵之子進京。”
這一次,倒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什麽於理不合這種話。劉宏滿意的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了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朝堂諸大臣才散去。
走到大殿之外,袁隗自然是一副司馬臉。此時黨錮之禍剛過去沒多久,倒是沒有什麽大臣敢過來安慰袁隗。
回到後宮,劉宏就已經拉著一個小宮女不可描述了。絲毫不在意張讓個死太監就站在後麵。等到劉宏完事之後,張讓才緩緩走上來,讓後麵的小宮女給劉宏一陣按摩。看著劉宏一臉舒爽,張讓一臉諂媚的說:
“陛下,奴才前些日子收到下麵的人舉報,皇甫將軍在廣宗城外居然聚眾商議黃巾投降一事。”
“哦?居然有這種事?那就把皇甫嵩也調回來吧。”說完,劉宏又似乎是沉靜在了賢者時光內,過了一小會才說道“這些人也真是不讓人放心,劉寵居然在陳國聚眾百萬。哼!他想反了不成?”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可憐的劉征並不知道,自己藏拙了這麽久,連個屁用都沒有,該倒黴的還是要倒黴。而由於自己的穿越帶來的蝴蝶效應,導致的黃巾投降,卻致使劉宏有空抽出手來對付本來在曆史上啥事沒有的劉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