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魅惑之術-2
第二百零四章魅惑之術-2
衡其點點頭,又掏出了他的那副油膩膩的爛撲克,甩在茶几上,和眾人玩了起來。玩了幾把,黃跑跑搖搖頭道:「臭子,你這副牌都爛成這樣子了,還是買盒新的吧。」
衡其道:「那你就買一盒吧。」這時,賣撲克的推車剛好到了跟前,黃跑跑便買了一盒新撲克扔給衡其。衡其笑道:「你這老子還是捨得啊,好,從此我對你另眼相看一點點。」
龍運鵬拿起一張新牌放在手裡把玩道:「嗯,這牌紙質不錯,看這光溜溜的可以當鏡子用」忽然他張口結舌,手中的牌也掉到了桌上……
原來他竟從光滑的撲克牌面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龍拐怎麼突然失態了?」衡其不解地問道。
黃跑跑則嘻笑道:「龍拐大概看女人看得痴迷了。」
「黃跑跑,你別那麼老不正經好不好?」黃跑跑的馬子高偉珍和龍運鵬的馬子夏紅一齊斥責他道。
姜如蘭笑道:「黃跑跑,你可成了眾矢之的了。」
黃跑跑假裝沒聽見地將頭扭向了窗外。
「龍拐,到底是怎麼回事?」衡其推了推龍運鵬的手臂道。
「我……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他怎麼會在這列火車上?」龍運鵬終於回過神來,張開的嘴裡也出了聲音。
「你看到了誰?」衡其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忙驚問道。
「我看到了可司……」龍運鵬的聲音低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儘管如此,但衡其還是聽見了。他的眉頭頓時一跳道:「什麼?你看到了可司?真……真的嗎?」
由於太過激動,他的聲音也有些打結。
龍運鵬點點頭道:「不錯,一定是他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趟列車上?他又是怎麼綴上我們的?」
「他現在哪裡?」衡其低聲問道。
「不知道,他已經消失在人堆里了。」
「那你看到他是往前走了還是往後走了?」
「沒看到啊。」
「三個女的留下看守座位,你們兩個跟我去找一下他,咱們一定要確定這件事情,不能弄錯了」衡其低聲道。
龍運鵬和黃跑跑忙站了起來,跟著他去尋找「黑暗之子」。姜如蘭等人則留下來看守座位。
火車上真是人擠人、人挨人,各種怪味都交織在一起,最難聞的是不知道誰放的悶屁臭味,那股味簡直令人要嘔出來,就算你想屏住呼吸都阻隔不了那股味進入鼻膜。
三個人在人群中擠了一陣,不但沒找著他們想要找的人,連他們自己的座位都找不見了。
等他們終於找到了各自的馬子時,才現她們也已經離開了座位,正擠在一大團人群中間。
衡其驚異道:「你們怎麼也離開了座位?座位誰看守著?」
姜如蘭道:「我們見你們去了好長時間都不來,怕你們出意外,就想來尋找你們……」
「你們真是糊塗那座位誰看著?」
「沒人看著,已經被別人坐了。」夏紅道。
衡其等人伸長了脖子一看,果見他們的座位已經被一大群人佔據了。龍運鵬氣急敗壞道:「咱們快去把座位搶回來」
衡其卻制止了他道:「算了吧,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要回自己的座位?」
「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就這樣站著唄」黃跑跑沒好氣道。
高偉珍忽然說道:「都怪衡其貪便宜,要省那兩個錢,不肯買卧鋪,偏要坐硬座……」
「還不是你們,象個死人連棺材都守不住?」黃跑跑嗤道。
衡其一揮手道:「好了,你們兩口子別吵了,咱們到前方的站下車,換乘快車我這就給蝦皮打電話,讓他給咱們訂票」
半個時后,衡其等人終於轉到了一列紅皮空調快車上,雖然仍買的是硬座,但這列火車比剛才那列卻要舒服多了,也沒有那麼擁擠。龍運鵬感嘆道:「衡其故意要讓我們花錢買罪受,結果害人終害己……」
衡其哂笑了一聲,向黃跑跑手一伸道:「把你剛買的那副撲克拿出來,咱們繼續玩牌」
眾人洗了牌,便又玩了起來。玩了沒有兩盤,衡其手中的牌也象之前龍運鵬那樣「啪嗒」摔落到了茶几上,人也張口結舌,彷彿抽風了一般……
龍運鵬吃了一驚道:「怎麼了?難道你也看到他了?」
衡其點點頭,臉色有點煞白道:「看來他還真綴上咱們了」
「那怎麼辦?」幾個女生都有點慌張。
龍運鵬道:「咱們的任務是去接李詩茵,『黑暗之子』他現在車上的話,就說明他還沒有對李詩茵下手,甚至他還需要我們才能找到李詩茵所以咱們現在給他來個不搭理,下了車后咱們就甩開他只要他不主動惹我們,我們也就用不著去理會他」
衡其點點頭道:「不錯,現在看起來只能這麼辦了。」
黃跑跑卻提出了不同意見道:「這樣躲躲藏藏也太被動了吧?咱們不如主動出擊,將他幹掉」
龍運鵬嗤道:「你有什麼本事能幹掉他?你以為你是人啊?」
黃跑跑道:「我當然不是人,不過他現在也不是什麼人啊,他除了有魅惑術比咱們強一點,其實就和咱們一樣,半斤對八兩咱們人多勢眾,還怕擺不平他?」
衡其道:「那你想怎麼樣?」
黃跑跑道:「他現在雖然綴上了我們,但他以為我們一定沒有防備,所以我們正好打他一個冷不防」
衡其道:「這的確是個辦法,與其被他盯梢,還不如主動出擊」
高偉珍忙潑冷水道:「衡其你別聽黃跑跑的,他出的主意有哪一回不是餿的?你要要相信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你會後悔的」
姜如蘭和夏紅也贊同道:「嗯,珍珍說得有理。」
這一回衡其卻頗自通道:「這不算是餿主意,這是好的建議,我看可行」
黃跑跑道:「衡其,這可是你要採納我的建議的一失敗了你不要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衡其嘆息道:「你子一朝被蛇咬,十年都怕井繩是不是?好好好,這個主意算我出的一失敗了也不怪在你黃跑跑的頭上」
龍運鵬道:「這一次我們要心點,乾脆向列車員亮明身份,請他們代為保管我們的座位,不要又象剛才那樣被人家佔去了」
衡其點頭道:「同意。」
於是六個人便一起去尋找「黑暗之子」。
尋找了兩節車廂,終於找到了他。只見他穿著一件黑西服,背對著衡其等人坐著,正拿著一張報紙在看。
黃跑跑冷笑一聲道:「這子還假充斯文走,幹掉他,我打頭陣」說著撳出撬棒,慢慢地走到了那人身後。衡其等人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黃跑跑本想照著那人的頭頂就是一傢伙,但他忽然又心血來了潮,竟上前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喝道:「子,你的報紙拿反了」
趁著那人吃了一驚,急回過頭來的一瞬間,他的撬棒已經帶著風聲狠砸了過去……
但他的手卻忽然被衡其給捏住了,那撬棒便停在了空中,砸不下去了,不過離那個人的臉也只有一厘米遠了。
那個人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不明白黃跑跑為什麼要打他?
而黃跑跑也吃驚不已,不明白衡其為什麼不讓他打?
衡其輕聲道:「不是他,你弄錯了」
「啊?我弄錯了?」黃跑跑呆了半晌才回過味來,收起撬棒,對那人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回到座位上后,眾人都怔怔地呆坐著不說話。
過了老半天,衡其才吭了聲,向高偉珍等人道歉道:「對不起,我剛愎自用了,不該不聽你們的話……」
高偉珍道:「我早說黃跑跑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嘛,你們看看,這不是又應驗了?」
黃跑跑道:「這不關我的事啊,衡其說過了,這主意是他自己出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是他,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你啊,就是個烏鴉嘴這本來是個很好的計劃,可被你這個烏鴉嘴一說,就變成了這樣,你說這是不是你的問題?」
「黃跑跑,你真無恥」高偉珍氣得直翻白眼。
「好了好了,這事就此打住。難道真的是我看花了眼?」衡其煩燥地一揮手道。
龍運鵬道:「看花眼也是有可能的,那子現在也是凡人,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們半路上換了車,又跟著我們到了這趟車上來了呢?咱們只要心留意就是了。」
衡其點點頭道:「不錯,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衡其,雖然也許這只是一場虛驚,但我們還是要引起足夠的重視,我想我們不要直接在艷溪下車,可以坐過一站或者坐退一站下車,然後再打的去艷溪。」姜如蘭忽然提出了一個建議道。
衡其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那咱們就坐過一站,在平口下車。」
「平口?就是那一次咱們抓住四隻紅毛山鬼的地方嗎?」龍運鵬問道。
衡其道:「是的。咱們下車后還要注意後面有沒有盯梢,一定要擺脫了盯梢才可以去艷溪。」
幾個時以後,火車開到了平口,將衡其一行扔在了平口火車站的站前廣場上。
由於這個站很,下車的人就他們六個,並沒有其他的旅客。因此可以確定他們的後面沒有「尾巴」。
但衡其仍不放心,在謀划著新的對策。
這時,黃跑跑已經露出了疲態道:「咱們現在就打的去艷溪吧,我感到渾身的肉都酸得很,好象要散了架。」
龍運鵬等人也都覺得有點疲勞了,於是也贊成了黃跑跑的意見。黃跑跑道:「你們別贊成我的意見啊,心又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
高偉珍道:「你這人真無聊難道只有你可以吃飯,別人就不可以吃了?」
衡其的眼珠轉了轉道:「黃跑跑說得有道理,咱們不能贊成他的意見,他說去打的,說不定真的又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所以咱們不能直接去艷溪,而要再多繞幾個彎子」
「啊?還要再繞彎子啊?」高偉珍等人只覺得頭暈。
衡其道:「你們沒見過電影裡面那些搞地下活動的為了甩掉盯梢,要花多大的功夫,要兜多少個圈子嗎?」
龍運鵬道:「那要怎麼個兜圈子法?」
衡其翻了翻眼皮道:「咱們去碼頭吧,看能不能搭得上火輪?」
「去碼頭?搭火輪?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火輪?」龍運鵬駭得差點跳了起來。
「不管有沒有,先去碼頭看看再說吧。」衡其堅持道。
衡其就是這一群人的頭,他就算把自己放的屁說成是香的,眾人也拿沒辦法。於是只得跟著他去碼頭。
平口是個鎮,甚至比雙塔鎮還要,因此從火車站到碼頭連一公里的路程都不到,幾個人完全是步行走到了那裡。
由於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天空都已經變得昏黃昏黃,馬上就要黑了。碼頭上也是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衡其說的「火輪」,只有幾條普通的木船泊在那裡。當然,現在的木船實際上都是有動力的,象過去那樣全部靠人工和風帆的是沒有了,就算舢板上都裝著一台柴油機。
龍運鵬道:「看來你得打消念頭了,沒有你所說的『火輪』,咱們還是去打的吧,別玩這些花樣了。」
衡其道:「這不是玩花樣,這是為了保險起見」
高偉珍道:「那現在沒有船啊,你打算游水去嗎?」
夏紅也說道:「你是淹不死的『魚』,我們可不是」
衡其道:「咱們去碰碰運氣,看有沒有船去艷溪。」
眾人一齊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們就在這等你。」
衡其道:「放心吧,這事我老周能夠擺平的。」說完搖晃著花崗岩腦袋向那幾條木船走了過去。
龍運鵬嘆息道:「我看他准得碰一鼻子灰回來」
夏紅也嘟著嘴道:「衡其這人真是太頑固了,而且花樣百出」
姜如蘭道:「唉,想不到他是這樣的脾氣,怪不得李大姐和他合不來。」
黃跑跑卻和他們三人的觀點不同:「衡其這子有點聰明,我看他一定不會碰一鼻子灰回來」
等了約莫十幾分鐘,衡其終於回來了。
龍運鵬伸手往他的鼻子上一摸道:「我看碰了灰沒有?」
衡其道:「碰了什麼灰?我告訴你們,事情成了有一條船要到艷溪去運木材,答應捎帶我們過去,而且現在就走」
龍運鵬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什麼?事情是怎麼成了的?」
衡其道:「當然是錢這世界上有用錢不能擺平的事情嗎?」
龍運鵬等人都點頭不語。的確,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不能用錢擺平呢?不愛錢的人真的還沒出生。只不過有的人愛得直截了當,有的人則愛得遮遮掩掩,就算愛也要說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了,閑話少說。卻說衡其他們順利地上了船,船老闆將他們妥善安置了下來后,便撥錨啟航了。
這是一條載重約兩百噸的貨輪。整個前甲板都是貨艙,此刻是空船,因此並沒有載什麼貨物。船尾則上下兩層的駕駛樓,船老闆的飲食起居都在這駕駛樓里。駕駛樓的上層是舵樓,船老闆和他的兩名僱工都住在上面。而衡其等人則被安排在了下層。
下層共有兩間隔艙,隔艙里攤著鋪枕,看來是船工住的,還算整潔,但帶著一股潮味——顯然這和木船常年在水上航行有關。三個男生擠在了左邊的隔艙里,三個女生擠在了右邊。
衡其對眾人道:「我們現在都休息,明天天亮就會到艷溪了。」
龍運鵬驚訝道:「要明天天亮才能到艷溪嗎?這裡離艷溪好象也只有兩百多里了吧?現在才六點多鐘,要天亮才能到達,難道這條船要在水上航行十個時嗎?」
衡其道:「這條船的度現在只有二十公里一時,兩百里水路,你算算要多久?好了,別斤斤計較這些了,現在就當咱們在旅店裡住了一宿。何況你們想住這樣的水上旅店怕還住不上呢。」
龍運鵬嘆息道:「既然是這樣,那跟住了一宿旅店有什麼區別?我只是擔心,咱們在這水上耽誤一晚,那『黑暗之子』會不會乘虛去加害李詩茵?」
衡其搖搖頭,哈哈笑道:「他要通過我們才能找得到李詩茵,我估計他現在一定象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瞎摸亂撞呢,哈哈。」
衡其這次就完全估計錯了,當他們在水上「旅店」里悠哉悠哉時,「黑暗之子」卻憑著殘存的楊浩的記憶找到了李詩茵的住處。他其實就在衡其他們坐的那趟列車上,衡其他們的確認錯了人,但卻沒有想到他就在另外一節車廂里。
當火車到達艷溪站的時候,雖然衡其他們沒有下車,而是繼續往前坐到平口站,但「黑暗之子」卻沒有跟著他們繼續坐到平口,而是在艷溪下了車。然後他就憑著楊浩的記憶找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他看著眼前這棟燈光昏暗的二層樓,嘴角綻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