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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迷宮裡的混戰-2

  第七十二章迷宮裡的混戰-2

  那東西「咕嘟咕嘟」了幾下。將長長的舌頭全部都縮了回去,還掉下了幾片花瓣下來。更駭人的是,掉下來的東西里竟還有一堆人的血肉!顯然這東西事前已經吃過人了!

  楊浩用槍管拔了拔那堆血肉道:「看見沒有?摔一跤總比變成這玩意值吧?」


  黃跑跑點頭道:「不錯……呃,這玩意看起來可真夠噁心的!」


  「好了,咱們快點走吧。」兩人往走廊的盡頭走去,一路上又現了幾隻長舌怪,都被楊浩一一幹掉了,基本上每一個長舌怪的身體里都會掉出一堆人的血肉來。這些被吃掉的人不是新聯邦軍士兵,就是被強迫在這裡工作的科學家。不管怎樣,他們畢竟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靈,竟然悲慘地會成為這噁心東西的食物,不能不令人感慨萬端。


  走廊盡頭處是一個拐彎,拐彎過去后是兩個小小的房間,房間的門都敞開著,每一個房間里都一個傳送門。


  黃跑跑頭大道:「怎麼有兩個?」


  楊浩道:「看哪個是反方向旋轉的?」


  黃跑跑盯著左邊的看了看道:「這一個是反方向旋轉的!」


  楊浩道:「不對,我怎麼看是右邊的那一個?」


  本來,按照常規理解,順方嚮應該是和時針在表面上走動的方向一致,即所謂的「順時針方向」,而反方向自然就是反時針的方向了。黃跑跑偏偏對順時針和反時針理解有誤,把順時針方向當成了反方向。因此自作聰明道:「沒錯。就是這裡!」說完一頭鑽了進去。


  「錯了!」楊浩疾喝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黃跑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那團淡黃色的光影里。


  楊浩無暇多想,連忙追了過去……


  卻說黃跑跑一眨眼睛,光影散去了,耳畔也傳來一聲鏗鏘的響聲。他定睛一看,才現自己是踩在了一條巨大的管道之上。這管道的直徑足有兩米,象一條黑龍鋪在黃跑跑的腳下。黃跑跑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沿著管道頂部往前走去。


  走了沒多遠,前方三米遠的地方突然出一聲令人驚悚的脆響,管道突然崩裂出了一個臉盆大的洞,接著從洞里跳出了一個灰褐色的東西,看起來有二三十斤,象一隻半大的草狗。但實際上卻是一隻蛤蟆!

  黃跑跑到底也是經過了無數次戰鬥鍛煉的人,雖然有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真正遇到事時還能夠保持一定程度的鎮靜。他一見崩出一隻這玩意,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鳥。當即端起了槍,開保險、上膛、撞針頂住了子彈的底火,只欠一勾扳機了。


  那蛤蟆瞪著兩隻石榴大小的無神的眼珠,雪白的肚皮劇烈地起伏著,忽然它將嘴巴一張,一條一米多長的血紅色信子直往黃跑跑的臉上掃了過來。


  黃跑跑急往後倒退一步,槍托抵肩,手指勾下了扳機:「噠噠噠……」他幾乎扣掉了大半個彈匣的子彈,子彈雖然有幾顆脫了靶,但大部分還是準確地鑽入了怪物的身體,那怪物「啪嗒」一聲順著管道左側的斜面滾到地上去了。


  黃跑跑探頭看了看那玩意,嘿了一聲,將槍往肩上一挎。繼續往前走去。他一個小跳跳過了被蛤蟆崩出來的小孔,又往對面走了七八米。腳下的管道被他踩得鏗鏘鏗鏘響個不止,迴音回蕩在整個長廊里。黃跑跑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他只是感到有點奇怪,可司為什麼還不跟上來呢?

  這時,前面的管道有一處地方呈現著一種暗紅色,象是被鏽蝕過了一般。黃跑跑也不為意,繼續一大腳地踩了上去。這一踩上去頓時便壞了事:只聽「噼蓬」一聲,被黃跑跑踩中的地方一下子凹陷下去了好幾個平方米的面積,黃跑跑如坐上了土飛機一樣掉到了管道里。


  更糟的是,管道里早有一隻比剛才那隻蛤蟆還大的蛤蟆在等著他了。黃跑跑摔得暈暈乎乎,連槍都不知道摔到了哪裡,一時間絕望地哀號道:「救命呀……」


  「噠噠噠……」槍聲及時地在他的耳邊響起,那蛤蟆四肢一蹬便不再動彈了。


  黃跑跑正驚魂未定,楊浩的腦袋從管道的崩塌處伸了進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幹嘛就喊救命了?剛才不是厲害得很嗎?」


  黃跑跑揉著摔疼的屁股道:「哎呀,可司,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呀!你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孩喲,你是人民的大救星!」黃跑跑還哼起了東方紅的曲調。


  「你小子還呼兒孩喲,我真想痛扁你一頓!」楊浩陰沉著臉將黃跑跑拉出了管道。


  黃跑跑摸不著頭腦道:「幹嘛又要痛扁我了?」


  「你小子那麼勤快乾什麼?我在後面喊都喊不及,你知不知道你來到了什麼地方?」


  「我來到了什麼地方?」


  「你來到了可以讓你立刻掛掉的地方!」


  「怎麼。難道我們走錯了?」


  「當然走錯了!我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麼看的?那明明是順時針方向的門,你偏偏自以為是地認為是反時針方向,結果呢,吃了苦頭了吧?」


  「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找路出去唄!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自作主張,我就ko了你!」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倒霉啊?唉,我看到的明明是反方向嘛,怎麼又變成了順方向?看來我的眼睛真的出毛病了……」


  「不是你的眼睛出了毛病,是你的腦袋!你這顆花崗岩腦袋總是那麼喜歡自以為是!這也是你為什麼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原因!還有,我告訴你,在這管道上走,看見顏色不對,比如說呈現出一種暗紅色時,就要留神是不是生了鏽蝕了?生了銹的鐵,你應該知道是很脆弱的,踩下去了會是什麼後果!」


  黃跑跑摸著花崗岩腦袋道:「我明白了。對了,可司,剛才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


  「你象個瞎子一樣怎麼看得見我?告訴你,我一進來就滑到了管道下面的地上。雖說站得高看得遠,但站在地上卻比站在管道上更踏實一些!還有,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個菜鳥的隨機應變能力到底怎麼樣?看到你打死了那隻蛤蟆,我本來想要誇獎你幾句的,誰知道你接下來竟然又成了喊救命的熊包!你真是令我大跌眼鏡!」


  黃跑跑自己也莫名其妙道:「我哪知道人背時、卵生瘡啊?也許這就叫樂極生悲吧?」


  「不是!是你自己太不用心,或者叫做得意忘形!」楊浩一邊數落著黃跑跑,一邊再次跳到了管道的下面,沿著管道和牆壁之間的空隙往前走。管道雖然佔據了長廊大部分的空間,但和牆壁之間仍有大約半米的空隙,一個人從容地走過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順著管道走了大約二十多米。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斜坡,斜坡大概有二十多度角的樣子,不算很傾斜,也不算平緩。走路時必須要用鞋底使勁地摩擦著地面,以增大摩擦力,免得一個不留神就坐了「土飛機」。


  「黃跑跑,走穩一點,別那麼毛里毛張!」楊浩提醒道。


  黃跑跑一面答應,一面卻腳下一滑,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象個鉛塊似地往下滑動起來。他巨大的慣性自然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楊浩的身上,而楊浩被他一撞,竟朝前一個趔趄,變成了頭前腳后,一直向下撲去……


  撲下去十多米后,楊浩忽然看見前面波光閃動——原來前面竟然是一個水池!他根本就來不及阻住下滑的勢頭了,只能象塊石頭一樣「咕咚」掉進了水池裡。


  黃跑跑自然也同樣步了他的後塵,栽落進了水池裡。


  水池有兩米多深,水底下也同樣有許多管道,還有巨大的閥門之類的東西。楊浩的水性也已經鍛鍊出來了,因此落水之後他急忙憋住了一口氣,同時用力蹬水,使腦袋竄出了水面。然後用手划著水,想要尋找上岸的地方。在他三四米遠處,黃跑跑也象個落湯雞一樣從水裡露出了他的花崗岩腦袋,同時還極力地甩著頭上的水花。前面說過,黃跑跑的水性也不是很熟,最多會幾下狗刨而已。而他對於落水顯然也是準備不足,當下喝了好幾口水,同時手腳亂蹬亂划,比楊浩要慌亂許多。


  楊浩不得不朝他喝道:「鎮定、鎮定,往岸上划!」


  黃跑跑聽不清楊浩在說什麼,張嘴想要問時。身子剛好又沉入了水中,結果張開的嘴巴里又「咕咕咕」喝了好幾大口。


  楊浩不得不潛下水,鑽到黃跑跑的下面,用手揪住他的屁股,將他托出了水面。這時他已經看到左側四、五米遠處便是水泥砌成的護岸,離水面只有一尺多高,稍微費點力氣就可以爬上去。於是他揪著黃跑跑慢慢地向那裡游去。


  沒想到才遊了兩下,附近忽然傳來了「潑刺」的水花響聲。他循聲一看,只看見了一個烏黑的背脊,約有一米多長,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楊浩心頭一凜,立刻明白了這水裡潛藏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於是他加快了划水的節奏,終於劃到了岸邊,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黃跑跑笨重的身軀推到了水泥護岸上。然而他自己卻沒有了力氣,不由自主地便往水底下沉了下去……


  雖然如此,楊浩還是拚命地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喝水,同時睜開眼睛四處觀察著動靜——只見一個約有兩三米長的身軀從他的頭上遊了過去,看起來象是一條魚。但是這麼大的魚,起碼也有好幾百斤,吞下去一個人是不成問題的。


  這時,楊浩和黃跑跑的槍全都沉都水底去了。楊浩身上僅剩一把匕。他忙將匕拔了出來,同時小心翼翼地浮上水面……


  他剛一露出頭,便看見了一張血盆大口以及滿口密密麻麻的尖牙,那血盆大口就如一口巨大的黑鍋往他的頭上罩了下來!


  他本能地揮匕一刺——只聽「奪」地一聲,匕被那怪魚生生地咬了去,並「格崩格崩」嚼成了碎渣!


  楊浩這一下駭得毛骨悚然,同時由於他刺出這一匕時力氣用得過大,反作用力也非常的大,他一下子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象塊鐵球一樣沉入了水中,同時「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整個人也處在了一種半昏迷的狀態……


  黃跑跑被楊浩推上岸后總算還過了陽來,並且明白了水裡正在生什麼事情。當他看見那條烏黑的背脊再次冒出水面時,立刻毫不猶豫地拔出別在腰裡的小手槍射擊(小手槍插在槍套里,沒有沉到水底去):「呯呯呯……」


  連開了數槍,直打得水花四濺。但對那條烏黑的背脊卻似乎並沒有達到損傷的效果。


  水面上蕩漾著一些血漬,不知道是楊浩的還是那條怪魚的,那條怪魚仍在附近游來游去,楊浩卻始終不見蹤影。不知道是沉到了水底還是被那怪魚吃到了肚子里?


  黃跑跑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可司,嗚嗚嗚,都是我害了你呀,都是我害了你呀……」


  「黃跑跑,你在哭什麼?」黃跑跑的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黃跑跑回頭一看,原來是衡其和謝可。


  黃跑跑頓時如迷了路的小孩見到了親人,更加放聲大哭起來。


  衡其啐了一口道:「嘟!你哭什麼哭?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跟喪了考妣似的?」


  黃跑跑指著在不遠處遊逛的怪魚道:「可司被那個畜生吃了呀,嗚嗚嗚……」


  「什麼?可司被那條魚吃了?」衡其和謝可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真可惡,打死它!」衡其和謝可一齊端著槍朝那條怪魚狠狠射擊。


  「噠噠噠噠……」一串串子彈準確地飛進了那條怪魚的身體。那條怪魚潑刺了一陣水花后,終於翻轉在水面上,露出了白色的肚皮不再動彈了。


  衡其掏出一條纜繩,甩到水裡套住那怪魚的頭,然後和謝可、黃跑跑一齊拉動纜繩,將怪魚拉上岸來。衡其接著用匕熟練地劃破了怪魚的肚子,在它的內臟裡面翻搗折騰……


  「天哪,人的骨頭!」令衡其等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還真的在魚的內臟里找到了一些殘損的人的肢體!


  衡其和謝可頓時也變成了黃牛,號啕大哭不止。


  就在這時,水裡又有了響動,只見一雙白森森的人手扒著水泥護岸正要往上爬。


  「有鬼,有水鬼!」黃跑跑駭得聲音都變了形,握起手槍便要扣動扳機……


  「別開槍,是我……」千鈞一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黃跑跑的耳朵里。黃跑跑睜大眼睛一看,原來是楊浩。


  但他的手指已經勾動了扳機,不過他總算將槍口偏了一偏,射出的子彈擦著楊浩的左耳朵飛過,打進了水裡……


  「怎麼是可司?」衡其和謝可也驚昨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抓住楊浩的雙手,將他拽了上來。


  只見楊浩的頭、衣服全部粘在了身上,全身的皮膚也異常的蒼白,活象一個剛從水裡拖出來的「水鬼」!

  黃跑跑上下牙齒打著顫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楊浩給了他一個白眼道:「你傻呀,我明明就是個大活人,你怎麼問我是人是鬼?」


  衡其插話道:「可司,你這副樣子也怪不得黃跑跑會把你當作鬼,瞧你全身這麼慘白,哪一點不象鬼?」


  楊浩道:「全身慘白就象鬼了,你難道不明白人在水裡呆久了就會是這個樣子嗎?」


  謝可道:「剛才我們到來的時候看見黃跑跑在這裡哭,我們問他,他說你被那隻怪魚吃了,我們打死了這隻怪魚,並剖開了它的肚子,也找到了一些人的肢體殘片,我們還以為是你呢。」


  楊浩道:「那可能是之前被它吃掉的人——你們也不想一想,我就算被它吞了下去,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它消化掉嗎?」


  衡其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那你剛才究竟是怎麼逃過了它的襲擊的?還有,我們打這條魚時也費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去了哪裡?」


  楊浩嘆了一口氣道:「是她們用結界保護了我……」


  「是誰呀?」謝可不解地問道。


  楊浩欲言又止,只是搖了搖頭道:「你們就別問了,總之我欠她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今生今世還有沒有機會還她們的情?也許只有等到下一輩子了……」


  謝可還要再問,衡其似有所悟,勸道:「猴子你就別問了,讓可司在他的心裡保留一份秘密吧,有些事情我們也沒必要這麼追根究底。不過可司,我還是要向你表示祝賀,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羨慕和妒嫉你!」


  楊浩道:「你也不必羨慕我,好好珍惜你的『八婆』吧,不要辜負了她!還有謝可,你也要好好珍惜和劉婷的感情。至於黃跑跑,我就不想說你了,你和高偉珍經歷的那些磨難想必也使你明白了一些人生的道理。黃跑跑你說呢?」


  黃跑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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