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見秋玲
第三百六十三章再見秋玲
蝦皮道:「看來要想可司的眉頭能夠舒展。還是得上那道『猛菜』。」拍了拍手道,「衡其,上菜!」
衡其心領神會道:「好咧。」只見他起身,也不知在哪按了一下,一扇石壁忽然亮了起來。楊浩仔細一看,原來那竟是一面屏幕。接著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圖像,是一個白衣麗人。那冷如霜的容顏、那眼角邊含著的淡淡哀愁,那微翹的唇角、那勾魂的酒窩……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熟悉。
「浩,別來無恙?」就在楊浩正在楞、痴、怔的時候,那屏幕上的麗人竟對楊浩說話了。
「你是春玲……不對,你是秋玲?」楊浩的腦中忽然如遭雷擊!出現在屏幕上的無疑是向氏姐妹中的一人。但兩人稱呼他的口氣還是有區別的,即向春玲稱呼他為「楊大哥」,而稱呼他為「浩」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向秋玲!
屏幕上的麗人淚花中含著笑意:「是的,我是秋玲。」
楊浩做夢也想不到會這裡見到向秋玲。他踉蹌著撲上去道:「秋玲,你在哪裡?你在和我進行雙向視頻通話嗎?」
「不是雙向視頻通話,我不在你們的世界,我在我的世界里……我這是用磁場轉換為影像信息在和你交流,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虛擬影像……」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你只是虛擬影像?」楊浩整個人又呆住了。
「浩,不要難過,其實我能做到用虛擬影像和你交流。已經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了,這一切要感謝你們的努力,我才能夠做到這一步……」
「秋玲,對不起,我沒有保存好你的肉身、我沒有保護好『陰山魔珏』和『天寶』,致使對你的復甦計劃功敗垂成……」
「浩,不要難過,也許這就是天意,是上天的意願,是無法違背的……」
「不,什麼上天的意願,狗屁!我只要你復甦!我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楊浩忽然赤紅著眼睛大聲咆哮道。
「浩,你冷靜點,事情已經這樣了就順其自然吧,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就是不能還你九十三個吻……」向秋玲的神色也似喜似悲,但終歸還是比較平靜。
「不,我無能、我痛苦呀,唐老師、芸芸、阿燕、虹虹,還有你姐姐,我不能保護好她們,我不能為她們報仇,我痛苦呀!」
「浩,你要想明白一件事,這世上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分,有合就有離,我們不能因為生、聚、合就喜。死、分、離就悲,平靜地面對生活、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唐姐她們雖然離你而去,但她們的愛仍留在人間,這就已經足夠了,如果你一定要強人力不能為之事,只有徒增煩惱。何況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因私而廢公、因情而忘理……」
「秋玲,你出現這裡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對嗎?」
「浩,聽到你問我這句話時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你終於記起了自己的責任。」向秋玲蒼白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
「我的責任?」楊浩微微一楞。在這一剎那,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還肩負著什麼責任,有的只是一種冥冥中的意識。既然向秋玲如此說,他也只好就坡下驢。
「我知道,這些天來生的事一定讓你感到困惑和迷茫,我一定會為你詳細解答的。不過,現在你還是先吃飯吧,不要讓你的朋友們久等了。」向秋玲說完,影像漸漸消失了,又只剩下了一面冷冰冰的石壁。
「向姑娘說得對,你還是先吃飯吧。」蝦皮拉著楊浩坐下道。
「吃飯、吃飯!」衡其端起飯碗。也在一迭聲地高叫。
「吃飯?你忘了咱們這些人坐到一桌來是幹什麼的了?」龍運鵬一把端掉了衡其的飯碗。
衡其晃了晃花崗岩腦袋,不好意思道:「哎呀,真是不好意西、不好意西,我把這事都忘了。」
「不好意西是什麼?舌頭伸不直嗎?」朱鳳練哂道。
「罰酒三杯!」大頭晃動著榆木疙瘩腦袋大叫道。
「對,該罰、該罰!」謝可、劉勇等「酒鬼」一齊起鬨道。
「嗬嗬,這真是座山雕的百雞宴,群魔亂舞啊!我衡其喝酒哪次輸給過你們?罰酒三杯就能嚇到我了?」衡其鬆開襯衣鈕扣露出毛茸茸的胸毛眉飛色舞道。
龍運鵬篩滿了三杯酒推到衡其面前道:「牛皮先不要吹,喝了三杯馬尿才能相信你是真是假,才能看出你是龍是蛇還是小泥鰍!」
朱鳳練道:「我看他就是我褲兜里的毛毛蟲!」
「啪!」衡其一連飲盡了三杯酒,重重地一拍桌子,鼻孔湊到朱鳳練的嘴前:「我老周是不是毛毛蟲?」
朱鳳練慌忙退縮道:「你不是毛毛蟲,你是老蟲!」老蟲即是民間對老虎的稱謂,也有叫大蟲的,都是指的老虎。
衡其的臉上卻怒氣不減:「誰是毛毛蟲?」
「我是毛毛蟲、我是毛毛蟲……」
「衡其,你小子別得理不饒人,你劃出道來,今天晚上這個酒怎麼個喝法?」
「老規矩,每人先飲光面前三杯酒,再按長幼秩序行拳,直到全部放倒為止!」
「對,會喝酒的都要來!」謝可大叫道。
「那蝦皮、農民、黃跑跑你們也坐過來,你們這些『酒鬼』一個也不許躲奸!」衡其吆喝道。
蝦皮和農民一齊搖手道:「我們就免了,還是你們自己那一桌人喝吧。」
「那黃跑跑呢?」謝可看向黃跑跑道。
黃跑跑坐在一群女生中間,正斯文地夾著菜往嘴裡送,一聽到謝可在叫他,同樣也是搖著花崗岩腦袋道:「我……『朕』就免了吧,『朕』還是同我的『愛妃』們斯斯文文地吃,划拳太粗魯了。」
「黃跑跑,誰封你為『朕』了?給我叉過來!」衡其吆喝道。
謝可和大頭立刻將黃跑跑拽了過來。黃跑跑拚命掙扎道:「我不喝呀、我不喝呀……」
龍運鵬笑道:「你這腔調有點象是喜兒不肯去黃世仁家呢『我不去呀、我不去呀』……」
「不喝也得喝!我老周就是掌壺師。負責給各位篩酒,保證不偏不倚、公正廉明!另外請庭衛兄當執法師,監督行拳情況,凡有弄虛作假者、請人代喝者、無故不喝者一律罰酒三杯!大家有什麼話說?」
眾人都道:「沒什麼說的。」
於是就清了長幼秩序,並按這個次序重新歸了座,然後規定了行拳的次序,由最年幼者向年長者開始行拳,同時一律以「大哥」和「小弟」相稱。在這一桌中,龍庭衛年紀最長,理所當然做了「龍頭大哥」,其餘依次是衡其、龍運鵬、朱鳳練、易志雄、江勇、謝可、黃跑跑、陳漢奸、王顯平、段建明和大頭。
每人喝了三杯酒後,便開始行拳。一時間唾沫橫飛、聲嘶力竭、吼聲連連、群魔亂舞,酒水亂飛、烏煙瘴氣,酒味、煙味、屁味、汗味充斥著人們的鼻膜,飯菜的香味早就被這些怪味給壓了下去。但這些人卻不管不顧,仍是不停地揮動著手指出拳,直喊得聲音嘶啞、或者被徹底灌醉……
才行了兩輪拳,便有好幾個人被醉倒,叫人扶下去休息了,酒桌上只剩下衡其、龍庭衛、龍運鵬、朱鳳練、謝可、王顯平、黃跑跑和陳漢奸。其中尤以雙塔鎮的同學王顯平能喝,其風頭幾乎蓋過了衡其。衡其便暗中唆使黃跑跑和陣漢奸纏住王顯平,想用車輪戰術的辦法將他灌醉,而他還要留著勁兒對付龍拐和朱瘋子。他知道他的對手就是他們兩個。
黃跑跑和陳漢奸畏懼衡其的yin威。只得纏住王顯平劃了一輪又一輪。王顯平本想同衡其較量一番,奈何被黃、陳兩個菜鳥級的角色纏住不得脫身,只得決心拿出看家本領,戰決。這時黃跑跑涎著臉又出動了手指頭:「哥倆好呀、六六六呀……」
「嘟!」王顯平喝止道,「不划哥倆好了,變化太小,沒意思,我從湘西南帶來了一套拳,很有意思,我們來行一行如何?」
「我隨便你的馬跑。」黃跑跑的老鼠眼睛斜了斜道。
「好,那我先給你講口訣。這口訣的起始句是:『金福壽、高升』,後面就是出指的歌兒,這『金福壽』和就和『哥倆好』差不多,後面則完全是一樣的,你明白嗎?」
黃跑跑晃了晃花崗岩腦袋道:「明白了。」
「那好,我們開始吧,金福壽、高升,二紅二喜!」王顯平一邊唱口訣,一邊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黃跑跑也伸出兩個手指頭唱道:「金福壽、高升,雙龍搶寶!打平了!」
「不對,你輸了,喝酒!」王顯平卻叫道。
黃跑跑詫異道:「你唱的是『二紅二喜』,出的是兩個手指頭,我唱的是『雙龍搶寶』,也是出的兩個手指頭,應該是打平了,怎麼是我輸了呢?」
王顯平道:「『二紅二喜』是『四』的意思,你出二指,我也二指,怎麼不是『二紅二喜』?」
黃跑跑吃了一驚,明白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不得不拿求助的眼光望著掌壺師衡其和執法師龍庭衛道:「是……是這樣嗎?」
龍庭衛點頭道:「是這樣。」
衡其則寒著臉道:「活該,願賭服輸!」黃跑跑無奈,只得喝了酒。幾輪拳劃下來之後,黃跑跑吃不透王顯平的路數,連連中套,終於被灌了個酩酊大醉,嘔出一大灘穢物,放了一連串臭屁后,被人扶進裡間的石室休息去了——這裡的確有許多間小的石室,剛好可以給每個人做卧室,而且還有空餘。可見這古堡的內容量有多大。
不多時,陳漢奸也被放倒了,王顯平便直將鋒芒指向了衡其。
衡其道:「你那套拳法太古怪了,我不和你划,還是划哥倆好吧。」
王顯平見衡其不肯上當,而自己划「哥倆好」肯定划不贏他。便笑了笑道:「既如此,我自罰三杯認負。」
衡其道:「這不行,一定要划,不然你就算犯規!」
王顯平道:「我自罰三杯,怎麼算犯規?」
「當然不算——臭小子,你別纏著人家了,咱們哥幾個該算算總帳了,」龍運鵬一把推開了衡其道。
衡其愕然道:「算什麼總帳?」
「十八渡湖那一次你是仗著嫂子的幫助才佔了上風,紅木溪那一次你也是靠投機取巧才贏了我和朱瘋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和你見個高低!」
衡其的尖鼻子朝上一聳,鼻孔里噴出一股粗粗的酒氣道:「好,今天晚上我老周就**你和朱瘋子,看是我老周行,還是你們這兩個傻二行!」
斗酒是從來就沒有勝負的,無論你能喝還是不能喝,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喝醉。衡其和龍運鵬、朱鳳練拼酒的結果也是一樣,最後三個人也都被人橫著抬進了各自的石室……
看著「酒鬼」們一個個被抬走,唐軍不滿地看了蝦皮一眼道:「蝦皮,你也太放縱他們了吧?這種時候還鼓勵他們如此酗酒?」
蝦皮喝著一種老掉牙的香檳酒道:「不是放縱他們,古堡的磁場是把雙刃劍,它既可以造成外人無法找到我們的百慕大魔鬼三角,也能妨害我們的身體。而要破解磁場的危害,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酒精的學名叫乙醇,分子式c2h6o,含有羥基,有極強烈的溶解能力,它可以滅菌消毒,還可以物理退熱,我們看中的就是它的這種極強烈的溶解能力,它可以消除古堡磁場對人體的影響。但是它進入人體后不能被消化吸收,因此會隨著血液進入大腦,破壞神經原細胞膜,並會不加區別地同許多神經原受體結合,從而削弱中樞神經系統,抑制激活性神經原,並造成大腦活動遲緩。這就是人為什麼會醉酒的原因。但是我們今天看中的是它積極的一面,消極的一面就忽略不計了。至於衡其他們愛醉生夢死,就讓他們醉生夢死吧。」
「原來是這樣。你堅持喝這種老掉牙的香檳酒,也是這種原因了?」唐軍恍然大悟道。
蝦皮點頭道:「不錯。」他看了楊浩一眼道,「你也喝一點吧,這可是養生之道!」
楊浩點點頭,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又走到了那面石壁前:「蝦皮,我想見見秋玲。」
蝦皮嘆口氣道:「向姑娘說得沒錯,她沒有看錯人。好吧,她還有許多話要對你說,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呆一會吧。」蝦皮揮手示意眾人全部走入了裡間石室,這裡只剩下了楊浩一個人。
然後他面前的石壁又亮了起來,向秋玲的影像緩緩地出現在了屏幕上。
「浩,你吃完飯了嗎?」
「吃了一點點。」
「為什麼不多吃點呢?你應該記住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虧待自己的身體。」
「你說得對,我會注意的,謝謝你……」楊浩凝視著向秋玲的臉,感覺淚水又要從眼角湧出。
「浩,不要這樣好嗎?你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嗎,不要把生死、聚散、離合看得太重,一切只要順其自然,你就會得到無限的快樂。」
「可是我不能將你復甦,因此我永遠也不會快樂……」
「浩,你已經儘力了,我也很高興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應該快點從頹喪中恢復,因為你生命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等著你去解救。」
「你是說虹虹?她怎麼了?她在哪裡?」
「你先看看這段影像。」向秋玲說完,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代之的是一段錄像。
楊浩一看這段錄像便大吃了一驚!原來這錄像里播放的正是生在養豬場公司大樓里的慘案。只見畫面上先出現的是宿舍外的公共走廊。走廊上一開始悄無聲息,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樓下院子里路燈的光在泛黃地照射著。忽然有一扇宿舍的門打開了,從門裡走出來了一個人。楊浩定睛一看,只見這人正是周虹!
只見周虹警惕地向走廊兩邊看了看,然後徑直走到了左邊的一間宿舍房門前。也沒見她使用什麼手段,那宿舍的房門竟然被她弄開了。楊浩再看了一下門牌號,現這間宿舍正是唐金花的房間!
楊浩正想不明白周虹半夜三更到唐金花的房裡去幹什麼,便聽見唐金花的房間里傳來了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當時他也是聽到了的。果然,這一聲慘叫過後,他的房門也打開了,他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不料卻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和他撞了個滿懷的人正是周虹!
楊浩徹底糊塗了,難道唐金花的被害竟然和周虹有關係?這怎麼可能?
「是的,唐姐就是她殺死的。」向秋玲的話在畫面外響起。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虹虹那麼善良,而且她和唐老師親如姐妹,她怎麼會殺害唐老師?不會的,絕對不會……」楊浩駭得頭都要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