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林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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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帳蓬里都響起了鼾聲，大部分人又都進入了夢鄉。


  忽然女生帳蓬里傳出了一聲嚇煞人魂魄的驚呼：「有鬼啊，有鬼！」


  頓時所有的女學員都鬼喊鬼哭起來。


  所有的男學員也都被驚醒了，每個人都覺得心驚肉跳，紛紛咋呼道：「哪裡有鬼？哪裡有鬼？」


  過了一會，人們鎮定下來后，蝦皮大聲問道：「喂，你們怎麼了？」


  楊浩道：「去看看吧。」


  兩人走到女生帳蓬前，探頭進去詢問情況。


  只見龍芸躲在角落裡，頭蓬散，面帶驚恐之色，口裡喃喃有聲：「有鬼、有鬼……」


  周虹走過去哄她道：「喂，你醒醒，你怎麼了？」


  龍芸終於醒了過來，見大家都關切地圍著她，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忙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大家笑道：「問你自己呢，你怎麼了？一個勁地在喊『有鬼、有鬼』……」


  龍芸彷彿憶起了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夢見一個紅鬍子、白袍子的『惡鬼』在追我，我嚇壞了……」


  高偉珍道：「這深山老林里是有點嚇人。」


  周虹笑道：「虧你們還是『lm精英』呢，就這樣的『精英』，還不讓人笑死去？」


  「『精英』也是人呀，『精英』就不會害怕嗎？」眾女孩嘰嘰喳喳道。


  楊浩和蝦皮見沒有事，便退了出來，各自回到了自己所呆的位置。


  而女生帳蓬里的喧鬧卻還沒有停止。


  周虹推了龍芸一把道：「芸芸，拜託你別再做惡夢、說『有鬼』了，我可不禁嚇呢。」


  「我偏要說『有鬼』，偏要嚇死你！」龍芸笑道。


  周虹便笑著來撓龍芸的痒痒。龍芸也笑著去撓周虹的胳肢窩，兩人格格笑成了一堆。


  「你們兩個再吵，我把你們都『丟』出去喂老虎！」高偉珍笑罵道。


  「吼——」一聲巨吼突然在她們耳邊響起。


  帳篷里一下安靜了下來，女學員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覷。


  「是什麼聲音？」龍芸驚恐地豎起了耳朵。


  「不用管它，肯定是男生在嚇唬我們呢。」周虹笑道。


  「裝得還挺象的。」


  「你們到底是在裝牛叫還是在裝狗叫啊？」


  女學員們紛紛笑罵道。


  男學員們也都聽到了那一聲巨吼。


  然而他們也以為是他們中間的誰裝出來去嚇唬女學員的。大頭唐勇還故意吼了幾聲。


  大家都哈哈大笑。


  周虹笑道：「別驢子學馬叫，學又學不象。」


  龍芸道：「我看哪還是第一聲最象！」


  「吼——」她的話剛落音，開頭的那一聲吼叫又從遠處的山崗上傳了來。


  蝦皮警覺地豎起了耳朵：「誰走出營地去了？」


  他擰亮手電筒，將所有的腦袋都點了一遍，一個也不少。他又朝外喊道：「唐軍、唐勇！」


  唐軍、唐勇哥倆在外面應道：「我們在這呢！」


  「是誰走出營地去了？」蝦皮問道。


  「沒有誰走出去過。」唐軍道。


  「真的沒有誰走出去過？」


  「絕對沒有！」


  「那是誰那麼大膽子走到外面去裝神弄鬼？」


  「黑古隆咚的，誰敢走出去？」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誰吼的？」蝦皮驚疑不定。


  「吼——」遠遠地又傳來了一聲吼叫。


  這聲音震動山野，雄壯渾厚，帶有一股天生的威氣！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聽出了不是人在吼。


  「聽起來象是虎吼！」農民的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


  「不是象虎吼，而是真正的虎吼！」曾國文的頭更是豎了起來。


  「這麼說真的有老虎？」本來還鎮定自若的蝦皮也突然篩糠了起來，渾身象長了虱子抖個不止。


  楊浩也心驚肉跳道：「剛才的第一聲吼和山崗上的兩聲吼叫如果不是人裝的，那就肯定是老虎！」


  站在帳篷外的人一個個只覺得脊背冰涼、寒氣徹骨，上下牙齒磕個不停；帳篷里的人尤其是女孩子更是縮成了一團瑟瑟抖。


  一種蕭殺的氣氛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農民多少還能保持一點鎮定，他下令把篝火燒起來，並讓男學員們都把槍拿了出來，保持高度警惕。


  篝火被點燃了，熊熊的火光映紅了夜空。


  黃平武等人剛想鬆一口氣，蝦皮偏又提出要出去巡視一番。眾人雖不樂意，卻也不敢反駁的意思——畢竟打官腔的人總是有幾分煞氣的。


  然而看著黑森森的夜空，回想著剛才的虎嘯，每個人都畏縮著不敢邁出營門。


  蝦皮有點光火道：「我點到名字的去巡視！劉農月、吳小文、曾國文、黃平武、陳獻忠、田小兵、唐軍你們哥倆也去一個！」


  唐軍道：「我去吧。」


  「我也去。」楊浩也從瞭望塔上跳了下來。


  蝦皮點頭道：「那好吧，出！」


  他正要走在頭裡，農民卻一把捏住了他的后衣領。蝦皮將脖子一縮道：「農民你幹啥？」


  農民笑道：「你這個『四隻眼』還是呆在營地里吧。」


  蝦皮便立住了腳。


  農民自然是走在了頭裡，其餘吳、曾、黃、陳、田、唐等人如一串蝦米跟在他的後面，楊浩則走在最後押尾。


  眾人開了柵欄門，背著槍，打著手電筒，戰戰兢兢，開始環繞營地外的籬笆巡視。


  楊浩在後面提醒道：「大家留神腳下，別踩著了『溜杆子！」


  曾國文問道：「什麼是『溜杆子』？」


  「象『杆子』一樣長長的、貼著地面溜著走的是什麼東西？」吳小文笑道。


  曾國文也不笨，立刻就聯想到了一件事，毛骨悚然地叫道：「你不會說的是蛇吧？」


  「蛇！」曾國文的話音剛落，黃平武已神經質地大叫了起來。


  農民用手電筒照了照黃平武的腳下，不屑道：「黃跑跑你咋呼啥呀？一蓬草都把你嚇著了？」


  繞了一圈，沒現什麼。


  農民又拿手電筒往山崗上照去……


  「別往山上照……」黃跑跑的心又崩到了嗓子眼。


  「噢！」穩重的吳小文也忽然出了驚呼聲。


  「怎麼了？」幾支手電筒又一齊晃到了他的腳下。


  只見他左腳的鞋幫上粘滿了黃糊糊的東西，還出一股噁心的臭味。


  黃跑跑蹲下去嗅了嗅，忽然捏住鼻子怪叫道：「哎呀，是屎！」


  「哈哈，老吳財了呀，踩著『黃金』了！」眾人一個個捏著鼻子笑道。


  「這泡屎一定是營地里的人拉的，最有可能是衡其、錢老二那幾個壞事做絕的傢伙！」吳小文一邊將鞋子上的屎在草尖上揩擦，一邊氣憤地罵道。


  「看來沒什麼事，我們還是趕快進營地里去吧，再呆在外面，我都毛骨悚然了。」曾國文提議道。


  「等一等！」楊浩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籬笆，突然現了新大陸。


  只見木樁上竟留有一撮動物的毛！

  黃黃的，帶點白花。


  木樁上的樹皮也被磨去了一塊。


  「看，還有屎！剛拉的，還冒熱氣呢！」大頭也叫道。


  「這同你今天撿到的那團屎好象是一模一樣啊！」農民看了楊浩一眼道。


  楊浩點點頭道：「不錯。」


  「看來果真是老虎！」黃跑跑頭皮麻道。


  「血！」田小兵也驚呼了一聲。


  只見碧綠的草叢裡果然灑著淅淅瀝瀝的血跡，一團較大的血跡里還有明顯的肉渣！

  「這顏色鮮紅，膻味很重，看起來象是人肉！」曾國文道。


  「啊？那肯定是衡其他們被老虎吃了！」黃跑跑再一次駭得臉無人色。


  楊浩仔細看了看那團肉，說道：「這是麂子肉！」


  麂子是一種鹿科動物，雄的有角，雌的沒有，體型比鹿要小，多生長在南方的原始次生林里，是屬於低端食物鏈上的一個環節，老虎、豹子等猛獸喜歡捕食它們。


  蝦皮在營地里叫道：「好了，把糞便收拾起來，你們快點進營地吧！」


  卻說錢老二正想要撿回自己的手電筒時，沒想到又聽到了一聲巨吼，雖然這一聲巨吼已經離得很遠，但剛剛經受了一次驚嚇的錢老二終於精神崩潰，被嚇昏了過去。衡其等人只得給他掐人中進行搶救……


  忽然樹枝又響動了起來，龍運鵬也嚇慌了神道：「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