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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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棟老式結構的四層樓房在黑夜中矗立著，四周寂然無聲。


  忽然一聲刺耳的哨聲響起，接著鈴聲大作，安裝在大樓某處的紅色指示燈不停地閃爍著，令人心悸而恐慌的紅燈下，可以照見無數的人手忙腳亂地從大樓里沖了出來，有的人邊沖還邊系褲子。這些人有男也有女，臉龐都還很年輕，最多十**歲的樣子。


  這些人東倒西歪地在大樓前面的空曠地上站成了兩行。然後一個面色威嚴的穿迷彩服的軍人從黑暗處背負著雙手走了過來。他冷冷地掃視著這些人，大聲道：「今天集合的時間比昨天又慢了五點七秒鐘！你們這些『精英』就是這樣進步的嗎？環繞操場跑步，五千米！跑完后再重新集合！」


  於是這些男女便圍繞著操場開始跑步。


  跑在最前頭的是個瘦瘦的白臉男孩，雖然瘦，可是他精細的腳桿卻比任何人都有力，兩隻腳划動的頻率比鴨子還快。而跟在他後面的那些人明顯要比他慢了一大截，很快就和他越拉越遠。一個暴暴牙齒無力地沖前面喊道：「楊浩你跑那麼快乾嘛呀，這可是五千米，不是五百米，不需要你這麼衝刺！」


  「這小子就是愛出風頭，哼！」一個牛高馬大的人氣喘吁吁地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哎喲我跑不動了，真累呀！」


  「就是！半夜三更起來跑步，真是神經病呀！」


  「早知道這麼累，我才不來參加這個什麼狗屁的『lm精英特遣部隊』！」


  「既然是『部隊』，他們幹嘛不從部隊里招人，要招我們這些社會上的人？」


  「聽說咱們身上有『天賦』，這種『天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就算是當兵的也不一定具有這種『天賦』。」


  「嗬，咱們這幫烏合之眾反倒成了『人才』了。」


  「你們就別唧唧歪歪了，小心被教官聽到！咱們加入這個『部隊』，不用再費心思去東投簡歷西投簡歷找工作、找飯碗，有吃有喝有玩，還有美女泡，你們還想怎麼樣？」


  「是啊，政府為什麼要成立這麼一支『lm精英特遣部隊』？」


  「好象是要應對什麼生態災厄危機，總之我也不懂。」


  跟在暴牙和牛高馬大的人後面的一大群人一邊跑、一邊議論紛紛。


  漫長的五千米終於跑完了，這群人又東倒西歪地出現在了教官的面前。


  教官望著這群渾身汗水象下雨的烏合之眾，似笑非笑道：「跑累了？」


  這群烏合之眾一齊從鼻孔里出了一個聲音：「唔。」


  這麼多鼻孔同時出一個「唔」聲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那好，再做五十個俯卧撐！」


  「媽呀……」


  這群人頓時「咕咚咕咚」暈倒了好幾個。


  「王教官，讓他們歇歇吧，這一個月來他們也夠辛苦的了。」一個清苑的女聲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女子身材高挑、腰板挺直，也和王教官一樣穿著迷彩服，但卻掩她身上透露出的一種天生麗質。


  王教官看到這個女子，臉上的表情也鬆弛了下來：「小唐，早啊。」


  「你不更早嗎，四點多鐘就帶著他們起來訓練了。」


  「鼓不搥硬是不響啊，我帶新兵連都沒有這麼累過！」王教官嘆息了一聲道。


  「你要明白他們的體質本不適合當兵，不過你能把他們練到這個份上，已經算很了不起了，我相信他們的體能一定已經打下了某種基礎，下一步就可以進行潛能的訓練了。」


  「小唐，不要怪我說得難聽，這些人的身上要能挖掘出所謂的潛能，我的王字倒著寫！」


  「呵呵，你的『王』字倒著寫也還是『王』啊。」被稱作小唐的女子微笑道。


  「哄——」這群烏合之眾也出了會心的笑聲。


  「立正！」小唐的目光轉到了這群烏合之眾身上，嚴肅地出了指令。


  這群人立刻聽從她的指令立正。


  「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


  「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


  「很好，你們這二十八個人就是我們的『lm精英特遣部隊』，你們要對得起『精英』這二個字！」小唐肅穆地審視著面前的這群人道。


  「唐老師，我們到底是什麼『精英』啊？」一個聲音問道。


  「是啊，我只聽說有『反恐精英』，沒聽說有什麼『lm』精英啊？」另一個聲音也介面道。


  「你們的問題問得很好，下面我就告訴你們『lm』是什麼意思。『lm』就是『獵魔』。」


  「『獵魔』？是不是和打獵有關啊？」眾人一片迷茫。


  「也算是吧，好了，大家稍事休息，一會兒吃了早餐后再在這兒集合，我們今天要去豹子崖拉練，具體包括三個內容：十五公里強行軍、實彈射擊訓練和游泳訓練！」


  「拉練？」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光彩，剛才的疲勞彷彿都不翼而飛。


  「好了，解散。」唐老師宣佈道。


  「烏拉！」這幫人立刻跑得沒了影。


  「楊浩你等等。」唐老師叫住了那名瘦瘦的白臉長腿男孩。


  楊浩站在原地不解地看著唐老師：「唐老師，還有事嗎？」


  唐老師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可司，你不用每次都那麼賣力地領跑，瞧你這細細的腿桿還能跑得那麼快，真是一件奇事。」


  王教官壓根就瞧不起這個瘦小子，當下哼哼道：「哼，跑得快有什麼用？這樣的兵，我的新兵連是要都不會要的。」


  「你別瞧不起人！雖然他的體質是差了一點，可是他身體內蘊藏的潛能卻比所有的人都要強！」唐老師反駁道。


  「可是潛能也要揮出來才行，僅僅潛藏在體內是毫無用處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唐老師回答道。然後她再次打量著楊浩，「你現在能找到一點感覺了嗎？」


  楊浩茫然地搖搖頭：「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我還是找不到感覺……」


  「沒有找到就是沒有努力，你不要再為自己的無用找借口！」王教官忽然大聲咆哮了起來。


  楊浩打了一個哆嗦，面色一下慘白起來。


  「你不用自卑，沒找到就是沒找到，繼續努力吧，不要放棄。」唐老師溫和道。


  吃過早飯後，大概七點鐘的樣子，這群烏合之眾又在操場上集合了。


  操場上還停了一輛白色的大巴車，大巴車前更是堆著幾個長木箱子。王教官正指揮幾個穿迷彩服的軍人把箱子塞到大巴車肚子底下的行李箱里去。


  這些烏合之眾立刻好奇地圍了上去。暴牙朝那箱子踢了一腳，問道：「這箱子里是什麼？」


  「當然是槍！」他身旁一個面龐英俊的男生答道。


  「那我倒要見識見識！」暴牙說著，便要伸手去揭箱蓋。


  「衡其你幹什麼？想非法哄搶武器嗎？」面龐英俊的男生一把將他給摁住了。王教官和那幾名軍人也向他投來了詫異的一瞥。


  暴牙臊得臉皮緋紅，一把推開面龐英俊的男生道：「唐軍你少給人安罪名，看看都不行嗎？」


  「武器要到了訓練場后才給大家。」唐老師在身後說道。


  王教官對唐老師說道：「你來得正好，我向你交割一下，這是武器的清單，雖然制式已經比較老舊了，但給他們用正合適，等會兒按人頭分他們，要他們保管好這些東西。這是馬虎不得的。」


  唐老師微笑道：「老王費心了。」


  王教官的也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就是我的職責。對了，我不能同你們去豹子崖了，拉練就由你全權帶隊。」


  「怎麼？讓我全權帶隊？」唐老師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是的，部隊上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這些『二等兵』就由你這位狼牙特種大隊出身的大校全權負責，我相信你能彈壓住他們。對他們要嚴一點，不要太寬容了他們！還有，豹子崖山深林密，情況複雜，千萬不要有什麼差池，特別是要注意安全。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你帶的這些人他們已經是准軍人了，一定要以軍人的標準來要求他們！」


  唐老師微笑道：「放心吧，我會管好他們的。」


  「再見。」王教官和那群抬了武器來的軍人跳上一輛軍用吉普車疾馳而去。


  烏合之眾們都鬆了一口氣，一齊歡呼道：「哎呀，再也不用看他那張苦瓜臉了。」


  唐老師嚴肅道：「你們別以為王教官不在了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我告訴你們，誰要調皮，立刻開除出隊！」她最後威嚴地把手一揮，「上車，出！」


  烏合之眾們收斂了笑容，一窩蜂地上了車，各自搶佔著自己中意的座位。這些人雖然也穿著迷彩服，但素質同真正的軍人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不知道他們如何配得起「精英」兩個字？


  唐老師親自坐在了駕駛員的座位上，看來她將親自駕駛這輛大巴車。就在她動了引擎的時候，車頭前面忽然跑來了一個女孩子，這女孩子拚命地向唐老師揮動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