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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遇險(二合一)

  第34章 遇險(二合一)


    朝瑤拿到解藥之後, 怕被裴殊觀看出破綻,一連幾日都借著要畫像的事情減少了去暖閣的次數。


    自從之前在裴殊觀麵?前撒謊,被他反複揭穿之後, 朝瑤對欺騙裴殊觀這件事,還真?有些陰影。


    不是不可為?, 而?是風險太大。


    如若是平時,朝瑤想做什麽便一定要做, 但認清裴殊觀的真?麵?目之後, 朝瑤反而?有些猶疑。


    正在正殿糾結, 就聽赤虎來?報,

    ——“朝華殿下有信件通過府裏的釘子, 送到了裴公子手上?。”


    自從上?次生辰宴之前, 裴殊觀輾轉送信到朝瑤舅父那裏, 朝瑤就剝奪了裴殊觀書信來?往的權利。


    朝華的人進不來?,信通過一般方法?也送不到,如此, 隻有暴露自己安插在朝瑤府裏的釘子, 送信到裴殊觀手上?了。


    養一個好的釘子不容易,常常是潛伏數十年才能?在別人府邸站穩腳跟,也不知朝華這回?是何?事這麽匆忙,竟不惜暴露自己的眼線。


    朝瑤自要去瞧瞧這十萬火急的信件裏究竟寫了些什麽,

    “走,隨我去看看。”


    兩個人一同?來?到暖閣, 暖閣裏到還安靜,朝瑤才步入外間?, 還沒走進內間?,就聽到了裏麵?輕聲如山泉般的聲音,

    “殿下。”


    他似乎是吃準了朝瑤會來?。


    朝瑤抿了抿唇,被人算準的感覺並不好受,撥開珠簾走了進去。


    想起裴殊觀不讓她隨意進出他的房間?,也不抬眸瞧裴殊觀,自顧自道為?自己開脫道,

    “今天是有要事才來?此,你既置喙了便也不算我擅進。”


    說完這聲,覺得自己氣勢弱了些,便強調道,

    “且你應當知曉我現在來?是何?意。”


    正是午休時間?,裏麵?沒有聲音,繁複的千工拔步床裏床簾也嚴嚴實實的罩了下來?,聽見朝瑤如此說,一隻極美的手從床簾裏伸出來?,指向不遠處的小幾,一封書信擺在那裏。


    那隻手秀窄修長,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骨感又漂亮。


    “你要的東西在那裏。”


    因為?朝瑤的突然闖入,他似乎午睡還未起身。


    ‘算你識趣’


    朝瑤在心底幽幽的想,上?前兩步,拿起那封信,發現有拆開過的痕跡,遂將裏麵?的書信取出一目十行的閱覽完畢。


    和朝瑤想得到沒差。


    無非就是懷念一下他們小時候的情誼,說不介意裴殊觀現下名?聲被毀,甚至對他的遭遇抱有憐惜,詢問他有沒有聽說過自己要與裴書安訂婚的消息,她必定會竭力反抗,也希望裴殊觀堅持住,一起努力,皇天自然不會辜負有情人。


    書信用詞溫柔且小心翼翼,既有安撫之意,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決心。


    朝瑤讀過去,似乎都看見了這個庶妹在寫這封信時梨花帶雨的模樣。


    朝瑤讀信的時候,床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裴殊觀整理好衣衫下床了,或許是才起身,他並未佩戴縛眼白綾,琉璃般的眼珠清亮無瑕。


    也能?看清楚模糊的輪廓,並未像之前那樣無法?聚焦,他坐在床上?向朝瑤看過來?,兩人一瞬間?對視。


    朝瑤見他瞧過來?,拿起手上?的信,不懷好意的舞了舞,假模假樣的詢問道,


    “我讀了這封信,都對我那個庶妹心生憐愛,不知阿殊作?何?感想?”


    “殿下可允我回?信一封。”


    裴殊觀淡淡的說,並不覺不妥,朝瑤聞言,卻麵?色一僵,急急道,


    “她心悅的本不是你!現下寫這信給你,也不知是出於?何?意。”


    裴殊觀知曉朝瑤一聽朝華的事情就有些敏感,遂解釋道,


    “年幼遭遇波折時朝華殿下幫過我,也算是有些情誼,如今她為?我傷懷,我自知她嫁我已非良緣,寫一封信解釋清楚罷了。”


    “且。”,裴殊觀頓了頓,還是將花說完,“無論殿下和朝華殿下有什麽矛盾,但於?某而?言,她的確幫我過,此事結果後,殿下可否勿要在我麵?前議論她的好壞。”


    朝瑤知曉裴殊觀護著朝華的意思,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你們一無婚約,二無交心,有什麽事情需要和她說清楚?”


    “她現在馬上?要訂婚了,給你送這封書信本來?就不妥,你不但看了,還要回?她一封,橫豎我就是那拆散鴛鴦的惡人了。”


    裴殊觀卻對朝瑤說的話並不認同?,但聲音依舊溫潤,有好好解釋之意,


    “我留下這封信,光明正大的交於?殿下看,就足以見得我與朝華殿下並無幹係,如若殿下不信,這封信,可由我口?述,殿下代寫。”


    朝瑤一聽,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裴殊觀無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心下稍微放鬆了些,但依舊沒有消氣,寫信的時候就帶了些自己的感情色彩。


    遂提筆寫字,由裴殊觀口?述之言,落在朝瑤筆下,當然有她的潤色,內容無非是叫朝華認清自己待嫁之身,不要臆想一些有的沒的。


    最後還落了個裴殊觀的章。


    寫了這‘拒絕信’,朝瑤心情這才好些,恰此時,淨植進來?送藥,朝瑤瞧見那一碗顏色濃鬱的湯藥,直直的捂住鼻子,有些不解道,


    “怎麽近日還在喝藥?”


    不是眼疾已經?轉為?針灸了嗎?怪不得朝瑤進屋子的時候,就感覺有一股未散盡的草木味將她縈繞,現在細細聞起來?,居然是藥材的味道。


    “上?次中那‘極樂’。”


    裴殊觀隨著淨植的動作?起身,向桌案邊走去,解釋道,“算算時日就要發作?,沒有解藥,王醫師給我開了些稍作?緩解的藥。”


    朝瑤近來?,本就有些鬱結此事,乍聽裴殊觀說起,不免心虛,瞧著那碗濃稠得像毒藥一樣的藥,情不自禁的問出聲,


    “這藥得喝幾日?”


    “此藥無法?解毒,隻有緩解作?用,依醫師的意思,應當是喝到毒發前夕,這次我獨自熬過就好,還請殿下回?避。”


    朝瑤一聽這話,心中猶豫的天平徹底向將藥給裴殊觀倒去。


    畢竟裴殊觀現下態度已經?緩和,如若騙他再被發現,那真?是得不償失。


    遂模棱兩可道,


    “別喝這藥了,我再派人去催催,算算時間?,解藥應當製好了。”


    解藥本來?就製好了,說這種話,應當不算騙他?


    深知裴殊觀觀察細致,為?人警覺,知道這裏不能?留下去了,朝瑤找了個借口?趕緊走了,那藥是第二日交到裴殊觀手上?的。


    但朝瑤作?為?交換條件,隻說,汴京的花燈節熱鬧,要求裴殊觀陪她去看正月十五的花燈節。


    其實她根本不用以交換條件為?餌,因為?以她的身份,對裴殊觀提出的要求,裴殊觀根本不能?拒絕,但還是要裝模做樣的顯示尊重他。


    裴殊觀服下解藥,到了那日,極樂果然沒有發作?。


    又終於?到了正月十五那日,朝瑤早早就梳洗打扮好,等著裴殊觀陪她一起去看花燈。


    朝瑤今日穿得格外低調,未著紅裝,隻一襲丁香色長裙,外麵?罩鑲狐裘大氅,腰間?別一塊瑩白色玉佩,頭上?做了個簡單的發型,帶了一頂小巧精致的金色發冠,冠上?流蘇下墜,與墨發相互映襯。


    裴殊觀則穿一身月白色直綴,外麵?則是朝瑤見過的深藍色孔雀翎大氅,頭上?簡單的用玉簪挽了一個發冠,近來?養得好了很多,看上?去清瘦但不病弱,氣質如弦月高濯。


    “我們去早些。”


    朝瑤從一穿過來?,幾乎都在公主府度過,已經?快無聊死了,現下好不容易去瞧個熱鬧,自然是要快些。


    她大膽的拉上?裴殊觀的袖口?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給他解說,

    “你沒來?過京城的花燈節,不知這節日熱鬧,積香居會展出一百個精致各異的花燈,猜對燈謎則可獲得,去晚了可就沒了。”


    朝瑤現在是鐵公雞在世了,她那七千多兩銀子,過了個年,支付了府中傭人的月例以及每年都有的新年賞錢,以及年底一些雜七雜八的賬單,現下隻剩下兩千多兩了。


    還不知要在這裏呆多久,但估計二次變賣家產應當是少不了了。


    別家小姐都想方設法?的定製精致華麗的花燈,想在花燈節出風頭,可朝瑤卻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在這種一次性?的東西上?花錢。


    等會兒去贏一盞免費的有個節日氣氛就行了。


    隻要去得夠早,以裴殊觀的聰明才智,還怕得不到花燈嗎?

    好不容易到了以積香居為?中心的節日會場,朝瑤心情好多了,隻是裴殊觀太招人。


    長身玉立,墨發懸垂,清冷渾然天成,引得人頻頻矚目。


    街上?人多,本來?就擠,讓他們瞧見了裴殊觀,更是往朝瑤身邊擠。


    朝瑤這次出來?,本意就是好好遊玩,自然不想讓大家知曉她是公主,穿著偏低調,身邊也沒帶護衛,與裴殊觀走在街中,就像京城中普通的公子小姐,隻是相貌太出眾了些。


    這些人擁擠過來?,一發不可收拾,還差點把裴殊觀和朝瑤擠散。


    朝瑤連步子都邁不動,一時之間?,心底對裴殊觀又多了幾分怨懟。


    心底正吐槽,一波擁擠又至,裴殊觀瞧不見,現下又人多,心底隱約生出一股煩躁,唇角越抿越直,已經?稱得上?蒼白沒有血色,若是淨植在,定知道,這是公子極其不耐煩時的舉動。


    人潮一擠過來?,推慫著朝瑤向前,就聽見朝瑤的一聲驚呼,聲音減遠,怕與朝瑤走散,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口?,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跟緊些。”


    這些人一個勁往裴殊觀身邊竄,剛還差點把朝瑤撞飛,縱然朝瑤心底不願,遂也靠近了些裴殊觀,與他肩並肩走在一起。


    朝瑤這才發現,裴殊觀比她還高蠻多的,她隻堪堪到他的下頜,盡管病弱,也能?很好的將她護住。


    現下是不怕走丟了,可人太多,路亦難走,加上?裴殊觀眼覆白綾看不見,朝瑤得顧及著他,兩個挪動得極其緩慢。


    好在朝瑤瞧見了不遠處街邊有人賣麵?具,連忙將裴殊觀帶過去,給他選一個最醜的最嚇人的,將他全臉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點不露。


    那麵?具上?幾乎被摸滅了五官,隻有兩條歪歪扭扭的眉毛,還有眼睛的位置象征性?的打了兩個洞,麵?具上?那張嘴卻格外突出憨厚。


    醜得很有特?點,與裴殊觀往日的形象相去甚遠,想來?他並不會喜歡,但朝瑤卻對此很滿意。


    且為?了防止和裴殊觀走散,裴殊觀又不喜她一直牽著他。


    朝瑤還將從他眼睛上?取下來?的白綾,分別繞上?兩人的手腕,中間?留一段空隙,然後在兩邊打上?漂亮的蝴蝶結,就可以稍稍離遠些。


    瞧著自己的成果,朝瑤有些滿意的點頭。


    選定裴殊觀的麵?具後,也給自己選了一麵?,有精細珍珠鑲嵌,包裹上?半張臉,巧妙的露出好看的下頜和嘴唇。


    隻是才係上?係帶,有些不習慣,動作?之際,也會拉動裴殊觀的手。


    兩人帶上?麵?具,出行這才方便了許多。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在暗處盯上?了他們。


    他們被馬賊劫持一事並沒有了結,那日魏文帶著朝瑤前往客棧,魏武卻去崖底丟那獵戶屍骨,誰知他這邊辦完了事,走夜路回?去的時候,卻看見大批官兵,哥哥和其他兄弟們,幾乎都被就地格殺,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誰都不知道他那日是怎樣過來?的,深秋的時日躲在河裏,靠一隻竹管呼吸,才躲過官兵們的搜山,等他從泥濘裏爬出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是心死大於?哀默。


    哥哥沒了,一路從村子裏跟出來?的兄弟們也都沒了,豪言壯語猶在眼前,但每個人的心願,也再也無法?實現。


    從那山裏爬出來?的那日,魏武就下定決心要報仇,期間?他知曉了朝瑤的身份,然後回?到延定,召集剩下的願意和他出來?報仇的兄弟,在公主府旁盯梢盯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才遇到了這次機會。


    而?正好,朝瑤和裴殊觀在一起,這仇,也能?一並報了。


    魏武向身後的人使個眼色,一瞬間?,偽裝之後的馬賊,呈分散狀,將朝瑤和裴殊觀包圍起來?。


    朝瑤這時還未察覺,正拉著裴殊觀到處逛街,準備一路逛到積香居去猜燈謎。


    街上?雖然不比現代繁華,但汴京好歹是曆朝最大的城市,又是熱鬧的燈會,街上?很多朝瑤未曾見過的新鮮小玩意兒,隻是裴殊觀看不見,朝瑤為?了表示自己的‘溫柔體貼’,帶著裴殊觀,一邊走一邊告訴他身邊有些什麽東西。


    但或許是人太多,裴殊觀格外怕她走丟,跟得很緊,幾乎是寸步不離。


    朝瑤又瞧見一盞精巧的粉色琉璃燈,雖然提在別人手裏,但是卻格外引人矚目,朝瑤剛想和裴殊觀說,就完整的瞧見,拎著那盞燈的人,盡管帶著帷帽,朝瑤也認得出來?是朝華。


    而?她身邊,那同?樣帶著麵?具的男子,他微卷的發出賣了他,這一對,不正是男女主嗎?

    想起前幾日裴殊觀非要給朝華寫信,朝瑤的壞心思就起來?了,她往男女主那邊走,係帶就拉著裴殊觀和她一起走。


    朝瑤狀似無疑的停在一個攤位前,而?正好就被那個攤位隔開,站在男女主身後,而?男女主沒有注意到他們。


    就看見沈聽何?為?朝華選了一隻鑲月光石的銀釵,遞給朝華,朝華卻扭頭而?去不肯要,朝瑤隻聽那男主說,

    “元宵之後,我不日便要啟程回?國,這最後幾日,燁燁真?的要冷臉對我麽?”


    他聲音低醇,帶著幾分落寞,配合略微失神的狀態,直叫人心軟,

    果然,朝華也有所動容,她何?嚐不知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與沈聽何?相見,但是,,她最近做的夢,實在是太可怕。


    在最後一個夢境裏,居然夢到了裴殊觀拿劍直直指著她,那劍劃破她的喉嚨,汩汩鮮血留下,裴殊觀臉上?的恣睢之色,印在她最後能?看見的一個畫麵?裏,然後漸漸被血紅色所淹沒。


    且母親供奉的趾離被毀後,她再沒做一個與未來?相關的夢,這讓她心思甚重,甚至到了焦心的地步。


    瞧見沈聽何?此番神態,淚滴忍不住大滴大滴往下掉,風吹動簾幕,沈聽何?就瞧見了美人垂淚的模樣,

    “你真?的不能?帶我一起走麽?”


    沈聽何?何?嚐不想,但是回?國局勢未定,現在帶朝華回?去,不亞於?帶她進龍潭虎穴,手指伸入簾幕替她將淚滴擦幹,

    “無論如何?,先等我兩年,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一時之間?,朝華情慟,撲在沈聽何?懷裏嗚嗚哭泣。


    目睹了這場好戲的朝瑤也頗為?興奮,本想側過頭欣賞裴殊觀臉上?的表情,卻猛然被他臉上?的醜陋麵?具嚇了一跳,但這並不耽誤朝瑤在心底狠狠大笑,但她還是要憋笑裝作?無辜道,

    “阿殊,你覺不覺得剛才的聲音好耳熟,好像朝華妹妹,,”


    裴殊觀怎能?不知道她這些小心思,但他對偷聽別人的私事沒有半點興趣,隻冷然道,

    “殿下還去積香居麽?”


    “去!”


    聽見裴殊觀不太開心的硬邦邦的聲音,朝瑤便更開心了,出來?撞見這麽一場好戲,朝瑤興致大增,當然得去贏一盞花燈應應景。


    可牽著裴殊觀正欲走,卻迎麵?撞過來?一個人,那人帶著麵?具,朝瑤目光鎖緊,隻覺得他高大


    異常,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些詭異的熟悉。


    有了疑慮,朝瑤就停步不行,在鋪子旁佯裝挑選首飾,站了好一會兒,得了空閑,又往身周瞧去,卻見那高大的麵?具男並未走遠,甚至還在朝瑤的視線中。


    朝瑤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


    裴殊觀瞧不見,但也通過朝瑤的動作?,感知到了危險,

    “有人跟著我們?”


    他輕聲問。


    “嗯。”,朝瑤佯裝沒有察覺,用鼻腔的聲音回?答裴殊觀,“有一個麵?具男,剛才撞了我們,我環視一周,還有好幾個帶著類似麵?具的男子在這條街上?。”


    裴殊觀也想起剛才朝瑤牽著他,被撞得一個踉蹌,當時有股味道撲鼻而?來?,真?是格外熟悉,裴殊觀仔細思考,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來?這個味道的出處,


    “他身上?,有那個寺廟的味道。”


    其實到不是破廟的味道,是那群馬賊身上?的味道,他們匯聚在一起,破廟便成了他們的味道。


    裴殊觀一點,朝瑤餘光瞧著那高大身影,幾乎是瞬間?就反映出來?那人是誰,是那個將她抗上?山的二當家的,她已經?忘記了他的名?字,卻記得他臉上?有一條橫貫而?下的疤。


    朝瑤突然想起刀光劍影從她眼前劃過,她想起那日兩把刀錯開向她襲來?,想起當時瀕臨死亡卻無法?反抗的絕望,心髒砰砰跳了起來?,胸口?那道疤,似乎在發癢。


    “,是那幫馬賊。”


    朝瑤向左右瞧去,仔細一看,有好幾個帶著相似麵?具的男人,正在朝著這邊靠近。


    他們既然能?跟到這裏來?,應當是已經?知曉她的身份了,現下卻並不顧及,估計是亡命而?來?,不計代價的要殺她。


    等他們全部包圍靠近,說不定當街殺人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裴殊觀伸手接過朝瑤手上?的發簪,並不顯慌亂,輕聲詢問道,

    “現在情況如何??”


    “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等他們圍過來?,他倆估計就沒命了。


    朝瑤右手拉著那白綾繞兩圈,結束他們之間?的距離,與裴殊觀靠在一起,佯裝在他耳側說悄悄話,小聲道,


    “他們包圍過來?了,我們左手十五步有個小巷,我等會兒將發簪丟下,你就跟著我跑。”


    “嗯。”,裴殊觀輕聲應是,隨著小鋪老板詢問客官是否購買的聲音漸起,朝瑤丟下發簪,拉著裴殊觀就跑。


    他們的動作?果然驚動了那些馬賊,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竟是不管不顧的直直向著他們追了過來?。


    巷中漆黑,朝瑤看不太見,可裴殊觀卻如履平地,十分冷靜的帶著朝瑤向有光亮的地方走,不知走進了哪裏,有些喧囂聲音漸起,朝瑤帶著裴殊觀躲進了一個房間?。


    外間?仍有腳步聲,可周圍其他房間?傳出來?的聲音更顯奇怪,有女子驚呼著顫抖的聲音傳出,亦有床鋪晃動的聲音,周圍的混淫聲將他們環繞。


    朝瑤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闖入了煙花巷柳之地,這個房間?漆黑,可是外間?酒池裏,已經?有人開始查找他倆。


    朝瑤鎖好門栓,拖著裴殊觀就往床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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