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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除夕(二合一)

  第32章 除夕(二合一)


    裴殊觀不生朝瑤氣了, 朝瑤自然就理所應當的搬了回來。


    她搬回來,闔府上下都有生氣了許多,連著朝瑤殿裏的那?隻叫‘噃噃’的黑貓都跑來圍著她喵喵喵的轉。


    眼瞅著沒兩天就要過年了, 裴殊觀還是日日都去文風苑讀書,朝瑤為了展示自己?的‘勤勉好學’便也跟著去讀, 隻是究竟學進去了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


    離除夕隻剩幾日的時候, 孫嬤嬤突然想起來每年這個時候的正經事。


    因為朝瑤的生日在年底, 正好是梅花盛開的時節, 過不了多久就是新年, 正好就是長一歲越一年。


    先皇後在的時候, 每次都會在新年來臨之際, 請宮外繪畫技術極佳的畫師給朝瑤畫一幅畫像, 從?一歲起便開始,每年都畫,記錄朝瑤的成長。


    後來皇後難產, 自知性命垂危, 彌留之際,交代孫嬤嬤依舊每年請畫師給朝瑤畫兩幅像,留一幅,然後燒一幅給她, 她在地下也能看著自己?的小姑娘歲歲長大。


    這畫像不是尋常的畫像,是要畫上一幅便可流傳百世不褪色不暗沉的品質, 用的絹紙極佳,是蘇州那?邊一年隻產幾百張的絹, 顏料也更是各種?貴重金屬和礦石,此種?畫法?時稱“點青”, 請會此法?的畫師畫上一幅光手工費亦是貴得?離譜。


    且按照孫嬤嬤的說法?,現下朝瑤有了弟弟,當然也得?給朝域畫上兩幅,一幅一並燒給先皇後,一幅留存下來。


    朝瑤摸著自己?荷包裏所剩無幾的那?幾個字兒?,有些尷尬的笑?笑?。


    這樣的畫畫一幅下來材料帶手工費三四百兩是要的,按朝瑤的想法?,是最好一幅別畫,或者圓了孫嬤嬤的心願,她與朝域一人畫上兩幅燒給先皇後——雖然這對朝瑤來說,和燒白花花的銀票並無異。


    但這是先皇後的遺願,孫嬤嬤近些時日每每想起,自己?沒將朝瑤教?導好,導致她竟與宣平侯府決裂,就覺得?心中鬱結,若是連先皇後的遺願也不能達成,那?她對先皇後是真的愧對至死了,半點不肯讓步。


    孫嬤嬤年紀本來就大了,上次被朝瑤一刺激,現下身體本就不好,如?若這件事上,非要與孫嬤嬤爭論個結果,朝瑤毫不懷疑孫嬤嬤轉頭就自/殺去見先皇後。


    但好在顧廷芳聽說此事之後找了上來,據說,他會此種?繪畫手法?,隻是比不上大家那?麽熟練,畫得?慢些,所以?朝瑤這幾天,除了陪裴殊觀上課之外,就常去顧廷芳那?裏畫像。


    一同上課,朝瑤的心思本就不在上麵,現下事情一多,更半點沒了學習的心思。


    那?白胡子老頭鄒夫子本就不喜朝瑤一同跟著上課堂,又見朝瑤課堂上並不用心,心裏不免對她多了分意見。


    加上朝瑤此時沒了靠山,鄒韓潤不用怕得?罪宣平侯府,對待朝瑤,就拿出了幾分夫子的嚴厲。


    原來朝瑤來上課鄒韓潤是將她當個擺設,現下朝瑤來上課,他也會抽朝瑤答幾個問題。


    可他們學的東西?,朝瑤既不感興趣也不會,可偏偏還要在裴殊觀麵前裝模做樣認真聽一下,不至於被鄒韓潤抽查時一點也答不上,強迫自己?學了兩日,情況是稍微好些了,但朝瑤被這古文經書都搞得?頭大了。


    這日上課前,朝瑤有事情耽擱了,又是匆匆趕到。


    偏偏這日,鄒韓潤好像實在看不過去,下課的時候,給朝瑤留下了一道習題,叫她做好作業,等明日上課便讓她起來回答。


    朝瑤瞧著那?習題,橫看豎看,終於體會到了一把?,做作業連題都看不懂的痛苦,心中覺得?自己?越發慘了,之前隻是受裴殊觀的折磨,現在不但要受貧窮的折磨,還要受學習的折磨。


    手指彎曲,朝瑤好想將那?張紙拽進手裏揉捏成團狠狠砸開。


    但身側收拾東西?的聲音傳來,意識回籠,朝瑤勾起假笑?,將手裏那?張紙熨平,巴巴的坐了過去,將紙放到了裴殊觀的桌子上。


    “阿殊。”


    朝瑤伸手拉拉裴殊觀的袖子,擺出來勤勉好學的態度,


    “這題我不會,你能不能稍微和我講講?”


    裴殊觀起身的動作一頓,有餘力?時,為他人答疑解惑好像並無甚麽錯處,他當初在書院的時候,也經常為師弟們答疑解惑。


    稍停了準備離去的動作,裴殊觀端坐在朝瑤身側,端正雅潔,從?朝瑤的角度側頭看過去,隻覺得?他今日頗為溫潤,那?顆淺褐色的痣也格外好看,隻聽他開口輕輕詢問,

    “你說與我聽。”


    “好!”,見裴殊觀願意幫助自己?,朝瑤趕緊抄作業,“周唐外,重內輕,,秦魏,,”


    裴殊觀聽朝瑤磕巴的話?語,眉毛都顰蹙上了,溫和的開口糾正,

    “是,周唐,外重內輕,不是,周唐外,重內輕。”


    “原來是這樣!”


    朝瑤瞧著那?沒有標點符號擠在一起的語句,覺得?自己?終於看懂了些,終於磕巴著將題讀完,眼巴巴的等著裴殊觀的答案。


    卻?聽他說——


    “此題講問的是藩鎮問題,讓你探究不同格局的優缺點。”


    “要解此題,需先行了解周朝、唐朝、秦朝、魏朝的曆史背景,苑中應該有相關的曆史書籍,你先拿來翻閱一下,不用看得?太?全,看中央控權的方法?和原因此類的,我陪你在這裏溫書,有什麽不懂可以?問我。”


    朝瑤就隻想抄個答案,聽見裴殊觀如?此說來,光曆史書籍都得?翻閱四本,且那?些繁體字她認不認得?出還另說,一時之間有些啞然。


    仆人送來四本書籍,朝瑤拿在手裏有些不耐煩的翻閱起來,但畢竟從?小到大的語言環境不一樣。


    這些古言晦澀,又無標點,朝瑤時常不知道該在哪裏斷句,加上原主也算半個文盲,導致朝瑤常常看不懂,還沒看一會兒?就覺得?心浮氣躁。


    想著自己?趕時間,與顧廷芳有約定,下課之後要去找他畫畫,哪來得?及坐在這裏看四本曆史書,不免有些焦急道,


    “那?些曆史典籍那?樣厚,想來,要解此題,應該也有側重點?”


    “不如?阿殊說與我聽,阿殊能言善辯,可以?將晦澀難懂的內容淺顯的講於我聽,說出其?中脈絡和原因,我聽明白了,這題不就做出來了?”


    誰知裴殊觀聞言,知曉她心底想快些走。


    這幾日朝瑤總是一下課就往後院走,半點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冰冷的扯了扯唇角,竟道,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你看書,是為了讓你了解曆史,並不是隻解此題,你如?此心浮氣躁,怎能靜下心學習?今日不學,倘若明日老師問你其?他問題,你又如?何自處?”


    朝瑤本就不想學這些東西?,是為了陪裴殊觀才天天來上課,現在又受到了裴殊觀的責罵,這對朝瑤來說如?一場無妄之災,扁了扁嘴,不禁有些委屈。


    正想出聲反駁,又想到此人是她廢了大力?氣才哄好的,一時之間,竟罵不出口,隻能打碎了委屈往肚子裏吞。


    獨自生了會兒?悶氣,才組織好語言哄人,


    “別生氣嘛阿殊,我不是不想學,是我又不科考,實在對這些沒有興趣,隻是想你,每日多些機會和你呆在一起,等你考完,有空了,教?我些地理、人文之類的我感興趣的,我就自然聽得?進去了。”


    裴殊觀麵色這才稍稍好轉一些,他知曉朝瑤名聲不好,也知曉大家說她是個草包美人,可人生在世,不可一日不學,學些道理明辨是非,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也是好的。


    若隻是對這些不感興趣,那?倒還好說。


    撫了撫額,揉開糾結的眉頭,


    “這些雖然晦澀了些,但由?大見小,對你樹立人生格局也是有幫助的,你先將此題解開,以?後的事情慢慢說。”


    “誒,好。”


    朝瑤盯著裴殊觀鹽油不進的樣子,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朝窗外看去,天色已晚,看來今天被留在這裏,是畫不了畫像了,今天隻好爽了顧廷芳的約了。


    裴殊觀陪朝瑤看書看到了深夜,餓得?朝瑤肚子咕咕叫才將這題勉強答好,心裏隻道,再也不找裴殊觀幫忙做作業了。


    朝瑤本以?為這天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但沒想到隻是給裴殊觀開了個頭。


    她要是課上被那?鄒夫子抽到什麽,囫圇著沒答上來,下課裴殊觀必定要找她麻煩,要讓她將題完全弄懂了才放她走,經常弄到深夜,以?至於她那?副畫像,到了除夕都沒有畫好。


    如?果不是知曉裴殊觀冷心冷肺,亦沒有隨意捉弄人的性格,朝瑤定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除夕,朝瑤終於放假了,可偏偏這日,朝瑤遵循舊製,要早起帶著朝域進宮參拜。


    朝瑤這幾日家裏的事情繁忙,又要顧及著學業,根本就沒有休息好,好不容易除夕終於可以?放假,又要早起沐浴梳洗,去宮裏參拜,還要硬生生熬到下午,吃了晚飯才能出宮。


    朝瑤去宮裏的時候就想到,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會被拿來說,但沒想到阮禾近日在宮裏搞事搞得?太?優秀,宮裏一時間湧起了好多新秀。


    朝瑤的便宜老爹周圍鶯鶯燕燕的圍了好多嬌嫩妃子,齊貴妃麵色也不是很?好看,但雖然被分了寵,沒到失寵的地步,仍然是美麗又慵懶的坐在高位。


    朝瑤隻是來走個過場,並不想和這些人產生矛盾,平白無故生了氣,遂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吃吃喝喝。


    好不容易熬到了頭,正舒一口氣,起身準備走,沒想到宮殿轉角處有人在等她。


    朝華近來,越來越頻繁的夢見裴殊觀,夢裏有裴殊觀和朝域,還有裴殊觀坐在高位論政,但底下蜂擁的臣子,一樣掃過去,居然沒有裴伯父,也從?未在夢裏見過哥哥和裴殊觀在一起。


    朝華直覺不好,她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本想通過父皇再爭取一下裴殊觀,可上次群臣逼宮立儲的事情,或許是傷了父皇的心。


    他的權利與寵愛不再往他們身上傾斜,有縱橫掣肘之意,自然也不會讓裴殊觀這樣的天才流向他們的陣營,所以?對於朝瑤的所作所為,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上次懲罰之後,也並未再提。


    可裴殊觀到底不同,朝華越是頻繁夢見,心底越發難安,但她也知曉了朝瑤為了裴殊觀和宣平侯府決裂之事,知道她對裴殊觀情誼深重,不會輕易放手。


    而現下,朝華就是要利用朝瑤這份情誼,說些話?離間她們的感情。


    朝瑤轉過宮牆,就瞧見朝華白衣玉立,臉上沒了柔弱嬌憐之態,麵色平靜,反而看上去有些冷清。


    朝瑤遙遙看她,稍停腳步,隨後又起,朝華跟上她的腳步,兩人緩慢在宮廊中並肩同行。


    其?實朝華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慢慢,將自己?從?小與裴殊觀相識、相熟的過程緩緩道來。


    說裴殊觀小的時候,就被國公夫人懲罰罰跪,在雪地裏跪一天,她若看見了,就會上前送一杯熱水。


    說裴殊觀有一年生病,病得?很?重,常常窩在房間裏沒有精神,她時常去探望,給他講一些京城時興的小故事給他解悶。


    說到後麵。


    又說起來裴殊觀走到現在這一步有多麽不容易,但就因為朝瑤的一己?私欲全都給毀了,固國公府,完全是要放棄裴殊觀的狀態。


    連現下除夕,固國公府闔家團圓,她們皇室平時就算再看不對眼,今天也會聚在一起吃年夜飯,而裴殊觀隻孤零零的被朝瑤鎖在公主府。


    說了很?多很?多,,


    朝瑤在這過程都沒有插話?,心底亦沒有什麽感想。


    但朝華的身份畢竟是朝瑤的情敵,又有事無事跑來找朝瑤麻煩,朝瑤心底到不是生氣,隻是聽得?極其?不耐煩了,但此時裴殊觀不在,朝瑤自然也不用怕被瞧出破綻,不用拿出十成十的精力?演戲。


    抬頭看朝華一眼,秀美的眉毛輕挑,抿抿嘴唇,有些不在意,

    “你還要說什麽,一並說了吧。”


    朝華像是被那?霜打了的茄子,對朝瑤如?此的回應似乎是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她以?為,朝瑤至少會氣急敗壞的懟她幾句,然後對裴殊觀心生芥蒂,但朝瑤都沒有。


    朝瑤卻?不管她到底在想什麽,見她無話?可說,擺擺手,連接下來的煙火秀都不看了,直接溜了,出宮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天都要黑了。


    孫嬤嬤和顧廷芳在等她們回來,按原來的慣例,孫嬤嬤要陪朝瑤守歲。


    朝瑤抬眸向裴殊觀的暖閣方向看去,天已經徹底黑了,外麵卻?極其?熱鬧,鞭炮聲漸起,還有富裕人家在放煙花,京城的夜晚,很?難得?這般熱鬧,可那?暖閣方向,卻?極其?寂寥。


    裴殊觀按除夕的慣例,白日的時候,吩咐淨植安排將暖閣裏裏外外打掃幹淨,到了晚間的時候,又燒來了一桶熱水,沐浴洗塵。


    每年均如?此。


    這次沐浴不像之前毒發時趕得?那?樣急,淨植怕裴殊觀受了冷,將地方設在暖閣裏間的地方,用屏風隔開。


    畢竟是除夕夜,裴殊觀亦給院子裏的奴仆們放了假,隨他們聚在一起吃頓飯,暖閣裏現下便隻有裴殊觀一個人,也不用點燈,畢竟,有沒有燈,對裴殊觀來說,相差不大。


    由?是,暖閣內便格外寂寥。


    裴殊觀沐浴完,從?浴桶內踏出,墨發被沾濕黏上美背,腰上微微下陷的脊溝一直往下延伸。


    將身體擦幹,裴殊觀摩挲著穿上褻衣,在黑暗中,憑借著記憶,往床鋪走去。


    這房間格外冷清,完全沒有除夕夜的氣氛。


    柔軟床鋪微微下陷,裴殊觀靠在床沿,停下用棉帕擦拭頭發的手。


    黑暗中,他那?一雙琉璃般的眼,側頭向床簾後‘看去’,不偏不倚,正好是朝瑤躲藏的位置,


    “出來。”


    他輕聲道。


    朝瑤正準備悄的從?裴殊觀身後抱住他,但提前被他看破,心裏一驚,不免有些尷尬。


    “你怎麽看出來的?”


    朝瑤把?著床沿,不情願的緩慢向床下挪,裴殊觀嗅著她身上的酒味,卻?不理她,他身上沾著些濕氣,渾身均透著點冷,他冷聲道,

    “殿下不是已經答應不隨意進入我的房間嗎。”


    朝瑤本意是想著,今天除夕團圓夜,他一個人在此地,必定孤獨寂寥,心情低落,如?此算來,就是一個攻略的好時機,本想故技重施,沒想到還沒有動作,就被他看穿。


    現下還被他置問,索性破罐子破摔,床也不下了,直接摩挲過去,從?裴殊觀身後環了上去,抱住他的腰,將自己?身體的重量放到他背上,開始狡辯。


    “今天是除夕夜,我想來陪你守歲,但怕和你說了你不同意。”


    朝瑤或許在宴席上喝了幾杯酒,身上很?大一股酒味,身上也燙,將裴殊觀牢牢環住,裴殊觀隻穿一身薄薄綢緞褻衣,幾乎不能忽略。


    但裴殊觀這次不如?那?次脆弱,又加上朝瑤對他們的約定置之不理,所以?並不像上次那?樣好說話?,


    他在黑夜中行動自如?,轉過身掰開朝瑤的手,特別不留情麵,

    “殿下不和我說,怎知我不會同意?”


    “因為我害怕被你拒絕。”


    朝瑤聲音柔柔,吐息間都散發著酒氣,裴殊觀一時之間被她說得?無言,但並未放鬆態度,隻是不好說更嚴重的話?激怒朝瑤。


    蹙著眉,單薄身姿站在床前,墨發披散垂至臀部,並未及時擦幹,濕氣侵染了單薄褻衣,貼合著沾黏到身上,無言的瞧著朝瑤。


    他沒說話?,但朝瑤也知他大抵想說什麽。


    兩人對望中沉默,似乎聽得?清外間煙火燃放,絢爛炸開的聲音。


    朝瑤扯扯嫣紅唇角,心底有些吐槽裴殊觀的不識趣,她這樣一個美人投懷送抱,裴殊觀倒像是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舔舔幹澀的唇角,或許今日是真喝了些酒,有些眩暈,一時之間,在裴殊觀麵前裝出的那?些嬌怯都有些拋之腦後了。


    她站起身,靠近裴殊觀,帶著酒香味的吐息將裴殊觀纏繞起來,


    “那?如?果,我說,我想吻你,你會同意嗎?”


    裴殊觀瞧不見,但也因此聽力?極其?敏銳,他從?未聽過有人在他麵前說這般大膽的言論。


    在聽見這句話?時,一時之間,以?為自己?會錯了意,正歪頭細細思考。


    可乍然之間。


    一雙柔軟的唇已經湊了過來,她雙手環繞,將裴殊觀禁錮,帶著奉若珍寶的小心翼翼,將嘴裏的酒香渡入。


    裴殊觀猝不及防,第一次在意識清晰的時候被如?此對待,思緒霎時暫停,連眼睫都驚愕得?無法?眨動半分。


    好在朝瑤在裴殊觀反應過來之前,一觸即離,攀著裴殊觀的腰,將頭埋進去,


    “我就說你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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