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柳洞明
翌日一早,我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準備翻身在睡一小會兒,卻發現自己身旁多了一個蜷縮如貓咪般的人影。
傻樂了一陣,沒敢驚擾到宋靜桐,緩緩的從被被窩裡爬了出來,因為是打地鋪,再加上我這人有點懶,衣服,褲子,鞋子都沒脫,裹上闖爺的大衣,就這麼睡了一宿。
「唔…天賜你醒了!」宋靜桐伸了個懶腰,一臉的睡意還未完全散去,臉上湧出一抹緋紅。
「是啊,我早就醒了,被某人佔了便宜!」我嘿嘿笑著,她的臉羞得更紅了。
「說什麼呢你,我…我只是一個人睡床上翻身,翻的遠了點而已。」宋靜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臉上的那一抹嬌紅出賣了她。
「好吧,我相信你,快點起床吧,我保證不偷看。」我違心的說著,此刻的宋靜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完美的身材呈曲線,白皙的脖頸,隱約可見她胸前的一抹雪白,讓我強忍著鼻血涌流的衝動,剋制著自己小腹處的邪火。
「你不許看!」她扭過身去,用被子將她完美的身材包裹,我嘿嘿一笑,掩門而去。
「咳咳,天賜出來了,快走!」大海和葛大壯站在門口,在聽見我的腳步聲后,如同被驚動的兔子,快速逃奔。
「喂!跑什麼啊,我又不吃了你們!」我這麼說著,可這兩個傢伙,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娘的,我剛才還尋思,這一夜天賜怎麼著也得有點動靜啥的,這傢伙真他娘的是個棒槌,木頭疙瘩,咋就不開竅啊。」
大海一臉可惜的模樣,葛大壯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小子不像是不對女人不感興趣啊,換做是我,早上也有經歷,翻雲覆雨的。」他嘿嘿笑著,殊不知此刻的我,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你們兩個大清早的鬼鬼祟祟,嘰嘰歪歪的,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
「沒有啊,我們在探討兩性知識!」大海拽了葛大壯一下,朝他眨巴眼睛。
「得了吧你們兩個准沒憋好屁!」我撇了撇嘴,對於他們兩個,我算是比較了解,草草的吃了早點,帶上行李,退了房,跟著闖爺先是在北京的花鳥市場,溜達了一圈,最後搭乘兩輛摩的,去往了北京最大的古玩集散地,馳名中國的潘家園。
期間我跟著摩的司機學了幾句北京話,在潘家園現學現用了起來「好傢夥,你老門清兒,這東西不二價,就歸這位爺了。」不管是山南海北來的人,只要是男人有點小錢,在北京統稱為「爺兒」
昨天夜裡,我對闖爺師兄的面貌看的不是很仔細,當在潘家園,找到他擺攤的鋪子時,才看到真切,簡直是和闖爺那個頑童師傅,模樣一個模子里刻出的。
最大的不同是,柳翠山是個話癆,喜歡說個不停,這位闖爺師兄可倒好,悶葫蘆一個,就算我們在一旁杵了半天,人家愣是沒有搭理你的樣子。
「咳咳,師兄我們來了!」闖爺乾咳了兩聲,打破沉默,他緩緩的將雞毛毯子放下,停止抖落灰塵,「來了做吧。小晴有客人來了,把我的那盒鐵觀音茶沏上!」
一個模樣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古怪的看了我們一眼,轉身離開,朝著柳洞明用手比劃了幾下。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眼前這個美麗的小女孩。竟然是一個啞巴。
柳洞明,看上去比闖爺小上幾歲,一地的瓶瓶罐罐。一副瓶酒瓶子底厚的眼鏡,一把雞毛毯子成了他在潘家園的全部。
他不愛說話,像個悶葫蘆,這是我對他最深的印象,不久后那個叫做小晴的女孩走出,將一壺沏好的鐵觀音茶,放在了我們面前。
「小晴倒茶!」小晴很是乖巧的照做了,將我們杯子里的茶倒滿之後,她朝著柳洞明用手比劃了幾下,拍了拍肚子,旋即柳洞明一揮手,她開心的笑了,快速的跑開。
「有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他客套了幾句,將眼鏡摘下,這個時候眼尖的我,注意到他的眼角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又細又長,剛好被他的眼鏡架遮擋。
「師兄這次來,我是想請你出山的!」闖爺直截了當的說出此行的目的,希望柳洞明能夠出手幫助我們。
「我早就已經歸隱,不在問江湖之事,師弟你還是找他人吧。」他直接拒絕,像是看透了倒斗那一行業,摸金校尉不是好當的。
「老疤拉你就是頭倔驢,比我還倔,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心裡還是放不下嗎,十年前你我一同歸隱,你是什麼性子我郭峰還不清楚嗎?」
闖爺有些激動,猛的一拍桌子,頓時茶水四溢,場面有些失控。
柳洞明絲毫沒有惱火,不急不慢的端起來自己的那杯茶,「師弟茶涼了,可就不好了,再續也沒有當初的那個味道了,你我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你我,我們都敗給了時間,我們都好了,我一把老骨頭了,不想在折騰了。」
他這麼一說,闖爺騰地一下站起,真的怒了,一把抓著他的領口,「老疤拉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孬種,我沉寂了十年,這十年我比你過得好不到哪去,每一天都活在深深的自責於惶恐之中,每閉上眼都是那群死去的兄弟,我的小影也在那次行動中沒了,你可知我心中的苦!」
闖爺死死的盯著他,這個時候,有很多路過的人,聽見動靜,轉身過來看,柳洞明神色木訥,像是沒了靈魂,氣氛有些凝重。
「啊啊啊……」那個叫做小晴的啞巴女孩,看到了這一幕,用嘴死死的咬著闖爺的胳膊,讓他放下柳洞明,片刻后闖爺鬆了手,她也鬆開了嘴,用瘦小的身子板,將柳洞明擋在身後。
「老疤拉,你看你現在這個熊樣,什麼時候輪到讓一個沒成年小女孩保護了,你他娘的要是個爺們,就痛痛快快的跟我打一場,贏了我我就放棄找你幫忙向你賠禮道歉,倘若是輸了,你任由我處置!」面對闖爺得步步緊逼,我注意到,一直神色渙散的柳洞明,渾身猛的散發出,一股熾熱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