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看不透
「道無止境，劍無止境！」
默默重複了一遍這八個字，白樂向著丁老躬身一拜。
「多謝丁老指教！晚輩感激不盡。」
擺了擺手，丁老緩緩說道，「不過是幾句閑言而已，算不上什麼指教。」
「你來之前，老夫曾想收你為徒，只是如今看來……老夫教不了你。」
嘆息了一聲，丁老再次開口道。
聞言，白樂卻又不禁微微一怔。
來請教是有的，可若說真的讓他拜丁老為師，他只怕也是多半不願的，通天魔君的傳人，沒那麼不值錢。
只是，這話由丁老說出來，對於白樂來說，自然便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短暫的失神，白樂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是晚輩福薄，無緣拜入前輩門下。」
「老夫痴活八百餘載，這些敷衍的話，便不必說了。」
搖了搖頭，丁老輕聲說道，「老夫的劍道不適合你，也教不了你……不過，你今日既然來了，便是一份因果！」
看著湖面，丁老繼續說道，「浩兒即將拜入觀瀾的事情，老夫也已經知道了，這便是緣！你看清楚了，老夫只出一劍，能有多少領悟，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這……」
心中猛然一跳，聽到丁老的話，饒是以白樂的定力，也不禁有些失神。
「不要分神，看清楚了！」
再次叮囑了一句，在開口的同時，丁老隨意抓起手邊的魚竿，以此為劍，輕飄飄一劍斬出。
這一劍很慢，似乎哪怕只是一個凡俗之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可這一劍卻又很快，因為出手的瞬間，整個湖面便彷彿也被人一劍切開。
平靜光潔的湖面驟然中分，露出一條深達十餘米的溝壑。
那一劍，彷彿還在老子的手中，又像是已經破空而出，出現在了湖的對岸。
於此同時，丁老與丁浩的身影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白樂回過神來的時候，周邊便已經只剩下了一片荒蕪！
轟！
一瞬間，水浪再次拍擊而下，剛剛才被一劍斬開的湖面，已然徹底恢復！
這一刻，白樂彷彿滿腦子都只剩下了那一劍！……
「恭喜丁老入觀瀾執教！」
河的對岸，江若虛已經等在這裡了，一襲淺白色的貂裘長袍，江若虛微微拱手。
寒星落後一步，就站在江若虛的身邊。
「什麼都逃不過江先生法眼。」
看到江若虛，丁老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只要江先生不嫌棄，老朽願入觀瀾，略盡綿力。」
「不二快劍名動天下，能得丁老加盟，是觀瀾的榮耀。」
微微一笑，江若虛輕聲開口道。
直到此刻，丁浩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禁有些瞠目結舌，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彷彿看穿了丁浩的心思，寒星冷冷開口道，「收起你那點齷齪的心思，觀瀾有觀瀾的規矩，不會因為你與丁老的關係就放寬標準，若是你不夠資格，我也會隨時趕你出觀瀾，絕不會因為丁老在觀瀾，就做出讓步。」
一瞬間，丁浩頓時滿臉通紅，深深鞠了一躬，「學生不敢！」
「不必妄自菲薄，半年前的你，的確沒資格入觀瀾！可如今，這份榮譽，是你自己掙來的。」
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江若虛聞言道，「回去收拾一下，下個月便入觀瀾修行吧。」
「是，先生！」
面對江若虛，丁浩可不敢有絲毫的不敬，老老實實的躬身應是。
也沒有再理會丁浩，江若虛隨即將目光轉向了河的對岸，「丁老以為，小傢伙，能悟出多少？」
「老夫……不知！」
苦笑了一下，丁老嘆息道，「老夫平生也算是識人無數，可偏偏，這個白樂，老夫看不透。」
「哦？」
聽到丁老的話，江若虛較有興趣的看著對方追問道。
「他身上彷彿有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老夫曾想收他為徒，只是，見到他的時候，老夫便知道，教不了他，他也不會拜入老夫門下！」搖了搖頭，丁老繼續說道，「老夫剛剛也曾出言試探，的確正如老夫猜測，他根本無意拜入老夫門下。」
微微頷首，江若虛不發一言，心中卻也明白，丁老所言不虛。
事實上，不止是丁老，江若虛認為，即便是他自己伸出橄欖枝，白樂也不會接受。
拜入觀瀾，便已經是白樂的極限了。
「他所修行的靈犀劍訣，極為高妙，據他自己所說，是從一位名為靈犀老祖的高人哪裡學來，只是他修行時，對方便已經不在世了！老夫也算博聞強記了，可痴活八百餘載，也從未聽聞過此人！甚至這靈犀劍訣，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些頭痛的繼續說道，「最可怕的是，老夫以為……他說的可能還是實情。」
「靈犀老祖……通天！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洒然一笑，江若虛隨意的開口道，「不妨，走走再看，我也知道，他身上究竟還有什麼秘密。」
江若虛與丁老交談，丁浩只是在旁邊聽著，不敢插口。
可只是聽到的這些，便已經足以令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了。
他雖然自認的確不如白樂，可卻也沒想到，無論是丁老還是江先生，都對白樂有如此高的關注與評價。
丁老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江先生啊！
觀瀾，江若虛，這個名字，在世間，就是一個神話。
普天之下，天才之人不知凡幾，可是又有幾人能得江若虛這般關注的？
即便是，那位被譽為天下第一天驕的顧忘情，怕也不過如此而已吧？
而且，傳聞，那位九星使者洛九幽，也曾見過白樂……
這麼多高手，不會無緣無故的盯上同一個人。
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所能解釋的。
除非，白樂身上的確有什麼與常人截然不同的地方。
丁浩的實力雖然不濟，可是一直跟隨在丁老身邊，對於許多辛秘，卻是要比一般人更清楚的多。
一瞬間，丁浩的腦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彷彿一道閃電驟然撕裂蒼穹。
張了張嘴，丁浩想要發問，可卻終究沒敢問出口。
只是再望向河對岸的時候，心中卻更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那是……紫微帝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