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愛不是放肆，而是收斂
趙瑞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譏諷之色。
這擺明了就是赤裸裸的嘲弄，甚至正如文澤預想的一樣，他就是在故意激怒白樂，引誘白樂來闖陣。
趙瑞當然知道白樂實力不凡，可是他卻更相信自己的實力。
在已經有了精心準備的情況下，若是白樂還能輕易就闖過他布下的陣法，那他趙瑞也沒臉做這個真傳弟子了。
如今，他就是要白樂顏面掃地！
連聖女峰都上不了，還有什麼臉面繼續糾纏聖女？
眼皮微微跳了跳，這一刻，白樂的臉色也同樣有些難看。
倘若是以燕北辰的身份出現，什麼狗屁陣法也攔不住他，吞天訣一旦施展開來，趙瑞便有天大本事也奈何不了他！
可偏偏，如今他根本就不可能施展通天魔功，僅憑半座星宮的力量，他還真是半點闖過去的把握都沒有。
被攔在這裡，也讓白樂再次意識到了如今自己的窘境。
在這道凌山上，他還真是束手束腳，根本無法將實力發揮出來。
如今能被趙瑞攔在這聖女峰下，待到道門大會真正開啟的時候，面對整個天下的天才，恐怕也一樣會束手束腳，雖然勉強也能算是出色，可以距離那些真正頂尖的高手，卻依然還是會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可這，並不是他想要讓雲夢真看到的結果啊！
想到這，白樂的臉色卻是越發有些難看了起來。
……
聖女峰。
「聖女，不好了，趙瑞在咱們聖女峰下布下陣法，與那個白樂起了衝突！」
事情就是在聖女峰下發生的，自然瞞不過聖女峰的弟子，很快消息便傳到了雲夢真最親近的小師妹耳中，這才直接跑到了雲夢真的洞府之中來報信。
聽到小琴的話，雲夢真頓時霍然起身，只是在即將踏出洞府的瞬間，雲夢真卻不禁再次遲疑了起來。
停下腳步，雲夢真這才轉向小琴道，「小琴，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說清楚。」
看到雲夢真停下了腳步，小琴也不禁有些意外，吐了吐舌頭，這才解釋道，「白樂是跟著大乾王朝的人一起來的，之前在迎客峰就跟太極道的人起了衝突，是文澤師兄過去才幫他解了圍！後來，文澤師兄就帶他到聖女峰來，說是要來拜謝聖女，只是，才剛到聖女峰下，便被趙瑞攔了下來，如今場面暫時僵住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小琴也說的一陣口乾舌燥，緩了一下，這才繼續問道，「聖女，咱們要插手嗎？」
聽到這話，雲夢真也不禁沉默了下來。
若是依著她的本心，自然要插手，甚至恨不得將趙瑞打一頓直接趕出去才好。
可是，很多事情，即便是她身為道凌聖女也不能做。
趙瑞並不是一個人，背後有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
甚至就算是如今將白樂攔在山下，恐怕也並不是孤立的事情，背後說不定便藏著更多的心思。
她與白樂的感情，只能隱藏在心底，一旦表露出來，便會引來無窮無盡的後患。
如果她強行插手，固然可以結一時之圍，可卻勢必會傳出更多風言風語，不但趙瑞背後的人可能回趁機發難，而且，還會將白樂推上一個更為尷尬的境地。
這無異於將白樂放在火上烤！
況且，白樂的身份本身就不簡單，倘若真的陷入麻煩之中，一時控制不住，露出了破綻，一旦暴露了身份，那才真是潑天的大禍。
一個是道凌天宗的聖女，一個是通天魔君的傳人！
這樣身份，這樣的感情，本就註定必然要歷經磨難。
想要走到一起，遠要承擔比想象中更多痛苦與艱辛。
想到這，雲夢真終於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了回去。
「不必理會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好了。」
「啊？」
雲夢真這個反應，卻是頓時讓小琴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她與雲夢真本就親近，雖然雲夢真沒有明說，但是她卻也感覺的到，雲夢真於這個白樂之間的關係，遠沒有那麼簡單，甚至可能早就已經真的產生了情愫。
如今白樂被趙瑞辦了這麼一個難堪，若是一個忍不住，可能還會吃大虧，將面子徹底丟在聖女峰下。
這種情形下，不是應該先想辦法幫他解圍的嗎？
怎麼到了最後，聖女反而不著急了，好像真的事不關己一樣。
「聖女，真不管啊？」
有些猶豫的看著雲夢真，小琴再次確認道。
輕笑了一下，雲夢真招了招手，讓小琴到自己身邊，這才伸手摸了摸小琴的腦袋，輕聲道，「沒事的，鬧就讓他們鬧吧……」
「可是……」
打斷了小琴想要說的話，雲夢真輕聲自語道，「沒有可是，我相信……他會明白的。」
……
盯著趙瑞，白樂沉默了許久。
甚至文澤不止一次的以為，白樂就要爆發的時候，白樂卻終究還是隱忍了下來。
抬起頭，白樂看著趙瑞輕聲道。
「趙師兄，我來拜見聖女是全禮數！既然趙師兄執意不許，白樂這便退去便是，何必要弄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搖了搖頭，白樂輕聲說道。
這一句話，卻是讓趙瑞也不禁微微一怔。
在青州的時候，他就見過白樂，也見識過白樂的桀驁，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白樂一定會被激怒，踩到他的陷阱之中。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白樂竟然就退讓了。
這一退，就好像讓他蓄勢已久的一拳，徹底落到了空中，反而讓他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趙師兄，白樂雖然不入你眼，可卻也終究遠來是客！你這麼做，只能讓人覺得你失禮而已！」
再次抱拳，白樂卻也再沒有拖延的意思，徑自轉身而去。
誰都以為白樂會忍不住，可是，白樂自己心中卻很清楚，這一口氣，自己必須忍下。
很多時候，熱血上頭，不顧結果的蠻幹很容易，可想要真正冷靜下來，權衡利弊卻非常困難。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雲夢真如今已經很難了，自己無法幫他分擔壓力，就已經很愧疚了，如何還能因為自己讓她承受更多的壓力？
若是如此自私，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愛她？
很多時候，愛並不僅僅只是放肆，而是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