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你究竟是誰？

  「老祖！」


  從幻境之中掙脫出來，所有七星宗弟子唯一聽到的便是這句話，以及親眼看到那一片黑色旋風的消逝。


  站在星河老祖的身邊，楊朋臉色一片蒼白，難以置信的開口喊道。


  站在原地，遙望了夜空，許久，星河老祖這才緩緩開口道，「都去休息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不要讓夢長老與白樂，白白為你們犧牲。」


  簡單的一句話，便直接給這件事定了性。


  白樂與夢千秋是偉大的，為了拯救七星宗的弟子，自願犧牲了自己，值得讓所有七星宗弟子銘記！


  可這件事卻也到此為止了。


  不會有人再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白樂他們又為什麼願意主動犧牲……這些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


  「為什麼？」


  跟著星河老祖回到房間，楊朋依舊還是一臉難以置信，「老祖，事實不是這樣的對不對？是你放棄了他們！」


  「放肆！」


  眉頭驟然上挑，星河老祖眼中透出一抹寒色，厲聲呵斥道。


  「放肆……所以，我說的是對的，是嗎？」


  並沒有畏懼，楊朋抬頭迎著星河老祖的目光，堅定的問道。


  看著楊朋執著的目光，星河老祖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道，「朋兒，你要明白，這世上，很多事都必須要有一個取捨！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我也一樣……我救不了所有人，所以必須做出取捨！」


  「……」


  這一刻的楊朋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這麼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臉色滿是痛苦與掙扎之色。


  這麼多年以來，星河老祖永遠都在教導他應該如何做，他雖然偶爾也鬧脾氣，可心中卻一直都知道，老祖一直都是對的。


  可是，這一次……他心中終於出現了劇烈的矛盾感，彷彿這一次，再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老祖才是對的。


  看著楊朋的痛苦與掙扎，星河老祖眼中透出了幾分複雜之色，卻似乎又有幾分欣慰。


  「我的朋兒，終於……長大了！」
……

  相比於白樂與夢千秋，楊朋那點痛苦，簡直就不算是痛苦了。


  一路被黑色的旋風卷著飛出了上百里，這才落下來，無論是白樂還是夢千秋都顯得有些狼狽，在這夜色下，顯得尤為凄涼。


  將白樂他們扔下，蜃樓王的身形也隨之緩緩浮現而出，不再有黑鴉群的遮蔽，蜃樓王的容貌也徹底清晰了起來。


  從表面看，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一塊黑色的印記，略顯猙獰，可整個人卻又偏偏給了人一種極有魅力的錯覺。


  「你們兩個拼了性命不要的為七星宗賣命，換來了什麼呢？瞧見了嗎，這就是所謂的正道！」


  側陰陰的開口，蜃樓王嘴角透出一抹不屑之色，彷彿在嘲弄白樂與夢千秋的幼稚。


  落到了這種地步，夢千秋反而平靜了下來。


  「蜃樓王，你也算是魔道高人了，還比如此惺惺作態！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莫非還想讓我跪下來向你求饒不成？」


  「本事不大，骨頭倒是硬的很。」瞥了夢千秋一眼，蜃樓王冷笑道，「死？落到本王手裡，你以為死很容易么？夢千秋，我聽過你的名字，也知你的本事，只是，你以為……如此，本王便奈何不了你嗎？」


  「蜃樓王自然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若是你以為，這樣就能令我低頭，也未免太看清我夢千秋了。」眼中透出一抹淡然之色，夢千秋平靜的回答道。


  這一番話說的似乎沒有任何情緒，可卻偏偏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生死之事，不過等閑！

  這份從容篤定，可絕對不是誰能夠裝的出來的。


  深深看了夢千秋一眼之後，蜃樓王也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


  即便他是魔道巨擎，可面對這種人，也同樣沒有任何辦法可言。


  目光一轉，蜃樓王隨即將實現轉向了白樂，「白府主，你呢，你的骨頭也一樣硬嗎？」


  拿夢千秋沒什麼辦法也就罷了，可蜃樓王卻不相信，白樂這樣的年輕人也一樣這麼油鹽不進。


  「噗！」


  吐了一口血沫，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白樂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骨頭可不硬，蜃樓王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說吧。」


  相比於夢千秋看淡生死的從容，此刻的白樂卻也同樣顯得非常平靜！

  這不是因為白樂一樣不在乎生死，而是因為，離開了星河老祖與七星宗的人，白樂就已經有了保命的把握。


  有些驚異於白樂的鎮定，蜃樓王森然開口道，「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苦頭還沒吃夠！」


  說話之間，蜃樓王抬手就是一掌，瞬息間直接拍到了白樂的身上。


  「噗！」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以蜃樓王的速度，白樂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一掌直接被拍飛了出去，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可這一次白樂卻並未倒下，而是半跪在地上，緩緩抬起了頭。


  「咦？」


  眼皮猛然一跳，蜃樓王不禁輕咦了一聲，有些詫異的盯著白樂，似乎無法相信，白樂這麼輕鬆就擋下了他一掌！

  雖然這一掌，他本就沒用多少力道，只是想要給白樂一個教訓而已，可按照他的預算，也至少應該打斷白樂幾根肋骨才對，可白樂卻僅僅只是吐了一口血，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可就實在有些奇怪了。


  一瞬間，蜃樓王頓時響起了之前自己那一擊，要知道之前那一刻，面對星河老祖的威脅，他可是沒有半點留手的！


  按理來說，抗了那一擊，白樂縱然不死，也應該已經廢了才對，如何還能有機會跟他頂嘴。


  剎那之間，蜃樓王的眼睛陡然眯了起來，彷彿也想起了之前，青州的那個傳聞，陰森森的開口道，「你究竟是誰？」


  不止是蜃樓王，這一刻的夢千秋也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將目光落向了白樂。


  隱約間，夢千秋有一種感覺，自己之前那種不好的預感，很可能要成真了……


  白樂，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