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瞞天過海
「雲仙子可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吩咐我？」
回到宗門之中，何遙面色微微一凝，沉聲問道。
儘管雲夢真沒有明言，但是從雲夢真獨自離開有吩咐帶上白樂開始，他隱約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以雲夢真的身份，即便是白樂曾幫過她，也不會太過關注的。
「何宗主果然是聰明人。」微微頷首，雲夢真淡然開口道，「不瞞宗主，之前與通天魔君爭鬥之時，我也同樣曾受傷昏迷了一段時間，白樂是通天魔君最後見過的一個人，我必須要查驗一下，這個白樂與通天魔君之間是否有關係。」
雲夢真的聲音很輕，可落到何遙的耳中，卻恍如驚雷一般。
白樂可能與通天魔君有關聯？單是這種可能，就足以令人膽寒了。
下意識的，何遙第一反應就是殺掉白樂免除後患。
一個雜役，即便是在雲夢真的幫助下，修出了靈力，也終究只是一個小人物，生死根本無足輕重。
彷彿看穿了何遙的心思，雲夢真冷哼了一聲，淡淡開口道，「白樂與我有恩，我道凌天宗恩怨分明，何宗主明白嗎？」
「是！」心中一凜，何遙連忙開口道，「仙子放心，白樂本就是我靈犀劍宗弟子，除非查出他與通天魔君有關係，否則，我靈犀劍宗絕不會濫殺無辜。」
「我還有些事情要單獨問白樂，煩請何宗主將人帶過來吧。」也不理會何遙怎麼想，雲夢真直接便下了逐客令。
「是！」
儘管是在靈犀劍宗之中，可何遙卻依然不敢有絲毫不滿，應聲退了出去。
最多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白樂便被領了進來。
所有人都已經遠遠的退開，整個大殿之中，只剩下白樂與雲夢真兩人。
「白樂，你好大的膽子！」
轉過身來，臉上透出一絲冷意，雲夢真寒聲開口道。
站在距離雲夢真還有近十米的位置，白樂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雲仙子，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不知我哪裡做錯了，還請仙子明言。」
「你不知么？」冷笑了一聲，雲夢真寒聲開口道，「我倒是沒瞧出來，你還頗有幾分膽色，竟敢把我的下落說出來。」
這話倒不是虛言，事實上，雲夢真之前也根本沒想到白樂竟然敢把她供出來，以至於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感覺到雲夢真言語中的寒意，白樂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仙子，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小雜役，膽子本來就很小，殺了葛師兄，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剛剛我才一到執法殿就被那位陳師兄發現之前說謊的事情，我一時心慌，就沒敢撒謊。」
「你再敢跟我說一句這種敷衍的廢話，我立刻就殺了你！」眼皮微微一挑，雲夢真冷聲威脅道。
「……」
縮了縮脖子，白樂能夠感受的到，這女人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再不敢胡說八道，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聲回答道，「沒什麼可敷衍的，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你覺得我會殺了你？」雲夢真寒聲逼問道。
「不會嗎？」話說到這種地步，白樂索性也不掩飾了，抬起頭直視雲夢真的眼睛，平靜的反問道。
這一次，卻是輪到雲夢真沉默了。
會嗎？
幾乎不用思索，雲夢真也能明白，一定會的。
即便白樂沒有說出通天魔君之事，把執法殿敷衍過去了，她恢復修為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白樂搜魂。無論白樂跟通天魔君有沒有關係，都勢必會被滅口。
看著雲夢真，白樂繼續說道，「仙子貴為道凌天宗聖女，而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在仙子眼中，我這種小人物的性命自然無足輕重，可螻蟻尚且偷生……我所求的，不過只是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而已，過分嗎？」
「若我真要殺你，你以為區區一個靈犀劍宗保的住你嗎？」雲夢真不屑的開口道。
「不能，而且……也不會有人想要保我。」搖了搖頭，白樂坦然說道，「能夠保我的，是道凌天宗數萬載的清譽與聲名。」
一語道破真相！
這一刻，縱然是雲夢真也不禁有些失神。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一直沒被她瞧在眼裡的少年，竟然會有這份心智。
是的，她不是不想殺白樂，即便是到了現在，她也一樣比誰都想殺白樂，可偏偏在靈犀劍宗宗主流露出想要殺白樂滅口的時候，她還要出言相護。
道理很簡單，之前白樂已經說出了他從那個噁心的死胖子手中救下雲夢真的真相！
道凌天宗為正道第一宗，為天下表率，她身為道凌天宗聖女，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道凌天宗的臉面，如何能夠恩將仇報？
正如她對何遙所說，道凌天宗恩怨分明，絕不能落人口實。
何況，白樂也同樣很有分寸，根本沒有提與她發生關係的事情，她就更沒理由動手了。
只是，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心底透出一抹殺機，雲夢真深深看了白樂一眼，卻並未答話。
不過，如今最迫切要確定的，還是他是否與通天魔君有關係。
想到這，雲夢真一步踏出，抬手之間，纖纖素手已經落到了白樂頭頂天靈之上，呼吸之間，靈力驟然湧入白樂體內，同時神念驟然刺入白樂神魂之中！
這樣的手段，雖然比不上搜魂暴力直接，可卻也同樣能夠達到目的。
痛！
一瞬間，白樂陡然感到神魂一陣刺痛，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面對雲夢真的查驗，白樂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通天魔君這位便宜師父能夠靠譜一點，不至於留下痕迹來。
神念刺入白樂的神魂之中，雲夢真能夠輕易感受到白樂的神魂依然非常脆弱，雖然比起一般引靈境的人略強一些，但那無疑是因為她自己的緣故，至少便可以排除通天魔君奪舍的可能了。
如此一來，雲夢真緊繃的神經這才終於鬆懈了下來，再次以神念查驗魔道氣息！
如同預料一樣，白樂的體內乾乾淨淨，唯一的一點靈力也是從她身上得到的，根本沒有半點魔道氣息存在的痕迹。
事實上，白樂雖然在不知不覺間修鍊了通天魔功，可卻畢竟沒有真正主動修鍊過，體內的靈力又是來源於雲夢真，一時間，雲夢真自然不可能查出異樣來。
至於昆吾劍，更是被通天魔君封入了白樂神魂深處，連白樂如今都無法感覺到，更別提是其他人了。除非白樂身死，神魂崩碎，昆吾劍的氣息才會顯露出來。
「雲仙子，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儘管身體依然痛的有些顫抖，可白樂卻還是堅持站直了身體，沉聲問道。
從見到雲夢真恢復實力開始，白樂就意識到必然有此一難，儘管表面上看起來一片平靜，可實際上，白樂心中卻比誰都清楚其中的兇險。
只有過了這一關，他才算是真正渡過了最危險的階段。
「清白？」冷哼了一聲，雲夢真寒聲道，「只憑你做過的事情，我就是殺你十次也不為過，有何清白可言？」
「公道自在人心！你可以殺我，可你捫心自問，此事，當真怪我嗎？」抬起頭，白樂盯著雲夢真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個小小的雜役，可在我心中，你也沒多麼高不可攀！人無貴賤，我既然踏上了修行這條路，日後成就，未必就及不上你！」
這一番話，白樂說的極為認真，不是故意說大話，而是他心中的確就是如此認為的。
雖然出身低微，可骨子的驕傲，白樂卻始終不曾比任何人少半分。
「幼稚！」
瞥了白樂一眼，雲夢真不屑的譏諷道。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僥倖修出了一絲靈力而已，真以為自己便與眾不同了？」冷眼瞧著白樂，雲夢真淡然開口道，「心比天高，可不要命比紙薄才好。」
「修行大致可分為，引靈，靈府，星宮，星海，化虛五個境界。引靈是修行的基礎，只有打開靈府，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之路。」
「你如今也不過才勉強算是剛剛踏入引靈境而已。」
「引靈境又如何？誰不是從引靈境過來的？難道你天生就是高手不成？」白樂還是第一次聽說修行的境界，不過，猶自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我自然也是從引靈境過來的，不過，我七歲引靈，三月而開靈府，十四歲便靈府圓滿。」提到修行之事，雲夢真一臉不屑。
「且不說你能不能追上我的境界……我跟你打一個賭吧，就以引靈境為限，三月之內，你若能開靈府，便算我輸！」
「好！就以三月為限，我若不能開靈府，任憑你處置！」
白樂壓根就不知道開靈府有多難，盤算著，通天魔君說過的話，腦子一熱，直接便答應了下來。
「你若能做得到，之前的事情，就此一筆勾銷！」
眼中透著幾分輕蔑，撂下這句話，雲夢真徑自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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