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匪中
「咱們父子什麼時候關係這般淡漠了」,聽著兒子決絕的話,郝豐壽不敢置信的望著兒子,映入眼帘的卻是兒子那稜角分明的臉,記憶里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已經長大成人了。
「什麼時候,這就要問問父親你自己了」,郝捷望著父親情緒激動的面容,臉上全是深深的憎惡:「自從你決心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以後,咱們的父子就已經漸行漸遠了,現在你我只不過因為血緣關係,才不得已的被綁在一起」,郝豐壽聽到兒子絕情的話心痛的難以呼吸。
「你就真的這麼恨為父嗎?」郝豐壽強忍淚意的問道。他不想在兒子面前流淚,他要保留這最後的尊嚴,一個父親的威嚴不容踐踏。
「捷兒……」郝豐壽的嘴一開一啟,心如刀割卻始終不肯放棄自己的執念,始終沒有說出郝捷想聽的話。
「罷罷罷」郝捷酸澀的想到:「父子一場這事是他的夙願,作兒子的還能說什麼,且成全他一次吧!」。
「捷兒」郝豐壽聽到兒子的嘆息聲,千言萬語皆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他也想和兒子把關係搞好,可惜兒子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些年他一直夾在老伴和兒子之間兩面為難,兩個都是他最重要的人,讓他怎麼取捨,為了調解兩人的關係他一直努力,卻始終沒有成效,都在怪他為什麼就沒有人替他想一想。
「捷兒為父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郝豐壽貪婪的望著兒子的面容雙拳緊握暗暗的承諾著。
望著父親沉默不語的樣子,郝捷內心早已經糾起了,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看在父子之情上,兒子一定會幫你這個忙,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郝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捷兒……」,郝豐壽追著兒子的背影,語氣悲戚,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郝豐壽身體無力的委頓在地上,雙手緊握,泣不成聲。
翌日正午時分郝捷從城裡騎著快馬回到了家,正悶悶不樂的躺在床上的郝豐壽聽到馬兒嘶鳴聲,胡亂的套了一件外衫從床上跑出家門,望著馬背上的兒子,神情激動的迎了上去:「捷兒你回來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怎麼擔心我跑了,不給你辦事」,郝捷望著父親激動的模樣,陰陽怪氣的嘲諷著父親。
「捷兒你想哪裡去了,為父只是擔心你大晚上的出去,出了什麼事」,郝豐壽手忙腳亂的解釋著,試圖縫補父子之間的縫隙。
「行了,你就別假惺惺的了,州牧李大人已經答應見你了,明日下午未時四刻你去斜意樓見他吧!」說完正事郝捷頭也不回的就上馬離開了。
「捷兒……」,郝豐壽快步追上去,可惜郝捷早已騎著馬消失在視野里了。
翌日郝豐壽為了拜見州牧大人,一大早就強打起精神,沐浴更衣趕往城裡的斜意樓。
由於事關重大郝豐壽內心有些忐忑不安,一路上都在思索對策,見了州牧大人應該如何答話,如何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對方,走著走著就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行人,郝豐壽見撞了人急忙避讓,站在一側語氣誠摯的向對方道歉,可惜對方卻不肯輕易放過他。
「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怎麼滴?這麼寬的路一個勁的往老子身上靠什麼意思?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被撞的人一臉趾高氣昂,伸手指著郝豐壽的鼻子罵。
「對不起,小兄弟老夫不是故意的」,郝豐壽見時間不早了,不想和對方沒完沒了的糾纏不休,神情謙卑。
「誰是你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看你一大把年紀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沒事和老子攀什麼交情」,被撞的人聽到一個遭老頭子叫自己小兄弟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好歹也是祁洲城中一霸,這個老頭子竟然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必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小兄弟你這不是也沒有傷到哪裡嘛!何必這樣為難老夫,老夫還有事可或行個方便」,郝豐壽見對方活蹦亂跳的樣子,知道對方是故意找茬,不過誰叫自己惹了他,只得好聲好氣的向對方求情。
「你哪只狗眼見老子沒有受傷,老子受的是內傷,你想就這樣算了門都沒有」,被撞的地痞流氓大聲吆喝著,那高亮的嗓門愈發顯得尖酸刻薄。
「這樣吧!小兄弟」見對方越發的沒完沒了,時間也不早了,郝豐壽忍痛從懷裡摸出全部的銀子,遞給鬧事的地痞流氓,希望對方能夠息事寧人。
「什麼東西嘛!打發叫花子?老子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吃過虧,現在你一兩銀子就想打發老子,門都沒有」,小混混把玩著手裡的碎銀子。
「那你想怎麼樣?」郝豐壽也被對方氣出真火了,本來想息事寧人,沒想到對方太欺負人了,郝豐壽也不是好欺負的人,當下就撒手不幹了。
郝豐壽大步上前一把從對方手裡搶回銀子,粗聲粗氣的吼道:「你想怎麼樣!儘管來吧今日老夫要是慫包了就不是人」。
「你凶什麼凶,聲音大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小混混被郝豐壽捏著衣領色厲內荏的叫嚷著。
「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老夫是幹什麼的吃的」,郝豐壽一拳重重的打在小混混的鼻子上,頓時鼻血橫流,血跡模糊了小混混的臉,小混混痛的咿咿呀呀的哼叫個不停。
「還要不要老夫賠銀子了」,郝豐壽一臉悠閑的望著哀嚎的小混混,看著對方狼狽不堪的模樣,郝豐壽內心暢快極了,覺得心裡也不緊張了,看來有時候打人還能釋放一點壓力。
周圍的人皆望著小混混的狼狽模樣憋笑:「哼,讓你平日里欺凌弱小現在遭報應了吧!」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皆對郝豐壽投來讚歎的眼神。
「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前輩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這一次你就放過小的吧!以後再也不敢來了」,小混混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訴著。
「滾」聽到煞神的話小混混如臨大赦,慌忙火急的跑了。
郝豐壽收拾完人以後心情大好,見時間不早了怕錯過了時辰就步x匆忙的往斜意樓敢去。
「掌柜的,請問州牧大人的包廂是?」
「你是?」掌柜的望著郝豐壽寒磣的著裝一臉懷疑的望著郝豐壽,顯然擔心此人對州牧大人不利,要是州牧大人在自己的店裡出了什麼事,到時候自己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畢竟小心無大錯。
郝豐壽見對方一臉鄙夷的神情,內心有些不快,卻也知道對方只是按規矩辦事,強忍著心裡的不快,笑容滿面的說到:「掌柜的在下與州牧大人有約,名叫郝豐壽,煩請告知一聲」。
見郝豐壽自報家門,掌柜的神情慵懶的指了指二樓:「李大人在二樓的天字房,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掌柜的又低著頭打算盤去了,頭也不抬。
「多謝掌柜的」,郝豐壽向對方道了一聲謝,往樓上去了,算賬的掌柜抬起頭望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嗤笑了一聲又埋頭算賬去了。
「篤篤篤」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房間里傳來一聲威嚴而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郝豐壽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氣就推開門邁著大步進去了,頗有一種捨身成仁的大義。
踏進屋裡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映入眼帘,應該是州牧李大人,郝豐壽暗暗的想到:「觀其衣著簡陋,看來是一個簡樸的人,郝豐壽暗暗的批判到,不過當郝豐壽看到州牧大人手上名貴的指環,又收回了剛剛的評價」。
李大人頭髮稀疏,兩腮飽滿有肉,眉頭卻緊鎖著顯然心有所慮。
「草民郝豐壽叩見李大人」,郝豐壽進去后見州牧大人朝自己望過來,急忙大步上前雙膝著地,神情恭敬的向州牧大人行禮。
州牧李大人卻沒有第一時間叫郝豐壽起身,反而坐在椅子上xx的打量著郝豐壽,手中還端著一盞茶慢飲細品,過了好一會才吩咐郝豐壽起身。
「坐」,李大人身體懶懶的倚靠在座位上,顯然沒把郝豐壽放在心上。
本來郝豐壽心裡還有些恭敬謙卑準備奉承對方一番,以討得州牧大人歡心好辦事,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把自己看上眼,看來要按冷夫人說的劍走偏鋒才行。
郝豐壽站起身來以後,直挺挺的站在屋子中央,神情間滿是嘲諷:「李大人日日裝成廉臣,粗布舊衣粗茶淡飯,對於喜歡奢華的你恐怕吃了不少的苦吧!」
「你……你休得胡言亂語」,李大人被氣得渾身直哆嗦,郝豐壽卻絲毫不懼對方的怒氣,負著手一臉桀驁不馴的望著州牧大人。
「閣下是郝捷的父親,本官一向看重令郎,所以這一次才勉為其難見你一面,沒想到你一見到本官就出言不遜,實在是欺人太甚」。
「來人,送客」,李大人直接叫人送客,一刻也不想見到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刁民。
侯在外面的僕人聽到李大人的呼喚,一下子推開緊閉的大門,快步走到郝豐壽的面前準備把郝豐壽駕出去。
「哈哈……沒想到大人心胸竟這般狹隘,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你」李恩濟見對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準備讓人給他一點教訓。
「本有一法,可光大大人門庭,既然大人不領情,那就算了草民就不自討無趣了」,郝豐壽說完話一把甩開抓住自己的兩個下人,邁開大步往門外而去。
「你一介白丁,何德何能,還是光大了自己的門庭在說吧!」李恩濟被郝豐壽狂妄至極的話差點逗笑了。
「草民的門庭要等大人的門庭光大了才能光大。」州牧大人聽到郝豐壽的話,覺得眼前這個人雖然不識禮數又狂妄不羈,卻是真心實意想幫助自己。
州牧大人心中一動:「既然閣下胸有溝壑,可否猜一猜本官近日來焦慮何事」。
聽到州牧大人的話,背對著州牧大人的郝豐壽嘴角一翹,隨即又快速隱了下去。
「匪」,郝豐壽故作高深說了一個字,就頭也不回的邁腳朝前繼續走去。
「匪」州牧大人重複了一遍郝豐壽的話,激動的拍著雙手:「好一個匪,太絕了」,回過神神情激動的望向前方,沒想到人已經走遠,李恩濟急忙快步追了上去:「郝先生且等等」,語氣變的客氣多了。
「既然大人不歡迎草民,草民走就是」,郝豐壽見州牧大人追上來了還假裝一副孤傲的樣子。
「郝先生勿怪,剛剛本官一時招待不周,勿怪、勿怪」,州牧大人一臉誠摯的挽留著郝豐壽。
郝豐壽見對方向自己道歉,雖然誠意欠佳,不過也足以了,畢竟對方可是一方官員,自己一介白丁,還是要適可而止,想罷郝豐壽假意不情不願的跟著州牧大人又回到了屋內。
州牧大人拉著郝豐壽的手坐在一起,一臉急切的問道:「不知先生剛剛說單單一個『匪』是什麼意思。
「匪」既落風寨的山匪,想必大人日夜為那些山匪頭疼吧!」郝豐壽伸手撫摸著虛白的鬍鬚:「大人一直想徹底消滅匪患,這幾年來大大小小不下數十次剿匪,奈何這些山匪狡猾直極,每一次剿匪時都藏匿在山中,剿匪的官兵深入山林時死傷慘重,一次次的失敗讓將士們聞匪色變,更讓祁洲的百姓苦不堪言,現在百姓們對大人的怨言很大,此事已經成為懸在大人頭上的一把利刃,如果不解決好此事,恐怕大人就不止丟官那麼簡單的事了」,郝豐壽裝的好一副世外高人的屌樣,州牧大人果然被郝豐壽仙風道骨的模樣迷惑了。
「先生智謀出眾,實乃天下奇才也」,州牧大人聽完郝豐壽的分析,舉著大拇指讚嘆不已。
「哪裡哪裡,大人過獎了,草民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哪裡及得上大人的英明,大人如此可是折煞草民了」,聽到州牧大人的讚賞,郝豐壽謙遜的推辭著。。
山匪的危害其實郝豐壽並沒有誇大,這已經是整個祁州的心腹大患了,要是再過幾年成了氣候,恐怕到時候上面追究起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在這裡上任都已經六年了,過去了的幾年裡雖不敢說造福一方,可也不至於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在一眾官員里也算得上中規中矩的了,可惜時運不濟攤上了這麼個鬼地方」,當然這是州牧大人自己想當然的想法,卻不知道在百姓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心都爛了的狗官。
前一段時間山匪橫行的消息已經驚動朝廷了,更可怕的是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這個簍子大了去了,州牧大人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他要主動出擊,現在有人送上門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州牧李大人揮手摒退左右,望著郝豐壽言辭懇切:「「先生說的都是實情,本官一直想要徹底消滅匪患,這幾年來大大小小不下數十次的剿匪,奈何這些山匪狡猾直極,每一次剿匪時全都藏匿在山中,剿匪的官兵深入山林時死傷慘重,這一次次的失敗讓祁洲的百姓苦不堪言,現在百姓們對我的怨言很大,弄的本官也是很苦惱,不錯這件事確實是本官的心頭大患,不過本官現在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請先生為本官指一條出路,除掉本官的心頭大患,本官曾經承諾過不管什麼人什麼身份,只要能夠為本官出謀劃策消滅山匪,本官都重重有賞。」
「千真萬確?」郝捷一臉意動的樣子,卻仍就一副為難的模樣。
「有什麼難處郝先生直言即可,本官能幫的一定儘力為之」,州牧大人見郝豐壽一直拿喬,心中有些不高興,強忍著不快問道。
「草民有辦法解決大人的心腹大患,不知草民能夠從大人這裡得到什麼?」郝豐壽猶猶豫豫的試探到。
聽到郝豐壽的話,州牧大人內心十分不屑:「原以為是一個世外高人,哪裡想到只是一個貪慕虛榮的草包,不管他想要什麼先答應了他在說,待日後再找他麻煩」,州牧大人心中暗暗的想到。
想清了著其中的彎彎繞繞,州牧大人內心一陣鬆快,抬起頭意氣風發的說到:「只要這件事能夠成功,到時候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只要本官能夠做到的,先生儘管開口,本官一定滿足你」,聽到郝豐壽的要求,州牧大人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如果對方一無所求他反而不放心,只要對方有所求,那一切都好辦了。
不怕他貪婪,就怕他什麼也不貪,淡薄名利的人是最不好掌握的人。
「不知道先生想要什麼?功名還是利祿?」李恩濟淡淡的問道,顯然世人所求無外乎就是這兩樣東西。
「要你女兒」,郝豐壽語出驚人。
「什麼?」李恩濟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的望著郝豐壽:「沒想到這個老傢伙人老心不老」。
「先生換一個要求吧!」望著郝豐壽樹皮一般縐褶從生的臉,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語氣搵怒,雖說自己想出人頭地,保住烏紗帽可這並不能以犧牲女兒為代價。
「大人想到哪裡去了,草民是想和大人結為兒女親家罷了,希望大人能夠將令千金嫁給犬子,成就一番美滿姻緣」。
「兒女親家?」聽到郝豐壽的話州牧大人知道自己想歪了,鬧了個大笑話,為了掩飾尷尬大笑幾聲。
「哈哈……兒女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咱們這些做父母的也不好強求!」李恩濟婉拒了郝豐壽的要求。
「大人言重了,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輪得上做兒女的插手』,大人今日就給草民一句痛快話吧!這是草民唯一的請求,除了這件事其他的別無所求。
「令郎文武雙全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先生主動替令郎求娶,那這樁親事本官就同意了,待這樁事告一段落以後,先生就派遣媒婆上門提親吧!」
「好好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聽到州牧大人肯定的回答,郝豐壽了卻了一樁心事,一時間喜笑顏開。
郝豐壽見州牧大人答應了,知道是時候表露自己的誠意了,雙膝著地心情激蕩起伏的說到:「大人拳拳愛民之心,誠感動天,草民欽佩至極,願竭盡全力助大人剿滅山匪,還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
「狗東西現在才表真心,真是氣煞本官」,州牧大人裝做一臉高興的模樣和郝豐壽把酒言歡,兩人好一番推杯換盞之後,才分道揚鑣。
州牧大人李恩濟一直站在斜意樓的二樓,望著郝豐壽遠去的背影默然不語,右手有節奏的不停的敲擊著窗柩。
「大人,您真的決定相信他?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州牧大人的心腹武曲一臉擔色的問道。
「信不信又有什麼辦法,大人我現在已經是黔驢技窮了,前一段時間落風寨的那些猖獗的山匪劫殺了一夥商隊」,李恩濟突然說起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來。
「大人不就是一隊商旅嗎?這幾年被劫殺的商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武曲心中頗不以為然。
「要是一般的商旅被劫一千個一萬個也無關緊要,可惜出事的商途不一般,是太尉牟大人的私人商隊」,李恩濟拋出了一個晴天霹靂,震的武曲心神不寧。
「牟太尉的商旅?」武曲一臉驚疑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尉大人的商旅怎麼會到祁洲來莫非……」,武曲望著自家大人一臉的不敢置信。
「嗯」,李恩濟肯定的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不簡單,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啰能插手的。
「他怎麼敢」,武曲嚇的聲音都變了,面如土色。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知我知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了,恐怕……」,李恩濟甚至不敢猜想最壞的那個結局。
「那大人這件事都這樣了,您準備怎麼辦?」武曲知道了這件事的重要性,一時間也替自家大人憂心不已。
「怎麼辦,現在在祁洲的地界上發生這種事,不管怎麼樣咱們都難辭其咎,玩忽職守和教化不利的罪名本官是怎麼也逃不掉的,要是牟太尉執意追責,恐怕性命不保呀!」
「那,大人難道咱們就這樣等死嗎?」武曲額頭上的冷汗直流。
「別擔心,只要這一次咱們徹底剿滅山匪,給牟太尉一個交代,應該性命無憂」,見武曲擔心的模樣李恩濟出言安慰到。
「徹底剿滅,大人這些山匪處於大月與弖國的邊境地帶,落風寨夾縫中生存,日子好不愜意,落風寨的存在牽動各方的利益,敏感異常,現在咱們貿然行動恐怕……」,聽到大人的打算武曲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剿匪的後遺症。
「哈哈,這件事你就用不著擔心了,大人我已經找到了替罪羔羊了」,李恩濟一臉勝券在握的撫摸著長須。
「難道,大人是準備讓郝豐壽這個跳樑小丑頂罪,要是順利功勞是大人的,要是不順,上面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主使,而不是大人您」,武曲想通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連贊州牧大人高明。
「哼,郝豐壽看似為本官著想,其實只不過是為妻報仇,現在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主動請纓,本官要是不答應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這一次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是利益的最大獲得者」,武曲多年來對自己忠心耿耿,李恩濟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大人的想法真是高,這一次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是利益的最大獲得者」,武曲伸著大拇指,一臉欽佩的望著李恩濟。
「那小姐的婚事?」武曲見大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還是不放心卻也沒有再糾結,反而擔心起小姐的婚事來。
「夢兒和武垢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樁婚事本官一直都十分滿意,他們的姻緣又豈是那些阿貓阿狗能夠覬覦的,你就放心吧!」李恩濟拍了拍武曲的肩膀以示肯定。
「有大人這句話下官就心滿意足了」,聽到州牧大人的這番肺腑之言,武曲被感動的老淚縱橫。
隨後幾日,李恩濟對郝豐壽的一切想法言聽計從,聽從郝豐壽的要求,先是集合了祁洲城所有的官兵,全城戒嚴密切注意城中的動靜,並賦予郝豐壽在行動中的一切權力,賦予郝豐壽先斬後奏的特權。郝豐壽一躍由一個平民變成了手握大權的平民。
夜風颯颯如泣如訴,位於將軍村的山腳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舉著火把的官兵,領頭的赫然是郝豐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