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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栗木族的 秘密

  蝶舞撞撞跌跌的一路走回族裡,回到族裡族人全都圍上來,全都一臉關切的望著蝶舞「蝶舞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回來就好」聽著族人七嘴八舌的關心,蝶舞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蝶舞沒用,沒能殺了賊子為祭祀爺爺報仇,沒有取得長生果,族長您責罰蝶舞吧!」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那天殺的賊子惹的禍,就連祭祀也死在賊子手上,你又怎麼是賊人的對手。如今你能活著回來大家都很高興,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往山林深處躲去」,族長一臉憂色的望著遠方。


  蝶舞這才發現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搬遷,「族長為什麼我們要逃到其他地方去,在這裡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生養之地,蝶舞死都不要離開這裡」蝶舞流著淚執拗的望著族長。


  「蝶舞你一向都懂事,這一次怎麼就不聽話呢?」見好不容易同意搬遷的族人又搖擺不定,議論紛紛,族長急得沖蝶舞大聲說道:「你以為老夫願意離開這裡嗎?老夫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所有的記憶都在這裡,離開這裡,就像在老夫身上割肉剔骨一般疼痛這裡是老夫的家,是我的根呀!族長老淚縱橫的望著蝶舞,你告訴族長,不離開還能怎麼辦?現在祭祀死了,外面的人遲早都會知道,到時候太守一定會帶著大隊官兵上山剿滅我們,你告訴老夫,你到是告訴老夫應該怎麼辦?難道要老夫眼睜睜的看著族人被殺,栗木族被滅」族長悲痛欲絕的沖蝶舞吼道。


  蝶舞被族長突然爆發的火氣以及語氣中的絕望嚇到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低聲反駁道:「族長蝶舞一向都非常尊敬您,只是這一次蝶舞不贊同您的想法,栗木族和大月朝一直和睦相處,井水不犯河水,恐怕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嚴重,再說此次雖然祭祀爺爺死了,但是栗木族眾位族人可不是吃素的,個個能征善武,到時候就算官兵殺上山來,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族長你就聽蝶舞一句,咱們就留在這裡吧!這裡山高路險,山勢險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道,官兵不會和咱們死磕的,那些狗官您又不是不知道,沒有好處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眾位族人見蝶舞說的有理有據,都懇切的望著族長,「族長您就聽蝶舞一句吧!大家都不想離開生養之地,離開這裡,外面的天地蒼茫,哪裡還有咱們的容身之地呢!再者像蝶舞說的那樣,這裡地勢險峻,山林面積廣袤,官兵們攻打上來,咱們也有足夠的地方逃呀!眾人七嘴八舌說著自己的想法。一個個彷彿諸葛亮轉世,心中妙計無窮。


  族長見眾人皆不想離開這裡,惟有長嘆一口氣高呼「死之將至,卻不自知,天要滅我呀!」族長又哭又笑的往木房子里跑去,「嘭」的一聲關上了門,不理會站在原地上的族人。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安慰族長,就算祭祀大人死了,族長也不必做出一副天地崩塌的樣子,沒有祭祀就算敵人打上來,難道栗木族的男兒是吃素的?眾人心中對族長的說辭不以為然。


  在要不要遷徙這個問題上,眾人皆達成一致共識,打死也不搬。


  「蝶舞你回來了真好,大家都以為你……以為你不可能回來了」,和蝶舞玩的最好的琴娟一臉喜色的說到,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可惜祭祀爺爺永遠都不能,不能在我們闖禍的時候,對我們一通教訓了,我們再也看不到祭祀爺爺在榕樹下抽旱煙的慈祥模樣,」「嗚嗚嗚嗚,」蝶舞低聲哭泣道。琴娟聽著蝶舞細細的數著祭祀爺爺的點點滴滴,哭的傷心欲絕。


  琴娟抱著蝶舞淚流滿面的說道:「蝶舞你要看開一些,人死不能復生,琴娟想就算祭祀爺爺在天之靈,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如此傷心難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努力振作起來,練好武功,找出殺害祭祀爺爺的兇手,這樣才對得起祭祀爺爺平日里對你的關心,在天之靈才能安心瞑目」琴娟親柔的拍著蝶舞的後背,安慰道。


  「嗯,蝶舞一定會振作起來,找到殺害祭祀爺爺的兇手,用他的頭顱祭奠……祭祀爺爺的在天之靈」,蝶舞聽到琴娟的慰藉堅定的說到。


  見蝶舞神情雖然萎靡,但是好多了,琴娟拉著蝶舞的手說到:「蝶舞咱們去看看族長吧!剛剛族長那麼生氣,不管怎麼樣咱們都要去安慰安慰族長」。


  「嗯,琴娟你說的有理,咱們這就去吧!剛剛當著族人的面反駁族長,讓族長下不來台,於情於理都應該去賠罪」,見蝶舞想通了兩人手拉著手一起往族長的屋子走去。


  凄清的瑟聲在木屋上空飄蕩,縈繞琴弦的聲音像風雨一般凄苦,令人聽了莫名惆悵。陽光下族長的木屋藏在樹蔭下,格外陰冷,與周圍格格不入,這天地間的陽光照不進族長小小的木屋,所有的溫暖都被隔絕在外。


  「篤篤篤」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族長嘶啞低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族長,是我,蝶舞」。


  「進來吧!蝶舞,門沒有拴,」族長嘶啞的聲音傳入蝶舞耳邊,這聲音像尖銳的利器在堅硬的石頭上劃過,刺耳難忍。蝶舞硬著頭皮,輕輕推開大門,陳舊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搖曳聲」,突然響起的聲音,在這個死一般寂靜的空間里格外響亮,嚇了兩人一跳。門外的光線飄進陰暗的屋內,光照下屋內的塵埃飛揚,屋子裡冷冰冰一片一點人氣也沒有。


  「蝶舞你們怎麼來了」,望著局促不安的蝶舞和琴娟,族長語氣平平的問道,就想知道她們要來似得一點都不好奇。


  「族長,蝶舞對不起您,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反駁您,讓您丟臉」蝶舞突然一下跪在地上,淚眼朦朧,語氣愧疚的說到。


  「哈哈……哈,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件事族長都已經忘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族長都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老骨頭了,還怕丟什麼老臉。老夫只是為我栗木族的前途擔憂。


  蝶舞如果你是覺得族長因為丟臉,來向老夫賠罪,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老夫不想白費唇舌」族長一臉憤悶的望著蝶舞,一臉送客的神情。


  「族長,蝶舞年輕不如您經歷的風浪多,但是蝶舞知道在過去的幾千年裡,咱們栗木一族不管經歷多大的困難,族人們都堅守在這片土地上,現在雖然祭祀爺爺死了,但是咱們栗木族的勇士們依然健在,而且外面的人也沒有大舉冒犯栗木族,您為什麼一定要執著遷徙之事,眼前栗木一族並沒有到山窮水盡之境,您又始終不肯說出緣由,這樣您讓族人們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無緣無故的從這片沃土上離開,把家園拱手讓人」蝶舞語氣激動的說到,對族長的想法滿心不解。


  「唉,這件事,事關栗木族生死存亡的秘密,你讓老夫怎麼說?」族長長嘆一口氣表情複雜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蝶舞和琴娟沉默的跪在地上,望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兩人,族長轉過身去,背負著雙手,專註的望著牆上的畫,陷入沉思,過了好久,久到兩人以為族長不會再說什麼」。


  「你們知道為什麼咱們栗木一族,族人不過幾千,卻能堅守瀘風山這片沃土幾千年嗎?」族長縹緲虛無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


  「族長我知道碟舞說道,那是因為咱們栗木族男兒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能征善戰,不畏生死,再者瀘風山山脈廣袤,不知幾大,山勢險峻,官兵在山中比不得咱們靈活」聽著這些老調重彈的話。


  族長嗯了一聲,一臉苦笑「蝶舞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不是關鍵的理由」。族長撫摸著長長的鬍鬚賣著關子。


  「琴娟你來說說為什麼?」族長鼓勵的望著沒有發言的琴娟。


  「族長,琴娟愚昧,不知其因由,不過琴娟覺得蝶舞說的很有道理」琴娟望了望旁邊的蝶舞,一臉與有榮焉的說到。


  「蝶舞說的只是一部分,也有一定的道理,這個秘密流傳了幾千年,幾千年裡都只有族長和祭祀才知道這個秘密,蝶舞你和琴娟是族裡的下一任祭祀和族長的后選人,現在老夫感覺自己離的大限之期不遠了,這個秘密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以後守護族人的任務就教給你們年輕人了」族長長嘆息了一聲,面上卻是如獲釋重。


  「族長您別這樣說,我們都沒有這個能力擔負起這個擔子,栗木族需要您,您千萬不要丟棄族人呀!栗木族的人都是一家人,缺了誰都不會完整,剛剛祭祀爺爺才離開我們,難道您也要殘忍的丟棄我們嗎?」蝶舞語氣哽咽,一臉痛苦的質問著族長。


  蝶舞不可對族長無禮,族長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下,這些年在族長的帶領下,栗木族欣欣向榮,族人們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咱們年輕人沒有資格責怪他老人家。


  琴娟別說了,蝶舞說的有道理,族長老了沒有年輕時的血氣,缺乏年輕時的魄力,做事畏畏縮縮,已經不是那個值得你們尊敬的族長了,族長語氣自我厭惡的說到


  族長您千萬不要這樣說,您在琴娟心中一直都是那麼讓人欽佩,琴娟哭泣的望著族長一臉的懇切

  族長摸著琴娟的頭頂,說到:「傻孩子族長怎麼捨得離開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只是人世間生老病死是自然輪迴,這是咱們身而為人,必須經歷的事,何必傷感。


  好了不要憂傷,族長活了一輩子,生死之事早已看開,你們要為族長開心,族長終於要去看那些久違的老朋友們,還有曾經辜負的愛人。」


  「族長」兩人齊身喊道。


  你們不必多言,接下來的話,事關栗木族幾千年存亡的秘密,你們聽后要一輩子保密,誰也不能說,就算是你們至親骨肉,親密無間的丈夫也不能說,要是你們違背了諾言,你們將終身遭受「長生大神的詛咒,一輩子孤苦伶仃,將歷盡這世間的苦難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直到死方得解脫」族長念著種種詛咒,蒼老的臉上皺褶擠做一團,像陰森恐怖的鬼魅。


  蝶舞和琴娟兩個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哪裡見識過這麼惡毒的詛咒,嚇得抱著一起瑟瑟發抖,昔日族長的和藹可親全都化作陰森恐怖。兩人恨不得跑出這間令人窒息的木屋,可是雙腿怎麼也邁不開步伐,愣愣的呆在原地。


  「記住我說的詛咒一旦你們之中誰違背了諾言,把這個秘密告訴外人,她將一輩子遭受長生大神的詛咒,聽清楚沒有」,族長一臉嚴肅的望著瑟瑟發抖的兩人。


  「聽清楚了」兩人連連點頭」


  族長見兩人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娓娓道來:「咱們栗木族之所以能一直守護這片土地,就是因為長生果,每一任祭祀服用長生果以後,都有一種能夠呼風喚雨的本領,能夠溝通自然,和這山間的動物們溝通,而且服用長生果以後,就能成功修鍊栗木族的至高寶典《提挈畢要》,修鍊有成者甚至可以活幾百年。祭祀大人擁有的力量就是保證栗木族安然無恙的秘密。


  記得五十年前,那時候族長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懵懵懂懂的記得族人們一起抵禦外敵,當時大月朝的端木帝,派幾十萬大軍來剿滅咱們栗木族,山下的軍隊點著火把,把山林照的亮如白晝,軍營里吹笳擊鼓的樂聲傳入族人們的耳朵,讓人晝夜不能歇息」。在這種惡劣的境況中,咱們栗木族堅守不出,全靠祭祀大人的神奇手段,在山間設下重重障礙,族人們就趁機殺滅山林里的大軍,栗木族和敵軍僵持了整整兩個月,大月朝的後勤保障不了如此大的軍需,只得撤軍。雖然這些年來栗木族一直和大月朝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局面,但是大月朝一直對咱們虎視眈眈,現在這個局面被打破了,相信山下的官兵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既然祭祀大人這麼厲害,祭祀爺爺為什麼會如此輕易被一個外人殺害」,蝶舞一臉不敢置信。


  剛剛說的是服用了長生果的祭祀大人,正常情況服用了長生果的祭祀大人就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只可惜上一任祭祀大人大限之前,長生果都沒有到成熟的時間,你們的祭祀爺爺也一直沒有機會服用長生果,不具有歷代祭祀大人的神奇本領,這次採摘長生果也沒有絕對的實力守護它,這也是祭祀大人這麼簡單被一個神秘人殺死的原因。


  現在祭祀大人死了,紙終究包不住火,栗木族大難將至」族長一臉憂愁的望著兩人。


  「族長,難道除了長生果的外在助力,咱們就沒有其他的選擇嗎?蝶舞一臉疑惑的望著族長,心裡不知所措。」


  「唉」望著蝶舞和琴娟稚嫩的臉龐,族長惟有一聲長長的嘆息。現在栗木族人才青黃不接,不知道眼前這兩個小姑娘,到底能不能挑起栗木族這個沉重的擔子,栗木族的未來又在哪裡?老天爺你到底要怎麼樣?族長無語問蒼天。


  「族長您也別太憂心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琴娟相信在族人的同心協力之下一定能度過難關,栗木族的傳承將永遠流傳下去,您就放寬心吧!」是呀!蝶舞故作堅強的附和著琴娟的話說到,只是語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傻孩子你就不要安慰族長了,命里註定的東西終究會到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隱瞞祭祀大人的死訊,不讓外面的人知道祭祀的死亡,這樣咱們就可以多一點喘息的時間,多一點準備」。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族長一臉疲憊的望著兩人,蝶舞和琴娟識趣的告辭離開了族長的木屋,兩人站在陽光下望著族長的木屋,打了個寒磣,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迷茫的未來另人害怕。


  兩人肩抵著肩慢慢遠去,族長透過門縫望著遠去的兩人,心中感慨萬千:「年輕人雖然想事情簡單,但是他們永遠心懷希望,不管未來怎麼變化他們都敢於挑戰,自己終究是老了。


  罷!是時候放手了,放手讓這些勇敢的年輕人去面對外面世界的風雨,是時候讓他們當家做主,這片天空終將屬於這些年輕人」


  「蝶舞你說族長說的是真的嗎?我好害怕,如果族長說的是真的,那樣的話一旦戰爭打起來,咱們就要生離死別,咱們的族人就要面對兇殘的官兵」琴娟害怕的抱著蝶舞,語氣裡帶著顫音,試圖蝶舞能夠說出否定的話讓她安心,最終蝶舞只是沉默的抱著琴娟,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脊無聲安慰,本以為琴娟姐能夠帶給自己安慰,可是她自己都是一個沒有經歷過風雨的小姑娘,和自己一樣,靠別人終究不妥,蝶舞抱著琴娟看著遠處的山巒默默想到。


  「不管結果怎樣,至少都掙扎過」這才是人活著的應該有的態度,蝶舞捧著琴娟的腦袋,直視著琴娟的眼睛,琴娟怔怔的望著蝶舞黑悠悠的瞳孔,她感覺蝶舞有哪裡不一樣了,但是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自己過去認識的那個夥伴,可是又陌生的可怕。「想什麼呢?走吧!天快黑了咱們早點忙完了事情休息吧!蝶舞一如既往地安排著下一步要做的事」,琴娟使勁的搖了搖頭:「該死,自己這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管蝶舞怎麼變都是自己的好朋友,這個身份永遠不會變」想通了,琴娟主動拉起蝶舞的手,笑了笑說到:「走吧!」兩人手拉著手慢慢的走遠了,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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