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 顧佟番外篇117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為什麼傷口剛好在這個地方？
車禍，車禍會留下這樣的傷口？
想著，顧蕭棠眼眸微眯，目光緊緊的落在那道淺淺的粉色的傷口上，隱約間，好像有什麼不對。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卧室內安靜的只剩下兩人幾乎合在一起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顧蕭棠忽然鬆開捂著莫傾城的手，同時開口，「對不起，剛才的事是我冒昧了。」
說著，他抬手想幫莫傾城把衣服給穿好，可卻被她給快速閃開。
男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隨後收了回來。
「沒事。」莫傾城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衣服拉回來穿好，可是因為他剛才的力道太大，肩膀的縫隙處好像有被扯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用頭髮遮住的話不太怎麼能看到。
可是到底是經過了剛才的一番僵持，衣服上面的褶皺卻是掩蓋不住的。
簡單的整理好，莫傾城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蒼白的面容上泛著隱隱的冷意。
她就這樣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問，「顧先生，現在確定我不是你太太了嗎？」
她不笨，結合顧蕭棠剛才和之前的一些列的舉動，莫傾城可以猜出來他的目的是什麼。
說著，不等他開口，她又道，「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太太，我有丈夫，我有女兒，我沒有失過憶，我沒有忘記過什麼事情。」
「相反的，我記得我跟我丈夫之間的點點滴滴，所有的事都清晰的存在在我的腦海中，這是我的記憶，是我莫傾城的記憶，而在這份記憶中，沒有關於你顧先生任何的事，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太太佟宴。」
「我是莫傾城，是虞世南的妻子，是他女兒的母親。」
我是莫傾城，是虞世南的妻子，是他女兒的母親。
女人清晰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在男人的耳邊響起，每一個字的發音明明很輕，可是落在男人的耳里卻是那樣的沉甸甸的含著不可忽視的重量。
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話語里的一口一個的丈夫，聽在男人的耳里是那樣的刺耳。
是啊，她叫莫傾城，是別人的妻子，是別人孩子的母親。
不管她是不是佟宴，現在的她的身份都是不可改變的。
而現在，她的丈夫，她的女兒，就坐在樓下等她。
想到這裡，男人眼裡掠過淺淺的黯然，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在這樣短暫的安靜過後，顧蕭棠什麼也沒說，轉身朝著一旁的床頭櫃走去。
莫傾城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她沒有說話，轉身想離開，卻見顧蕭棠手裡拿著一個被包裝的很好的畫筒走了過來。
「這就是樊秦大師的畫，給你。」他說著把手裡的畫遞給了莫傾城。
莫傾城低頭看了一眼，沒有接，而是問，「顧先生先開個價吧！無功不受祿，這樣珍貴的東西我不可能就這樣白白的接受。」
「不用。」顧蕭棠說著，目光對上女人眼眶的微紅，還有那睫毛上隱隱的濕潤，他眸光閃了閃，開口，「就當是對我剛才的唐突的道歉。」
說著，不等莫傾城再次拒絕，顧蕭棠已經把手裡的畫塞到了她的懷裡，同時開口，「虞太太快下去吧！虞先生還在等你。」
感受著手裡輕輕的重量，可是莫傾城卻莫名的覺得沉甸甸的。
沒有再說什麼，她拿著手裡的畫轉身離開了房間。
顧蕭棠站在原地，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他久久沒有動，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間赫然躺著一根纖細的頭髮，看那顏色，黑亮中透著柔順的光澤，是剛才莫傾城的頭髮。
就在剛才他把她的衣服扯開的瞬間，連帶著的，也從他的頭上扯下了一根頭髮，可當時的莫傾城正處在對他的戒備和恐懼中，所以自然而然的把這抹細微的疼痛給忽略了。
男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手裡躺著的頭髮上，漆黑的眸子深處，有著什麼情緒像是要衝破束縛跑出來，可是最後都被生生的給壓了回去。
「宴宴，真的，不是你嗎？」男人低低的呢喃聲在卧室內響起，那樣的輕，輕的幾乎沒有。
……
等顧蕭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沒有了虞世南一家人，顯然是已經離開了。
曹光譽坐在其中一處沙發上，見到顧蕭棠走下來，他忙一臉像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激動的開口，「大哥，你對人家做了什麼，把她嚇成那樣？」
他的話落，顧蕭棠卻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他的對面坐下來，開口，「把這拿去化驗一下，時間……越慢越好。」
越慢越好！
曹光譽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心裡的頭髮上，只愣了一秒，他就迅速反應了過來，問，「這是剛才那位虞太太的頭髮？」
「嗯。」
「你為什麼……」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曹光譽眉頭緊皺，想到了什麼，道，「我說怎麼覺得眼熟呢？她不就是之前跟大嫂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嗎？」
說到這裡，曹光譽忽然震驚的睜大眼睛看著顧蕭棠，不可置信的問，「大哥，你不會懷疑大嫂沒有死，而是……」
說到這裡，曹光譽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說不下去了。
他的話落，顧蕭棠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深黑的眸子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過了好幾秒，才低聲開口，「我也不知道。」
簡單的五個字，卻帶著隱隱的飄渺跟迷茫，這樣的顧蕭棠，曹光譽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放心，我立刻就送去檢查，一定在最快的時間內給你結果。」曹光譽說著拿過顧蕭棠手裡的頭髮就欲朝著外面走去，可身後卻再次傳來男人的嗓音，「不用這麼快，慢一點。」
雖然他很想在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可是……
慢一點的話，就會多給他一天的希望。
給他，她還活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