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顧佟番外篇111
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著外面走去,平淡冷靜的外表中,卻帶著某種壓抑的撕扯和死寂。
蘇栗坐在地上,聽著顧蕭棠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直到聽不到,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一片麻木中站起身。再次走到那個冰櫃前,蘇栗看著上面躺著的人,她眼含淚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心裡充滿了自責和懊悔,然後傳來近乎撕扯的劇烈沉痛。
早在之前,她都感覺出了佟宴的不對勁,尤其是在那次的慈善晚宴上,她見到她跟顧蕭棠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疑點,可是最後都被她給忽略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沒有在之前好好的關心她一下,每次自己遇到什麼事,佟宴總是會第一個注意到,然後替她來開解,為什麼她就只顧著自己的事,自己傷心,為什麼就沒有好好的問一下她跟顧蕭棠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很清楚佟宴是不喜歡顧蕭棠,甚至是討厭的,可是為什麼她每次因為她一句簡單的「沒事」,然後就不了了之了呢!
如果她沒有嫁給顧蕭棠,他們也就不會去什麼蜜月旅行,如果不去,是不是現在就會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了。
「佟宴!」蘇栗喊著她的名字,眼裡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掉落,然後低落在身下這張早已潰爛的臉頰上。
蘇栗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久,只知道最後她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而她渾身的血液好像全部都被凍住,涼沒有了絲毫的自覺。
在蘇栗走出殯儀館的時候,卻在門口看到了顧蕭棠,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只不過……
蘇栗的目光落在她腳邊堆積一片的煙頭上時,眸光不自覺的凝住。
顧蕭棠見蘇栗出來,熄滅了手中的香煙,隨後轉身朝裡面走了進去。
蘇栗站在外面,腦子一片空白,好像散失了所有的行動能力。過了一會,就見從殯儀館裡面走出幾個人,他們一起抬著一個擔架,朝著一旁停著的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走過去。
這是……
蘇栗震驚的瞪大了眼,剛想跟過去,就見顧蕭棠跟著他們走了出來。
「顧蕭棠,你要把宴宴帶去哪裡?」蘇栗焦急的問。
顧蕭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道,「回烏鎮。」
說完,他轉身上了另一邊的一輛黑色的轎車。
烏鎮是和暮城相鄰的一個小鎮,如果蘇栗沒有記錯的話,宴宴就是在烏鎮被人丟棄,然後被她的養父母領養回去的。
那個地方,從宴宴來到暮城后就幾乎沒有再回去,可是雖然佟宴沒有回去,她養父母那邊的親戚卻是總會過來找她,而蘇栗最熟悉的就是佟宴的那個姑姑。
因為她好幾次過來找佟宴的時候都被她給撞見了,而那個女人對佟宴開口就是各種難聽的怒罵讓她的記憶很是深刻。
而現在,佟宴的突然離開,蘇栗想,除了她,除了顧蕭棠,會有人在意嗎?會有人,捨不得嗎?
越想,蘇栗只覺得心口的窒息的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心臟像是被誰給用力的攥緊,再攥緊,然後,就是那一陣一陣傳遍全身的疼痛。
「宴宴,宴宴……」蘇栗蹲在地上,眼裡的淚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至她消瘦的下顎,然後,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過往的一幕幕像是放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可是越想,蘇栗就感覺到心中的痛楚就像是一把凌遲的刀在她的身上的狠狠的切割著。
渾身傳來一片冰冷,冷的她的身子有點哆嗦,混沌的意識中,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男人英俊的面容,那樣的熟悉,刻入到骨子裡的熟悉。
可是下一刻,蘇栗卻閉上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餘下的,只有那一片消失在空氣中的虛無。
*
烏鎮。
顧蕭棠是帶著佟宴的屍首直接來到這裡的,可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烏鎮,卻是找不到一個屬於佟宴的家。
她是在這裡被丟棄的,或許,壓根就不是這裡的人。
全程中,霍多都是緊緊的跟隨在顧蕭棠的身邊,幾乎是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因為,他怕只是他一個眨眼的功夫,再轉身,那個看似堅硬的如鐵殼的男人會直接倒在他的視線里。
霍多是比誰都要清楚顧蕭棠,雖然他很擔心他如今的情況,可是他卻沒有花那個時間去勸他,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勸,都是沒用的。
誰都不知道顧蕭棠為什麼會把佟宴帶來這裡,就連蘇栗,也僅僅只是知道這裡是佟宴被拋棄的地方,卻不知道顧蕭棠為什麼會過來。
到底只是一個小鎮,顧蕭棠這樣興師動眾的架勢立刻就引來了整個鎮子里的人的圍觀,而顧蕭棠,全程下來,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雖然這樣,舉行喪禮的事卻都是他親力親為,沒有藉由任何人的手,就連霍多都只是瞪著眼站在一旁干著急。
這天,天空中下著蒙蒙的小雨,細細麻麻的,落在人的身上是一種冰涼的冷意。
這雨,是從顧蕭棠帶著佟宴來到這裡后一直下到現在,不大,也不小,可就是沒有停過。
像是誰在哭泣,然後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今天是佟宴下葬的日子,地點選在了這個小鎮位於東面方向的一個風景很好的地方,而參加葬禮的人,只有顧蕭棠跟站在不遠處的霍多。
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來越密,視線內,雨絲不停的落在那快新建起來的墓碑上,在那一滴一滴的水珠下,上面卻什麼都沒有。
沒有名字,沒有時間,沒有照片,就只有光禿禿的一塊墓碑。
霍多不懂三哥為什麼不讓人在墓碑上寫名字,可是他卻沒有開口去問。
空曠的郊區一片的安靜,安靜的好像連雨絲落在綠葉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可也在這片安靜中,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喧鬧的嗓音,像是有人在哭喊。
霍多眉頭輕蹙,看了一眼不遠處站在雨絲中一動也不動的男人,他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喧鬧處走了過去。
而沒一會的時間,霍多就又走了回來。
「三哥,對方說是三嫂的母親和姑姑,想來看女兒。」霍多把自己剛才問到的事情對顧蕭棠說道。
可是他的話落,站在那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壓根沒有聽到。
正在霍多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只見是守在那裡的人被佟毓芬給蠻橫的推開了,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人顫顫巍巍的朝著這邊走過來。
霍多看了一眼滿臉帶著淚水和悲傷的老人,再看了一眼一旁淡漠清冷的男人的背影,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宴宴,宴宴……」老人步伐緩慢的走到墓碑的前面,看起來就虛弱不堪的身子直接跪倒在了墓碑的前面。
這幾天顧蕭棠在烏鎮這邊的動靜不算大也不算小,可也沒有刻意去隱瞞,所以,佟家那邊得到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
「媽,你這是幹什麼,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身後的佟毓芬走了過來,只見她看了一眼一旁空無一字的墓碑,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後開口,「她這麼多年都不見回一次家,不管我怎麼說都不肯回來,沒想到現在卻是被人這樣給送回來了。」
佟毓芬的語氣不算好,或許帶了絲可憐,可是她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的同情。
對於小濤的事,佟毓芬可是一直都把這個罪責怪在了佟宴的身上。
只見她一邊說著一邊想把佟母從地上扶起來,一邊轉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顧蕭棠,問,「你就是跟佟宴結婚的那個男人?」
說著不等顧蕭棠開口,她又道,「雖然佟宴結婚我們沒有去,可我們到底是她的娘家人,你沒有徵求我們的意見就娶了她我不說,現在更是還把人給弄出事了,說吧,你準備怎麼給我們一個交代。」
霍多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聽到佟毓芬的這句話,他忽然醒悟過來。
這個女人是想要敲詐?
正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餘光間,就見顧蕭棠忽然轉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他沒有看佟毓芬,目光徑直落在一旁哭的幾乎暈厥過去的佟母的身上,冷峻中泛著寒意的面容上沒有半絲表情。
過了好一會,細細麻麻的雨絲中才響起男人低冷中透著涼薄到骨子裡的嗓音,「佟夫人,你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回去吧,宴宴不想看到你這樣。」
顧蕭棠說著轉身就準備離開,一旁的佟毓芬見狀忙鬆開佟母擋在了他的面前,不悅的道,「你就準備這樣一走了之?」
佟毓芬說著臉上帶著明顯的憤怒,「宴宴是嫁給你才出了這樣的事,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我絕對不讓你走。」
佟毓芬說著頓了頓,忽然道,「我聽說你可是一個市長,你說我如果把這件事告訴媒體的話會怎樣,我佟家好好的一個女兒嫁給你,你卻帶著她的屍體過來見我們?」
要不是霍多從小就跟在三哥的身邊學會了慧眼如炬,不然此時看著眼前的佟毓芬,他還就真的要為她感動一把了。
這是個哪門子的姑姑啊!開口閉口為了替三嫂討回公道,可是這些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卻也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我佟家把女兒嫁給了你,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要想離開,就拿來補償。
霍多的額角抽了抽,有點惶恐的看了一眼男人越發緊繃的俊顏還有從他的身上透出來的那種幾乎能讓人感覺到渾身打顫的寒意。
他知道,這樣的三哥代表的什麼。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三哥!」霍多驚呼一聲,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啪」的一聲,本來攔在顧蕭棠身前的女人被他抬手輕輕一揮就給甩在了一邊,而好巧不巧,佟毓芬的額頭撞在了一旁的一塊什麼尖銳的東西上,額頭當即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霍多是知道三哥從來都不屑對女人動手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婦人,可是……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才好像看到了三哥的身子猛烈的搖晃了一下,明明下一刻好像就要暈過去的樣子,可是眨眼間卻又什麼事都沒有了,讓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佟毓芬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裡鮮紅的血液,隨後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冷意,剛才她身上的那股囂張的氣焰好像瞬間就蔫了下去。
「三哥,我讓人送你回去,這邊我來處理就好。」霍多忙走了過來說道。
可哪知他的話落,顧蕭棠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佟毓芬的身上,淡淡的開口,「佟女士,你還記得你的兒子嗎?」
他的話落,就見佟毓芬的瞳孔猛然一縮,卻沒有說話。
可是下一刻,卻又聽顧蕭棠道,「當時的情況你恐怕不清楚,你的兒子本來是可以獲救的,可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最後才出事的。」
他的話落,佟毓芬震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額頭的獻血,看著顧蕭棠,臉上帶著畏懼的同時卻又帶著隱忍的憤怒。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她問。
「不為什麼。」顧蕭棠淡淡的開口,說著只見他轉身朝著一旁走去,而伴隨著他離開的背影,同時傳來男人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的嗓音——
「你的兒子是我害死的,你可以告我,請律師請媒體都可以,費用找你面前的男人就行。」
伴隨著顧蕭棠的話落,霍多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額角更是青筋狠狠的凸了又凸。
下意識的轉身就想跟上去,「三哥,你……」
「給他錢,沒有的話就立刻滾蛋,別在跟著我了。」
男人帶著寒意陰鷙的嗓音落,黑色的車門被關上,隨後在雨幕中緩緩離開。
霍多站在原地,看著轎車離開的車尾,他的一張臉皺到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可是他卻也知道,要是不給錢的話,那麼就真的要滾蛋了。他可不能滾蛋,他要是滾蛋了回去顧家曹家還有霍家的人都該找他興師問罪了。
想著,他轉頭看著一旁站著的同樣也一臉不可置信的女人,他心底也是千萬個疑惑。
難道是三嫂去世,大哥瘋了,自己做什麼都不清楚了?
可是這個答案在第二天早上,看到那漫天的報道的時候,霍多好像已經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了,可是那個時候反應過來的他一切已經都遲了。
*
顧蕭棠在佟宴下葬的當天晚上就回了暮城,誰也沒有告訴,要不是霍多激靈,他就被他給甩掉了。
可是在從烏鎮飛往暮城的飛機上卻出了事。
到底不是鐵打的身子,而且顧蕭棠也在那次的爆炸中受了傷,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經過任何的治療,所以在飛機還在天上的時候,他就直接暈倒在了飛機上,而且有短暫的時間近乎休克了。
霍多嚇的心臟都差點停了,還好他隨行以防萬一都有帶著醫生,在緊急處理後下了飛機就立刻送往了醫院。
最後,在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急救和檢查之後,顧蕭棠的這條命是救回來了,可是在醫生的一番嚴厲的指責之後,霍多站在原地震撼的很長時間回不過神來。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他都傷成這樣了你才送他來醫院?」
「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人嗎?身上受了這麼重的傷,你竟然還跟我說他親自舉辦了一個葬禮!哎,罷了,你好好照顧他,可千萬不能再亂動了,他現在的身體,就算最後痊癒了,也會有不小的後遺症。」
醫生說完,無奈的搖頭轉身離開。
他說,「一個正常人,肋骨斷了五根,胸腔和肺裡面都因為巨大的衝擊波給撞擊出了嚴重的內出血,頭部也有嚴重的腦震蕩,耳膜因為長時間的海水的侵泡和沒有及時的治療,左耳的聽力很有可能會完全失去。」
尤其還要他胳膊上直到後背處的一道駭人的駭人的傷口,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傷到的,本來傷口就已經深到傷到了骨頭,再加上長時間的侵泡和隨意的處理,傷口發膿感染引發了各種的併發症。
「我只能說,他能活下來,已經不能說是奇迹了。」
不是奇迹,是什麼,是因為某種可怕的堅持嗎?
除了這些,霍多都忘記了後面醫生還給他說了好幾個比這些稍微不嚴重一些的情況,聽完,他後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從小到大,每次的各種訓練,各種任務,三哥都是最出色的,無論是才同齡人群里還是在那些比他大上好幾歲的人群里,他都是一匹讓人看了就會立刻掉頭就跑的狼。
他知道三哥無論在什麼樣的方面都絕對是第一位,可霍多怎麼都想不到,到底是有怎樣的意志力,才能讓一個人在這樣一副已經僅僅不能用殘破來形容的身子堅持了那麼多天。
堅持到,讓外人什麼都看不出來,堅持到,他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正常。
所以,這麼多天,除了那天在墓碑前,其他的時間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是因為是在沒有了力氣,還是因為,不想說。
還有,他沒有看錯,當時,或許他就差點堅持不住,然後倒下去。
*
顧蕭棠住院了,從手術室被人推出來的時候依舊是昏迷著的,期間,顧家的人都輪流來了醫院,可都被阻隔在了加護病房外。
就在所有人的心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化不開的陰霾的時候,第二天的報紙的頭版頭條又是一道狠狠的雷霆打擊。
據某知情人透露,暮城的顧蕭棠顧市長涉嫌前段時間的一起拐賣綁架案,
據知內情的警察透露,顧蕭棠顧市長有足夠的證據和一夥國際的犯罪團伙有聯繫,
還有據某集團員工爆料,顧蕭棠顧市長在上任的這幾年總共貪污受賄了近達十多億人命幣,
……
種種的種種,在當天的報紙的頭版頭條登了足足有兩個巴掌長的板塊,而且就連娛樂報刊和雜誌也都是關於顧蕭棠的種種「罪行」的報道。
這突然的消息像是有人從天空中忽然朝下倒了一盆豆子,觸不及防,讓人想擋也擋不住。
尤其是顧家的人,看著那一條條足以判上多少個死刑的罪名,顧蕭棠的母親曹君清當場暈了過去,而本就身體不好的顧老爺子也是被氣的直接進了醫院。
短短几天的時間,暮城就像是炸開了鍋,人群中響起各色各類的聲音,有謾罵的,有不恥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在這一片驚天的消息中,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去查那事情的源頭的。
而在外面幾乎翻了天的幾天時間裡,身為當事人的顧蕭棠卻依舊昏迷的不省人事的躺在醫院裡,好像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有任何人過來醫院找他去問這次的事件,估計都是被顧家的人給擋下來了。
然而,這樣的平靜在第五天的時候卻被打破了。
這天,凌晨的時候,有醫生進來查房,可是等他把門打開,卻發現本來昏迷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卻不見了人。
後來,等顧家的人找到顧蕭棠的時候,他已經醒了,可是人卻身在警察局。
顧家的人在第一時間就趕往了警局想要把顧夏棠帶出來,可是當事人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而且,他已經把自己的「罪行」都一一的對警察交代了,詳細的讓記錄的警察當場打電話叫來了局長。
沒有人知道這天在警局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顧蕭棠到底是為什麼不肯離開,據知情的警察透露,顧蕭棠在被人帶著手銬帶走的時候,對曹君清說:
「她欠的,我來還,她的罪,我來贖。」
就當是,在和你一起,贖自己的罪。
就當是,你一直都還在我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宴宴,我會等,你原諒我的那天,然後,我們再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