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顧佟番外篇48
想著，佟宴唇邊勾起一抹苦笑，關上了浴室的門。
等佟宴洗漱好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就見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年紀大點的那個應該就是曹書記的老婆了，只不過，她身旁還坐著一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女孩，長的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時尚，只不過臉上卻是一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黎嬸看到佟宴忙走了過來，「太太，您下來了。」
她的話引來了一旁兩人的目光，尤其是那個女孩，佟宴可以感覺到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隱隱的敵意。
敵意！
佟宴笑了笑，徑直朝著一旁的餐桌走了過去，好像絲毫沒有看到一旁到來的兩位客人。
「黎嬸，早餐我就不吃了，趕時間，至於客人如果她們想坐就讓他們繼續坐吧！」佟宴一邊說著一邊端過桌上的一杯牛奶喝了個大半。
「太太，市長可是特意……」
「好了，我路上會買著吃。」佟宴說著朝著一旁的門邊走去。
「你就是那位顧市長新娶進門的女人？」身後突然的聲音止住了佟宴正穿鞋的動作，抬頭，只見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正一臉不悅的看著她。
佟宴直起身，對上女孩眼底的不悅，她頓了頓，問，「新的，難道顧市長以前還有舊的？」
「你……」女孩顯然沒想到佟宴會這麼回，轉頭挽著身旁的婦人，冷哼道，「媽，你看她這樣，顧市長怎麼會娶了她啊？」
「別胡說。」婦人責怪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隨後抬頭看向佟宴，微笑道，「顧太太不好意思，我女兒說話不懂事，你別計較。」
她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道歉的樣子。
「沒事，習慣了。」佟宴淡然的回。
「顧太太，我今天過來是來找顧市長的，前段時間太忙，所以今天才有空過來謝謝他上次救了我的兒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兒子能平安無事，真是太感謝他了。」
婦人說著看向一旁放在茶几上的禮品，再次道，「我聽說顧市長喜歡喝茶，這是我托一個朋友帶回來的武夷山的大紅袍，既然顧市長不在的話，那就請顧太太收下吧！」
武夷山的大紅袍！
佟宴撇了一眼茶几上放著的茶葉，眸中帶著隱隱的清冷。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要出門，茶葉您就放在那裡吧！等他回來了我會轉告的。」佟宴說完已經穿好鞋，沒有理會婦人臉上那有點不好看的臉色，她轉身出了別墅。
沒有看錯人！
是啊，她當然沒有看錯人，當時的情況，顧蕭棠可是放棄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孩子去救了她的寶貝兒子，她當然沒有看錯人。
臨出門前，佟宴聽到別墅內傳來婦人不屑的聲音，「顧蕭棠怎麼會娶了這樣的女人，簡直太沒教養了。」
佟宴冷笑了一聲，朝著別墅外面走去。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告訴她，她跟顧蕭棠不配呢！
佟宴沒有讓司機送，而是直接招了一輛計程車去了醫院。
雖然顧蕭棠是讓她過來替蘇韻，可是卻沒有告訴她顧老所在的病房。佟宴下了車，直接去了前台問病房號，可是護士卻說沒有這個人。
佟宴有點懵，可是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
以顧家的身份，肯定是不希望顧老出了意外的事被外界知道，所以就算現在住院了，那肯定也是對醫院交代了要對外界保密的。
想著，佟宴拿出手機給顧蕭棠打去了電話。
可是那頭響了好幾遍都沒有通，正在她皺眉的時候，餘光間看到了不遠處的電梯口站著的王婉秋。
她應該是要去病房的吧！想著，佟宴忙走了過去。
跟著王婉秋搭乘電梯來到八樓，眼前的電梯門「滴」的一聲打開，佟宴剛走出去，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二嫂，這次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或許跟佟佟宴沒有關係呢！」這是蘇韻的聲音。
佟宴的腳步倏的頓在原地，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抬頭看去，只見在不遠處廊道的窗戶旁，剛上來的王婉秋正跟蘇韻站在一起。
「什麼沒有關係，當時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只有她一個人站在上面，不是她推的爸還能是誰？」這是王婉秋，只見她說著頓了頓，又道，「蕭棠一看就是為了維護她，所以他才說是自己跟爸起了爭執。」
「你還不了解蕭棠的為人嗎？他雖然脾氣是不好，可是長這麼大以來，你有見過他跟爸起過什麼爭執？」
她話落，蘇韻皺眉，「二嫂，或許當時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我看佟宴性格還挺好的，一切等爸醒來就知道了。」
「性格好，我是沒看出來她性格哪裡好。」王婉秋說著冷哼了一聲，再次道，「再說了，你別忘了醫生都說爸醒來的機會只有一半。」
佟宴背靠著牆壁站著，聽著她們的對話，她的神情有點迷茫，秀眉緊蹙，眸子裡帶著自責。
醒來的機會只有一半！
「好了，也到中午的時間了，我有叮囑讓護士看著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過來替你。」王婉秋的聲音再次響起，下一刻，是兩人離開的腳步聲。
佟宴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耳邊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她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從牆角走出來，朝著剛才蘇韻出來的病房走了過去。
因為剛才護士給換過點滴，所以佟宴推門進去的時候，病房裡沒有人，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顧老。
老人帶著呼吸器，微弱的呼吸朦朧了透明的呼吸器。
佟宴反手關上門，邁步朝著病床走了過去。
其實佟宴沒有說的是，顧老不是她推下去的也不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而是為了救她才滾下樓梯的。
當時他硬是要把手裡的玉麒麟送給她，說是給他曾孫的禮物，佟宴自然是不能收的，可哪想在後退的途中卻一腳踩了空。
如果不是當時顧老拉了她一把，佟宴想，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她。
不過，她也想躺在這裡的人是她，畢竟她年輕，就算是真的從樓梯上摔下來，後果肯定會比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要好。
可是在那個時候，顧老卻拉了她一把，自己摔了下去。
對於這點，佟宴是複雜的，可也是愧疚的。所以，在所有的人都以為是她把顧老推下去的時候，她沒有解釋。
因為她想，就算解釋了，也不會有一個人會信她，索性就不要浪費唇舌了。
佟宴只在病房坐了一會就離開了，因為她還記得王婉秋說要過來替班的。
雖然不知道顧蕭棠為什麼說要讓她過來替班，可是既然這裡有人了，而且對方還很明顯不喜歡她，所以她也沒自己去討這個嫌。
一連幾天，佟宴都沒有再見過顧蕭棠，她不知道他是沒有回家，還是回家了她不知道。而那天曹書記送過來的茶葉黎嬸收了起來，佟宴也沒有再去管。
其實，在不離婚的前提下，兩人不見面，對於佟宴來說，還挺好的。
不過在這期間，佟宴每天都會去醫院看望顧老，每天都是趁快中午的時候過去，這樣留在醫院照顧的顧家人不在，然後她就在那邊看一會，在她們回來之前就會離開。
這樣一連好幾天她都沒有撞到任何人，在家裡也沒有見到顧蕭棠，所以也算過得平靜。
這天中午，佟宴照樣沒有吃午飯就過來了醫院，推開病房的門，裡面沒有人。
佟宴把隨身的包包放在一旁的沙發上，隨後朝著一旁的洗手間走去。不一會的時間，她端著一盆溫水走了出來。
現在暮城的天氣忽冷忽熱，氣溫很不正常，所以佟宴每次過來都會用溫水簡單的幫顧老擦拭一下身體，然後在幫他的四肢按摩一下，她也是問過醫生，說這樣有利於病人的恢復，肌肉也不至於僵硬老化。
而每次做完這些，差不多就是午飯結束的時間，佟宴剛好離開。
「你又來了啊！」耳邊忽然的聲音讓佟宴回過頭朝病房門邊看去，只見是負責顧老的護士，之前有見過幾次。
「嗯。」佟宴笑著點頭，「藥水快完了，我剛準備去叫你呢！」
「你可真有孝心，每天都過來，顧老先生有你這樣的孫媳婦真是他的福氣。」護士一邊笑著說著一邊走過來換藥。
佟宴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為想要讓護士替她保密她每天過來的事，所以佟宴只好搬出自己是顧老的孫媳婦的這件事。
不然要是讓王婉秋或者是曹君清知道的話，那就又是一陣麻煩了。
護士換完點滴就走了出去，佟宴從洗手間出來，看了眼時間，然後坐在床沿開始按摩。
其實這樣的事佟宴以前從沒有做過，就算是對自己的養父養母也是，可她沒有想到，今天她會坐在這裡，對一個才見過一面的老人，做出了本應該兒女該盡的孝心。
不過，她卻是因為愧疚，也或者，是感激。
而且如今顧老發生這樣的事，佟宴有種感覺，她跟顧蕭棠的這個婚，恐怕是離不了了。
「顧老先生，您快點醒過來吧！如果您醒了，有些事……」有些事，就不用一直那樣拖著了。
「您當時為什麼要救我呢？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一個外人，而且我也不是您心目中滿意的孫媳婦。」佟宴說著唇邊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摔下去的是我該多好。」
就算她胳膊腿都斷了，或者頭被摔壞了，都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一個人，無牽無掛，也沒有人會擔心。
女人低低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語給自己聽。
正在這時，佟宴放在一旁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手裡的動作一頓，正準備回身去接電話，餘光間卻忽然瞥見一旁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本來閉著的眼皮忽然動了動。
佟宴一怔，快速回身走到床邊，彎身驚喜的喊道，「顧爺爺，你醒了嗎？」
她話落，老人的眼皮再次動了動，可就是沒有睜開眼睛，可是他放在身側的手指卻是動了動。
佟宴心中狂喜，快速轉身想出去叫醫生，可也是這時，身後的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王婉秋跟曹君清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佟宴，兩人先是一楞，下一刻，曹君清率先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落，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病床上躺著的顧老身上，不悅的道，「你難道還想……」
佟宴沒有理會她話語里的指責和警惕，快速道，「爺爺的手指剛才動了，好像是醒了。」
「你說什麼？」王婉秋聞言快速走了過來，果真看到顧老的手指再次動了動。
「我去叫醫生。」一旁的曹君清說完，快速走出了病房。
醫生過來的時候顧老就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剛醒，只是睜開了眼睛，沒有其他的動作。
「醫生，你快看看，我爸醒了，是不是沒事了？」王婉秋快速把醫生拉了過去。
在一陣簡單的檢查過後，醫生收起器材轉頭，笑道，「顧老先生沒事了。」
「確定沒事嗎？」曹君清不放心的問。
「沒事了。」醫生肯定的點頭，「不過顧老先生剛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等會我再幫他做個最仔細的檢查，確定沒事後修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醫生的話，曹君清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趕忙給顧家的其他人報備了這個消息。
不一會的時間，顧老剛檢查完被護士推回病房的時候，顧家的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
「老頭子。」劉氏是被顧玫俞扶著走進來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顧老，她老眼含著淚。
顧老出事的是大家都瞞著沒有告訴她，只是說上面臨時有一個軍事演習活動，然後顧老作為老一輩的革命人士被北.京那邊的人請了過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要是顧老一直不醒，這個謊言滿不了多久，所以在接到電話說顧老醒過來的時候，顧玫俞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劉氏。
一時間，病房裡擠滿了人，顧老躺在床上，目光在眼前的所有人身上環視了一圈，忽然問，「佟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