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鳳冠霞帔
這間側卧里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不過還算整齊乾淨,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過,而且牆壁和*頭柜上也貼著好幾個大紅喜字。
看著眼前的一幕,蘇栗暗自皺眉。這次劇組也準備的太充分了吧!到時候這間側卧肯定不會有人進來的,用得著裝扮的這麼喜氣洋洋?
郝雲給她安排的兩個人都是專業的,那套衣服換做蘇栗自己穿恐怕是一天都穿不了,可是兩個人幫她,不一會的時間,她們就已經把喜服的裡衣加上外衣一層一層的幫蘇栗穿戴整齊。
現在已經接近夏天,所以暮城的天氣已經變得熱起來,這喜服一層一層穿在身上,蘇栗現在不活動還感覺不到什麼,等會要是拍攝的時候,指不定熱成什麼樣。
所以他們這些演員最怕的不是大冬天拍夏天的戲,而是夏天拍冬天的戲。總之那個滋味很不好受。
換好衣服,門外就有化妝師和造型師走了進來,每個人都很是專業,蘇栗本來換衣服的時間應該要最長,可是最後光是化妝和做造型就花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期間,蘇栗就如同一個木偶人般坐在那裡,從剛開始的一個勁的想動,到最後基本渾身僵硬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而等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完,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鏡子前,蘇栗端正著身子坐在那裡,目光落在眼前鏡子裡面的女人身上。
一襲大紅的嫁衣,綉工精美,那上面的牡丹和鴛鴦像是要活過來一樣,栩栩如生,很是生動艷麗。
蘇栗以前拍戲的時候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嫁衣,因為沒有機會,而且現在的人結婚都是穿著浪漫的西式婚紗,所以她也沒見別人穿過。
她從來沒有覺得中國式的大紅嫁衣可以美到這樣的地步,而此時,看著自己身上的大紅嫁衣,她一時間有點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襲紅色的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鏡子里的女人,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沒有婚紗的浪漫,卻帶著獨屬於它的驚艷,端莊貴氣中還有一種溫婉的嫵媚,配合那紅艷的喜色,女人黛眉如畫,目光流盼之間閃速著絢麗的光彩。
更還有蘇栗頭上戴著的鳳冠,奪目的金色在頭頂的燈光映襯下,彷彿有一層淺淺的淡金色光暈鋪灑在蘇栗的身上穿著的這套大紅嫁衣上,貴氣逼人中,竟然還有一種獨屬於女子出嫁時的嬌柔嫵媚。
鳳冠上的裝飾跟喜服上的有點相襯,好像蘇栗的全身上下都是找人專門定做的一樣。
只不過……
這個頭飾有點重,蘇栗覺得要是再這樣下去,她的脖子都要斷了。
一旁的化妝師走早就已經看呆了,見到蘇栗抬手去扶頭上的鳳冠,她忙上前,道,「蘇小姐,我幫你。」
說著,她對著鏡子,然後幫蘇栗整理了一下頭飾。這時,一旁有人拿過一塊大紅的蓋頭走了過來。
蘇栗見狀下意識問,「這個也要?」
這所有的一切讓蘇栗有種自己才是女主角的感覺,這前前後後準備的時間一天都快要過去了,難道這期間劇組的人都在等她一個人?
「當然。」女人笑著說完,拿過那塊紅蓋頭準備替蘇栗蓋上,蘇栗忙伸手擋住她,「下了樓再蓋吧。」
這樣蓋著她等會還得讓人扶著。
哪知蘇栗的話落,女人卻搖了搖頭,笑道,「這是規矩,新娘在出門前就要蓋上紅蓋頭,不能讓其他的男子看見。」
殊不知這個規矩卻是某人定的,不論有沒有,他說有就有。
蘇栗,「……」
還有這樣的規矩?不過就算有,她現在只是演戲,應該不用這麼較真吧!
而且按照正常流程,等會她到了劇組,難道不應該見一下和她搭戲的人嗎?她不可能到時直接就這樣戴著蓋頭上場開拍吧!
雖然這樣想著,可看著女人堅持的目光,蘇栗也沒再說什麼,仍由她幫自己把紅蓋頭蓋在了頭上。
蘇栗下樓的時候是一左一右被人扶下去的,不知為什麼,每當她走下一個樓梯,她的心跳就會忽然變快,到最後,她甚至有種掀開蓋頭落荒而逃的衝動。
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蘇栗也覺得有點荒唐,不就只是演戲嗎?怎麼會想這麼多?
不過還好唐景臨沒有在這裡,因為她可以想到,要是他沒有去出差,而是跟著她過來,那情況就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順利了。
蘇栗被人扶著走出了別墅,門外早就已經有車輛等候在那裡。
「快一點,時間有點不夠了。」耳邊響起蔣健的聲音,緊隨著蘇栗被人小心翼翼的扶著上了車。
教堂離別墅不遠,上次蘇栗跟唐景臨來這裡的時候有路過那邊,走路的話不用十分鐘,所以開車就更快了。
蘇栗剛上車沒一會的時間,頭上的重量實在是讓她覺得累,正待她把頭靠在後座想要休息一會的時候,身下的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鬧聲,隔著車窗,蘇栗聽不太真切,可是卻有點熟悉?
「栗姐,到了,我扶你下去。」耳邊再次響起蔣健的聲音,緊隨著蘇栗聽到車門被打開,可是在車門打開的瞬間,耳邊的那陣喧鬧瞬間消失,好像剛才的喧鬧只是蘇栗的幻聽。
蔣健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蘇栗的這邊,然後拉開了車門。
蘇栗正準備下去,忽然想到什麼,忙道,「賤賤,你幫我把劇本拿著,不然等會忘記了。」
對於這次來這裡的目的,蘇栗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她是來拍戲的,然後拍完早點回家,然後給唐景臨打一個電話。
剛才她就準備給他打的,可是被那些化妝師折騰的她一時間給忘記了。而且蘇栗也有點奇怪,昨天她叮囑過讓唐景臨到了給她打個電話的,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打過。
想到這裡,蘇栗不由有點懊惱自己,他這才出差一天都還沒有呢!她這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而且頭上又被人蒙著蓋頭,雖然有人扶著,可是蘇栗還是一個不小心,腳下絆住了什麼,整個人朝著地上栽了過去。
不過還好身旁扶著她的兩個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蘇栗重新站穩身子,紅蓋頭下的她微微喘了喘氣。
這種被人蒙住視線的感覺真不好受,不過……
蘇栗腳下的步子忽然頓住,腦中回憶著剛才她差點摔倒的時候,耳邊響起的一聲驚呼。
不怪她敏感,剛才的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好像是……
「栗姐,時間不夠了,我們該進去了。」耳邊蔣健的聲音拉回蘇栗的思緒,頓了一秒,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可是這次,蘇栗耳邊卻沒有再聽到任何的聲音,四周靜的有點可怕,彷彿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不應該啊!既然今天劇組的人在這裡拍攝,怎麼可能會這麼安靜?
「賤賤,我們現在教堂嗎?」蘇栗忽然問。
「嗯,馬上就到了。」蔣健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八了。
這座教堂很小也很舊,可卻是這裡比較出名的一座風景地了,有很多慕名而來的情侶都會來這裡看看。
蔣健跟在蘇栗的身後,離著幾步遠的距離,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看著蘇栗一步一步的被人扶著走上台階,他忽然抬頭,目光落在教堂裡面。
教堂外面除了他們剛下車的人,的確一個人都沒有。
可是外面沒人,卻不代表教堂裡面也沒有人。
抬眼看去,只見此時教堂裡面已經坐滿了各色的男男女女,而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正走進來的蘇栗身上,臉上都帶著欣喜的笑容,其中就有陳導。
而在教堂的正首位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站在那裡,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更襯得他身形修長。
男人俊顏的輪廓堅毅而深邃,宛若藝術家精心雕琢過,長長的劍眉下是一雙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挺立的鼻樑,削薄輕抿的唇,混身上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矜貴和優雅。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栗以為在出差的唐景臨。
男人漆黑的瞳仁彷彿集聚了世間所有的光亮,所落之處,正是緩緩朝著教堂走進來的一身大紅嫁衣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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