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不想要,你死了這條心吧!
女人的嗓音很輕,像是風吹動風鈴發出的聲音,清清脆脆的,很是悅耳。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低頭,深邃的目光帶著柔和的光芒看著正低著頭的女人,俊顏的線條在瞬間變得柔和的能滴出水來。
蘇栗坐在浴缸邊緣,彎著身處理傷口,顯得有點吃力,男人見狀微微側了側身,使她能輕鬆點。
「你現在不是在幫我。」他說著,嗓音帶著輕笑,很是輕鬆和閑事。
蘇栗手裡的動作一頓,隨後開口,語氣帶了絲無奈,「唐景臨,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上次的槍傷,要不是他不肯好好治療,怎麼會拖到現在不僅沒有好的跡象,還越來越嚴重了。
可是蘇栗卻不知道,她這隨口的一句話,卻讓站著的男人面容陡然僵住。
透過眼前的鏡子,可以看到,鏡子裡面的男人,那張俊逸的側顏緊繃著,漆黑的眸子深處有著深深的沉痛一閃而過。
為什麼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因為,他不配。
這是在過去的六年,唐景臨一直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因為他不配。所以每次在夜深人靜,一杯接著的一杯酒下肚,然後感受著胃裡的那種翻攪的如撕裂般的疼痛,他會瘋了般的覺得舒服。
是啊,在過去的六年,折磨自己變成了他最大的一絲欣慰。
所以這麼多年,無論溫牧塵和唐輕時還有付子譽怎麼跟他說,要他少喝點酒,他的這幅身體吃不消,可是,他都聽不進去。
也可以說不是聽不進去,而是聽進去了,卻沒有當回事。
可是現在……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他笑著說著,悅耳的嗓音溫柔和低潤。
蘇栗抬頭,對上他眼底的笑意,她眸光凝了凝,道,「如果你不喜歡讓別人給你換藥的話,以後我給你換。」
「嗯。」他點頭。
唐景臨身上明顯的傷口就是腹部還沒好的槍傷再加上新的刀傷,這一連番的折騰下,傷口的面積真是不能看了,就算最後徹底癒合,也會留下傷疤,就像他心臟處的那點疤痕一樣。
用剪刀剪下包紮好的紗布的末端,蘇栗轉身,把剛才拿出來的東西放回醫藥箱裡面。
整理好蓋上盒蓋,轉身,只見唐景臨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沒動的站在她的身後。
「怎麼了,傷口還痛?」蘇栗問。
「沒有。」唐景臨伸手,把蘇栗拉到自己的面前,下一刻,只見他抬手欲去解蘇栗胸前的扣子。
「你幹什麼?」蘇栗下意識伸手擋在自己的胸前,可是後退間,腿部撞到了身後的浴缸壁緣,痛的她一陣齜牙咧嘴。
唐景臨眉頭緊皺,忙拉過她,不悅的說道,「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蘇栗抬頭看著他,嘴角抽了抽,非常想回一句,「那那天在洗手間失態的人是誰?」
不過她沒有說出口,咳嗽了一聲,道,「出去吧!」
說著,她轉身想離開,可是唐景臨握著她手腕的手沒有放開。
「我看看你的胳膊。」他說著,不等蘇栗反應,一把解開了蘇栗衣服上的扣子,然後脫去了她右胳膊上的袖子。
蘇栗的傷口剛給護士包紮過,所以此時完好如初,紗布比蘇栗剛才為唐景臨包的好得多。
「我沒事。」蘇栗強忍著渾身的不自在,說著欲把手抽回來,可是男人卻沒放。
「你的傷口這幾天也不能碰水,注意點。」唐景臨看著她手心包紮的紗布,心疼的說道。
蘇栗點頭,「嗯,知道了。」
可也是她的話剛落,下一刻,她整個人被男人給拉入了懷裡。
「對不起。」他在她的耳邊說道,「都是我之前對她太縱容了,所以才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
蘇栗的臉頰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而且此時她的衣服還半脫著,被男人抱著,兩人的肌膚貼在一起,她顯得很不自在。
而對於男人的話,她楞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她指的是季雯。
頓了一會,蘇栗才道,「沒事,她現在也受到懲罰了。」
那天在送來醫院的途中,季雯因為搶救不過來,在半途已經沒了呼吸。
當聽到溫牧塵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栗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是高興嗎?畢竟在六年前,那次在雪山,季雯就想要自己死在雪山上,而且這個念頭,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前都沒有變過。
可是聽到她的死訊,蘇栗卻高興不起來。沒有高興,倒還有點不舒服。對於這點,蘇栗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對於一個隨時都想把自己置於死地的人,聽到她的死訊,她卻開心不起來,這種矛盾的心理還真是鬱悶極了。
「嗯,還好你沒事。」唐景臨說著鬆開她,看著蘇栗,笑道,「不然我一個人活著可真沒意思。」
聽著他帶著玩笑的嗓音,蘇栗心裡一驚,有什麼東西因為這簡單的幾個字狠狠的顫抖起來。
正待她想說什麼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在男人胸前的那個拇指大小的疤痕上。
「媽媽,之前杜叔叔帶我和妹妹去玩,那次就是爸爸救的我。」
「那天是爸爸替我擋了那顆子彈,所以我才沒事的。」
耳邊響起面面對她說的話,蘇栗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道疤痕上,眸光忽然變得有點濕潤。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在比利時,那次救了兒子一面的人竟然會是唐景臨。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是天註定嗎?兩人相隔那麼遠,從來沒有見過,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他和面面,竟然會在比利時見到,而且,他還捨身救了面面一命。
兩個「陌生」人,當時的情況,到底是什麼原因才促使他不惜自己的生命會去替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擋子彈,還是說,真的是父子間的那種神奇的心電感應?
「我真的沒事,當初那一槍我都沒事,這點傷還不能把我怎樣。」不久前男人的話彷彿還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蘇栗還疑惑,現在卻也明白了,他口中的那沒有要他命的那一槍,就是替面面擋的這一槍吧!
想著,蘇栗抬手,覆上了他的胸口,那塊淺淺的疤痕上。
經過兩年的時間,疤痕已經淡的幾乎已經不怎麼明顯了,可是伸手觸摸,卻是可以感覺到隱隱的凸起。
這個地方,幾乎就在心臟的位置,當時,他是不是比這次還要危險?
想到這裡,蘇栗的心臟狠狠的一痛,看著眼前的疤痕,她好像能看到當時他擋在面面身前的一幕。
這一槍,他是在怎樣的鬼門關走回來的?
女人的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唐景臨站在原地,眸子微眯,幽深的目光落在蘇栗的臉上,清晰的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心疼。
突然,只見他抬頭,一手攬住蘇栗的纖細的腰肢,把她摟到懷裡,俊顏帶笑,嗓音帶著魅惑的道,「老婆,你這樣看著我我會把持不住的,你要是實在想要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可以……」
最後幾個字,他是貼著蘇栗的耳邊說的,嗓音很低,悅耳的嗓音帶著隱隱的笑意。
話落,蘇栗的臉頰瞬間爆紅,剛才的傷感也在男人這突然的話語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抬頭,對上他帶著一絲壞壞的目光,蘇栗壓下心裡的羞惱,鎮定的道,「不想要,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著,蘇栗推開他,抬手穿好自己的衣服,可是扣子扣了好幾次都扣不上。
頭頂響起男人的輕笑,緊隨著耳邊響起他低沉的嗓音,「別,我對誰死心也不會對你死心。」
說著,唐景臨伸手,接過蘇栗的手幫她扣。
見他扣完最後一顆,蘇栗的臉頰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上。下一刻,只見他不發一言的推開他朝著浴室外面走去。
唐景臨站在原地,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他輕笑一聲,隨後邁步跟上去,一手把她攬入了懷裡。
「老婆,等我們傷好了,可以試試。」他貼著她的耳畔低聲說道,說完,還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蘇栗咬了咬牙,轉身,瞪著她,道,「唐景臨,你每天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看著她氣惱的小臉,男人唇邊的笑容放大,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睡你。」
蘇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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